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長的一個工作周終于熬過去，呂歆等雙休日已經(jīng)等得眼睛都快發(fā)綠光了。

    “啊——一點都不想做飯！”呂歆哀嚎一聲，原本是跪在沙發(fā)上的姿勢，只見她的上半身自由落體一般下墜下來，撲在陸修的大腿上。

    陸修也累得夠嗆，靠躺著沙發(fā)毫無精英姿態(tài)可言，呂歆撲過來的時候，卻極為敏捷地托了呂歆一把，免得撞疼她。

    “怎么不早點說？我們可以出公司就直接選個餐廳的。”陸修微微笑著，伸手撓了撓呂歆的下巴，像是安撫一只炸了毛的小奶貓。

    呂歆配合地呼出一口氣：“要是真去了，公司里那些八卦分子還不都湊過來呀！”呂歆和陸修都不是遮遮掩掩的人，確定了關(guān)系之后，陸修甚至透露出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呂歆是一對的氣息。

    自然而然的，公司里那些愛起哄的就追著他們要請客吃飯。陸修也是十分豪爽，請全公司的人吃了好幾次——快餐外賣。

    沒辦法，忙嘛。

    陸修好笑地捏了捏呂歆的鼻尖：“小財迷?！?/br>
    呂歆懶洋洋地哼了一聲，陸修低頭想吻她，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看到陸修臉上有些懊惱的模樣，呂歆忍不住偷笑。聽鈴聲是呂歆的手機，陸修幫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眉頭一挑。

    呂歆看他的神情有點古怪，好奇地問：“是誰?。俊?/br>
    她伸手夠手機，陸修也沒作弄她，只是眼神看起來銳利了許多：“你的，前男友。”

    ☆、第42章

    聽到來電的人是紀嘉年，呂歆也有些驚訝，只是陸修瞬間正襟危坐起來的姿態(tài)，讓她心里覺得好笑。

    拿到手機，呂歆忍著笑接了電話，陸修的手放在她垂墜下來的長發(fā)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慢慢梳理。

    “喂？”呂歆笑著牽過陸修的另一只手，被對方立刻緊緊握住。陸修還是面無表情的高冷模樣，只是握著她的手抓得有些用力。

    “呂歆，最還好嗎？”電話那邊，紀嘉年努力做出鎮(zhèn)定平靜的模樣，但在耳邊聽到熟悉的聲音時，還是忍不住一陣失神。

    呂歆撓了撓陸修的掌心，這邊在和陸修玩鬧，講電話的聲音卻只是禮貌冷淡：“還好，有事嗎？”

    聽出呂歆疏離的語氣，紀嘉年有一瞬的失落，又很快調(diào)整回來。他笑著道：“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想請你吃個飯?！?/br>
    陸修幫她梳理頭發(fā)的動作停住了，呂歆心里覺得好笑，客廳里這么安靜，陸修大概是聽見了紀嘉年說的話。見他明明很介意，卻硬是要裝成不在乎的樣子，呂歆便沒有立刻拒絕紀嘉年。

    “為什么？我記得我和你說過……”

    紀嘉年連忙說：“是這樣的，這頓飯也不是我請。之前按照你的提議，我同事已經(jīng)得到了滿意的仲裁結(jié)果，所以想把你一起請出來答謝一下?！?/br>
    和陸修握在一起的手扭了扭，呂歆把對方的手掌攤開，食指軟軟地在他的手心畫著圈。陸修警告似地捏了一下呂歆的鼻子。呂歆張嘴想咬他，卻被陸修躲了開去。

    挑了挑眉，呂歆有了主意：“盛情難卻，很感謝你的邀請，等你們確定了時間和地點通知我一聲，我到時候會趕過來?！?/br>
    聽到呂歆答應下來，紀嘉年第一時便覺得欣喜若狂。只是想要去接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呂歆堵了回去。他沉默了一會，把已經(jīng)確定下來的時間告訴了呂歆，時間就在明晚。

    呂歆笑瞇瞇地掛了電話，陸修沒什么表示，一直放在她頭發(fā)上的手卻拉了一縷頭發(fā)繞手指玩兒。陸修下手有些重，呂歆可以感覺到拉扯感，卻并不疼，看來并不是特別生氣。

    呂歆伸手勾著陸修的脖子，突然半坐起來，沒有預告的動作讓陸修一驚，連忙松開手，生怕弄疼她。呂歆卻是一點都不介意，笑嘻嘻地在陸修的側(cè)臉上親了一下：“吃醋啦？”

    陸修干咳了一聲沒有說話，呂歆揉了揉對方的耳根，看著顏色不算深耳朵染上一層紅色。

    “現(xiàn)在表達不滿的話，我還來得及回絕他哦?！眳戊蚺乩L了音調(diào)，放慢語速。

    陸修一把握住呂歆搗蛋的手，親了呂歆一口問：“你以前和他……也這樣？”

    呂歆哈哈大笑，卻沒有在這件事上撒謊作弄陸修：“那可沒有，我以前很矜持的！”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陸修的時候，她可以放下一切的包袱和負擔，想搗蛋就搗蛋，想撒嬌就撒嬌。

    陸修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明顯的懷疑，呂歆見他不信，皺著眉吹了吹自己的劉海，索性從陸修腿上爬起來：“你等著！”說完，她趿拉著拖鞋回了房間。從陸修偶爾來留宿開始，呂歆添置用具的時候就開始買雙份的了，她現(xiàn)在腳上的這雙拖鞋和陸修的那雙就是一對。

    陸修等了一會，呂歆重新走出來的時候，手里拿了一疊白紙，不知道是什么資料。呂歆把東西遞給他，陸修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份體檢報告，呂歆也沒解釋，臉上的神情看起來還隱約有些羞澀。

    陸修翻閱了一下——結(jié)果當然是看不懂：“這是？”

    呂歆踢踏了兩下拖鞋：“體檢報告啊?！标懶蕻斎恢肋@是體檢報告。

    呂歆偷瞄了他一眼，轉(zhuǎn)開頭去：“這個報告是我一個多月前做的，醫(yī)生說我身體健康，衛(wèi)生習慣良好，沒有任何傳染性疾病，也沒有遺傳病史。”

    陸修聽她說著，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個猜測之后，陸修的目光銳利了幾分。身邊的呂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陸修眼中盛著笑意，把報告放在茶幾上說道：“看來我有空也得去做個報告了?！?/br>
    這回呂歆臉紅了，白白嫩嫩的耳朵尖整個燒起來。陸修微微坐過去，把呂歆攬進懷里，貼著她的耳邊問：“我是第一個和你一起做報告的人嗎？”

    呂歆裝作沒聽見，東瞧瞧西看看沒回答。陸修發(fā)出低沉好聽的笑聲，氣息吹在右耳，帶起熱度和微微的癢意。

    他把聲音往上提，像是一枚細細窄窄的魚鉤鉤在心尖兒上：“嗯？”

    呂歆耐不住他：“你怎么這樣啊，非得我說是的才肯撒手？”

    陸修看著她笑，俯身過來抵著她的唇說：“說了也不撒手?！?/br>
    調(diào)戲陸修的目的達到了——雖然最后反而是自己被欺負得很慘。

    呂歆原本打算給紀嘉年打個電話，直接推掉這個飯局，誰知卻被陸修攔了下來。陸修不但想讓呂歆去參加，還無視了呂歆的意見，第二天親自送呂歆去了目的地。呂歆反對無果，只能由著他。

    紀嘉年他們選的地方在a市一家小有名氣的私房菜館。給呂歆打了個電話問了她的位置之后，紀嘉年便顯得有些焦急。最后實在在包廂里坐不住了，紀嘉年和幾個同事打了招呼，直接去了菜館門口等，絲毫沒有介意同事們的取笑。

    聽呂歆的電話里說，她應該還有一陣才能到，紀嘉年在門口來回踱步，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煙來。想了想，他又把煙塞了回去。從前紀嘉年并沒有煙癮，最近卻忽然發(fā)覺煙草是個好東西，不過他也記得，呂歆似乎不是很喜歡煙草的味道。

    紀嘉年今天特地穿一套米色的休閑西裝，把整個人襯托得更加挺拔，呂歆曾經(jīng)說他穿淺色西裝很好看。耐著性子在門口的等候位上坐了一會，紀嘉年想到馬上就要和呂歆見面，掌心里因為期待沾上了幾分潮意。

    只是設(shè)想之中的紅色飛度沒有出現(xiàn)，停在菜館門口的是一輛有些陌生的黑色沃爾沃。紀嘉年站起身，眼神看起來有些迷惑，只見呂歆今天穿了一件淺粉色的豎條紋襯衫，下邊配了一條白色包臀裙，正從副駕駛位置上下來。

    “啊，你這么早就到了嗎？”呂歆和車里的人說了幾句話，才注意到菜館門口的紀嘉年。紀嘉年點點頭，目光不自覺得被那輛車吸引過去。

    呂歆看了一眼把車開出去找車位的陸修，笑瞇瞇地問：“應該不介意我?guī)€人吧？”

    看到陸修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紀嘉年全身一僵。面對呂歆的詢問，即使心中有些不情愿，紀嘉年還是應了下來。如果拒絕的話，呂歆大概也不會留下來了吧，紀嘉年有些失落。

    陸修可沒有不請自來的尷尬，他走到呂歆身邊，把呂歆落在車里的背包給她。而呂歆接過來的時候沒有說謝謝，只是十分自然地挽住了陸修的手臂。

    看到紀嘉年失魂落魄的模樣，陸修十分滿意。他這次來的目的說起來有些孩子氣，卻確實是為了宣誓主權(quán)而來。紀嘉年的積極態(tài)度，讓陸修的打算推行得十分順利。

    紀嘉年打起精神把兩人領(lǐng)到包廂的時候，還沒來得及介紹，就聽到了一個同事的起哄：“我說怎么這么積極呢，嫂子接來啦？”

    這邊剛說完，另一邊又有個人接上，他眼尖看到了還在門外的呂歆：“紀主管你也太不夠意思了，這么漂亮的嫂子這回才帶出來和我們見面。”幾人都是興致勃勃的樣子，剛才紀嘉年臉上的期待誰都看得出來。

    紀嘉年卻沒有吭聲，往旁邊讓了讓。呂歆挽著陸修的手笑著說：“你們好我是呂歆，這是我男朋友陸修。沒事先打招呼要帶人過來，實在是有些冒昧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br>
    呂歆話音剛落，包廂里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寧靜。眾人面面相覷，完全看不懂這三個人在做些什么。

    紀嘉年苦笑一聲：“呂小姐幫了小陳這么大的忙，能和陸總一起來，算是賞臉了。”

    呂歆和陸修相視一笑，陸修朝他點點頭：“那就打擾了。”

    一頓飯下來，陸修展現(xiàn)了比平常時候加倍的體貼，恨不得能散發(fā)幾千瓦的強光讓整個包廂都注意到他們倆多恩愛。紀嘉年看得沒有胃口，中途就借口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中途呂歆接到了一個電話，跟她負責的一個項目有關(guān)。包廂里不方便打電話，呂歆從包廂出來，正好離走廊一端的陽臺很近，便走了過去。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陽臺上又沒有燈光，呂歆走過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里站著一個人。紀嘉年身邊煙霧繚繞，長長短短的煙頭已經(jīng)掉了一地。

    呂歆皺了皺眉，不好直接轉(zhuǎn)身走開，又顧忌著陽臺上濃烈的煙味，只能站在陽臺合著的半扇玻璃推門后邊。紀嘉年當然也注意到了她，卻沒有打擾她說話，只是隔著模糊不清的玻璃，聽她認真談工作的聲音。

    等通話結(jié)束了，呂歆自問也沒什么和紀嘉年好說的，打算就這么默默走開。誰知一直沒有說話的紀嘉年卻忽然快步過來，正好拉住她的手腕。

    “你和陸修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紀嘉年的聲音聽起來困惑而痛苦，還帶著些許的苦悶和憤怒。

    ☆、第43章

    呂歆皺了皺：“這跟你應該沒有關(guān)系?！?/br>
    呂歆想和他撇清的模樣，讓紀嘉年的心中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啃咬，一陣一陣的疼痛：“真的……和我無關(guān)嗎？”

    起先是驚訝，然后一股無名火忽然就燒了起來，呂歆冷冷地問：“紀嘉年，你這么問是什么意思？”

    紀嘉年從黑暗里走出來，走廊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他的眼神，帶著陰冷的光。紀嘉年扣住呂歆手腕的手握得死緊：“我們才分開多久，你就能這么快就和陸修在一起。應該不是我多想吧?！睆囊姷剿麄儍扇讼萝囬_始，紀嘉年心中就一直縈繞著一團妒忌，此時這些嫉妒和猜疑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就像燎原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

    “你放手！”手腕鉆心地疼，呂歆冷下臉來，對于紀嘉年這些莫名其妙的猜測，根本沒有反駁的**。

    紀嘉年卻把她的反應當成了閃躲默認，聲音不自覺大了起來，逼問呂歆：“就是我猜的那樣對不對？你其實早就已經(jīng)和陸修在一塊兒了，只是瞞著我不知道而已。所以明明我當時是被舒清妍陷害的，你卻急不可耐地把我踢開。這樣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和陸修在一起了是不是！”

    “啪！”的一聲脆響，呂歆一巴掌扇在紀嘉年臉上，沒有留分寸的力道，讓毫無防備的紀嘉年被打得臉都偏向了一邊。乘著對方發(fā)懵的功夫，呂歆連忙把手掙脫回來。

    她后退兩步揚聲問：“紀嘉年你還要不要臉！你做出那么對不起我的事情，憑什么要求我原諒你，憑什么讓我還站在原地？你這樣捏造事實，給我和陸修身上潑臟水，你劈腿和別的女人上床的事情，你以為就不存在了嗎！”

    “我沒有！我是被舒清妍設(shè)計的，那時候我喝得爛醉如泥，又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事情發(fā)生！”紀嘉年低吼，牙關(guān)因為緊咬的緣故，發(fā)出輕微的震顫聲。

    呂歆一時被他震怒的模樣震住，過了好一會才緩緩說：“所以你覺得，我是早就和陸修勾搭成jian，即使知道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還是讓你認下這個責任？”

    紀嘉年低聲呢喃，說話的聲音卻帶著迷惑：“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的話，為什么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難過？”

    呂歆聞言笑出來，鼻尖卻有些酸澀。有些人就是這樣，只要對方的傷心難過沒有落在自己眼中，就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還能倒打一耙，指責對方冷漠。

    “不是你沒有看到，我就沒有難過的?！毙θ荼幻虺闪艘粭l直線，呂歆看向紀嘉年的眼神，讓他覺得極為熟悉。他曾經(jīng)很多次在呂歆的嘆息聲里撞上這樣的神情，只是或許因為心虛或許因為別的緣故，他一直沒有仔細感覺過其中的意味。

    失望，難過和一點點決絕。

    即使呂歆那么擅長偽裝，在他面前永遠都是萬事不擔心的開心模樣，也并不是沒有漏出一點蛛絲馬跡。紀嘉年忽然明白過來，呂歆對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在一次次的失望里，這些感情被一點一點地消磨干凈了。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紀嘉年艱澀地想要詢問呂歆是什么時候終于決定放棄他的，只是咽喉處好像梗了一顆guntang的石子，發(fā)酸發(fā)脹。

    呂歆明白了他的意思，半垂下眼睛道：“從我去你家吃飯那天，我摔門而去你沒有追我，后來我在你家對面的甜品店里，看著你驅(qū)車離開時候?！蹦菚r候呂歆對自己說了一句生日快樂，也心里發(fā)涼地確信，她和紀嘉年是真的完了。

    紀嘉年眨了眨眼，努力把眼睛睜大。如果他知道那時候呂歆還在他家門口，他一定不會選擇去見舒清妍。

    可是現(xiàn)在即使再后悔，他們也回不去了。呂歆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現(xiàn)出這么決絕的姿態(tài)，仿佛瞬間，他們就從最親密的情侶，變成了路上擦肩而過的兩個陌路人。

    “我選擇和你分開，跟陸修沒有半點干系，”呂歆知道，或許這樣想的話，對紀嘉年而言是一種絕佳的逃避方式，“我只是不愛你了?！钡F(xiàn)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人應該是陸修，她絕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委屈。

    “所以你后來一直都是在等一個機會是嗎？”眼中的熱意終于忍耐不住，紀嘉年索性閉上了眼睛。

    呂歆點點頭：“畢竟相識一場，我也沒想到后來會用這么難看的方式收場?！痹谒脑O(shè)想里，即使紀嘉年已經(jīng)從一個好男友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渣男，她也沒有一定要紀嘉年如何。如果不是舒清妍的做法太過囂張引人厭煩，他們的分手已經(jīng)是一個十分平和的場面，不需要那么多人參與和銘記。

    紀嘉年點點頭，有些脫力地靠在背后的門板上：“我應該還欠你一句對不起才對?！?/br>
    兩人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忽然就舒緩了下來，呂歆笑容無奈地搖頭：“不用和我說對不起?！被仡櫵图o嘉年在一起的這大半年時光里，最后的那段時間，或許就是因為紀嘉年說了太多的對不起，他們才分崩離析到這樣的地步。

    道歉都應該是來自內(nèi)心的自我懺悔，而不是為了博取別人一句“沒關(guān)系”的逢場作戲。呂歆知道，如果給紀嘉年第二次機會，讓他重新回到那時候，他也仍舊會重蹈覆轍。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呂歆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模樣，也清楚得明白，自己不會因為他現(xiàn)在的悔恨就生出什么同情，忽然回心轉(zhuǎn)意——她的確是個心腸冷硬的人。

    “飯吃的差不多了，我和陸修還有些事，等會就走。很感謝你們今天的款待，”呂歆頓了頓，沒有猶豫地接著說，“我想以后，我們應該也沒什么必要見面了，多保重?！?/br>
    紀嘉年聞言身子一顫，重新睜開眼看向呂歆。呂歆臉上的神情淡淡，卻不見動搖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