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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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不是真心的友誼,是經(jīng)不起風浪的。 送禮買不來真朋友。 今日課業(yè)只有半日,蕭襲月從文曲殿出來要前往懿寧宮一趟。高太后傳喚了她。 高太后仍然半臥在榻上,懶洋洋的躺著,兩個宮女兒給她揉著腿,譚嬤嬤在念一卷古書給高太后聽。 譚嬤嬤正念著,見殿門口那片兒雪白中出現(xiàn)個蔥綠的身影,雪色中顯得越發(fā)充滿朝氣。待蕭襲月走近些,譚嬤嬤才看清了她,只見她雙目黑亮亮的,并著那挽了髻后垂落的墨黑披肩長發(fā)一個色,雪白的肌膚映著少女臉頰上嫩米分的氣色,蔥綠兒的羅裙,裙角上還沾著點點細碎的白雪,顯然是得令就馬不停蹄趕來的。 是個辦事兒認真的人。 譚嬤嬤嚴厲的臉上對著蕭襲月閃現(xiàn)一抹和藹之色,低頭附耳高太后,輕聲道:“太后娘娘,蕭襲月來了?!?/br> 譚嬤嬤反復說了兩回,高太后才聽見,懶懶的睜開眼睛,瞥了蕭襲月一眼。 “襲月拜見太后義母,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嗯……”高太后似懶得動嘴巴,一揮手,捶腿的宮女們都被揮退了下去,只剩下譚嬤嬤以及另外兩個心腹老宮娥。 “這回,你倒是聰明。你沒有打著哀家的旗號,那幾個老匹夫竟然也聽從了你的話,倒是有些本事。”高太后夸贊著,可語氣卻很冷,帶著一些防備,提醒人不敢驕縱的冷意。 太后所說的,“那幾個老匹夫”正是在朝上緊咬著蕭云開貪腐要徹查的幾個官員。蕭襲月提前打過了‘招呼’。 對著高太后,蕭襲月向來謹慎小心。 “是幾位大人智謀無雙,并不是襲月的功勞,襲月年紀尚輕,考慮事情還不甚周到,一切依太后義母之意辦事。” 太后笑了一聲。 “起來吧。譚嬤嬤,賜座?!?/br> “謝太后?!?/br> 蕭襲月這才抬起頭來,一雙清亮逼人的眼睛,對上高太后毒辣敏銳的眼神。高太后并沒有多說什么,讓蕭襲月給她按了一回肩膀。 高太后若讓她近身按肩膀,那便是表示心情尚可。 “還是你這丫頭的手巧,按起來肩膀熱乎乎的。還有你調的那云錦熏香,哀家也甚是喜歡?!备咛笮Φ?。 “太后若喜歡,襲月可每日來給您按按?!?/br> “年輕小丫頭家家,幾個喜歡和老太婆處的,你就隔三差五的來,就好了。”高太后似乎心情不錯。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蕭襲月覺著,高太后其實是個有些喜怒無常的人,也或許是內心埋藏激烈矛盾的人,情緒才會轉變如此的快。 譚嬤嬤提了提將早晨皇帝送來的西域香膏,給蕭襲月一盒。高太后允了,還額外賜了一盒極品的江南蓮子。 末了,高太后正色,道:“你若將將軍府掌控手中,替哀家拿到兵權,哀家便讓你做長公主?!?/br> 蕭襲月立刻跪地拜謝。 “謝太后義母恩寵,襲月定當全力以赴?!?/br> 譚嬤嬤立在高太后身側,瞧著蕭襲月滿臉慈愛,又有些憂慮。 離開時,高太后吩咐了譚嬤嬤前來送她出懿寧宮。 “譚嬤嬤請留步吧,天寒地凍,您小心腳下的冰雪踩滑了。” 譚嬤嬤猶豫了一路,似有話想說,但是又不能直言,最后只委婉的說了一句:“水滿則溢,晝極便是黑夜,蕭四姑娘行事多加小心。” 蕭襲月心下有些感動。 “謝謝嬤嬤提點,襲月感激不盡,定然小心行事?!?/br> 水滿則溢,譚嬤嬤要說的,并不是這個詞,而是“兔死狗烹”。若她真的替高太后拿到了兵權,高太后又豈會長留她?高太后自己已是前車之鑒,豈會再容下另一個自己出現(xiàn)。蕭襲月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有著遠遠超過同齡人的成熟和睿智,果斷而城府深沉,若她真的拿下忠勇將軍府,如何不是大患?水滿則溢,譚嬤嬤說得也確實委婉,若不委婉,她也不可能在宮中太后身邊干這么久了。 不過,眼下還不到“溢”的那日。 將軍府要控制,兵權也是要拿的,不過高太后不可不防,好在,秦譽與高太后實際上并不是一條船上的。而今,她算是和秦譽一條船了。未來如何,實在未知…… 譚嬤嬤將裝了蓮子的紅木盒子遞給蕭襲月。 “好好努力,謹慎行事,他日嫁個好郎君,尋個好歸宿。” 譚嬤嬤言盡于此,蕭襲月越發(fā)觸動。這個婦人是對她有真心的,不論是多是少,最后又會不會因為高太后的對立而背叛。珍惜眼下,便好。 蕭襲月接過來,告別了譚嬤嬤,往宮外去。 高太后賜蓮子,是別有用意。 蓮子,憐子。 高太后是在顯示對她蕭襲月的寵愛之意。 呵。 只怕往后那些老匹夫要越發(fā)的重視起她這丫頭片子了。 * 鄭氏回娘家去找?guī)孜恍珠L商量了對策,蕭華嫣也進宮求見陳皇后,卻怎知,陳皇后并不見她,她連鳳翔宮的大門都沒進得去! 蕭華嫣心灰意冷,臨轉身,才得了陳皇后身邊的蓮嬤嬤提點。 “蕭大小姐,皇后娘娘向來喜歡辦事干凈利落的人,此番你施粥行事,皇后娘娘本以是讓皇子皇女們多學習,你卻太急功近利,害得整個蕭府陷進貪腐傳聞,做事不利落,這是其一?!?/br> 蕭華嫣連忙拉著蓮嬤嬤的手跪下,請教,因為幾天未睡好,臉色略顯蒼白憔悴?!澳瞧涠鞘裁矗窟€請蓮嬤嬤指教。” “這其二,才深層的原因?!鄙弸邒咔屏饲谱笥摇kS行的兩個宮女得了眼色,紛紛走遠?!斑@其二,便是這么多時日了,你卻仍然沒有緊緊抓住五皇子的心。既然你不愿嫁給太子,那你就要好好的抓住五皇子,最好讓他言聽計從,忠心皇后娘娘。這般,皇后娘娘才會幫你啊。要得到將軍府的支持,法子也并不是只有姑娘你這兒一條路……唉。老奴言盡于此,蕭大小姐往后三思而后行吧?!?/br> 蓮嬤嬤嘆了口氣。這蕭大小姐雖然聰慧博學,但到底沒有在深宮里呆過,年紀也還輕,后宅的計謀,哪里能跟宮里的比。經(jīng)驗上就缺了一些。 蕭華嫣恍然大悟! “多謝嬤嬤提點,否則,華嫣還不知道要糊涂幾時才想得明白?!?/br> 是啊,若她對陳皇后沒有利用價值,陳皇后如何會幫她。眼下這回,陳皇后怕是不會出手。而蓮嬤嬤那句“并不是只有姑娘你這兒一條路”也讓蕭華嫣心驚。其它的路子,恐怕對將軍府都不是好的! 貪腐傳聞愈演愈烈。 蕭云開終于頂不住壓力,終于說出“真相”——“那幾千兩的粥米布襖子,大部分都是臣的四女蕭襲月用皇上賞賜的金銀置辦的,并不是用的府中銀子?!?/br> 另有官員質疑:“那蕭將軍如何不早些說出來,非要拖到而今才說?” 蕭云開一咬牙,狠了狠心:“我四女襲月向來行善積德不喜張揚,是以一直不愿透露,如今說出來,也是為了一證蕭某清白?!?/br> 鄭氏從鎮(zhèn)國公府商量了對策回來,卻聽聞了蕭云開已經(jīng)在朝上把“實情”說了出來,差點沒有氣暈了過去! 蕭云開內心也有些愧疚,本想去開導鄭氏,卻不想鬧了一回。鄭氏這回為女兒下了血本兒,連當年的嫁妝都搭了不少進去,最后卻成了蕭襲月的美名和功勞!親口說出來的還是蕭云開,叫她如何不氣! 蕭云開好言相勸,卻熱臉貼了冷屁股,心頭也不高興。朝中明爭暗斗已經(jīng)夠累了,回來還要拉下臉哄女人,鳥氣誰愛受? “元慧,我一直以為你賢良淑德,是賢妻內助,可現(xiàn)在你是越發(fā)讓人失望了!你就非要和那丫頭片子過不去嗎?你讓她一回又如何?你們母女倆,就不能消停一回?非要爭個高低!” 鄭氏在國公府本就是嫡長女,幾十年來也沒有受過多少欺壓,也是有脾性的。 “你若真對我期望、將我當做賢妻,你就不會夜里偷偷摸摸的去三姨娘那里了。老爺,這回要論是非對錯,如何也錯不到我與華嫣身上來!我鄭元慧問心無愧?!?/br> 蕭云開一聽提及了林氏,怒氣又重了一分。 “你問心無愧?” 蕭云開那聲冷笑,讓鄭氏心頭驀地一虛。難道林氏跟他說了什么?鄭氏想著,心底一涼。 …… 不管將軍府里那幾人如何水深火熱,平京城中對將軍府還是一片贊譽的,贊的,是將軍府四小姐,蕭襲月。 一時間,將軍府四小姐用御賜的幾千兩銀子拿出來置辦粥米布衣棉襖的傳聞,在平京城中炸開了鍋,并通過南來北往客,繼續(xù)傳播向北齊更遠的土地上。 行善積德而不留名、不貪功,這才是真正的大善人! 而與之前那雷聲大雨點兒小、光做了表面功夫,卻沒出多少銀子的蕭大小姐一對比,就顯得蕭襲月真善,而蕭華嫣做作了。再加之蕭華嫣支持太子、駕車攆傷百姓之事又被翻了出來,說起的人都連連搖頭。 半月來,“蕭襲月”這個名字,平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但凡提起的,沒有一個不稱贊、不感激的。東陽土地上的百姓,越加臣服蕭襲月,對今后在蕭襲月管轄之下的日子,越發(fā)有信心起來。 這幾日,每日都有百姓到將軍府門口駐足觀望,就想一睹這些日子茶樓說書先生口中的蕭四小姐真容。 蕭襲月在民間一片贊譽,在宮里自然也是少不了夸獎的。 宮里的宮女兒太監(jiān)們從前對她是因為太后的寵愛而巴結忌憚,眼下,卻多了些真心的嘆服,個個都低眉順眼的,打招呼打得勤快。 蕭華嫣將蕭襲月這一切美名愛戴看在眼中,心頭大恨、直欲嘔血!卻啞吧吃黃蓮,有苦不能言。那些,都是她和她娘花的銀子,是她們忙前忙后辦的事啊。蕭襲月在香竹園中煮茶閑睡,最后卻搶走了本應該屬于她的美譽!還害她落個‘做作美人’的壞名聲! 那些酒樓說書的江湖漢子,定要找人將他們都教訓了,讓他們不敢再侮辱她名聲! * 蕭華嫣這次受了打擊,失魂落魄,許多日未曾進宮去文曲殿學習。只有等風聲過去一些,再進宮去。 與蕭襲月順風順水、氣色紅潤比起來,蕭華嫣似乎就憔悴蒼白許多。 天寒地凍,蕭華嫣心情郁悶,病了幾日。 這日,將軍府上卻來了個客——五皇子,秦壑。 蕭華嫣萬萬沒想到秦壑會來看他,看見一心想嫁的男人,心頭的委屈又漫上來,一雙美目淚汪汪,將這回的事一股腦都說了個清楚! 蕭襲月如何陷害、貪功,都如實說了出來,當然,有一點她沒實話實說,就是她行這善的根本目的,是想樹自己美名。 蕭華嫣淚水一顆一顆的落進秦壑的懷里。美人垂淚,總惹人憐。 秦壑隱忍著怒氣,滿面森寒?!笆捯u月實在可恨!”轉而,又對撲進懷里的美人安慰道:“你別要去聽旁的那些謠言,我相信你。你是好姑娘?!?/br> 蕭華嫣心里卻安慰了許多。好在,雖然沒能博得美名,但是秦壑似乎對她又多了分憐惜,也不算全然功虧一簣。 秦壑出將軍府時,卻正好碰見蕭襲月和阿卓依也要出府。 真真兒的冤家路窄! “五皇兄,這么巧,你是來看蕭華嫣的?”阿卓依向來說話直來直去的。 秦壑只是淡掃了阿卓依一眼,目光便落在蕭襲月身上,鄙夷又憤怒。蕭襲月被他看得心頭發(fā)毛,很是不高興,抿著唇,又不想理會他。 阿卓依見狀,道:“五皇子喜歡襲月不成?你這般直勾勾的盯著她?!?/br> 秦壑一口否認?!罢l說我喜歡這女人!” 那態(tài)度,似生怕與蕭襲月有半點兒關系似的嫌棄。蕭襲月冷哼道:“五皇子不喜歡我就不要這么瞧著我,免得一會兒我大姐那里又病出個好歹來,你可又要去安慰一番了?!?/br> 蕭襲月話中的諷刺,秦壑哪里聽不出來。但與女子唇槍舌戰(zhàn)不是他的作風。 “我不會與女人一般見識,不過,你日后若再欺負你jiejie,就休怪我出手?!?/br> 又是這樣的話!蕭襲月突然覺得極度的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