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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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嫣一頭霧水。 三皇子瞪著她,咬牙道:“就是剛才那會兒,我說你很有性格?!?/br> 三皇子駱齊今年也不過十六的年紀,生得體格壯實,虎背熊腰的,皮膚微黑,方臉虎目,顯得很英氣逼人。渾身充斥著一股很咄咄逼人的氣勢,剛勁而威猛。 他瞪人的時候,氣勢很駭人,離他稍近些的柳淑怡被駭?shù)貌挥赏笠煌恕?/br> 三皇子不屑瞄她一眼,繼續(xù)看著嚴嫣,等待她的回答。 見他如此鍥而不舍,嚴嫣哦了一聲,點點頭。 “你哦什么,說話!” “說什么?” “我說你很有性格?!?/br> “我哦了,還點頭了?!?/br> 一旁傳來一聲小小的竊笑,三皇子瞇眼瞄了過去,一看是個小男娃。唇紅齒白的,一見他瞪來,忍不住便往嚴嫣身后躲了躲。 “阿姐——” 嚴嫣抬手做安撫狀,扭頭瞪向三皇子,“你兇我弟弟作甚?” “我兇他?”三皇子指著自己,滿臉吃驚,“我沒有兇他,可能是我本身就長得英氣吧。這小兒因我的氣勢而產(chǎn)生懼怕之意,也屬正常?!?/br> 駱齊從小就長得比其他人壯實,二皇子比他年長,幼年的時候卻是從來沒有比他個頭高的時候。等長到十歲以后更是一天一個樣,小小年紀即魁梧又健壯,天生一身怪力,性格暴烈,陰晴不定,宮里頭很多宮人太監(jiān)不怕二皇子,反倒怕這個三皇子的不少。 說著,他挺挺胸膛,一副很自豪的模樣。 看著這個傻呼呼的三皇子,嚴嫣火氣倒沒了,撇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怎么?你不怕我?” 駱懷遠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駱齊這么傻包,一直以來駱齊給他的印象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小時候沒少欺負他。等長大后,唯駱晉馬首是瞻,是駱晉手底下有名的打手。給人的印象就是駱齊是條瘋狗,而駱晉就是抓著那條狗鏈子的人。 嚴嫣懶得理他,緊緊了手里的韁繩,驅著黑玉往邊上走了幾步,誰知三皇子也驅著馬靠了過來,橫沖直撞的,一點也不顧四周的其他人。 他的馬和他本人一樣高大威猛,驚了旁邊好幾匹馬,幸好騎術都不差,倒也沒生出什么亂子。 “你看我的馬顏色跟你的一樣,我的叫黑云,你的呢?”他指了指黑玉,嫌棄道:“你這馬個頭比黑云小多了,不過也是匹好馬。” 嚴嫣一個銳利的眼神斜了過去,渾身氣勢一漲,“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皇子搔了搔腦袋,“我沒想干什么,找你說說話唄?!?/br> 落后一些的駱懷遠瞇著眼睛瞅那邊,怎么看怎么像一個愣頭青碰到喜歡的女孩兒,一個勁兒往上湊的蠢樣子。 喜歡? 他心一緊,輕夾馬腹,擠了過去,嘴里磕磕巴巴說道:“那啥,三皇兄,你別欺負嚴姑娘?!?/br> 一副想護著嚴嫣,卻有些力不從心的模樣。 “我欺負她?”三皇子瞪大虎目,“她那么兇!” “那、那你離遠些,男、男女授受不親!” 離這里不遠處,太子溫和一笑,“這三皇弟實在太不注意影響了,怎么說那也是未來的四弟妹,哪能這么就沒頭沒腦往上湊?!?/br> 腔調及風范那叫一個寬和大度,但若讓二皇子來解讀就是,快管管你那個二貨弟弟,那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乃幕首渝?,別吃相那么難看。 二皇子眼色一暗,回以笑容,“三弟生性簡單,恐怕沒有皇兄想得那么復雜。” 換個意思解讀就是,別自己思想齟齬,就當世間的人同你一樣。 其后幾個貼身侍衛(wèi)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這兩位殿下到底累不累,想干架就擼袖子干一場得了,明明兩個都是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了,何必裝得如此斯文。每次碰見就要來這么一出,他們不累,他們看得都累了好不好。 “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干甚靠得那么近?”三皇子嚴重懷疑這死胖子就是來找茬的,他從小就看這囊貨不順眼,他將拳頭捏得嘎巴嘎巴響,“你想找茬是不是?” 駱懷遠躲去嚴嫣身后,抖著胖指頭,一副受了驚嚇,卻又鼓起勇氣的模樣,“她是我的皇子妃。” 這句話讓三皇子一愣,眼神怪異的瞅了嚴嫣一樣,哼了一聲,驅馬往二皇子那邊去了。 駱懷遠壓著嗓門對嚴嫣道:“他心懷不軌,你離他遠些?!?/br> “什么心懷不軌?”嚴嫣瞟了過去,“他可是有什么陰謀?” 駱懷遠簡直想扶額。 罷了罷了,小王妃不懂就任她不懂吧,他看好便是。 這輩子的事情與上輩子相差太遠,讓駱懷遠一點借鑒的機會也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三皇子的舉動已經(jīng)讓駱懷遠心生警惕了,剛才那會他還在想這兩人是不是陰謀,如今倒是有了別的想法。 嚴嫣就見駱懷遠半瞇著圓眼,眼睛珠子骨碌骨碌轉著。 兩人太熟,這表情一看就是在想什么陰謀詭計坑人。 她好奇心起,“你又在想什么?” “沒啥,我在想——”他頓了頓,往嚴嫣那邊靠了靠,“阿嫣meimei今日好美啊!” 美? 嚴嫣一怔,清清嗓子看向前方,粉白的小臉兒很是嚴肅,耳根子卻是紅了起來。 駱懷遠暗暗偷笑。 …… 往里頭走深了,就見獵物越來越多了起來。 三皇子帶了一只獵犬,就見它鉆進草叢中左突右沖的,便驚起了幾只兔子、獐子之類的小獸,一閃即逝入了叢林。 沈祁來了興致,挽弓搭箭開射,只聽得箭矢嗖嗖幾聲射了出去,便有侍衛(wèi)策馬往前跑去,不一會兒手里提著兩只兔子與一只獐子過來了。 沈祁用的是兩石的強弓,三皇子一見眼睛便亮了。 他也擅騎射,大熙軍隊弓手配置為一石的強弓,能用兩石的強弓寥寥無幾。這個用與拉滿是兩種不同的道理,僅作測試的話,像沈祁這樣日??捎脙墒膹姽?,可拉開三石的強弓。 可弓箭最大的作用是拿來可做日常使用,而不是拉開以后或者射出幾箭便沒了力氣,當然也不乏拿著三石強弓射兩箭用來裝逼之人,不過見沈祁射箭的輕松模樣,一看便不是那種浮夸之輩。 三皇子起了好強心,做了一個手勢,身后的侍衛(wèi)便分散開來深入?yún)擦帧?/br> 不一會兒便聽到叢林中動靜,遠遠還聽見三皇子那只獵犬的吠聲,只見許多大小不一的獸類似乎被人追似的竄了出來。 三皇子叫了聲好,便挽弓開射,箭矢宛如流星似的飛了出去,將一頭雛鹿從腦袋射穿直接釘在了地上。 也只有皇子們打獵才有如此待遇,不用尋找獵物,一聲令下便有侍衛(wèi)們呈包圍圈驅趕而來,只是為了讓主子盡興。 嚴嫣等都見過這種場面,大熙崇武,倒沒有人覺得這種行徑血腥暴力,連素來講究風范的太子也不免興起挽弓射了幾箭。 柳淑怡見到如此多的獵物,也是挺興奮的,可是看著手里裝飾華麗的弓,再看看其他人手里的,沮喪的垂下頭來。 既然出來行獵,嚴嫣也是有帶弓箭的。 她所使用的是一石二的強弓,與沈祁兩個自是不能比,但在女子中也算是極為罕見的了,太子與二皇子用的弓也不過才八斗。 本來興致勃勃的沈祁一見眼前這種雞飛狗跳的場面,頓時興致大減,反而收回了弓,嚴嫣也是,她根本沒將弓拿出來。 駱懷遠看得直皺眉頭,心里直叨叨牛嚼牡丹。 狩獵,享受的本就是那種過程,如今過程完全被省略,還有甚樂趣可言? 可那三位皇子俱是習慣了這種情況,將眼見的獵物一掃而空,等侍衛(wèi)去驅馬撿來獵物,三皇子才轉頭去看沈祁等人,一看便愣住了。 沈祁當然明白他為何驚訝,說了一句便不擾三位皇子的興致了。 與此同時,嚴嫣哼了一聲,道了一句無聊! 駱懷遠真想給自家王妃點個贊,他倆不愧是兩世夫妻,真是心有靈犀,這些人可不就是無聊么。 沈祁平時再怎么表現(xiàn)出憨頭憨腦的模樣,他也是沈家的兒郎,是鎮(zhèn)國公府的人。一些簡單應對還是懂得,所以他選擇了迂回的模式,而嚴嫣則是直沖沖便出口了。 “暴力女,你居然敢說本皇子無聊?” “說你又怎么?想打架?” 本來是想出來好好的玩一趟,被這攪局的幾人擾了興致,嚴嫣早就是滿肚子火氣,這會兒又鬧了這么一出來,說話格外嗆人。 換平時三皇子早就捏著拳頭上了,這會兒倒哼了一句,“不跟婦人計較!” 沈祁從中解活兒,“阿嫣不是在說三皇子的不是,她想表達的意思是,狩獵享受的本就是其間的過程,這么一來反倒無趣了?!?/br> 三皇子擰著眉,沉吟片刻:“說得倒也是,你們都消停些,別自作主張?!睖喨煌泟偛拍菚海撬鍪謩菝槐娛绦l(wèi)前去驅趕獵物的。 留下幾名侍衛(wèi)處理獵物,一眾人又往前行去。 三皇子所帶那只獵犬黑背黃腹,體格健壯,精力極其旺盛,一路上就見它沖進叢林左突右沖的,不時驚起幾只山雞或者野兔啥的。 沈祁和三皇子兩人拿著二石的強弓打這些東西,頗有些大材小用的,不過見兩人神色倒是非常高興的樣子,三皇子似乎也感覺到這種不一樣行獵中的樂趣。 嚴嫣遠遠瞧見一道白影,一夾馬腹便追了上去。 “阿嫣,看著什么了?” 沈祁追了過去。 嚴嫣不答,左手持弓,右手摸了一只箭出來。 黑玉跑得極快,她纖瘦的身軀跟著馬的跳躍而起伏著,像一團燃燒的火。很快便追上那只一閃即逝的白影,嚴嫣開弓搭箭,嗖的一聲箭矢射了出去。 沈祁趕了上來:“射中沒?” 丟下這句話,他便驅馬往前去了,似乎嚴嫣獵到什么東西,他反而更激動。 這一切僅發(fā)生在頃刻間,見嚴嫣突兀策馬狂奔,后面的人俱是加快馬速趕了上來。等眾人到時,剛好見到的是美人兒開弓射箭的模樣。 一身紅裳,熾烈如火,美人兒多嬌,卻又英姿勃發(fā)。尤其是神態(tài)專注、杏眼微瞇瞄準之時,美得讓人心悸。 這會兒能不能射中,已經(jīng)不是太重要的事了,重要的是此人此景。 二皇子神情微黯,三皇子眼睛發(fā)亮,太子滿臉的可惜之意,也不知在可惜什么。 這個時候,駱懷遠騎著小青青嘚嘚嘚顛了過去。 一匹雜毛馬,小青青的賣相著實不太好,青白交雜的毛色,灰頭土臉的,似乎許久未被人打理了。除了頗為健壯,腿比其他馬長些,并未有什么引人矚目的特質。 馬背上那人,圓圓胖胖的,遠看過去就像一個鼓鼓囊囊的rou餡兒包子。尤其驅馬巴巴的跑過去那姿勢,頗為引人發(fā)笑。 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