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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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百姓沒有多富庶,但是也不至于都如朱二家這般窮,每年上繳了一些稅之后,余下的口糧足夠解決一家老小溫飽問題了。甚至有些人家會在家里附近空曠的地上種些時興的蔬菜,等菜熟了也會拿去縣城里賣些錢。 總之,南方小鎮(zhèn),雨水多,土地肥沃,百姓們年年豐收,日子頗為紅火。 之所以朱二家過得這般窮,那是因為老朱家的幾畝田地,都是在山腳下最不好的地段。每年產(chǎn)量不高不說,田地還少,上繳了稅之后,基本上就沒有多少了。朱老太太郭氏又身子不好,家里頭貴哥兒還得念書,整個家都靠著朱二夫妻靠種田支撐,日子實在過得苦巴巴的。 要說在二十年前,這老朱家也是杏花村比較富庶的人家,十幾畝水田,兩個能干的兒子,老兩口也早已經(jīng)存了兩個兒子娶媳婦的錢,只等著家里再添上幾口人呢。奈何長子朱大瞧中了城里的姑娘,那城里的人家哪里能舍得將女兒嫁到村子里來吃苦?所以,朱家老兩口砸鍋賣鐵,將家里十幾畝水田都賣了,又向外借了些錢,東拼拼,西湊湊,才勉強在城里買個巴掌大的小房子。 不管房子大小,到底是在城里有了家,女方家這才勉強同意。 后來的聘禮,又是借的外債,一大筆的銀子,都是后來朱大靠打鐵還上的。 因為自己娶媳婦基本上花光了家里所有積蓄,下頭還有個弟弟未成親,所以朱大年輕的時候特別能吃苦,不但還了自己的債,還掙了足夠弟弟朱二娶媳婦的錢。等朱二娶了媳婦,朱大才算是松了口氣,可是氣可以松,但是錢卻不能少掙,因為還有兩邊的老人需要贍養(yǎng)。 這二十年,朱大沒有一刻是閑著的,為老人為兒女,每日都是起早貪黑干活,忙忙碌碌打鐵。 久而久之,鐵打的身子也熬壞了,如今才四十出頭的朱大,已然是不能再干重活只能在家好生將養(yǎng)著。全家的重?fù)?dān)便就落在朱家大房老大朱祿身上,朱祿老實,底下弟弟meimei多,家里如今光景又不比當(dāng)年他爹,所以,比他爹當(dāng)年為難多了。 朱福剛到這里的頭幾天,就摸清楚了朱家老底,誰是該幫著的,誰是沒必要理會的,她心里門兒清。 二叔一家雖然窮苦,可這么多年來,不但養(yǎng)著奶奶郭氏,還一直堅持每年送些米面,情分著實難能可貴。堂弟貴哥兒書念得好,她既然占了人家堂jiejie的身子,自然要幫襯著些的。 有人想要斷了貴哥兒前程,朱福豈能同意?自然是見縫插針見招拆招,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要將貴哥兒富貴之路上的釘子一個個清理了。這送村長豬rou,就是她做出的第一步。 趙仁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眼高于頂,后面跟著費勁抬著野豬的朱二跟朱祿。 余氏交代了丈夫幾句,見丈夫總算開竅了,就帶著兒子貴哥兒先回家去照顧郭氏去了。 暖姐兒一直哭著說想要再看那頭肥肥的野豬幾眼,朱福也有話還沒說完,便抱著蔫蔫的meimei一道跟著去了趙家。 杏花村里的百姓,家家戶戶都挨著,從朱二家到村長趙仁家,也就幾百步路。 跟朱二家一比,這趙仁家簡直就是天堂了,五間大瓦房,間間寬敞明亮,兩邊各又蓋了兩間小的房子,一間是茅房,一間則是廚房。瓦房外面院子也十分寬敞,那院子不是如其他人家那樣用柵欄圈成的,而是實打?qū)嵉母龇课菀粯拥牟牧?,白色的院墻,黑色的瓦,甚至圍墻上還擺著幾盆花。 “你們將這頭豬就放在院子里就行,不必抬進(jìn)去了,我打算就在院子里將豬殺了?!壁w仁挺著肚子,笑瞇瞇地望著那頭野豬,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然后笑哈哈道,“朱二,辛苦了,回頭我著人殺了豬,給你送一塊rou去?!?/br> “不給他送!爺爺,憑啥給他們家送!這頭豬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豬rou只能我一個人吃?!惫返皟喊缘赖煤埽讨约捍彘L爺爺在,早不怕朱福兄妹了,他甚至還敢挑釁地對朱福道,“你這臭丫頭,剛剛還騎著我打呢,我命令你過來,讓我打回去。” 朱??炊紱]看他一眼,這樣的被寵出一身壞毛病的小屁孩她在前世的時候見過了,根本不需要理睬,你不搭理他,他覺得沒意思,也就不惹你了。 “村長,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朱福將meimei暖姐兒遞給哥哥抱,她則笑瞇瞇望著村長趙仁,“其實這野豬根本不是什么事兒,村長您若是喜歡,往后每隔一段時日都可以給您送頭野豬來?!?/br> “竟有這等好事兒?”趙仁一百個不信,那雞頭山可是沒有人敢進(jìn)去的,能獵一頭就是運氣,哪里能經(jīng)常獵得野豬?趙仁上下打量朱福,咧著嘴巴搖頭笑,“可別說大話,你一個黃毛丫頭片子,哪來說大話的本事?女娃娃還是回家繡花去吧,別在這里瞎胡鬧了?!?/br> “誰說女孩子就該繡花的?”朱福還沒來得及辯解,院子外頭傳來一聲清脆響亮的女聲,隨即一個身量高挑的女子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此女膚色偏黑,五官端正,中等身材,中等偏上一點的姿色。 據(jù)朱福目測,此女足有一米七多的個頭,跟哥哥朱祿站在一起,兩人瞧著倒是挺般配的。 “繡花,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這過年可還有些時日呢?!壁w仁一臉不滿地望著這個叫繡花的女子,“你叫爹說你啥好?女娃娃不在家繡花種地,成日就知道舞刀弄槍的,竟然還異想天開地說什么去當(dāng)捕快......” 趙仁還沒說完,就被閨女給截斷了話,那繡花道:“爹,我早說了我不叫繡花,我已經(jīng)改名叫趙鐵花了......還有啊,誰說我當(dāng)捕快是異想天開了?誰說女人就該在家種田繡花生孩子了?憑啥呀!我在安陽縣衙門里頭當(dāng)捕快當(dāng)?shù)每珊昧?,抓了不少小毛賊呢,不比那些大老爺們差?!?/br> “真的?”趙仁立即露出笑臉來,將手伸到趙鐵花跟前,“銀子呢?” 趙鐵花將包袱一丟,就扔到了她侄兒狗蛋兒懷里,然后雙手叉腰朝她爹走來,一臉疑惑:“什么銀子?” 趙仁臉立即又板了起來:“當(dāng)然是你當(dāng)捕快的俸祿銀子!爹可打聽過了,在咱們松陽縣當(dāng)捕快,一個月可是有三兩銀子哩,安陽縣只多不少吧?你這次離家也有好幾個月了,少說也得存了十兩銀子,快,將銀子拿出來孝敬你爹?!?/br> “我沒有銀子?!壁w鐵花一臉無辜。 趙仁氣得跳腳:“怎么可能會沒有銀子?你再怎么吃喝,一個月也花不了三兩銀子??!你是不是有錢自己藏起來了?繡花......” “是鐵花!”趙鐵花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腰間挎著一把柴刀,頗有威儀的樣子。 趙仁最治不住的就是這個小女兒,改名就改名吧,他現(xiàn)在在乎的是銀子。 “好好好,鐵花......”趙仁服了軟,聲音也低了些,“你自己改名字爹不管你,不過,你如今已經(jīng)十八了,早該是到了嫁人的年紀(jì)。你要是再不尋思嫁人,往后得每月給家里銀子,否則,這個家就不讓你住。” 趙鐵花無所謂地聳肩道:“爹爹,第一,我是真的沒有銀子,雖然在安陽縣當(dāng)捕快每個月有三兩銀子,可是我把那些錢都送給家里吃不上飯的窮苦人家了?!币娝钡弥倍迥_,她不給他爹接話的機會,趕緊又說,“第二,我沒打算嫁人,而且,我也沒打算住在家里吃閑飯,我打算去咱們松陽縣縣衙瞅瞅,爭取在咱們縣城謀個捕快當(dāng)當(dāng),到時候,自然是住在城里面的?!?/br> “你!”趙仁氣得臉都綠了,他用癡肥的手掌撫了撫胸口,這才好了些,“你簡直是氣我了,竟然將白花花的銀子送給人家?誰窮?誰那么窮能有你爹爹窮?你這作死的丫頭,你真是太不孝順了?!彼D了頓,又質(zhì)問道,“什么在松陽縣衙門找差事?你安陽縣的差事不干了?” 趙鐵花義憤填膺地道:“安陽縣的縣令就是昏庸無能,一點實事不做,成日就在想著如何討好知州大人。哼,在他手下做事,這也不許,那也不行,可憋屈死我了。我趙鐵花將來可是想進(jìn)六扇門當(dāng)名捕的,跟著那樣的官兒能辦出什么像樣的案子來?所以,我就一腳把他踹了,然后背著包袱回來了。” 趙鐵花無視他爹的捶胸頓足,直接望著朱福一家人,然后點了朱祿道:“傻大個,你將豬背到俺家作甚?俺家又不是窮苦百姓,不缺銀子,你動作快些弄走,別臟了我家的地?!?/br> 銀子已經(jīng)沒有指望了,如今這祖宗竟然還打起野豬的主意,趙仁顧不得心痛了,一把拉住閨女。 “這頭豬是咱們家的,跟他們沒有關(guān)系。”趙仁穩(wěn)住閨女,然后對朱福一家道“你們走吧,趕緊走,別站在這里礙事了,都快走?!?/br> 豬不能白送,朱福望了趙鐵花一眼,磨磨蹭蹭不肯走。 趙鐵花道:“爹,您別騙我了,我剛剛回來的路上可都聽到了。左右鄰居都說,這豬是朱家獵的,你半路殺了出來,濫用職權(quán),威逼利誘,愣是逼著人家把豬給你扛了來!爹,咱家住得好吃得好,什么都不缺,那朱二家住那種茅草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您老何必占這種便宜??!” 狗蛋兒最害怕自己的小姑姑了,小姑姑沒在家,他在村子里稱王稱霸的,小姑姑一回來,他就蔫了,只敢縮著腦袋躲在一邊。 “那朱貴搶我風(fēng)頭,就欺負(fù)他!”狗蛋兒此時很討厭這個小姑姑,她憑啥不讓自己吃野豬rou,憤憤道,“我要吃野豬rou,我要吃!” “不許吃!”趙鐵花雙手叉腰,狠狠瞪著這個只會調(diào)皮搗蛋的侄子,兇道,“你要是再不聽話,信不信我將你拎起來扔到山里去?那雞頭山里不僅有野山豬,還有兇猛的餓狼,那些狼最喜歡吃小孩子的rou?!?/br> 說完,還朝著狗蛋兒學(xué)了聲狼叫,嚇得狗蛋兒撒腿就哭著跑了。 趙仁見狀,氣得面部青筋暴露,胡子都抖了起來。 朱福見這久未相見的父女倆多半是桿上了,這爹爹趙仁愛占便宜,但是女兒趙鐵花卻是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青年,要說朱福是十分欣賞這趙鐵花的,一個古代女子,能有這般見地,實在是難能可貴。 不過,顧全大局,她還是選擇笑著打哈哈。 “不若這樣吧,這頭豬咱們兩家一人一半,村長,您看怎么樣?”朱福笑瞇瞇道,“往后我們家若是再打著野豬,也一定會孝敬村長的?!?/br> 趙仁虎目圓瞪,朝著女兒趙鐵花狠狠甩了袖子,然后說:“殺豬!” 這就是同意一家一半了,趙鐵花知道這已經(jīng)是她爹做出的最大讓步了,因此也不再堅持,只是抽出腰間柴刀來,噼里啪啦一番搗鼓,就將豬扒了皮還精準(zhǔn)地一分為二。 她隨手一撈,就撈了一半扛在肩膀上,笑瞇瞇對趙仁道:“爹,女兒燒野豬rou給你吃???也算是女兒孝敬你的?!庇洲D(zhuǎn)身朝朱福眨眨眼睛,“這半只野豬算是我借你的,往后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出來,我趙鐵花一定義不容辭!” 朱福道:“趙姑娘性子直爽又豪氣干云,實乃是女中豪杰,很叫人欽佩?!?/br> “拍我馬屁呢?”趙鐵花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小女孩,明明還是一個沒有長開的黃毛丫頭,白白瘦瘦的,個子也矮矮的,也就十二三歲吧,可那雙眼睛里卻透著精光,跟年紀(jì)并不相符,而且她剛剛面對自己爹爹可是一點畏懼都沒有的,不由心里產(chǎn)生一絲好奇來。 朱福笑說:“趙姑娘,往后咱們肯定還會有緣相見的,時間不早了,也不耽誤你們父女團(tuán)聚,我們這就回家去?!?/br> 說完轉(zhuǎn)身準(zhǔn)備去從哥哥懷里接過meimei,卻見哥哥眼睛時不時往趙鐵花那里瞄,朱福笑了笑,權(quán)當(dāng)沒有瞧見,只是抱起暖姐兒,在她rou臉上親了親道:“暖姐兒,謝謝村長跟這位大jiejie,因為他們,咱們才有野豬rou吃的?!?/br> 暖姐兒開心地拍著小rou手,甜甜笑著道:“謝謝村長跟大jiejie?!?/br> 余氏見又扛了半頭回來,氣得都快哭了,指著自家男人罵道:“你就這般眼皮子淺嗎?一頭豬若是能換咱們貴哥兒前程,又算個啥?咱們苦了這些年了,為的是啥?你送都送了,還扛半頭回來做啥?” “二嬸,別說二叔,是趙家的閨女趙鐵花,她回來了,不肯要咱們的野豬。”朱福道,“二嬸放心吧,有趙鐵花在,那狗蛋兒一定會老實的。至于貴哥兒參加童生試的事情,不急于一時?!庇謱χ熨F道,“貴哥兒就在家好好溫習(xí)功課吧,二jiejie一定有法子讓你參加明年二月的縣試?!?/br> 朱貴今年十二,只比堂姐朱福小一歲,以往堂姐弟在一塊的時候,可都是朱貴護(hù)著堂姐的。如今聽堂姐說出這樣小大人的話來,他笑了笑,倒也點頭應(yīng)著說:“好,那我的前程,就拜托堂jiejie了。” 朱福朝弟弟俏皮眨眼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我就從那趙鐵花入手。” 余氏呆愣愣望了朱福一會兒,只覺得她變了許多,變得比以前有主見了。余氏只當(dāng)是侄女兒大了,漸漸懂事起來,倒也沒有多想。 “祿哥兒,福姐兒,這半頭野豬也這么大,咱們四口人哪里能吃這么多。況且,你們今兒還送來了豬rou跟米面,所以,這半頭豬你們抬回去吧?!庇嗍贤送贿叺膬鹤又熨F,想著該給兒子留些,便說,“我們只留一點,剩下的你們帶回去,暖姐兒跟壽哥兒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頓頓rou才行?!?/br> 朱福道:“二嬸,咱們一家一半吧,貴哥兒也需要?!?/br> 原本在陪著奶奶玩的暖姐兒慢吞吞跑了來,拉著余氏衣角,仰著小rou臉道:“二嬸,給堂哥吃,給堂哥吃!” 朱貴將rou乎乎的小堂妹抱起,清俊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 朱??粗F哥兒,覺得眼前這個小少年雖然出身貧寒,但是身上卻有一種品質(zhì),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因為渣息有事出門,所以今天更新多一些,希望妹紙們能夠多多留言,會用實際行動愛你們的(づ ̄3 ̄)づ╭?~ ☆、說親事長兄薄怒 在杏花村奶奶家吃了頓飯,飯后朱祿拿來梯子,又找了些茅草來,將屋頂多蓋了些茅草,至少要確保下雨的時候不會讓屋內(nèi)漏水。窗戶紙又重新糊了一遍,屋內(nèi)的桌椅板凳都一一用工具給修牢固了,這才放心。 暖姐兒站在茅草屋跟前,養(yǎng)著小rou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哥哥給屋頂添茅草。直到見著哥哥安全站在地上了,她才露出笑臉來,然后小胖身子晃到朱福跟前來,抱著jiejie腰,將臉往朱福懷里蹭。 “二jiejie,我有些想娘了,還有壽哥兒,還有爹爹跟長姐。”她哼唧幾聲,情緒明顯沒有之前高漲了,在自己二jiejie身上蹭來蹭去,“太陽都快下山了,二jiejie,我們讓哥哥帶我們回家吧?再不回家,天都黑了。娘說小孩子天黑的時候不能在路上走,會有狼來把小孩子叼走的?!?/br> 朱福將一塊方巾裹在meimei小腦袋上,將她小臉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然后刮了下她的鼻子說:“不會呀,我跟哥哥都是大孩子了,就算走夜路,也不會被狼叼走的,所以,我們都不用怕啊。” 暖姐兒眼睛瞪得圓圓的,呆了呆,然后小手使勁攥著jiejie衣角:“我是小孩兒,二jiejie,可是我是小孩兒,狼會將我叼走的?!毙『⒆訂渭兊煤?,對別人所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什么分辨能力,暖姐兒見二jiejie這般說,她嚇得都快哭了,使著蠻勁緊緊抱住朱福,小嘴巴撇著,小rou臉皺著,委屈極了。 被meimei抱著,rou乎乎的小胖身子緊緊貼在自己身上,朱福覺得心里都暖開花了。 將meimei抱了起來,親了親她的小嘴巴,笑著道:“原來咱們暖姐兒還是個小孩兒呢,那我們可不能走夜路的,萬一要是叫狼將暖姐兒叼走了,二jiejie會哭死的?!币贿呎f一邊走到朱祿跟前,道,“哥,我見天色晚了,咱們回家吧?” 朱祿眼睛不自覺往一個方向瞟了瞟,然后有些呆愣愣地點頭:“好,回家,我們回家。” 朱福早就知道自己哥哥那些心思了,低頭偷偷笑了笑,然后對暖姐兒道:“暖姐兒,咱們家如果再添口人,你會不會開心?。俊?/br> 暖姐兒先是一愣,然后狠狠點頭:“開心,我最喜歡熱鬧了,我還喜歡過年。因為過年人多就熱鬧,過年的時候,娘還會給我錢買年畫買炮竹,過年街上熱鬧,我好喜歡過年?!?/br> “誰跟你說過年啦?!敝旄Q劾锶切σ?,額頭點了點meimei的額頭道,“jiejie是說,如果咱們哥哥娶了媳婦,暖姐兒喜歡嗎?” 暖姐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喜歡不喜歡,朱祿扭頭狠狠看了二meimei一眼,然后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路也不會走了。他扭頭扛著梯子回屋子去,走路都成了順拐,看得朱福哈哈大笑。 暖姐兒什么都不懂,見jiejie笑得開心,她也拍著小rou手笑得很歡快。 朱貴悄悄望了堂姐一眼,然后笑瞇瞇走過來,問道:“是不是伯母在托人給堂兄說媒了?堂兄有瞧得上的姑娘嗎?” 朱福搖頭,小聲對堂弟說:“哥哥親事還沒有眉目,我爹娘也著急呢?!?/br> 朱貴心里也明白,大伯一家雖然住在縣城,可是家境卻也不好,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原本一家靠著大伯父打鐵也能掙幾個錢,奈何大伯母那娘家老母是個極勢力極愛錢的,三番五次去大伯父家要錢。 到如今,竟然連堂兄娶媳婦的銀子都沒有攢夠,他心里是覺得伯父伯母做法有欠妥當(dāng)?shù)?,可他是晚輩,根本不好說。清官還難斷家務(wù)事呢,如今要想擺脫現(xiàn)狀,只能是伯父伯母腰板硬起來,或者說,家里能發(fā)一筆橫財,否則也真的是沒有其它法子了。 那邊余氏見侄子侄女這是要準(zhǔn)備回家了,便拿了個香蒲葉編織得袋子來,里面裝上一些野菜跟幾個土豆,遞給朱福道:“你們這次來帶了這么多東西,家里這個年是不用愁了,這些野菜你們帶回去吃。如今天氣冷,集市上怕也買不到什么新鮮的菜了?!?/br> 朱福倒是沒有客氣,伸手接了過來給暖姐兒抱著,她又望了眼晚霞映照下的茅草屋,很肯定地道:“這個年二叔二嬸帶著奶奶跟貴哥兒進(jìn)城跟咱們一道過吧,奶奶年紀(jì)越發(fā)大了,哪里還能住這樣的茅草屋?還有貴哥兒,這馬上就要縣考了,得有個好點的環(huán)境溫習(xí)功課才行?!彼壑樽语w快轉(zhuǎn)了轉(zhuǎn),道,“這樣吧,我回家跟我爹娘商量商量,打算就在我家附近賃間屋子,若是一切辦得妥當(dāng)了,哥哥會趕驢車來接你們的,你們這些日子也好好拾掇拾掇?!?/br> 余氏驚訝得都不知道說啥好了,愣了半餉才反應(yīng)過來,琢磨著才問:“接咱們進(jìn)城,是大哥大嫂的意思嗎?” 朱福點頭道:“正是爹娘的意思,我娘說,往后要好好孝敬奶奶。” 能夠進(jìn)城過好日子去,哪里有不喜歡的?況且侄女兒說得很對,貴哥兒如今正是需要一個好的讀書環(huán)境的時候,在這旮旯住著茅草屋,到底是不行的。人家孟母三遷為的是啥?可不就是一個好的讀書環(huán)境嗎。 既然老大家閨女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是有打算的,就算進(jìn)城會吃更多的苦,他們也愿意。 為了貴哥兒,要他們做啥都愿意。 余氏感激地握住朱福手道:“你替叔叔嬸子給你爹娘道聲謝,就說,進(jìn)了城,我跟你叔叔一定會找份差事來做,不會游手好閑的?!?/br> 朱福道:“自家人謝什么,嬸子放寬了心,在家等著我哥哥來接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