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一下馬車便看到木初迎,蘇念卿頓時覺得掃興,隨即挽著墨蕭的手臂朝宮門走去。 本是家宴也不知木初迎是受了誰的邀約。 詫異的是今日蘇延澤也來了,蘇念卿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了他,可正要朝他走去,突然看到木初迎和他說著什么,隔得遠(yuǎn),也聽不見,只見木初迎雙眸含笑與蘇延澤交談甚歡。 “將軍,公主讓我轉(zhuǎn)告您,只要王妃不惹怒公主,王妃的身世,公主是不會說出去的。” 聽到“身世”二字,蘇延澤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變緊張起來。 “你說什么?” 他是戰(zhàn)場上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大將軍,可是關(guān)于蘇念卿的一切他都加倍小心,尤其是她的身世。 木初迎微微一笑,“將軍該是聽清楚了?!?/br> 而此時蘇念卿和墨蕭也到了跟前,木初迎便沒有再說什么。 蘇念卿看木初迎的眼神充滿敵意和緊張,“你同我哥哥說什么?” 木初迎莞爾一笑,看向蘇延澤,“同將軍說些小秘密,王妃可是介意?” 左右她的名聲也沒有了,即使有這些人在,她也是不怕的。 蘇念卿抬眸看向蘇延澤,“哥,是嗎?” 不善言辭的蘇延澤低下頭去,沒有言語。 木初迎對著蘇念卿淺淺一笑,像是示威。 蘇念卿一向沉穩(wěn),可是在蘇延澤的事情上,她所有的沉穩(wěn)蕩然無存,看到木初迎那樣的神情,脫口而出“你最好離我哥哥遠(yuǎn)些!” 沒有刻意克制自己的聲音,所以正往啟明殿的人都聽見了,一行人頓時停下腳步張望。 木初迎故意湊到蘇念卿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你哥哥也是男人,我可以變成任何他喜歡的樣子。” 蘇念卿再也忍不住伸手推了木初迎,木初迎但是倒在地上,淚眼婆娑地看著蘇念卿,大聲道:“王妃,我不過是同將軍說兩句話而已!” 在場的人再次看向蘇念卿,頓時幾十雙眼睛盯著蘇念卿看。 墨蕭輕輕拉了拉蘇念卿的衣袖,“不要理她?!?/br> 在木初迎身上吃的虧不少,遠(yuǎn)小人,這點蘇念卿是知道的,不過是方才被她故意激怒失去了理智。 臘八家宴來的人可不少,蘇念卿和墨蕭走進(jìn)去時,一眾嬪妃和公主皇子們大多數(shù)都到了,今日是家宴,所以墨蕭便和蘇念卿坐在一處,等著太后的到來。 墨蕭旁邊坐著墨容,蘇念卿與墨容之間隔著墨蕭,蘇念卿只看向墨容做了個鬼臉,墨容眼里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這一切墨蕭盡收眼底。 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響起,“太后駕到!” 眾人立即便安靜下來,等著太后的到來。 片刻后,皇帝,皇后和太后一行人才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皇帝親手扶著太后向殿中主座走去,“母后您小心些!” 太后和藹的聲音傳來,“老婆子哪里就這么矯情了!” 說著幾人依次落座。 眾人齊齊跪下,“參見太后皇上皇后!” 太后微微抬手,“不必多禮,大家也不要拘謹(jǐn),今日只是家宴而已!”說完向臺下掃視一周,本邀請了南霖國太子,可此時他竟不在。 “謝太后!” 眾人也重新回到座位上,蘇念卿依舊坐在墨蕭身旁。 早已安排好的歌舞,有序上場,太后看得不亦樂乎,不時和皇帝交談著什么。 蘇念卿身旁的位子一直空著,歌舞已經(jīng)表演到了一半,這時外面進(jìn)來一人。 “太后,孫兒來遲了,請責(zé)罰!” 五皇子墨亦頭上還帶著汗珠,此時跪在殿中,歌姬的琵琶聲也停了下來。 太后瞥了他一眼,“你這個老五還是改不掉冒冒失失的毛病?!?/br> 五皇子再叩首,“孫兒愿受責(zé)罰!” 太后眉眼含笑,“你盡會耍貧嘴,哀家能如何罰你?”說完又看了一眼五皇子,“你擾亂了歌姬的表演,擾了哀家的興致你可得賠?!?/br> 五皇子看了一眼歌妓,立即愁眉苦臉,“這個……孫兒做不到!” 太后立即便大笑起來,“這個哀家可不管!” 第七十七章 終有一日你會的 五皇子眉頭深深皺起,四處張望,突然眼前一亮,“老五是個粗人,只會舞刀弄劍,不如今日,就舞劍獻(xiàn)丑一回?” 太后點點頭表示答應(yīng)。 可五皇子掃視一圈,眼神落到墨蕭身上,“四哥,可否請你同我一起?單人舞劍實在是沒有什么意思,昨日看話本看到雙人舞劍甚是精彩,今日便想嘗試一次。” 墨蕭眼里閃過一絲不悅,他舞劍與自己何干?可轉(zhuǎn)念一想便突然明白了,他這一切早有預(yù)謀,知道他受傷了,目的便是故意整他。 這此眾人都看向墨蕭等著他的回答。 可是五皇子若是故意便不知舞劍那么簡單了,知道他受了如此重的傷,便故意為難他,若在皇帝面前顯露出她受傷,定然又是另外一個故事的開端了。 可是墨蕭又不能直接拒絕,因為皇帝現(xiàn)在才信任他一些,他不能再引起皇帝的懷疑,否則前功盡棄,于是便要起身。 蘇念卿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用眼神看上他,示意他坐下。 下瞬蘇念卿便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五皇子身旁跪下,“啟稟太后父皇,兒臣也曾和哥哥學(xué)過劍法,不過舞劍卻是從未學(xué)過的,以前在并州學(xué)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技巧,今日到想向五弟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請?zhí)蟾富识鳒?zhǔn)!” 五皇子未曾想到,蘇念卿竟會替他出頭,他一番苦心設(shè)計,就是為了疏遠(yuǎn)蘇念卿和墨蕭的關(guān)系。皇帝新墨蕭娶蘇念卿不是因為她哥哥手上的兵權(quán),他可是不信的,兩人一旦鬧翻,墨蕭沒了蘇延澤的支持,便不足為懼。 于是五皇子笑著看向蘇念卿,“皇嫂的身手有幸見過一次,可是十個男兒也比不上的?!庇绕涫悄翘优艿墓Ψ颍p功應(yīng)該在他之上,躍臨山那日便沒追上。 太后有些詫異地看向蘇念卿,“念丫頭,可當(dāng)真?” 在京都,大小姐們得學(xué)習(xí)女紅,有誰會去學(xué)習(xí)武功?所以會武功的女子少之又少,可是太后便是其中一個,當(dāng)年則和先帝一同執(zhí)劍守護(hù)這北臨國的江山。 所以當(dāng)聽到五皇子說蘇念卿身手好的時候,便十分有興致了。 蘇念卿微微頷首,“曾和哥哥學(xué)過一些,只會一招半式?!?/br> 太后急忙恩準(zhǔn),她倒想看看這個曾經(jīng)傳言有些呆笨的蘇念卿,到底有幾分本事。 于是開口,“今日你叔嫂二人便逗老婆子開心一下吧!” 說話間已有人送來了劍,五皇子率先上前拿過宮人托盤上的劍,轉(zhuǎn)身退出去幾步遠(yuǎn),看向蘇念卿,眉眼含笑。 “皇嫂,可接穩(wěn)了!” 說著劍已朝蘇念卿拋過來,周圍一片安靜,似乎連呼吸都刻意制止了一般。若是蘇念卿連劍也接不住,那這面子可是丟大了。 蘇念卿飛起來,穩(wěn)穩(wěn)地接過劍,又在空中轉(zhuǎn)了兩圈,像仙女下凡般落到地上。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簡單的動作她用了多大力氣,因為手上看似簡單平凡的劍,實際上很重,該是純玄鐵而鑄造,蘇念卿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些許汗珠,手指關(guān)節(jié)更是發(fā)白。 不過蘇念卿依舊帶著笑意,將劍放在胸前,右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即拔出劍。 那鵝黃色身影如雁一般輕盈,長劍在她手上舞出一個又一個的劍花,與五皇子配合得恰到好處。 長劍一左一右,五皇子貼近蘇念卿的耳朵小聲道:“皇嫂為他這般隱忍可是值得?” 這劍是他刻意鑄造的,一般不曾習(xí)過武的女子雙手也是拿不起來的。五皇子知道蘇念卿定然是用盡全力在隱忍,他以為墨語回來,蘇念卿該心灰意冷,那日她的披風(fēng)在墨語身上,她定然會恨墨蕭入骨的。 蘇念卿轉(zhuǎn)身與五皇子隔了兩步遠(yuǎn)的距離,而后再次轉(zhuǎn)身雙劍交叉又回到方才的位置上來,蘇念卿微笑啟唇,“值不值得的,五皇子是否管得寬了些?” 舞劍卻是精彩的,夸贊聲不斷,連太后也漸漸點頭,只是墨蕭明顯看到了蘇念卿的手在顫抖。 終于蘇念卿回到座位上,右手仍在顫抖,墨蕭朝她挪過來一些,小聲道:“可是那劍有端倪?” 蘇念卿點頭,“似有千斤重?!?/br> 墨蕭心里再次感激起蘇念卿的舉動,若是他與五皇子舞劍,勢必會因傷口疼而拿不起劍,丟臉事小,被皇帝看出端倪那便得不償失了。 蘇念卿的右手酸疼,此時便是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可此時太后偏偏出言道:“念丫頭,上前來,哀家看看!” 蘇念卿立即便起身,輕輕朝殿中走去,而墨蕭心里一陣緊張。 “念丫頭今日一見當(dāng)真令人吃驚,我竟不知你有這般本事。”說完又看向蘇延澤,“當(dāng)真是出身舞官之家的姑娘?!?/br> 一陣夸贊,蘇念卿正要轉(zhuǎn)身回到方才的座位上,太后道:“來,坐到哀家邊上來。” 蘇念卿卻一時為難了,這右手酸疼無比,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萬一出了差池可如何是好? 回頭看向墨蕭,墨蕭微微一笑,讓蘇念卿放心。 可墨語的臉幾乎陰出水來,今日蘇念卿出盡了風(fēng)頭,又坐到太后身邊,她自己坐的還是離太后很遠(yuǎn)的邊上呢! 終于歌舞表演完畢,太后傳了臘八粥來。 “哀家乏了,先回宮!” 公公伸手扶著太后離去。蘇念卿終于放松一下,趁此機(jī)會偷溜出去。 天已漸黑下來,蘇念卿來到御花園,此時寒梅大多都已經(jīng)開了,剛到這里便聞到一股花香。 “蘇念卿!” 一個聲音傳來,蘇念卿回頭,墨語就站在她對面,雙手握在身前,骨子里的皇家氣質(zhì),掩飾不住。 蘇念卿抿唇輕笑,“蘇念卿!公主果然是有家教的?!?/br> 以前稱她蘇小姐也就罷了,今日竟直呼她蘇念卿。 墨語嗤之以鼻,不屑地看向蘇念卿,“你以為你在哥哥心里有幾分地位,當(dāng)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蘇念卿不想與她爭執(zhí),轉(zhuǎn)身便要走。 墨語再次出言,“蘇念卿,終有一天你也會去南霖國,不信咱們走著瞧!” 蘇念卿頓時停住腳步,臉色都變了,她知道些什么,怎會說出這話?前世的事她從未與任何人提起過,墨語怎會得知? “你什么意思?” 墨語淺笑,“終有一日你會的?!?/br> 想到前世去南霖國蘇念卿不由得哽咽起來,聲音微變,“你胡說,不會的!”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可是突然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