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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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裴姨娘便去了沈奕瑤身前跪下,結(jié)結(jié)實實磕了幾個頭。 “夫人,妾知道錯了,以后妾謹守本分,不敢再犯,謝夫人仁慈,謝夫人仁慈。” 裴姨娘一邊磕頭,一邊啜泣說道,沒幾下額頭便紅腫一片。見此,沈奕瑤只能示意翠巧,翠巧上前將裴姨娘扶了起來。 薛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可這種情況,誰能好說什么。 包括嚴嫣。 畢竟自古以來,子嗣都是家族大事。只能說這裴姨娘運氣實在是太好了,淪落那樣的境地,竟也讓她翻了盤。 *** 直到回了凝香閣,嚴嫣臉上也沒一點笑容。 換誰都笑不出來,好不容易將人收拾了,突然來個大逆轉(zhuǎn)。先不提裴姨娘出來報復(fù)之事,關(guān)鍵她心里膈應(yīng)啊。 怎么可能就有了?。?/br> 這一會兒的時間,鄒mama也差不多將事情來龍去脈都摸了個清楚。 今日裴姨娘用飯,突然就吐得昏天地暗,她這才想起自己月事已經(jīng)很久沒來了。那送飯的婆子不敢耽誤,便去稟了老夫人。老夫人一聽,讓人去請了大夫過去給她診脈。這一診,便診了個三個月身孕出來。 “這其間肯定有貓膩!”鄒mama斬釘絕鐵說道。 這話嚴嫣不懂,作為過來人的秦mama和董mama卻是懂的。 “就是,孩子都生了兩個,怎么可能懷了近三個月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在裝黃花大閨女嘛!”董mama道。 “你這老婆子,怎么當(dāng)著姑娘說這個。” 董mama不好意思笑了笑,嚴嫣不在意的揮揮手。 “是哪位大夫把的脈?” 嚴嫣問到正點子上了,鄒mama猶豫一下道:“是常大夫?!?/br> 常大夫在威遠侯府看診有十幾年了,專門給老夫人調(diào)養(yǎng)身子,為人本分,素來得老夫人信任。如果說裴姨娘能買通常大夫做鬼,那就代表老夫人肯定知道。 但老夫人不可能幫著裴姨娘撒下這瞞天大謊,尤其在這節(jié)骨眼上,嚴霆正在努力攻克鎮(zhèn)國公,老夫人怎么可能給兒子添堵。 如果不是裴姨娘突然有了身孕,老夫人不會將她放出來,從這陣子老夫人對裴姨娘的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就可以看出。 那就是裴姨娘真是有身孕了? 嚴嫣還是不能相信裴姨娘居然如此好運,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人有辯駁。 “先盯著些吧,如若真有鬼,總要露出些馬腳?!?/br> *** 裴姨娘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紫玉軒。 在她回紫玉軒之前,下人們已經(jīng)將各處收拾好了,地龍也燃了起來,屋子暖融融的。 紫玉軒景物依舊,卻是物是人非。 那次事發(fā)之后,裴姨娘以前身邊服侍的奴婢都被遣走的遣走,發(fā)賣的發(fā)賣。如今這屋里侍候的,全都換上了新面孔。 將下人都遣了下去,嚴倩撲上去抱著裴姨娘哭,裴姨娘也是眼含淚水,悲喜交加。 嚴倩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零零總總都說了,包括嚴弘那個白眼狼所作所為。 “……虧娘日日緊著他,連女兒都退一射之地。他這才被接到榮安堂住了多久,就把娘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這些裴姨娘早就知曉,嚴倩去了看她兩次,沒少告嚴弘的狀。 裴姨娘一直安慰自己,兒子小,把自己顧好了都勉強,能做個什么。 可剛才在榮安堂,她問了嚴弘是否跟她回來。嚴弘?yún)s是不愿,老夫人打圓場說她有身孕不好再帶個皮猴,先把嚴弘放在榮安堂里養(yǎng)著,她這個親祖母還能虧著孩子不成。 裴姨娘要是再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算是白瞎活了這么多年。 這兒子是被那老虔婆養(yǎng)得和她不親了啊,現(xiàn)在更是阻擾兒子回她身邊。 裴姨娘當(dāng)然不會怨恨自己養(yǎng)的兒子,于是滿腔怨怒就轉(zhuǎn)移到了她親姑母老夫人的身上。 “娘知道倩兒孝順,這次要不是我的倩兒,娘可就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了。都怨那死老婆子,不光讓我給她背了黑鍋,還對我不管不顧,渾然忘了這么多年,我是怎么孝敬她的,如今更是把我的兒子養(yǎng)得和我不親?!迸嵋棠锖藓薜夭亮瞬聊樕系臏I水。 她又對嚴倩說,“你也不要怪你弟弟,他還小不懂事,都是那老虔婆壞事。你是女孩兒,日后要出嫁的,能給我們母女倆撐腰的,只能看你弟弟。所以你不要怨他,跟他好好處,畢竟是親姐弟,怎么也越不過旁人的。你娘我吃虧就吃虧在是個庶出的,沒有個親兄弟撐腰,只能去抱那老太婆的大腿。你看那三姑娘,就知道把自己那個病秧子弟弟護起來。為什么?還不是為了以后出嫁有人撐腰!” 裴姨娘三言兩句就把嚴倩說動了,她還是滿臉不愿,卻是緩和了態(tài)度。 “你每次都這么說,每次都讓我讓著他。”嚴倩嘟著小嘴。 “娘也是為了倩兒以后好,弘兒我日后會慢慢教他的,你是jiejie,日后也要好好教導(dǎo)弟弟?!?/br> ☆、第64章 嚴霆剛回府,便聽說了這件事情。 他先去了一趟榮安堂,老夫人將具體情況與他說了。他也沒說什么,出了榮安堂后,便轉(zhuǎn)道去了紫玉軒。 好不容易從那破屋子里挪出來,回到這千好萬好的紫玉軒。嚴倩離開后,裴姨娘便使著下人給她抬水沐浴。洗了花瓣浴,又用上好的白玉蘭香胰子將渾身上下搓了個遍,裴姨娘便躺進松軟的被褥中沉沉入睡。 好夢正酣,一陣寒意讓她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一看,便看到嚴霆那雙深邃而又蘊含著銳利的眼眸。 “表哥——” 嚴霆冷哼一聲,站直起身,裴姨娘趕忙抱著被子坐了起來。 “你有了?” 裴姨娘含羞的一垂首,又微微一側(cè)玉頸,露出形狀較好的鎖骨。她輕嗯了一聲,抬起眼去看嚴霆。 “表哥,你開心嗎?玉瑾有了。”完全將那種小女兒含羞帶怯,又滿懷期待的嬌態(tài)表現(xiàn)了出來。 嚴霆的神情有些晦暗莫名,盯得裴姨娘心中直發(fā)毛。 她半折著玉頸,垂首輕聲啜泣,“表哥,我錯了,玉瑾真的知道錯了。玉瑾眼皮子太淺,但絕不是貪那東西,玉瑾只是嫉妒,嫉妒夫人,嫉妒你送了她那么多東西,才會使了芳草兩個去偷拿了出來……” 沈奕瑤所丟的首飾,除了那支步搖,還有些零碎的玩意兒都是嚴霆這些年送給沈奕瑤的東西。 嚴霆細心體貼,待沈奕瑤極好,隔三差五便會找來些花樣別致的首飾送給她。當(dāng)日東西查抄出來,嚴霆一看便明白了,但當(dāng)時并沒有說什么。相反沈奕瑤,可能是嚴霆送她的小東西實在太多,居然反應(yīng)不太明顯,有些東西可能連她自己都記不得是從哪里來的。 每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都不會拒絕眼前這樣的女人,柔弱、溫軟、楚楚可憐,想自己所想,愛自己所愛,完全依賴著自己,又足夠愛自己,可以膨脹男人那種莫名的自信心。 包括嚴霆。 “既然有了身子,就好好將養(yǎng)著。同樣錯誤,我不希望你再犯。” 話說完,嚴霆便離開了。 良久,裴姨娘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笑了。 *** 嚴嫣一直讓人盯著裴姨娘,卻什么異常都沒看出來。 裴姨娘很安分,除了在紫玉軒養(yǎng)胎以外,便來回在榮安堂與錦瑟院之間。即使外面總是雨雪不斷,也停止不了她似乎真心悔過的腳步。 每日先去錦瑟院給沈奕瑤請安,然后一并去老夫人那里。之后回來侍候沈奕瑤用膳,陪她說話。老夫人說了幾次讓她安心養(yǎng)胎,她總是置之不理。 常大夫又過來給她把過脈,說過了頭三個月,胎便坐穩(wěn)了,多多活動也是好的,老夫人便再不阻止,只當(dāng)她想獲得沈奕瑤的原諒。 這個樣子的裴姨娘其實并不讓人陌生,她對沈奕瑤一直是這么恭恭敬敬,做好一個為妾的本分。 十多年如一日。 就算之后,因管著中饋日日很忙,也總是抽時間到沈奕瑤身邊服侍她用膳小憩,甚至捏肩捶腿也總是做的。 要不是那日實在證據(jù)確鑿,沈奕瑤是絕對不會相信素來老實安分的裴姨娘會做出這種事的。 可事實是她確實做了。 沈奕瑤心里終究有了疙瘩,待裴姨娘也不像以往那般親近。裴姨娘日日來,她也只是眉眼淡淡,幾番勸說讓她回去,裴姨娘總是哭著說夫人不原諒她,然后沈奕瑤便也不再勸了。 吳姨娘來錦瑟院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總是和裴姨娘一起陪沈奕瑤說話。 這下雪天,外面天寒地凍,有人陪著說話,日子也好打發(fā)。 這種情形讓嚴嫣覺得心里很不舒服,說不出來的那種不舒服,有一種無力感,卻又不知道這種無力感從哪里來。 裴姨娘很老實,老實得讓人無處可挑,態(tài)度也很恭敬,恭敬到有些卑微。什么也沒有做,甚至言語上也挑不出毛病,讓人根本抓不住任何手腳。 有兩次,嚴嫣甚至故意找茬。裴姨娘不哭不鬧,只是默默垂下頭。頭一回,沈奕瑤只當(dāng)作沒看到,再有一回,還是沒說什么,只是眼中隱有不滿。 其實經(jīng)過這么多事,嚴嫣已經(jīng)懂了那不滿中的含義。這種不滿不是譴責(zé)她不應(yīng)該去針對裴姨娘,只是覺得這樣的行為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yīng)有的行為。 只可惜母女兩人終究有了隔閡,即使嚴嫣現(xiàn)在明白了,她也只當(dāng)做不知。就好比她從來不能認同沈奕瑤的行為一樣,沈奕瑤也認同不了她的。宛如夏蟲不可語冰,涇渭分明,南轅北轍。 對于這樣的裴姨娘,嚴嫣感覺自己有滿腔的力道,卻無處著力,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鄒mama給她出主意,讓她借著外面雪天路滑讓裴姨娘呆在自己院子,不要隨意出門。 裴姨娘果然就不出門了。 …… 一晃就到了年挨根兒,威遠侯府闔府上下開始清掃出塵,有掉漆的地方補了紅漆,該換的窗紙也都換了。打春聯(lián)貼窗花,處處張燈結(jié)彩,甚是熱鬧。 府里的主子們也都開始裁制新衣,下人們也分發(fā)了布料和棉花,緊著自己做一身。一年到頭,總是要穿新迎接春節(jié)的。 梅香和燕兒的針線好,便緊著三姑娘和四少爺?shù)男乱伦銎饋?。沈奕瑤也讓翠巧端了一盤子珠花、耳墜、手串兒過來,俱是像嚴嫣這個年紀的女孩兒適合帶的首飾,讓嚴嫣先挑了。這是府里的慣例,逢年過節(jié)給姑娘們添置首飾,總是嚴嫣先挑了,才輪得上嚴倩幾個。 一并而來的還有兩身衣裳,一套女孩兒一套男童的。里外上下都有,針腳細密,繡工精湛,翠巧說這是夫人這陣子做出來的,做了許久。其實不用翠巧說,嚴嫣便知道,她娘針線活好,往年沒少給她和阿陌做過衣裳,那針腳繡工一看便知是她娘的手藝。 其實,除過那些不愿意回憶的,沈奕瑤還是挺痛愛自己兩個孩子的。 以往嚴嫣總覺得,她和她娘不親,是因為裴姨娘的挑唆,芳翠芳草那些人做鬼。如今這些人不在了,也沒人敢暗里使壞,卻依舊親不起來。 嚴嫣此時才明白,有些事情發(fā)生了便是發(fā)生了,不會因為船過水無痕,便能當(dāng)做沒事。 這兩身衣裳被嚴嫣嚴陌兩人的丫鬟各自收回了屋,下午姐弟兩人再碰面時,神情中隱隱有些怔忪。 嚴嫣知道那是什么,那身衣裳太合身了,其實這些日子,不光她長高了,阿陌也是。 “我記得你以前挺黏她的,不用為了顧忌我的想法去冷著她。她又不傻,早看了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