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奶奶郭氏跟著二叔一家住,住的是茅草屋,風一吹房頂就能刮走一層草的那種茅草屋。 作者有話要說: ☆、人窮就要挨欺負 南方的冬天濕氣重,風都是沾了水的,呼呼吹在人臉上像是刀子割一樣。朱福望著眼前這簡單的兩間茅草屋,想到了她以前小的時候在鄉(xiāng)下看到的那種圈養(yǎng)牲畜牛羊的破屋子。 屋頂茅草被風刮得全都落到了地上,窗戶上糊著的窗戶紙也被風吹破了,站在外面都能透過縫隙看到屋里頭的破木頭床。 與其說那是床,倒不如說是搭在兩張長條凳子上的一張板,睡覺的時候多動一下就能從上面摔下來。還沒進屋,就已經(jīng)聞到一股子霉味兒,是酸酸的腐臭味,像是很久沒有曬到陽光的緣故。 “奶奶,奶奶,我來看您了,我?guī)Я撕枚喑缘膩砜茨??!迸銉汉芘d奮,站在門口扯著尖尖的嗓子往里喊,喊了兩聲又繞到驢車跟前,歡快地跳著腳道,“哥哥,我們把送給奶奶的東西扛進去吧,奶奶肯定餓了,我們做飯給她吃。” 朱祿摸了摸暖姐兒腦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已經(jīng)轉身搬米面豬rou了。 沒一會兒功夫,茅草屋里頭走出一位婦人來,婦人生得粗黑健壯,黑黑的圓臉上帶著笑意,見到朱福兄妹三人的時候,那雙眼睛里簡直在放著光。 “你們來就來了,咋還帶這么多東西呢?留著自己吃得了。”話雖是這樣說,可當見到朱祿手上提著的是白米面跟豬rou的時候,她激動得都不知道說啥好了,一個勁招呼道,“外頭冷,快進來,都進來。” “二嬸,奶奶呢?”暖姐兒走到婦人跟前,養(yǎng)著小腦袋看她。 朱家二嬸子余氏一把將暖姐兒抱起來,點了點她嬌俏的小鼻子說:“奶奶在屋里頭呢,她剛剛聽到咱們暖姐兒叫她了,可開心呢。走,嬸子抱你進去看奶奶去,好不好?”說完又笑望著朱福道,“上次聽祿哥兒來時說,福丫頭落了水,可養(yǎng)好的身子?” 朱福靈活地在余氏跟前轉了個圈兒,甜甜笑道:“二嬸你瞧,我已經(jīng)大好了,一點事情都沒有。不然的話,我娘也不會讓我?guī)е銉阂黄鹋阒绺鐏淼?。”她伸頭往屋里望了望,想著剛剛那狗蛋兒說有人常常欺負堂弟朱貴的事兒,她問道,“嬸子,貴哥兒呢?沒在家嗎?” 余氏一邊抱著暖姐兒,一邊拉著朱福手道:“走,咱們屋里頭坐著說?!?/br> 攏共兩間茅草屋,一間是朱二夫妻住的,另外一間則是年邁的郭氏跟孫子朱貴一起住的。 鍋氏帶著孫子住在東屋,朱二夫妻住在西屋,靠著西屋一角還有一間小的,朱福走近的時候特意伸頭看了看,那是一間廚房。 若不是走近了瞧,還以為那是廁所呢,太舊太破也太臭了。 “是暖姐兒嗎?剛剛在外頭說話的是暖姐兒嗎?”郭氏掀開又臟又厚重還帶著一股子特殊氣味兒的被褥,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余氏抱著暖姐兒,大步走到床跟前道,“娘,是暖姐兒,還有祿哥兒跟福姐兒,他們帶了很多米面跟rou來看您呢,是您孫子孝敬您的。” “奶奶,我們買了rou給您吃,您一定要快快好起來。”暖姐兒從余氏懷中掙扎下來,坐在床沿上,“讓二jiejie做菜給你吃,吃了rou,身子就能好了?!?/br> 郭氏看看兩個長得花一樣的孫女,又看了看越發(fā)俊俏的孫子,她微微嘆了口氣。 余氏道:“娘,這好好的,您咋還嘆氣了呢?!?/br> 郭氏頭發(fā)花白,她頭發(fā)原本是全部梳到腦后抓了個髻的,因為長時間睡在床上的緣故,發(fā)髻都散了,灰白的發(fā)絲被鉆進屋子的冷風吹貼在臉上,越發(fā)顯得她蠟黃的臉干瘦如柴。 “貴哥兒呢?”郭氏左右望了望,見窗前那張木頭桌子邊沒人,她望著小兒媳婦,皺眉道,“又讓貴哥兒跟著他爹上山挖野菜去了?貴哥兒念書好,私塾里的先生都夸他好,你們怎么總耽誤他念書呢?!眤y 余氏心想,家里都窮得揭不開鍋了,光會念書有啥用,可她面上卻笑著道:“貴哥兒念書累了,想出去走走,我就叫他跟著去山上挖野菜去了?!彼曛郑泻糁旄P置玫?,“你們坐著陪你奶奶,我去做飯去?!?/br> “要二jiejie做飯,二jiejie做的飯好吃?!迸銉合氲阶蛲淼膔ou了,又開始吧唧嘴來,“甜甜的滑滑的,好多油啊?!?/br> 朱福捏了捏meimei小rou臉,轉身對余氏道:“二嬸,就讓暖姐兒陪奶奶,我去幫你做飯吧?!闭f完推了推站在一邊不言語的長兄朱祿道,“大哥,你去叫二叔跟貴哥兒回來吧,這都吃飯的點了,怎么能餓著。” “快,將貴哥兒叫回來。”郭氏心疼老二家的獨苗苗,催促道,“外頭風大,別叫他吹了風?!?/br> “娘,你就放心吧,貴哥兒身子好著呢?!庇嗍闲α诵Γ行┎缓靡馑嫉貙χ斓摰?,“你二叔他們就在前面的雞頭山,應該就在山腳那里挖野菜,你去叫他們回來吧?!?/br> 朱祿應著聲走了,暖姐兒又在奶奶郭氏跟前炫耀起她二jiejie在外婆家的英勇事跡來,還夸她二jiejie做飯好吃,做的rou她可喜歡吃了......朱福則伴著余氏一道進了那間像山間公廁一樣的小茅草屋,也就是廚房。 米面豬rou豬蹄等是朱祿買的,油鹽等一些佐料則是朱福從家里帶來的,她就知道二叔家不會有這些。 今天沒有做紅燒rou,她怕暖姐兒吃多了rou對身子不好,今天做了土豆rou絲。 兩個豬蹄是衛(wèi)三娘吩咐了特地為貴哥兒買的,又燒了一大鍋的飯,家里還有野菜,朱福順手也炒了個野菜。 待得飯做得差不多了,朱福問余氏道:“二嬸,村里有個叫狗蛋兒的,是不是總欺負咱們貴哥兒啊?這猴兒怎么這么皮,剛剛我們進村子的時候,他竟然用彈弓打暖姐兒!叫他小子給跑了,要我再叫我見到,非揭了他皮不可?!?/br> 余氏嘆息道:“那狗蛋兒是村長家的孫子,金貴著呢,常常帶著村里的一群霸王欺負年紀小的孩子。又跟貴哥兒在一所私塾念書,嫉妒貴哥兒得先生賞識,常常欺負貴哥兒。” 說到這里,余氏覺得日子實在太難了,竟然委屈得掉下眼淚來。 家里頭窮也就算了,咬咬牙總能熬過去的,可憑啥要欺負小孩子呢?她的貴哥兒那么好,那么聽話懂事,憑啥三番五次叫人欺負了。 朱福倒是沒有想到模樣五大三粗的二嬸會哭,她趕緊勸道:“二嬸得往好的方向想,貴哥兒有十二歲了,書又念得好,完全可以參加童生試。等貴哥兒中了秀才,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到時候就是連村長也得敬畏三分。” 余氏越發(fā)委屈起來,用那雙粗糙的手捂著自己黝黑的臉道:“咋不想考呢,可只眼前參加縣試就難,縣試要同村子的村民跟一位秀才保舉方才能考試,咱們家這種情況,別說是能認識什么秀才了,就是村長那關也不過了啊,村長不讓村民保舉貴哥兒?!?/br>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朱福氣得一雙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小身板都顫抖起來,自己家孫子書念得不好,竟然還阻礙人家孫子成龍成鳳,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打小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的,沒有爹媽的孩子自己本身遇到的不公平事情就多,她以前上學的時候,也遇到過跟貴哥兒一樣的情況。她什么錯也沒有犯,就是因為學習成績好,所以就得罪了那些家境好但成績一般的學生。 尤其是她長得漂亮,又成績優(yōu)異,就礙了別人的眼。 后來各種獎學金,各種培訓,以及公費出國留學的機會,都沒有得到。這就是世道,走到哪里都一樣,你窮就注定被人瞧不起。 便宜爹窮,所以外婆一大家子都欺負他,把他當免費苦力使喚。 朱福想著,一定要想法子賺錢,讓自家跟奶奶一大家子都過上好日子。 外頭忽然人頭攢動起來,朱福望了望,見三五成群的村民都往一邊跑,邊跑似乎嘴里還邊嘀咕些什么。 “這大中午的,這些人今天都是咋的了?”余氏也見著了外面的異常,但她見著那些村民是圍著自己家三個男人的時候,驚訝道,“這是出了什么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送頭野豬搏前程 小破屋子的窗戶紙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站在屋內(nèi),可以清楚看見外面的一切。 聽得余氏的叫喚,朱福也趕緊順著她目光望去,正見外面一群村民圍在一起,指指點點的也不知道在瞧些什么。因為自己哥哥朱祿個頭高,所以站在人群中十分顯眼,朱福喚了一聲哥哥,趕緊撒腿就往外跑去。 朱?,F(xiàn)在真是有些怕了,這朱家一大家子都是老實人,又窮又老實,她真怕自家人被那些無理取鬧的人欺負了去。 暖姐兒也已經(jīng)踉踉蹌蹌走了出來,在門外面見到自己二jiejie,她脆生生喊了一聲,然后扭著小胖身子就朝朱福撲過來,緊緊抱住朱福的腰肢。 “二jiejie,那邊好多人,我害怕。”暖姐兒悄悄躲到朱福身后面去,只探出一顆圓乎乎的小腦袋來偷偷看,“那么多人,還有狗蛋兒,他們都在對著兩位哥哥指指點點的,是要打他們嗎,嗚嗚嗚,我害怕。” “暖姐兒別怕,不是要打哥哥,他們好似在看什么東西。”朱福拍了拍暖姐兒肩膀,她想要走上前去看看那些人究竟看什么,奈何meimei一直抱著自己,她知道m(xù)eimei是害怕了,所以直接將meimei抱在懷里,帶著她一起去。 朱祿見兩位meimei出來了,黑俊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像是立了大功一般,他推開人群朝朱福姐妹走來,笑得燦爛陽光。 “二meimei,我打了一頭野豬,咱們有新鮮野豬rou吃了?!敝斓撌莻€大塊頭,老實巴交的,說完話就伸手抓頭發(fā),即便是對著自己的親meimei,也是寡言少語的,不知道多說些什么。 暖姐兒聽說有野豬rou吃,早沒了起初的恐懼,立即朝長兄伸出手來。 “哇,又有豬rou吃了,還是野豬rou呢?!迸銉阂绺绫ПВ斓摫闵焓謱⑺舆^來,然后扛到肩膀上騎著,暖姐兒坐在高處,可以清楚看見已經(jīng)死透了躺在地上的肥野豬,她一雙眼睛亮亮的,“好肥的豬啊,rou一定很好吃,肯定比家里頭的豬rou好吃?!?/br> 村民們本來羨慕不已,聽得暖姐兒說野豬rou比家養(yǎng)豬rou好吃,他們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雞頭山雖然不大,但是里面常年有山豬出沒,這些山豬可兇悍得很,若是有人進了雞頭山,絕對是逮著人就咬。幾年前,有人到山里去采蘑菇挖野菜,可不就是被山豬給咬死了么。 自那之后,附近村民們就再也沒有敢只身一人進山的,更別說是有人能夠打頭野豬回來了。 “朱老二,瞧你瘦了吧唧的沒有幾兩rou,怎么就能打了頭野豬回來呢?”村民們流過口水后,有的漸漸起了心思,想要分一杯羹,于是叫喚道,“怕是這山豬本來就是死了的吧?是你撿了個便宜回來,要是這樣的話,這便宜得要帶著咱們一起占才行,你們說是不是???” 有便宜占誰不想?如今又有人帶頭說出了這句話來,村民們個個點頭附和。 暖姐兒見有人跟她搶野豬,氣得小rou臉繃得緊緊的:“野豬是我哥哥打的,不能給你們吃,是我們家的?!?/br>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么,這雞頭山可是咱們杏花村的,朱老二又是在山上撿來的死豬,這豬當然也是我們的?!闭f話的人正是這村里頭唯一的屠戶,姓張,他平日里偶爾閑下來的時候,也想進山打野豬去,可是一想到那被野豬咬死了的人,就不敢進山。 他有那賊心,卻沒那賊膽,如今見別人打著野豬了,心里難免不嫉妒。 “是啊是啊,這野豬是咱們杏花村的,家家得分rou吃?!币娪袃蓚€人帶頭說話,又素來知道這朱家老二是個好欺負的,村民們樂呵呵地占著便宜,“張屠戶,你不是殺豬的嗎,你來給我們分rou?!?/br> 說罷,已經(jīng)有熱心的村民遞上了柴刀來。 “我看誰敢動!”朱福一直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她原本是想看看,這群人到底能無賴到什么程度,如今瞧著已經(jīng)有動手來搶野豬的架勢了,她再也忍不了,跳了出來,問朱祿道,“大哥,你別不說話,你告訴這些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這頭豬到底是怎么死的?” 朱祿沉默了半餉,這才開口道:“我去山腳下找二叔跟貴哥兒,到的時候,就見一頭野豬從山上沖下來,瞧著就要往貴哥兒撞過去了,我當時也沒來得及多想,撿起地上的粗木棍就照著野豬喉嚨戳了過去,那野豬就死了?!?/br> 朱福雙手叉腰道:“你們聽見沒有?是我哥哥用木棍捅死的,見到的時候可是活的,如果不是我哥哥英勇本事,這頭豬現(xiàn)在說不定就已經(jīng)闖到村子里來到處咬人了,你們一個個哪里還能好好站在這里閑扯。我哥哥間接救了你們一命,你們不感恩也就罷了,反倒還做出這等恩將仇報的事情,咋能這么沒良心呢。” “嘿,你這臭丫頭,我說這豬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哪里來那么多廢話?!闭f罷揚手抬起砍刀,嚇唬道,“小丫頭片子,瘦胳膊瘦腿的,別在這里礙事。” 朱福抓住他話中漏洞,夸大道:“你們聽見沒有?這張屠戶想要獨吞這頭豬,他說這頭豬是他的,還要我們不要說那么多廢話。” “是啊,張屠戶,這豬哪里是你的了?這明明是人家?guī)Щ貋淼?,我可告訴你啊,別想吃獨食?!?/br> 大家七嘴八舌叫喚著,人群中不知道誰大聲喊了一句:“村長來了。” 擠在人群中正垂涎美味野豬rou的狗蛋兒見自己爺爺來了,立即跑到村長跟前去,撒潑道:“我不管,我想吃野豬rou,我還從來沒吃過野豬rou呢。瞧這頭豬這么肥,肯定rou也好吃?!?/br> 朱福望著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老者,瞧著不怒自威,頗有幾分威儀的樣子,她眼珠子轉了轉,在村長開口前,立即搶話道:“村長,您來給評評理。這頭野山豬是我哥哥打回來的,張屠戶非得說這頭豬是他的,村民們都可以作證?!贝迕駛兤咦彀松嗾f了幾句,也不知道都在爭吵些什么,朱福又道,“這雞頭山是咱們杏花村的,您又是杏花村的村長,要說一句這雞頭山是您的,真是一點不過分?!闭f起拍馬屁的話,她到底有些臉紅,但為了貴哥兒前程,還是硬著頭皮上了,道,“所以,這頭豬不論是活是死,都該歸村長您所有,這趕巧村長您來了,您要是不來,我二叔跟哥哥都說要給你們家送去呢?!?/br> 暖姐兒聽說自己二jiejie要將野豬送給別人,心里委屈,嘴巴一咧就哭了。 站在村長身邊的狗蛋兒立即朝暖姐兒扮了個鬼臉兒道:“就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吃不著,你吃不著。”又仰頭望著村長,一副吊兒郎當?shù)哪?,“爺爺,咱們將這頭野豬扛回去吧,殺了今兒就吃?!?/br> 村民們聽說朱福將野豬讓給了村長,個個都rou疼,這杏花村里誰不知道村長趙仁是個貪得無厭的家伙。 野山豬若是在朱家手里,他們還能吃上一口rou,要是在趙仁手里,連碗湯都沒得喝。 見這事沒戲了,個個都沒精打采的,縮著腦袋回家去了。 趙仁原本是在家里吃飯的,忽然聽說村里頭的朱二家打了頭野豬回來,他擱下飯碗就匆匆忙忙趕了來,為的就是想要憑著村長的身份占個大份兒,卻沒有想到,這朱家丫頭將整頭豬都讓給自己了? 趙仁原本嚴肅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來,望著朱家?guī)卓谌?,似乎還是有些不相信,再次詢問道:“這豬......真是給我了?” “當然是給您的,太應該給您了?!敝旄R贿呎f,一邊對朱祿道,“大哥,您剛剛聽到狗蛋兒說想吃野豬rou,不是還說要親自扛著野豬給村長家送去嗎?快,暖姐兒下來,哥哥要給村長家送豬去?!?/br> 暖姐兒哭得一抽一抽的,低著頭玩著小胖手指,似乎不太愿意。 朱福將野豬送給村長趙仁,自然是有自己一番打算的,到底貴哥兒前程事大,不能因為暖姐兒想吃豬rou,她就不送了。 朱二還有些不情愿的樣子,可余氏見村長趙仁臉色明顯比以往好了很多,她也明白過來,趕緊催促自家男人道:“你傻愣著做啥?別叫祿哥兒一個人扛,你得搭把手,跟祿哥兒一道給村長送去。” 一邊說,一邊已經(jīng)走到自家男人跟前,伸手使勁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朱二忍著沒敢叫疼,趕緊彎下腰來,跟朱祿兩人一人抱豬頭一人拽尾巴,就往村長家去。 作者有話要說: ☆、憨哥遇見女捕快 杏花村坐落于雞頭山山腳下,背山靠水,雖然只有不到百戶人家,但是地理位置好,土地肥沃,氣候溫和,家家都以種水稻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