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最殘忍的還不止如此,周小若身上的衣服被人脫了下來扔在一邊,衣服沾滿了血跡,依稀可以辨認出來那是一套中學生的校服。除了頭之外,周小若全身的皮都被剝了下來,但是,周小若身上的肌rou組織卻已經(jīng)高度風干了,干癟的rou已經(jīng)變成了暗紅色。 空氣中散發(fā)著一陣發(fā)腐的味道,那臭氣幾乎要熏的我們喘不過氣來。 “王隊長,你確定這人是兩天前失蹤的周小若?”我皺著眉頭,問道。 王鑫一直背著手在一邊沒說話,他回答:“嗯,死者的父母已經(jīng)辨認過了。李教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這也是我想要請你幫忙的原因。” 第068章 被剝下的人皮(2) 王鑫這么說,我又仔細地端詳起周小若的尸體來。王鑫也不催我,而是找法醫(yī)要了兩副口罩和一雙醫(yī)用手套給我。許伊看到尸體凄慘的樣子,側(cè)過頭去不看了。我?guī)鹗痔缀涂谡种?。忍著惡心更加靠近被掛在竹竿上的尸體觀察。 法醫(yī)肯定是已經(jīng)很初步勘驗過尸體了,在法醫(yī)學上的研究,我肯定比不上法醫(yī),但勘驗尸體卻是我每次破案必須要經(jīng)歷的過程。因為尸體對破案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周小若是兩天前消失的,那他的死亡時間一定小于四十八個小時,但是從尸體風干和發(fā)腐的程度上看,死者像是已經(jīng)死了很久的一個人。 我蹲下身,仔細觀察著竹竿穿入周小若體內(nèi)的部位,周小若是男性,傷口邊緣的皮rou朝里面陷入,雖然已經(jīng)風干凝結(jié),但還是能看出傷口的平整,初步可以斷定,這根竹竿是一次性插入周小若的體內(nèi)的。盡休縱血。 我又站起來,周小若的尸體。唯一還保持完整的就是他的頭了??墒?,在強力照明手電的光束下,周小若慘敗的臉讓人覺得比他被剝了皮的身體還要令人發(fā)怵。周小若的頭高高揚起,他之所以死后還能保持這個姿勢,是因為從他胯下穿進的那根竹竿也穿過了他的喉嚨。 竹竿的尖端從周小若口中露出來大概一個拳頭那么長,上面還染著暗紅色的血跡。周小若兩只眼睛瞪得很大,但他的瞳孔卻不是對著天空,而是朝右方斜視,我順著周小若的目光看了過去,那里是一片陰暗的草叢。 我要了一個手電筒,走了過去,許伊和王鑫跟上來,王鑫告訴我,他也發(fā)現(xiàn)了周小若的眼神,這片草叢他早就查探過了,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草叢里的雜草很高。幾乎要漫過我們的腰際。 王鑫跟著我又查探了一翻,如他所說,這個地方?jīng)]有什么可疑的。無奈,我只好再次回到了周小若尸體旁邊,周小若臉部的肌rou扭曲著,很明顯是死前受到了驚嚇。從尸體上不能再查探出什么。我又把焦點放在了犯罪現(xiàn)場上。 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竹竿邊上的那件沾滿血跡的校服了,我蹲下身,隔著醫(yī)用手套將校服提起。校服是藍白色的,胸前印著“世華中學”的字樣,王鑫告訴我,現(xiàn)場唯一發(fā)現(xiàn)的比較有價值的證物就是這件校服了。 我點點頭,讓王鑫把校服帶回警局進行痕跡鑒定,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 現(xiàn)場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足跡,王鑫指著地上的幾個方形的小凹槽告訴我,他懷疑兇手來犯罪現(xiàn)場的時候,在腳底綁上了這種方形的木塊,以免留下足跡。王鑫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最終結(jié)果還必須進一步確定。 很快。我們跟著大家下了山。在轉(zhuǎn)移周小若尸體的時候,大家都很小心,為了不讓竹竿在周小若體內(nèi)移動一分一毫,足足三四個刑警配合,才把竹竿從地上拔出。周小若被放在擔架上,下山的時候,他向右斜視的眼睛正對著我和許伊。 王鑫并沒有馬上帶我和許伊回警局,而是開了個飯局請我和許伊吃飯,隨行的還有那個叫江軍的年輕刑警。我本想拒絕,但王鑫說很多鑒定的結(jié)果都沒有出來,就算我們在警局苦等也沒有用,倒不如好好吃一頓,養(yǎng)足精神以好破案。 王鑫的話沒有錯,但除此之外,案子還有很多其他事情要處理,我問王鑫為什么這么放心他的下屬,王鑫嘿嘿一笑,他說他在警界系統(tǒng)混跡了幾十年,如果到現(xiàn)在還不放心他的下屬,他恐怕就不能退休了。 王鑫不是一個魯莽的人,他說沒有問題,肯定就沒問題,于是我不再拒絕。 飯桌上,江軍一直很激動,他嘴里不斷念叨著說他崇拜我很久了,看樣子,我比王鑫大不了幾歲。 王鑫點了好幾個菜,吃飯的過程中,王鑫對案子的事情絕口不提。倒是對于江軍,王鑫多次提起,都是在夸他,我有些不解,趁著江軍上衛(wèi)生間的時候,我問出了我的疑惑,并讓王鑫有話直說。 王鑫也不拐彎抹角,他直接告訴我他多次提起江軍的目的。這一說,我才知道江軍原來是王鑫以前從強盜窩里抱回來的孩子,王鑫親手絞殺了那個強盜窩,并將江軍的父親一槍打死了。 王鑫不忍一個孩子被送到福利院,便頂住壓力,收養(yǎng)了江軍。這么多年來,王鑫都沒有告訴江軍實情,只說江軍是被他撿回來的,因為他覺得愧疚。江軍在警隊的表現(xiàn)很好,但他一直不敢給他升職,怕的就是別人的閑言碎語。 聽著王鑫說了這么多,我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在王鑫要繼續(xù)說的時候,江軍又回來了。無奈,王鑫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之后再跟我說。吃過飯之后,王鑫開著車帶我們回到了他的住處。 王鑫說賓館臟,所以沒有安排我們住在賓館,而是去了他的家。王鑫的家里除了江軍就沒有其他人了,一進到王鑫的住處,我的目光就被客廳上的一張照片吸引住了。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站著兩個年輕的刑警,一男一女,他們正對著鏡頭敬警禮。 我能夠辨別出來,照片里那個男的刑警就是王鑫年輕時候的模樣。王鑫見我盯著照片看,笑呵呵地說道:“那是我的老伴,我跟她拍了這張照片之后沒多久,她就因公殉職了?!笨蛷d的燈光很亮,王鑫兩鬢的斑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王隊長,您不難過嗎?”許伊問道,王鑫是我們的長輩,在警界中也小有名氣,所以許伊對他說話很客氣。 王鑫搖頭,“以前難過,后來釋懷了。都是為了國家,死的光榮,不用過多少年,我就下去陪她了?!蓖貊稳绱酸屓坏膽B(tài)度,讓我由衷地產(chǎn)生了敬佩。他不再多說,把我們迎進了一個房間。 “寒舍簡陋,李教授,你別嫌棄?!蓖貊涡Φ溃骸敖裢砟銈兙秃煤眯菹?,明天睡醒了,我再來接你們?nèi)ゾ?。?/br> 我道了謝之后,王鑫就出去了,江軍好像還想再和我多說會話,但硬生生地被王鑫拉走了?;浭惺茄睾3鞘校钏奖群芏嗟胤揭咭恍?,王鑫的家雖然算不上好,但住的也舒坦。 最主要是家里比較安全,這樣我也能比較放心許伊的安危。 許伊攤開雙手躺到床上,她問我這起剝皮案和朱立的畫有沒有關(guān)系,我皺眉,半天沒有回答。我還不確定,但我覺得,世界上不會有那么多巧合。 許伊見我不回答,換了個話題,她說她很佩服王鑫,我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許伊想的和我一樣。王鑫對我很有信心,也很淡定,如果換作其他人,恐怕早就拉著我徹夜不休地去查案子了。 “還有那個江軍,好像也特別有意思?!碧岬浇姡S伊難得地露出了笑容:“李可,你說王隊長沒有說完的話是什么?” 我想了想:“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有求于我,而且是關(guān)于江軍的?!?/br> “我覺得他們?nèi)诉€不錯,如果不是很困難的話,你就幫幫他們吧?!痹S伊坐了起來,對我說道。 我答應(yīng)之后,就進衛(wèi)生間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許伊還在等我,她知道我昨天一整晚守著她沒睡,讓我早點休息,她則進了衛(wèi)生間里。 原本我想等許伊出來一起睡覺,但我剛躺到床上,就昏昏欲睡了。王鑫的家里很干凈,床又舒適,被褥很明顯是新買的,沒一會,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突然發(fā)現(xiàn),許伊竟然不在我的身邊…… 第069章 從失蹤入手 我著急地翻下床,叫了一聲許伊的名字,馬上,許伊就從衛(wèi)生間里走了出來。她手里正拿著一條熱毛巾。我長舒了一口氣,許伊把熱毛巾遞給我,她明白我是在擔心她,安慰我說這是王鑫的家里。不會出什么事情。 我拿著熱毛巾抹了一把臉,雖然許伊這么說,但我還是責怪自己睡的太沉。刷了牙之后,我和許伊走出了房間,我們起的很早,正是早晨七點鐘。王鑫和江軍早就已經(jīng)起床了,他們正坐在桌前吃早餐。 見我和許伊走出來,江軍立刻就站了起來,江軍的性格很活潑,原本我并不喜歡這樣的人,因為我覺得不沉穩(wěn)。但我發(fā)現(xiàn),我并不討厭江軍。或者是因為他身世的坎坷,我沒有辦法想象,當他有一天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個殺父仇人收養(yǎng)了二十多年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即便王鑫是不得已開槍殺死了一個罪大惡極的強盜頭子,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少有常人能夠理解。 “既然這么早就醒了,那就來吃點東西吧?!蓖貊涡呛堑刂钢郎系脑绮?,他們吃的是粵市特有的甜品。王鑫說他原本準備和江軍先去警局,等我們睡醒了再來接我們?nèi)ゾ?,我和許伊醒了,倒能和他們一起去了。盡休縱巴。 吃過早餐之后,王鑫開著車送我們到了警局。王鑫還是一點都不著急,他把我們帶到他的辦公室,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水。我們在王鑫的辦公室里等了二十多分鐘,王鑫才重新進來。 他的手里正拿著一份報告,他遞給了我。我一看,是周小步的驗尸報告。王鑫自己都還沒有看,就先把驗尸報告交給了我。我翻開報告,仔細地閱讀起來。驗尸報告顯示,周小若除了頭部之外,周身的皮膚全部被剝離,這些我都親眼看見了。我比較在意的是周小若的死因和死亡時間。 我往后翻了幾頁,終于找到了周小若的死因報告。法醫(yī)初步鑒定,周小若的死亡原因是因為大動脈破裂,失血過多導致死亡。根據(jù)大動脈的切割方向,法醫(yī)認為是兇手在剝離周小若全身的皮膚時,將周小若的大動脈被割破了。 法醫(yī)的推斷沒有太大的問題。周小若的親屬已經(jīng)同意對周小若進行解剖,因為時間緊迫,法醫(yī)連夜就完成了解剖的過程。不僅是竹竿的插入口是平整的,竹竿在在周小若體內(nèi)留下的柱形傷口也比較平整。這足以證明那根竹竿是周小若死后才被插進他的身體的。若是在死前插入周小若體內(nèi)的,傷口不會那么平整,周小若勢必會抵抗,哪怕只是正常的生理顫抖,都會使傷口產(chǎn)生裂痕。 關(guān)于周小若的死亡時間。法醫(yī)給出的結(jié)論是在二十四小時前,但關(guān)于周小若尸體的風干和發(fā)腐程度,法醫(yī)暫時沒有辦法給出合理的解釋。乍看之下,這是本案最大的疑點,按照常識去推斷,一個死了二十四小時的人,就算放在山上風吹太陽曬,也不可能會風干發(fā)腐成那樣的程度。 “李教授,現(xiàn)場和周小若衣服上的血跡鑒定結(jié)果也已經(jīng)出來了,都是周小若一個人的?!蓖貊螌ξ艺f道:“犯罪現(xiàn)場,沒有再發(fā)現(xiàn)其他指紋痕跡,你看,這件案子應(yīng)該怎么辦?” 我想了想,回答王鑫道:“從周小若失蹤入手吧,他們的父母在哪里,我想要見他們。”周小若尸體被發(fā)現(xiàn)的那座山比較偏僻,平常沒什么人去,發(fā)現(xiàn)周小若尸體的,是好幾個學生,他們?nèi)ド缴咸で啵瑳]想到竟然發(fā)現(xiàn)這樣血腥的一幕。 我推測,那座山并不是第一犯罪現(xiàn)場。周小若的死因是失血過多,但現(xiàn)場,除了校服上以及那根竹竿上發(fā)現(xiàn)了血跡,就沒有再發(fā)現(xiàn)其他血跡了。兇手很聰明,沒有在現(xiàn)場留下能讓警方查出他身份的線索,所以我們只能從周小若失蹤的事情上入手了。 王鑫還是讓我們在他辦公室里等著,他親自去請周小若的父母了。周小若失蹤之后,他的父母立刻就來警局報警了,可是因為法律關(guān)于失蹤時間的規(guī)定,警方并沒有立案。周小若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之后,他的父母立刻就到了現(xiàn)場辨認,當看到周小若的臉時,他們當場就暈了過去。 從尸體被發(fā)現(xiàn),周小若的父母就待在警局里,他們哭了整整一天,當王鑫把他們兩個帶進來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還掛著淚珠。跟著王鑫進來的還有江軍和另外一名刑警,他們手里拿著記事本,已經(jīng)做好了記錄詢問過程的準備了。 王鑫指著我,對周小若的父母說道:“這個人能替你們找到殺死你們孩子的兇手,他問什么,你們一定要照實回答。” 聽到王鑫的話,周小若的母親立馬就要下跪,我扶住了她。她哀嚎著,求我一定要找到兇手,替他們的孩子報仇。許伊扶過周小若的母親,坐到了桌前。 王鑫對我說一切就交給我之后,竟然直接走出了辦公室。我有些驚訝,這么大的案子,王鑫竟然一副不插手的樣子。江軍笑著告訴我,王鑫一大早就說了,他把這件案子全權(quán)交給了他和我,我們?nèi)绻枰獛椭腿フ宜?/br> 來不及多想,江軍就坐到了桌前,翻開記事本準備記錄。我深吸一口氣,也坐了過去。 詢問之下,我們知道了周小若父母的信息。他們是很普通的上班族,平時為了多賺錢,經(jīng)常加班,每天很晚才回家。他們認為,周小若已經(jīng)十四歲了,能照顧自己,可他們沒想到,他們那天提早下班回到家之后,發(fā)現(xiàn)周小若不在家里。 他們打電話到世華中學,但是老師說學校早就下課了。剛開始,他們以為周小若是在外面玩了,也沒有在意。直到晚上十點鐘,周小若還沒回家,他們這才著急了,他們把整個小區(qū)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周小若。 隨后,他們又聯(lián)系了周小若的老師,在老師的幫助下,他們把班上同學家的電話都打遍了,但是大家都說放學之后,周小若就回家了,沒有人知道周小若去了哪里。 說到這里,周小若的父母又哭了起來,他們懊悔莫急,早知道自己的孩子會死,他們寧可每天早點下班回家陪孩子,不掙那幾個錢。 周小若是獨生子,他的父母說,周小若在家很乖,下了課就在家里學習,很少外出,好幾次還拿過學校的獎學金。 “江軍,麻煩你把小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來,并把周小若的老師請來。”我對江軍說道。 江軍立刻站起來,大拍胸脯,說他馬上就去做。江軍走后,周小若父母的情緒失控,訊問被迫停止。 大家都出去之后,王鑫手里拿著一個水壺走了進來,他也不問我們的進展,徑直走到窗臺前給幾株植物澆水??粗貊蔚谋秤?,我終于忍不住問了:“王隊長,您只有一周的時間破案,難道您真的不著急嗎?” 王鑫沒有轉(zhuǎn)過身,笑呵呵地回答我:“我著急又有什么用,我老了,破不了案了,應(yīng)該給年輕人一些機會。” 我皺起眉頭,“王隊長,我并不贊同你的觀點。破案并非是大家表現(xiàn)的機會,我們要對死者負責,多一個人,案子的進展就可能更快一分?!?/br> “不,李教授,這件案子,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圍,你能破,我不能?!蓖貊伟阉畨胤诺搅舜芭_上,對我說道。 我:“案子也不是無跡可尋,你還沒正式接觸案子,又怎么知道你破不了?”我覺得,從周小若失蹤這條線索入手,一定能查出什么。 但是王鑫卻笑著搖頭:“李教授,一件案子,我能不能破,我最清楚。我已經(jīng)在這行干了幾十年了,破案我比不上你,但這種感覺,卻沒人比的上我,更何況,這和我想要拜托你的事情有關(guān)系……” 王鑫的話,突然讓我的神經(jīng)高度緊繃起來,我突然覺得,王鑫接下來的話,會對我遇到的所有懸案有非常大的幫助,包括紅衣女案…… 第070章 從失蹤入手(2) 王鑫的語氣一直很平淡,但他話里的堅決也表露的很明顯。王鑫告訴我,他已經(jīng)老了,粵市雖不算太平。但也不經(jīng)常發(fā)生大案。他原本準備年底就辭職,回老家好好養(yǎng)老。沒想到的是,在他離職前竟然遇到這么一件大案。 “李教授,我的直覺很準。這案子,我破不了,你也未必能破。”王鑫盯著我,說道。 我回答:“王隊長,我的直覺也很準,這案子,我可以破。你是警界的前輩了,如果你插手,案子將破的更快?!?/br> 王鑫并沒有因為我說的話而改變觀點,我不解,如果他認為我和他都不能破這起案子,他又為什么要在上級面前立下“軍令狀”,又為什么要找我來介入這起案子。終于,王鑫說出了他的理由。 “我是在為江軍找一條后路。人老了。經(jīng)常做噩夢,我數(shù)次地夢見江軍拿槍指著我的頭,我不怕死,只是我不希望有一天,江軍和我反目成仇。”王鑫嘆了口氣。我已經(jīng)明白了王鑫的意思,他越來越擔心江軍會發(fā)現(xiàn)他就是江軍的殺父仇人。 我直接搖頭拒絕了王鑫的請求,他雖然還沒說。但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說這些的目的。他是想讓江軍跟著我,我并不比江軍大多少歲,一個人跟在身邊總覺得怪怪的。我習慣了獨來獨往,所以身邊甚至連一個助手都沒有。 “李教授,您先別忙著拒絕。”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jié),王鑫對我的稱呼從“你”變成了“您”。王鑫已經(jīng)在警界混跡了幾十年,很多方面,特別是在人際交往上,他比我強出太多,他這是想讓我有心里負擔,從而答應(yīng)他的請求。 只可惜王鑫想錯了。這樣對我沒有用,正是因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說我心高氣傲,不識好歹。 “王隊長,如果你請我辦案,我義不容辭,但至于你說的另一層意思,我沒有辦法答應(yīng)。”說到這里的時候,江軍回來了。他興沖沖地走進來,但見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壓抑,尷尬地止住了腳。 江軍撓撓頭,問我們他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王鑫釋懷一笑,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王鑫轉(zhuǎn)過身拿起水壺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他又把辦公室留給了我們。江軍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晃了晃他手里的一卷監(jiān)控攝像膠卷,說周小若失蹤前后幾天的監(jiān)控攝像都在這里。 江軍帶我們到了警員辦公室里,路上,他告訴我他已經(jīng)讓人去找周小若的老師了,但那個老師今天輪休,家住的比較遠,所以要再等一會才能到。 他找了個地方讓我們坐下,隨后就把監(jiān)控攝像膠卷放進了機器里。屏幕上白色的零星雪花閃動幾下之后,畫面出現(xiàn)了。江軍從周小若所在的小區(qū)調(diào)來了兩種監(jiān)控錄像,一個是小區(qū)大門的監(jiān)控,另一個是周小若家門口走廊過道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畫面一出現(xiàn),江軍的表情就變得非常嚴肅,他看的比我還認真,始終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連眼睛都很少眨。江軍叫來了很多人一起來看監(jiān)控畫面,免得我們看累了,錯過什么。盡來吐弟。 我發(fā)現(xiàn),警局里所有的人都一樣,只要一辦正事就都很認真,這種素質(zhì)的警隊,也只有王鑫這樣的人能夠帶的出來。我們先看了周小若失蹤當天的監(jiān)控攝像頭,小區(qū)大門人來人往,看不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所以我們把重點放在了周小若家的過道上。 周小若所在的小區(qū)條件還算不錯,他們一家住在一棟樓的四層中間。 很快,周小若出現(xiàn)了,他身上穿的是世華中學的校服。周小若背著書包,這個時間正是他放學回家的時間,他走路的時候,低著頭看手里捧著的一本很大的書,大致可以分辨出書的封面是灰色的,這也印證了周小若父母說的,周小若是他們眼里的好學生。 周小若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把書合了起來,他伸手從校服口袋掏出了房間門的鑰匙,就在他把鑰匙插進鑰匙孔的時候,他突然往他的右側(cè)看了一眼,這個方向,正是監(jiān)控攝像頭所在的位置。 “退回去,放大?!蔽覍娬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