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在兩人一蠱的圍攻下,還能獲得如此驚人的戰(zhàn)績,螳螂奇蠱的力量不可小覷。它敢跟金色奇蠱叫板,絕非沒有道理。只是,縱然它的強大超出想象,也依然受了傷。那龐大的身體上。有數(shù)個深深的孔洞,里面隱有五色光芒閃爍。那是本命蠱的毒液,正在不斷破壞螳螂奇蠱的身體,讓它的傷口無法正常愈合。除此之外,武鋒的暗勁,也給它造成了不小的傷害。雖說表面看不出來,但從它對武鋒憤怒仇恨的目光,可以清楚察覺到這一點。 砍了半天石頭,螳螂奇蠱終于發(fā)完了瘋,它的身子半隱于黑暗之中,而那憎恨的目光,卻異常明亮。我被它盯的渾身發(fā)毛,感覺像兔子遇到野狼一樣。武鋒深吸一口氣。擺開架勢擋在我前方。而本命蠱也是一樣,低沉的吼聲,是在告訴螳螂奇蠱:“想傷害楊三七,必須先打倒我!” 至于鬼童……這個心思狡猾的小女孩,我寧愿相信會有神仙突然出現(xiàn)救命,也不相信她真的會心甘情愿幫我,甚至愿意不顧生命的危險。 坦白說,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已經(jīng)不在我的預(yù)料之內(nèi)。降頭師的死,讓整件事成了一場鬧劇。我依然不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誰,還有控制了王狗子的人,似乎是另一批人馬。這些疑問,讓我迫切的想離開這里。如果螳螂奇蠱愿意放我們離開。我甚至可以把鬼童送給它當晚餐。 可惜,螳螂奇蠱并沒有這個想法。它一心要殺死我,不達成目的,誓不罷休。我并不難理解,它為何會把冰封世界中對養(yǎng)蠱人的憎恨,轉(zhuǎn)移到我身上。畢竟,我也是一位養(yǎng)蠱人。就像我們對某座島國很不爽,以至于許多人會對那個國家的人一樣看不起。 在峽谷中,有金色奇蠱干涉,它不敢對我動手。但是在這里,除了眼前這幾個有點威脅的麻煩外,再沒有什么力量能夠制衡它。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螳螂奇蠱又怎么會放過? 一開始,我還想著金色奇蠱是否會來這里阻止它。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念頭越來越淡,最后幾乎徹底消失不見。墳山離此處算不上太遠,連這些黑蟲子都能爬過來,金色奇蠱如果想來,應(yīng)該早就到了。而不來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地底峽谷在其心目中的重要性,遠超于我。 黑暗中的龐大身影,忽然間消失,下一刻,我聽到了凌厲的風聲。武鋒大喝一聲,與本命蠱同時向我的左側(cè)沖去。看到他們的動作,我立刻明白,螳螂奇蠱已經(jīng)開始發(fā)動第三次攻擊。 真是個執(zhí)著的畜生……我暗罵一聲,本能的向右側(cè)躲去。剛剛動身,便感覺胳膊一涼,來不及多想,我以更快的速度,連滾帶爬躲到一邊。隨后才看到,胳膊上多出一道深深的傷痕。而螳螂奇蠱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原來所在的位置。本命蠱吼叫著,須發(fā)如長槍刺出,而武鋒則迅速后退,同時將手里的兩塊石頭砸出去。那石頭直接砸在螳螂奇蠱的腦袋上,發(fā)出“砰砰”兩聲響,撞的粉碎。 區(qū)區(qū)石頭,自然不會讓螳螂奇蠱受到多大的傷害,但這是一種侮辱,就像人類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只瘋狗咬了腳后跟。不致命,卻很容易激起殺意。 螳螂奇蠱尖嘯一聲,果斷舍棄了我,轉(zhuǎn)而攻向武鋒,甚至連本命蠱接連刺出的須發(fā)都不管了。在身體被刺出兩三個血洞后,它已經(jīng)追上后撤的武鋒,鋒利的爪子,帶著降頭術(shù)的力量,如天網(wǎng)一般將武鋒籠罩。 這種危急關(guān)頭,最能體現(xiàn)一個人的冷靜和理智。面對螳螂奇蠱的殺機,武鋒沒有絲毫慌亂。他的陽氣更加狂暴,整個人都像熊熊燃燒的火把。降頭術(shù)的氣息剛剛降下,便被燒的一干二凈。同時,武鋒一個側(cè)身,以非常極限的角度,躲開螳螂奇蠱的十根利爪。緊接著,又大喝一聲,側(cè)身一拳打出。扔廣亞巴。 這一拳的力量非常強,強到連螳螂奇蠱都被打的停頓下來。無法再繼續(xù)快速突進,讓它很是憤怒,已經(jīng)落空的爪子,立刻回縮,像要把武鋒擁入懷中。不過,這種擁抱太要人命,誰也承受不起。 好在,那是武鋒! 只見他一拳打出后,沒有絲毫猶豫,右腿側(cè)跨,左腿收攏,整個人如木棍一樣直直的貼在螳螂蠱身下。這是極為驚險的一幕,就像他放棄抵抗,選擇把自己送入怪獸口中一樣。我看的頭冒冷汗,口干舌燥,卻一聲也不敢發(fā)出。生怕隨便一個字,都會擾亂這場戰(zhàn)斗最后的結(jié)果。 螳螂奇蠱的利爪回縮速度非常快,就在即將碰觸的時候,武鋒忽然像攀登樓梯一般,踩著螳螂奇蠱的下肢高高躍起。螳螂奇蠱以為他要跳出去,三角頭顱立刻伸過來,張口就咬。然而武鋒跳躍的高度,并不足以送入它口中,反而非常巧妙的貼在其下顎,平著飛出去。 只見武鋒在半空翻了個跟斗,竟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從螳螂奇蠱的攻擊包圍圈中離開。而這并不是結(jié)束,我看到武鋒的身子,像在半空凌空漂浮一樣,他橫躺著,雙腿如炮彈一樣踹在螳螂奇蠱的利爪上。借著反彈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飛去。而那十根利爪,被他的腿踹中,則噗哧一聲,扎進了螳螂奇蠱的腹部。 那腹部雖然像一堵泥墻,但面對鋼刀一般的爪子,也是脆弱的不值一提。被自己的利爪插中,那滋味絕不好受。本命蠱趁機沖上來,須發(fā)接連刺出,螳螂奇蠱的身上,又多出了幾個血洞。 這一段戰(zhàn)斗畫面,用了大約六七百字來描寫,看起來很長,實際上也就那么一兩秒而已。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完成了令人驚艷的逃脫,甚至還借力讓螳螂奇蠱誤傷自己。如果把這一幕拍下來,怕是全天下的所謂動作片,都得歇菜。 無論一拳打停螳螂奇蠱,又或者迅速貼近,拉開與利爪的距離,乃至最后那精妙到極點的翻騰時機,無一不表明武鋒的身手高超。當然了,這是在他不計代價,超額透支陽氣的情況下。如果是平時,肯定萬萬做不出這些動作。 被一個渺小的人類逃脫,還被他傷到,螳螂奇蠱的身子抖個不停。它慢慢把爪子從腹中抽出,凌厲的吼聲,讓人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穿了。只見它渾身一抖,濃郁的蠱息破體而出,甚至將本命蠱也逼開了一段距離。隨后,它以更快的速度,化作一道雷霆,帶著無比的憤怒撲向尚未落地的武鋒。 我心中大驚,同一時刻,感覺身邊多了一道陰影。 扭頭看,心里更沉,只見鬼童咧開大嘴,露出滿嘴的利齒,仿若魔鬼在沖我笑。 ☆、第二百八十八章 莫大叔的蠱 鬼童的樣子,令人生疑,看著她那笑容中隱藏的殘忍,我心里立刻升起一個念頭。難道,她想趁著武鋒和本命蠱被纏住的機會。把我殺掉? 這絕非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鬼童一直記恨我強迫她認周紹勇為爹,還限制了她的自由。如果有機會殺我,她絕不會心慈手軟。不過,我既然敢讓她靠近,又怎么能沒有點手段?心里暗暗與鬼童體內(nèi)的線蠱溝通,只要一個心念,線蠱便會立刻發(fā)作,把鬼童殺掉! 鬼童站在我旁邊,低著頭看我,而我也抬頭看她,我們倆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姑娘在好奇打量不慎摔倒的路人。我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其中的兇險,外人是無法理解的。也許武鋒能明白,但現(xiàn)在他正忙著從螳螂奇蠱的攻擊中逃生。哪還有精力管我? 眼見本命蠱和武鋒都圍著螳螂奇蠱轉(zhuǎn),鬼童的笑意更勝,只是不等她有什么動作,已經(jīng)坍塌的地洞口,忽然再次有亂石飛濺。鬼童眼中寒意閃爍,警惕的后退幾步,而我也來不及對她施展線蠱,只顧著爬起來抱著腦袋,免得被石頭砸死。 地洞口里的動靜,不僅讓我和鬼童接下來的想法暫時打消,就連螳螂奇蠱,本命蠱還有武鋒,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們立刻停下來,轉(zhuǎn)身向這邊看來。而我在跑到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后,也看向那地洞的出口。 隨著石塊的飛濺。我感受到了濃郁的蠱息從中涌出。那蠱息熟悉又陌生,強大到令人心生畏懼之感。什么蠱,竟然尚未露面,就散出如此可怕的氣息?這種級別的氣息,比起姥爺?shù)哪侵黄嫘M,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我隱隱覺得,如果不借助本體力量?;蛟S姥爺?shù)钠嫘M,還沒這只強大。這怎么可能呢?世上,還有比姥爺更強的養(yǎng)蠱人? 當然了,這種“更強”是以姥爺不借助奇蠱本體力量為前提。真要打起來,別說姥爺了,就算是游某人,都能打敗這只蠱蟲。至于外力是否能算作自己的力量,這是個智者見智,仁者見仁的事情。 紛飛的石塊,很快都落了下來,新鮮空氣從地洞中涌入。鬼童目光中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別說她了,就算是我。也很是駭然。我們之前行經(jīng)地洞時,足足走了一兩百米。那些采煤的礦井,深入地下幾百米,便要籌備兩三年甚至更久。而這里的泥土潮濕松散,比采礦的難度還要大。這么長的地洞。想再重新打通,并維持它不再崩垮,絕不是容易的事。哪怕借助高科技力量,也要花費很長時間。 白紅色的蠱息,與空氣一起從地洞中散出,那蠱息的濃度異常大,都快要化作實體了。只見蠱息在半空翻飛,迅速形成一只張牙舞爪的蜈蚣。更讓人詫異的是,這蜈蚣背后生翅,頭部還有一支獨角,煞是嚇人。 它在空中徘徊一圈,然后沖著螳螂奇蠱和本命蠱發(fā)出無聲的嘶吼。這吼聲我雖然聽不到,卻能感受到那無邊的威勢。螳螂奇蠱身子一震,竟被嚇的不敢動彈,仿佛遇到了天敵一般。 這時,蜈蚣模樣的蠱息如被風眼吸走一樣,再次回到地洞中。緊接著,一個中年大漢從地洞中走出。 看到那大漢的模樣時,我驚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因為這個人很是熟悉,正是幾十年來一直跟在姥爺身邊的莫大叔!扔肝冬號。 我的天,莫大叔,竟然這么厲害嗎? 仔細想一想那蠱息的形狀,我忽然憶起姥爺曾經(jīng)對我說,有關(guān)于莫大叔的一些往事。 據(jù)姥爺說,莫大叔最初,本是無根流浪之人。雖然也養(yǎng)蠱,但卻成不了氣候。結(jié)果有一天,也不知走了哪門子狗屎運,竟然遇到兩只奇蠱打架。這兩只奇蠱拼的很兇,完全是在玩命,打到最后,雙雙暴斃。莫大叔懂蠱術(shù),自然明白兩只奇蠱的尸體意味著什么。 他突發(fā)奇想,試著把奇蠱尸體結(jié)合,想培育出一只更強的蠱蟲來。但是,他卻不明白,奇蠱與普通蠱蟲區(qū)別很大。倘若力量不夠,很容易會遭到反噬。因此,蠱蟲是培育出來了,結(jié)果剛出世,便把莫大叔咬傷。雖然這只奇蠱還是幼體,算不上多強,可也不是當年的莫大叔所能對付的。當時年僅十八歲的莫大叔很是絕望,認為自己即將喪命于蠱蟲口中。最可悲的是,這只蠱還是自己親手培育出來的。 好巧不巧,姥爺當時路過,見到這一幕,自然出手將那剛剛出世的奇蠱制服。蠱蟲反叛養(yǎng)蠱人,這絕對是不可容忍的事情。姥爺心狠手辣,立刻就要打死這只剛剛降生的蠱蟲。然而,莫大叔卻阻止了他。 原因么,自然是舍不得。 就像姥爺說的,尋常養(yǎng)蠱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一只奇蠱,更何況是親手培育出一只?對莫大叔來說,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雖然有毒,但他愿意吃,哪怕死也愿意!姥爺拗不過他,只好作罷。姥爺當時也就四十來歲,正是喜歡管閑事的壯年,看莫大叔中了蠱毒,不知道怎么解,便動了惻隱之心,把他帶在身邊。 一來,這只奇蠱的毒性確實猛烈,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番才能完全解掉。二來,莫大叔堅持要養(yǎng)它,姥爺怕這蠱再反噬,憑白多一條冤魂,弱勢有自己在,出事時也好及時幫忙。 如此,莫大叔跟著姥爺很長時間。在此期間,他們共同經(jīng)歷了很多事,姥爺一生中最慘烈的兩場大戰(zhàn),有一場就在那個時期發(fā)生。別看莫大叔年輕,沒什么大本事,可義氣方面絕對沒得說。而他的那只奇蠱,雖然經(jīng)常搞出來一些小麻煩,卻也幫過不少忙。用姥爺?shù)脑捳f,他們倆,可比我跟本命蠱的組合有能耐的多。 這人與人,人與蠱,相處時間長,又一起面對過生死,那就有了感情。也許是他們習慣了彼此,也許是忘記最初一起走是為了解蠱毒,總之,這二十多年,莫大叔和姥爺一直生活在一起。他們的關(guān)系,可以說是師徒,也可以說是父子。我以前說過,對莫大叔,是非常尊重的。除了他跟隨姥爺時間長以外,最重要原因就是,他很忠心,也很孝順。 姥爺那脾氣,古里古怪的,尋常人根本受不了??赡笫鍏s任勞任怨,任打任罵,從不多說一個字。在這一點上,他與武鋒有些像,或許,這就是為什么當初姥爺?shù)谝谎劭吹轿滗h時,便稱贊說“你很不錯”的原因。 至于當初被莫大叔親手培育出來,差點被姥爺打死的奇蠱,我是沒親眼見過,只聽姥爺偶然提起,說那是一只非常罕見的奇蠱。因為世上目前已知的奇蠱,都是野外抓捕,幾乎沒有人工培育出來的先例。當然了,我前些日子在冰封世界的遭遇不能算,因為那時候,連姥爺都不知道許多年前還有這么一檔子事發(fā)生過。 據(jù)說,那是以飛蛇奇蠱和一只蜈蚣奇蠱為基礎(chǔ)培育出來的,天生帶有這兩種奇蠱的天賦能力。背生雙翅,能上天,能入地,非常厲害。它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叫天龍蜈蚣??上У氖?,它因為基礎(chǔ)底蘊深,所以才會很強,但也正因為如此,想晉級非常困難。普通奇蠱如果需要吃一百只蠱蟲來晉級,那天龍蜈蚣,起碼要兩百只以上,甚至更多。 我很少見莫大叔,因為他總忙著尋找各種材料喂養(yǎng)自己的奇蠱。而以前就算見到他,也從未見過那只神奇的蠱蟲。如今見莫大叔到來,我這心里,又是欣喜,又是驚詫。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厲害嗎? 他的強大,超乎所料,可是,又怎么會突然來這?我心里一跳,莫大叔該不會就是幕后主使者吧? 這個念頭。實在有些荒謬,以莫大叔和姥爺?shù)年P(guān)系,怎么可能會害我?真是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濃郁的蠱息,涌入莫大叔手臂中,化作一只白色的飛天蜈蚣圖案。他走進來,一眼便看到我,見身上有血,不禁皺起眉頭。我連忙走過去,問:“莫大叔,您怎么會來這?” 莫大叔看看我,又看看鬼童,再看看那邊暫時停止戰(zhàn)斗的武鋒等人,然后說:“古叔讓我來送那只奇蠱幼體,到家后發(fā)現(xiàn)你不在,那個叫方九的年輕人。說你去找降頭師了。所以,我就循著氣息找過來。看樣子,古叔說的沒錯,你確實經(jīng)常遇到麻煩。” 我干笑一聲,說:“也不算什么麻煩,就是有點棘手……” “是它傷的?”莫大叔是見過武鋒的,自然明白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 我點點頭,說:“就是它?!?/br> 這句話出口,感覺自己像打不過別人的孩子,找來大人撐腰一樣。莫大叔哦了一聲,沖那螳螂奇蠱招招手,說:“過來?!?/br> 如此霸氣的姿態(tài),螳螂奇蠱怎么可能接受?它雖然之前被天龍蜈蚣的蠱息驚到,此刻卻已經(jīng)緩過來勁。見莫大叔開口,便轉(zhuǎn)過身來,利爪避開本命蠱,然后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莫大叔一臉平靜的看著螳螂奇蠱,對我說:“很倔也很強的一只蠱,難怪你對付不了。奇蠱就應(yīng)該有自己的性格,幾年前,我也曾遇到過一只和它類似的。” “哦?什么樣的奇蠱?”我好奇的問。能被莫大叔欣賞的,應(yīng)該很厲害。 然而,莫大叔卻搖搖頭,說:“忘了,已經(jīng)吃掉那么多年,誰還記得長什么樣?!?/br> 我一陣冒汗,感情您這欣賞歸欣賞,該吃還是得吃啊??粗笫迥且荒樀ǖ臉幼?,我倒是很佩服他。連奇蠱都舍得喂給自己的天龍蜈蚣,莫大叔也算對這只蠱蟲盡心盡力了。 螳螂奇蠱吼著叫著,卻死活不過來。它那一臉兇狠的樣子,讓我不自禁想起地底峽谷。幾天前,在峽谷中。螳螂奇蠱也是這樣對冰蠱吼來吼去的。說起來,好像每一只比它厲害的奇蠱,都被吼過…… 見螳螂奇蠱不過來,莫大叔微微搖頭,邁步走過去。我見他走了幾步。卻沒有喚出自己的蠱蟲,連忙提醒說:“小心,它很厲害的,注意那爪子!” 正說著,螳螂奇蠱已經(jīng)克服心中的恐懼,舉起利爪劈砍下來。莫大叔此時剛好走入它的攻擊范圍,我大吃一驚,連忙聯(lián)系本命蠱打算幫忙。就在這時,只見莫大叔抬頭看了眼螳螂奇蠱的利爪,然后伸出手,仿佛對待一塊餅干似的,輕輕將之捏住。螳螂奇蠱渾身顫動,似在用盡全力下壓,然而這都是徒勞無功。 忽聽它尖叫一聲,又有“咔嚓”的聲響傳來,我目瞪口呆,看著莫大叔像掰玉米一樣,將螳螂奇蠱的那幾根爪子輕松掰斷。而后,他把手中捏著的幾根爪子丟在地上,語氣淡然的說:“散去蠱力,不然打死你。” 螳螂奇蠱的十根爪子,盡數(shù)折斷,可這痛苦與恐懼,卻徹底激發(fā)了它心中的兇性。只聽它怒吼一聲,猛地張開大口,向莫大叔咬去。 “昂……”一聲如龍似蛇的吼聲,在這處陵墓中響起。那聲音震耳欲聾,如滾動的雷霆霹靂。一只巨大無比,足有十數(shù)米長的飛天蜈蚣,從莫大叔的背后升起。那不是真正的天龍蜈蚣,只是一股氣勢。僅僅氣勢,便如本體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表面看起來只有十數(shù)米,但如果你真的站在它面前,會感覺這就像在面對一條體長上千米的巨獸,光是陰影,便已經(jīng)把你整個世界完全遮蓋。 龐大的飛天蜈蚣,在半空搖擺不定,那是氣勢在變化。螳螂奇蠱的血盆大口,在這飛天蜈蚣面前停下,再也咬不下去。它渾身顫抖,感受到來自天敵的壓迫。蠱蟲之間的克制,有時候比五行還要重。在無法抵抗的陰影面前,恐懼,終于戰(zhàn)勝了高傲。螳螂奇蠱顫抖著,身體開始不斷縮小,那幾根刺入體內(nèi)的觸手再次浮現(xiàn)出來,于身后晃動不停。 雖然莫大叔的蠱蟲威勢,是針對螳螂奇蠱,但就在旁邊的本命蠱,也受到了余威的沖擊。它微微一抖,那古老的意志,帶著力量離去。本命蠱的體型迅速縮水,眨眼間便恢復(fù)成原來的模樣。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跳入我懷中,躲在衣服里,露出幾根觸角,像在窺探著什么。扔肝夾才。 我忍俊不禁,心想也有你害怕的時候。 本命蠱的畏懼,讓我想起了鬼童。回頭時,見鬼童低著頭,身子微顫。她絕不會懼怕一只奇蠱,哪怕這只奇蠱再強,僅憑氣勢也無法壓倒她。不過,氣勢往往代表實力,莫大叔的強,讓鬼童明白,想殺我很難。所以,她的恐懼,很可能來源于之前做過的那些事。 我一直都懷疑,被引來這里,是她搞的鬼,只可惜沒有證據(jù)。降頭術(shù)已經(jīng)被打死,死無對證,可能看到鬼童這幅樣子,心里還是很開心的,也算莫大叔幫忙出了口氣。 不久后,螳螂奇蠱的體型縮小到原來的模樣,甚至比之前更小一些。莫大叔背后的氣勢立刻收斂,轉(zhuǎn)身對我說:“走吧?!?/br> 說完,他便率先往地洞口走去。螳螂奇蠱身體顫抖,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武鋒長出一口氣,走過來,與我并肩而行。他看著莫大叔的背影,低聲問我:“他這么厲害?怎么之前沒聽你提起過?” 我苦笑一聲,說:“以前就知道莫大叔很厲害,可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動手。哦,這應(yīng)該不算動手……” “那也夠嚇人了?!蔽滗h說。 我很認同這一點,難怪之前覺得,莫大叔的蠱蟲,比姥爺那只還厲害??礃幼?,蠱蟲的世界,也可以后來者居上??赊D(zhuǎn)念一想,我家有一只十代供養(yǎng)的奇蠱,只要能借來本體的力量,完全可以穩(wěn)坐天下第一養(yǎng)蠱人的名頭。莫大叔的厲害,只是與普通奇蠱相比而言,如果遇到游某人那種頂尖高手,他應(yīng)該還是要有些遜色的,自然更不能和姥爺比了。 很快,我們順著重新被打通的地洞走出去。一路走著,我心里煞是羨慕。憑借一己之力,打通這條百米通道,真是讓人流口水。什么時候本命蠱也有這么厲害,那就好了??上?,這種事情也只能想想,以本命蠱現(xiàn)在的力量來看,短時間內(nèi),哪怕借用本體之力,也很難達到莫大叔的程度。 要知道,莫大叔之前僅憑一雙手掌,便輕松接下并掰斷了螳螂奇蠱全身最堅硬最鋒利的爪子。以人類的身體來說,這樣的事情不應(yīng)該發(fā)生才對。唯一的解釋是,莫大叔也達到姥爺口中人蠱合一的境界。 人就是蠱,蠱就是人,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蠱的力量混雜其中。兩者融為一體,方能做到如此驚世駭俗的地步。 就在我們即將走出地洞口的時候,武鋒忽然拉了我一下,示意看后面。借著外面的陽光,我看到許多黑蟲子,跟在后面爬出來。奇怪,這些家伙跟著我們做什么?難道陵墓里,已經(jīng)沒有值得它們尋找的食物? 我正疑惑著,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沉沉的吼聲,轉(zhuǎn)回頭望去,只見陽光下,一只金色的蠱蟲,正在大量黑蟲子的簇擁下向這邊行來。 ☆、第二百九十章 直到我們走出地洞,陽光如金色一般灑下來,寒冷的季節(jié),能有這樣的天氣實在難得。說實話,比起炎熱的夏季。我更喜歡白雪皚皚的冬天。那大地天空變成同一種顏色,是令人享受的,尤其是架起一口大鍋,燒上木炭,放條兩三斤重的大江之魚為火鍋底子,多點辣椒,再來點冰啤酒。 大火!大雪! 那種外熱內(nèi)冷,熱寒夾雜的感覺,不足以外人道哉。我很喜歡眾人齊樂,家人同聚,吃著飯,嘻嘻哈哈的日子,但可惜,離我太遠。 閑話少說,在我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溫暖陽光的時候。金色奇蠱的到來,無疑讓這件事有了一點點改變。最起碼,我已經(jīng)不能再去享受這短暫的安寧了。 上萬只黑蟲,從四面八方爬過來,將我們團團圍住。莫大叔皺起眉頭,我怕他會多想,連忙說:“都是自己人,自己人,領(lǐng)頭的我認識?!?/br> 莫大叔也聽姥爺提起過金色奇蠱,自然一想就明白,便點點頭,好奇的打量那只被蟲子抬過來的奇蠱。我走上前去,剛要說話,金色奇蠱便突然發(fā)出一聲低吼。胳膊一緊,莫大叔瞬間將我拉回來。我看到金色奇蠱身上的蠱息,凝聚成一把把長劍,對準了這邊。 這明顯是準備攻擊的姿態(tài),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