也是，無論是長相、家世還是聰明才智，他都碾壓她十條街，沒必要把這種事賴她身上。

    趙惜月頗為頭痛：“我真親了?。俊?/br>
    “嗯。”

    “那你該攔著我的呀?！?/br>
    “事發(fā)突然，你也沒打招呼，我沒料到?！?/br>
    聽聽聽聽，她怎么就成了強占“花姑娘”便宜的“臭流氓”了呢。男神再好也不能這么把持不住啊。

    所以說喝酒誤事，都是莫杰西給害的。

    已經(jīng)到家正泡澡的莫杰西要是知道這事兒，肯定得氣出一口老血來。

    “那，你想怎么辦？”

    “你要補償我？”

    “我跟你道個歉吧。喝醉了占了你便宜，我怪不好意思的?！?/br>
    這一點趙惜月和單純的女大學生不同。她到底在職場摸爬滾打了幾年，臉皮練的厚一些，加上最近被妮娜姐瘋狂“折磨”，身心得到了強大的鍛煉。只要沒把許哲給睡了，她都有信心把這事兒當小概率事件給抹過去。

    但許哲顯然不同意。

    “當?shù)狼柑珱]誠意了?！?/br>
    “那怎么辦，我再買份禮物給你？”

    “還想拿個鑰匙圈打發(fā)我？”

    什么叫打發(fā)他呀。那鑰匙圈明明是他自個兒要去的，她還舍不得呢。

    “那你想要點什么別的？你說吧，只要我買得起的，我都給你買?！?/br>
    于是許哲順利拿到張空頭支票。

    他一手支著下巴，望著餐廳的落地玻璃出神，優(yōu)雅得如同電影膠片中的人物一般。

    片刻后他開口：“我想想，回頭告訴你。”

    趙惜月瞬間覺得日月無光。

    許哲拿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魚rou，示意她：“多吃點，要不撐不住。”

    還真撐不住，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趙惜月看看那魚片，想想妮娜姐揮舞的大鞭子，無奈道：“我還是和你一樣，吃素吧?！?/br>
    “不要委屈自己，要對自己好點?！?/br>
    “那你還那么對我！”

    “那是因為你先那么對我了?！?/br>
    正巧一個男侍應走過，聽到他倆這對話虎軀一震，立馬衍生出無數(shù)少兒不宜的畫面來。

    這段時間對趙惜月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關于小喆的了。

    進入十一月后，在病床上躺了近三個月的小喆終于被準許出院了。劉鳳玲賣了房子和車，在省一院附近租了一個兩居室，每天陪伴在兒子身邊。

    為此她只能辭了工作，靠賣房剩下的積蓄暫時度日。因為小喆還有后續(xù)治療要做，除了手術移除還留在他氣管里的管子外，他還要定期回醫(yī)院接受復健訓練。

    因為聲帶受損，他目前無法說話，醫(yī)生也說不好將來他還能不能說話。

    劉鳳玲卻總是說著感激的話，作為一個單親mama，孩子是她全部的希望，他現(xiàn)在能順利活下來，對她來說已是最大的安慰。

    出院那天趙惜月休息，一大早就趕到醫(yī)院幫忙。把孩子帶回家后，她還幫著收拾屋子打掃衛(wèi)生，忙完后又陪小喆一起玩。

    小喆愛聽她講故事，每次都安靜地坐她身邊，聽得聚精會神。趙惜月手里拿一疊小人書，講到最后口干舌燥，小喆又遞杯子給她喝水。

    因左半邊身子還沒完全恢復，他拿杯子的時候只有另半邊能發(fā)力，顯得特別艱難。趙惜月趕緊去接，拿在手上喝了大半杯。

    喝完后一低頭，發(fā)現(xiàn)小喆拿著自己的小書包，正在拉拉鏈，趙惜月又伸手幫忙，從里面拿出兩幅畫來。

    畫上的圖案歪七扭八，幾乎辨不出來是什么。但小喆能分得清，他把一幅遞給趙惜月，打手勢說是給她的。另一幅則比劃了半天，趙惜月才明白是送給許哲的。

    這孩子真是太貼心了。

    趙惜月感動地想要抱抱他，卻突然聽到外頭傳來“轟隆”一聲響，緊接著又是打破玻璃的聲音，令她心頭一凜。

    小喆眼里露出焦急的神情，趙惜月趕緊安撫她：“可能是mama打破杯子了，jiejie去看看，你別著急好嗎？”

    小喆信任地點點頭，趙惜月沖他微微一笑，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進到廚房看到的景象卻叫她大吃一驚。劉鳳玲暈倒在廚房地面上，旁邊是打碎的玻璃杯。趙惜月伸手輕拍她的臉叫了她幾聲，對方一點反應沒有。

    她趕緊起身去找手機，給省一院的急救中心打電話。原本剛剛從醫(yī)院回來，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卻又回去了。

    小喆離不了人，她只能把孩子一并帶上。去到急診中心后又給許哲打電話，待見到他人的時候，趙惜月已經(jīng)累得快虛脫了。

    劉鳳玲被送進了搶救室，許哲給小喆找了處休息室，讓他暫時待在里面。并叫趙惜月陪著他，說有一進展就會電話向她說明。

    小喆受了驚嚇情緒有些不穩(wěn)，趙惜月哄了半天才把他哄著，讓他在自己懷里好好睡一覺。大概兩個小時后許哲過來找她，把劉鳳玲的情況簡單作了個說明。

    “是輕微腦溢血，情況不算太嚴重?！?/br>
    腦溢血？趙惜月十分意外。印象里這種病不是老年人才會得的嗎？

    “她還那么年輕?！?/br>
    “確實比較少見，但也偶有發(fā)生。她應該是最近照顧兒子太累，心理壓力太大所致?！?/br>
    “會有后遺癥嗎？”

    “目前不能肯定。但從癥狀來說情況比較輕微，如果好好治療完全恢復的可能性比較大?！?/br>
    趙惜月發(fā)現(xiàn)，許哲說話很注意措詞，絕不會大包大攬，也不會拍胸脯保證什么。他通常選擇比較平和的詞，并且很留有進退的余地。

    但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既然敢這么說，劉鳳玲的情況就是相當樂觀的。

    一口氣終于松下來。

    “孩子怎么辦？劉鳳玲得住院觀察吧?！?/br>
    “確實。他有沒有別的親戚朋友？”

    “好像沒有。他住院這么多天，全是劉鳳玲一個人在cao持。我聽她說起過家里的事情，說她父母早亡，親戚朋友也不怎么走動了。上回狂犬病去世那個是她第二任丈夫，不是小喆的親爹。至于她那個前夫，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是不可能管她和孩子的死活的。當初那套房子要不是她的婚前財產(chǎn)，早被這男人搶走了。她也怪不容易的，一個人掙錢養(yǎng)家，還能買房買車，本來過得好好的，結果飛來橫禍?！?/br>
    這和她曾經(jīng)的境遇有點像，只不過她運氣略好一些罷了。

    劉鳳玲的突然發(fā)病，把個重傷未愈的小喆推入了尷尬的境地。趙惜月想了想，喃喃道：“要不我先帶他回我家？我媽在家，能幫著搭把手?！?/br>
    “不行，你mama手術不過一年，不能太累?！?/br>
    許哲突然掏出手機，去到外頭打了個電話，回來后沖趙惜月道：“送我家去吧，我和阿姨打了招呼，將她從鐘點工改成全職保姆，先讓她照顧小喆幾天?！?/br>
    “住你家啊，那你住哪？”

    “我住書房，地方太小打地鋪就行。”

    “那你得破費了啊。”

    阿姨本來兼幾家的活，為了他得推了別人家的，這里面的損失他要付。以后阿姨全職再轉(zhuǎn)鐘點工，找工作的時間損失也得他付。一項項加起來可是不少錢。

    許哲卻不以為然：“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兒?！?/br>
    于是當天小喆就被送進了許哲家。他現(xiàn)在身體行動不便，每天大部分時間躺在床上，只需要阿姨時時留意就好。

    另外就是定期送他去醫(yī)院復健，還要帶他去病房看mama。

    劉鳳玲剛醒的時候語言功能沒完全恢復，只能抓著兒子的手不停地流眼淚，對趙惜月和許哲是謝了又謝，那手勢打得叫人眼花燎亂。

    趙惜月看她這樣很是難過，走出醫(yī)院的時候看看頭頂那一片藍天，就自我安慰地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終究都會好起來的。

    因小喆住進了許哲家，趙惜月這些天一有空就往他家跑，幫著照顧孩子。一來二去阿姨就跟她熟了，話里話外就拿她開玩笑。

    “小趙啊，許醫(yī)生帥伐？”

    “挺帥的。”

    “儂喜歡伐？”

    “這個嘛……”

    “哎喲不要不好意思嘛，小姑娘年紀輕輕的，喜歡就要追呀。”

    “阿姨，您這么說，我無言以對呢。”

    “有什么好對不對的，看上了要提早下手的，不然被人搶跑了怎么辦。”

    趙惜月忍不住臉紅起來，吱吱唔唔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時候外頭門開了，許哲走了進來，一見這情景就問：“怎么了？”

    阿姨嘴快，立馬接上：“我在問小趙是不是喜歡你，她不好意思了。我跟她說的，喜歡了就要出手，出手晚了就沒有了。”

    許哲站在門口換拖鞋，末了一本正經(jīng)點頭：“我覺得您說得有道理?！?/br>
    趙惜月差點厥倒。

    阿姨姓童，不是她走后接替的那個。那一位時間太趕，每次在許哲這里三小時的活壓縮成一小時干，害他好幾回穿著沒洗干凈的襯衫就去上班。

    有一回叫謝志瞧出來了，對方就笑他：“怎么了，最近沒給阿姨工資?。俊?/br>
    于是他頭一回炒人，隨即又招了這一位。

    阿姨是臨近城市的小鎮(zhèn)上來的人，很熱情很風趣，在s市時間久了，講話喜歡故意帶點方言味道，調(diào)節(jié)下氣氛。

    許哲和她關系不錯，也不介意她偶爾開開玩笑。

    趙惜月就吃不消了。當眾被人這么調(diào)/戲，她很是郁悶，瞪許哲一眼，轉(zhuǎn)身進房陪小喆去了。

    客廳里就剩童阿姨跟許哲兩個。

    阿姨先給許哲倒了杯水，又說了點晚上吃什么之類無關緊要的話，最后才旁敲側擊問他：“許醫(yī)生，小趙姑娘人挺好的吧。”

    “嗯。”

    “那你不要欺負她呀?！?/br>
    “我沒有?！?/br>
    “你剛剛把她弄得下不了臺，躲房間里去了，肯定是害羞了?！?/br>
    許哲差點被水噎著：“話不是您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