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任桃華說道也不是很冷,這樣的上元夜,落梅輕雪暗香浮動,兩人靜夜獨處,多么難得啊,她怎么也舍不得說出要回去的話。 兩人在梅林里走了一會兒,她相中了一枝梅花,踮腳去摘,卻差了一點,徐知誥給她摘下來,見她挑了一朵戴上發(fā)鬢上,連連追問他好不好看,不由得輕笑了起來。 任桃華也反省過來,花應(yīng)是徐知誥給她簪著才對的,事關(guān)情趣,又不能重來,她也后悔莫及。 見她一臉后悔,徐知誥憋住笑瞅著她,說了句好看,看她一會兒,低下頭,薄唇準(zhǔn)確的覆住了她的唇,在她的唇瓣上摩娑著,然后撬開她的貝齒,靈蛇探津,卷住她的蓮舌,纏綿不休。 直到任桃華喘不上氣來,他才撤開唇,也有點氣息不勻的把她按入懷里,仿佛要把她溶入骨髓一般的緊緊壓著,良久也沒有放開。 他們從梅林出來后,任榴香見任桃華嬌慵不勝的樣子,心知肚明的沖著她笑,搞得她十分臉熱,還好任蕊懷那幾個礙于徐知誥不敢造次,她才好過一些。 夜深市散,任桃華跟徐知誥說讓她撥些人手送送任榴香她們,徐知誥分出了一半的護衛(wèi)給她們,便各自分道揚鑣。 回到屋里,她看了看銅漏,才曉得已是三更天了,看著脫下外氅的徐知誥原來又是一身金繡游鱗的白衣,雖然格外的清俊,可是她卻想這段日子他這么喜歡著白,倒象是服喪一般。 這么晚了,兩人自是早早的上了榻,徐知誥攬著她欲吻她,卻讓她驚了,這么晚了還讓不讓人睡了。 “你不許親我?!?/br> 徐知誥神色涼涼的看她?!笆裁??” “你只親我,又不真碰我,我得很久才睡得著。” 她話一出口,就知失言,趕緊掩住了口,卻已是來不及,徐知誥難得的愣了一下,繼而就毫不掩飾的笑出聲來,震得胸膛都嗡嗡作響,她惱羞成怒,卻聽徐知誥用溫柔哄誘的口氣說道,“四姐兒,我發(fā)誓,這次一定真碰你。“ ☆、第67章 沒閨怨 “四姐兒,我發(fā)誓,這次一定真的碰你?!?/br> 這句話在任桃華耳邊反復(fù)縈繞著,可把她氣了個倒仰,她不可思議的瞪著徐知誥。 徐知誥臉上還有未斂干凈的笑意,隱隱約約的落在眼尾眉梢,眸光晶亮戲謔,那樣貌,說不盡的風(fēng)姿雋雅,又一派游刃有余的從容,就算單臂隨意支在床榻這么暖昧的所在,那也是風(fēng)光霽月超然出塵的存在,這句話一出來,她覺得自已瞬間化身成了饑渴難礙欲求不滿的怨婦,正處心積慮的要撲倒面前這個風(fēng)華正茂清雅俊俏的風(fēng)流才俊,罪孽啊。 她咬牙道,“我沒閨怨。” 徐知誥伸出修長漂亮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額角,痛快的贊成道,”是沒有?!?/br> 為了不讓任桃華羞臊難堪,他把臉已經(jīng)維持得很凝肅,可是任桃華還是眼尖的瞅出來,他眼底壓抑的笑意分明已經(jīng)到了水漫金山的境況。 她真是被嚴(yán)重刺激到了,不會說話為何要一再的說,所謂多說多錯,干脆把錦被卷去裹在身子上,自往里面睡去,這態(tài)度就是,楚河漢界,各執(zhí)一疆,互不侵犯。 徐知誥喚了她一聲,她沒理會,再叫她一聲,她也硬起心腸沒理,不管那聲線再低沉清潤誘人,還帶著些許的討好,讓她心里都酥酥的,都只是裝聾作啞。 她原以為徐知誥還會哄她,可是徐知誥卻沉默下來,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道,”四姐兒,最好別不理我。 這話語氣是少有的鄭重其事,而且措詞根本就不象徐知誥會說出來的,使她都不禁的露出臉來,扭過身看著他。 燭光忽閃著,徐知誥的臉上明明滅滅,那表情雖不是纖毫畢現(xiàn),可是她還是看出了他那容華清俊的臉上的淡淡寥寂之色,盡管那只是一丁點,可她一下子就心疼了,她從沒見過徐知誥流露出過這種神色,他總是把一切藏在心中。 “那你不準(zhǔn)再笑我?!?/br> 她不想那么快就投降,便又提出了要求。 徐知誥見她眼巴巴的望著他,云鬢蓬松香腮凝脂,目色澄練,那佯嗔的樣子也是極美的,只是鼓著腮幫子的模樣卻讓人無端的忍俊不禁,他的心情突然又拔云見月起來。 徐知誥看著她,神色溫柔,雖然血統(tǒng)高貴,但他一生坎坷,從小就沒嘗過多少快活滋味,自襁褓就失去雙親,幸有崔氏一家撫育,因為他,崔家人過著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生活,在這亂世中象塵灰沙土般到處飄蕩,后來更牽累得崔家家破人亡,重逢不久的雙生大哥也殞命黃泉,回想起來,只有在池州那段日子,他心里是有溫暖的。 那時任桃華還是個微胖的丫頭,雖然眉目姣好,但誰也沒想過她會成長為今日令人覬覦的絕色美女,驚鴻一瞥間令得胡夷那等人都動了真情。 那個出身望族卻沒個閨秀樣整日尾隨著他的任家小姑娘,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存在的,雖然那時未必有什么男女之情,他也從未想過會娶了長大的她,可是他在艱難困蹇時偶爾想起那嬌憨得象春花綻放的四姐兒來,總會從心底微笑出來,在鄧州她冒名頂替嫁給他,那種權(quán)宜的男婚女嫁,他本來沒打算和她同房,可是就是那雙酷似任桃華的眼睛讓他改了主意吧。 她□□不好,那就這樣,什么也不讓她cao心,他自信有這個能力,讓她在自已身邊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就當(dāng)多養(yǎng)個女兒。 “好?!毙熘a嘴角扯出了好看的弧度,那溫柔的語氣令任桃華心里都漏了拍。 徐知話很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任桃華也覺自個小題大作,不大好意思,聽得徐知誥說了句睡吧,如獲大赦,把被子分給他一半,便側(cè)身躺了下來。 兩人回來得晚,這時躺下就很快睡著了。 任桃華早早的被尿憋醒,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個依在徐知誥的懷里,不禁訝異了,不是分明兩人隔了些距離睡著的,可是她用腳趾頭也想得出這種狀況的罪魁禍?zhǔn)?,就有些作賊心虛,但悄悄的把身子撤出來,下地去小解。 回來卻見徐知誥已經(jīng)醒來,正坐起來穿著衣,這么會兒的工夫就清醒過來,她真懷疑剛才這人是根本沒睡的,不過徐知誥這人一貫覺輕,她下來驚動了他也是可能的。 “怎么這么早?” 徐知誥看她一眼,其實他每天起得比這還早,今天是晚了的,不過他卻不能說,說了怕跟前的又要抹不開了。 “昨天睡得晚?!?/br> 直到徐知誥離開,任桃華也沒想明白這起得早和睡得晚的因果關(guān)系,只是動了腦子,便不再睡得著,干脆也起床來。 徐知誥出門的時侯,送來官服的峰嵐還在外面侯著。 “昨日寺庵的香油錢都送了嗎?” “按公子的吩咐數(shù)目,龍興寺、開元寺、光孝院和西方寺每家一份?!?/br> 峰嵐回著話,心里卻犯嘀咕,這公子也不知咋了,從來不信神明的人,突然就虔誠起來,昨天正月十五,給各大寺院各送了一份份量不輕的香火錢,還吩咐俗世重大節(jié)慶還有各大佛菩薩的誕辰、成道日都循例,這一大清早的就又問及此。 徐知誥神色也有些自嘲,算命的批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一世孤寡,所有至親摯愛都會離他而去,當(dāng)時他聽了只是置之一笑,認(rèn)為不過是江湖術(shù)士謀生的訛人之語,鬼神之說純屬無稽,可是他年紀(jì)越長,失去得多了,雖還不是太信,但居然也開始賄賂神佛求保佑了。 徐知誥吩咐了他峰嵐幾句,說是今天中午不回來,便往外走去。 城效五里的清準(zhǔn)軍營里,聽到徐知誥率文官來巡視,齊融愣了愣,這也不是校檢的日子,還帶著一堆窮酸文官來,不知唱的是哪出戲。 “速去城里通知節(jié)度使?!?/br> 齊融整理了下盔甲,領(lǐng)著勿勿集合的諸將出了營帳。 齊融見徐知誥和一眾官員站正轅門前,正負(fù)手揚眉淡笑遠眺著連營,趕緊上前稱道,大人,末將有失遠迎,還望恕罪?!?/br> 徐知誥笑道,“齊融啊,你們節(jié)度使呢?” 齊融趕緊說胡夷一會兒就到,徐知誥笑著點點頭率先進了轅門,齊融跟在他身后偷偷抹了下汗,雖然徐知誥笑容和煦態(tài)度溫和,但是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如履薄冰,何況他現(xiàn)在對著徐知誥都有點心虛,唉,其實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啊。 徐知誥領(lǐng)著一群年輕文官差不多看完整座軍營,胡夷才趕回來,齊融已是精疲神竭,跟這位徐大人打交道真挺累的,這位城府心思太深沉,笑吟吟也不知道賣的什么藥,再看胡夷盔甲整齊,英姿闊步而來氣定神閑倒不見慌亂,讓他心中不禁安定下來,便退到一旁,讓胡夷陪同。 “胡節(jié)度使怎么才來?” 胡夷見完禮,徐知誥沒說話,身旁周宗已笑嘻嘻的問起來。 胡夷揮了下手,幾個軍卒抬著獵物上來,有兔子,有野豬,還有狍子,顯然是剛剛獵的,還血淋淋的。 “聽聞徐大人和諸位大人來,下官去打了些新鮮野物給諸位接風(fēng)洗塵?!?/br> 徐知誥輕輕道,“胡節(jié)度使有心了,聽聞你打獵本領(lǐng)非凡,果然是名不虛傳。“ 胡夷說了句大人謬贊,便立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那些文官看著鮮血淋漓的死物有幾個都不太適應(yīng),徐知誥笑了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拘在禁宮王城里,蹉跎了光陰,未免可惜,胡節(jié)度使,清準(zhǔn)軍不日就返回壽州吧。” 胡夷想羈留和遣返清準(zhǔn)軍的都是你,如何不曉得日程,話是如此,他仍是應(yīng)了聲后日啟程。 徐知誥目光落在身后那一片各有千秋百花齊放的年輕文官身上,點了下名,“蘇躍,嚴(yán)續(xù),你們也都自幼習(xí)武,跟著胡節(jié)度使去歷煉一番吧,在邊疆戍地上保家衛(wèi)圖,縱馬沙場,方不辜負(fù)男兒的熱血豪情?!?/br> 蘇躍和嚴(yán)續(xù)很快都應(yīng)聲,那其它的文官都瞅著他們,這兩個人一個出身書香世家,一個是江都有名的俊公子,一派溫文的,真是半點都沒看出這兩人有什么熱血啊。 徐知誥道,“蘇躍兼做節(jié)度留后,嚴(yán)續(xù)呢,就暫時任副大使知節(jié)度事,我會跟圣上求旨?!?/br> 此言一出,齊融臉就變了,這節(jié)度留后是從四品,副大使知節(jié)度事也是五品武將,不但品階比正三品的節(jié)度使差不了多少,而且實權(quán)很大,尤其是節(jié)度留后,節(jié)度使入朝或出行,那節(jié)度留后可全權(quán)代理節(jié)度使行使職責(zé),換而言之,這徐知誥是想安插人手,放了自個連襟和姑爺,如果可能,還是想架空胡夷吧。 徐知誥說是跟吳王請旨,其實誰不知道,這只是個形式,徐知誥說了其實就算的。 徐知誥見胡夷面色不變鎮(zhèn)定如常,也不禁暗暗惋惜,這年輕人比自已小不了多少歲,可是無論哪方面都是人中翹楚,尤其是善于武略,險兵奇謀運籌帷幄,是個稀少的帥才,他的大業(yè),如有他佐扶,那是有如神助,只可惜,他卻有了非分之想,即便自已是個愛才的,胸襟寬大能容得下,也保不準(zhǔn)他有天會起了別的心思,這等人物即不能收為已用,是必須棄了的。 晚上蘇躍回到府里,任蓮潔看到他神色憂喜摻半,不禁詢問。 蘇躍今天是異想不到的,那徐知誥退朝后,就喚了他們這些青壯年的官員,帶了他們直奔軍營,然后就點了他的將,雖然他五品官一下子變?yōu)閺乃钠饭偈谴蟠蟮南彩?,可是這卻意味著,他從此就必須效忠徐知誥,說他不是徐知誥的人也沒人信,可是眼前局勢不明,他多少還是有些擔(dān)心牽累蘇家的。 任蓮潔聽他這般說,便笑道,“若不是你是她姐夫,他會這般提攜你,多少人攀他都攀不上的?你若是不想做這個官,我去找四姐兒遞個話,便也罷了。” 蘇躍橫她一眼,笑道,“夫人這是要坑我吧?!?/br> 若是如此這般做,他可就真得罪徐知誥這尊大神了,這輩子都別想在仕途上有出頭之日,也罷,他也看得出,那徐知詢千方百計的,便是一時得意,等到徐溫一死,那也絕對不會是徐知誥的對手,他這賭注,其實勝算還是挺大的。 ☆、第68章 花神節(jié) 過了上元節(jié),冰雪融化,天氣一天天的暖和起來。 驚蟄以后,江淮沿岸的百姓進入春耕時節(jié),徐知誥重視農(nóng)桑,就比尋常更忙碌一些,很少有早回來的時侯。 徐知誥雖說過不必等他,可是任桃華有時幾天看不著他,也會等著,可她身子漸重,吃了東西就比從前更加困倦,通常都是等著等著就睡了,第二天一早起來,只能憑著那空氣中殘余的淺淡卻熟悉的味道猜到徐知誥回來過了。 轉(zhuǎn)眼就到了花朝節(jié)前夕,這天半夜她感覺到徐知誥回來,困得睜不開眼,也撐著問了句后個能陪我過花朝節(jié)嗎,迷迷糊糊的只聽得徐知誥似乎恩了聲,親了親她,又說了句睡吧。 第三天上午,當(dāng)她看到徐知誥回來卻萬分的驚詫,這大白天的,怎么就清閑了。 “怎么回來啦?” 徐知誥眸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譴責(zé)的意味很明顯,她很難得的這次就茅塞頓開了,會意過來,他這是專程回來陪她過花朝節(jié)的。 前天夜里她不太清醒的,雖記得徐知誥好象是答應(yīng)了,又覺得不太可能,他勤于政事,哪會有工夫陪她出去風(fēng)花雪月的?就算隨口答應(yīng)了,大概也是敷衍她的,她本來就沒抱希望的,所以后來都忘了這回事。 “要帶孩子們嗎?” 徐知誥看了她會兒,才道,“就我們倆,可好?” 她趕緊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當(dāng)然再好不過,雖然她現(xiàn)在和冰娘相處得有了些感情,可是這種日子,她還是想和徐知誥單獨出游,這可是千截難逢的良機。 徐知誥失笑,抻指彈了她腦瓜門一下,“都要做娘的人了,怎么還不懂事?” 任桃華捂著額頭,這一指可不輕的,都帶些懲處的意味,不過她即得逞也就大方的不計較了。 半個時辰后,兩人已出現(xiàn)在南郊的野地里,不過可不只他們倆,野樹下芳草上到處都是寶馬香車,人就更多了,男女老幼的,形形□□,令人眼花繚亂的。 那西南垂柳下馬車邊的穿鵝黃襦裙的少女看著那邊,其實那對年輕夫婦穿得都不咋地,很明顯只是一對貧家夫婦,可是她就是移不開目光。那男的生得俊氣挺撥氣度不俗,就算是一身粗布衣服也難掩光華,舉手投足間從容風(fēng)雅,都讓人情不自禁的心旌搖動。不知江都從哪里冒出來的這么個俊美得象謫仙般的郎君? 她突然間就是明白了,那些權(quán)勢熏天的長公主什么的,為什么要不害臊搶人家夫郎做面首,那委實是情不自禁的關(guān)系。 他身旁那大概是他夫人,雖然是荊釵布裙,鄉(xiāng)野村婦的打扮,可是那長得真叫一個整齊,素著張臉脂米分不施,卻肌膚白膩如冰雪,桃腮米分面,尤其是一雙眼眸,如秋水寶珠光華璀璨,美得不可思議,這是雖是個挺著肚子又粗腰的貧家孕婦,但她覺得這整片郊野上的楊柳細腰嬌姿百態(tài)的美人仕女們剎那間都如群星失色了。 其實更教她轉(zhuǎn)移不了目光的是他倆相處時的默契,看兩人的年紀(jì),尤其那少年婦人最多也就是雙十年華,大概新婚也不過幾年,兩人舉止也不見得多親熱,那親密卻是從骨子里流露出的,仿佛已是數(shù)十年的老夫老妻般的,沒有卿卿我我郎情妾意濃到極致,而是很自然的那種相處。 那少年婦人笑粲如花,仰頭望著她夫君時那笑容似乎從心底里面盛開出來,無比絢爛動人,那夫君年紀(jì)長些,卻是淡淡的,任那婦人吱吱喳喳的,也不怎么說話,只是那瞧著那少年婦人的眼神柔軟細膩得撩人得很,讓人都不禁心懷蕩漾起來。 這時垂柳下的馬車又下來一個穿銀紅褙子的婦人,她到那穿鵝黃襦裙的少女身旁站定,見她失魂落魄的望著什么,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禁咦了聲,這不是徐知誥和她的夫人嗎? 原來這穿銀紅褙子的婦人卻是內(nèi)樞密使王令謀的次媳關(guān)氏,那穿鵝黃色襦裙的少女卻是王令謀侄女王綺華,因父親亡故后無依無靠,今年到了說親的年齡,才千里迢迢從信州隨母前來投奔伯父,希望能在江都尋個好親事,到了王府不到三日,正好趕上這花朝節(jié),她婆婆于氏囑她領(lǐng)著這王綺華來散散心,其實本來還想拉上王彩鶯一道,可王彩鶯這些日子郁郁寡歡,根本沒答喳,她才只身和王綺華出來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