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我嘆了一口氣:“沈諾,你和我認識才短短幾個月,我們甚至沒有見過幾次面,我很榮幸能得到你的青睞,但那不是愛情。” 沈諾:“短短幾個月?”沈諾往后退了一步:“那許伊呢?” “我愛許伊,就算知道她可能和我站在了對立面,我都不愿意放棄她,我想要找到她?!蔽一卮鹕蛑Z。 沈諾點了點頭,她轉身:“有她的下落,我會告訴你的。讓我冷靜兩天,王隊長,我也會幫你們找到的。” 留下這句話,沈諾慢慢地朝前走去。她的背影逐漸在我的雙眸中縮小,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回蕩在我的耳邊,苦澀涌上心頭,她的情緒感染了我。沈諾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我手里拿著外套,慢慢悠悠地回到了賓館里。 沈諾的房門沒有關,我走了進去。 房間里沒有賓館難聞的消毒水味道,而是充斥著香味,這種香味,屬于沈諾。她沒有回來,我輕輕把她的房門關上了。 一整個晚上,我輾轉反側,我從來沒有這樣心煩過。 沈諾也不確定許伊是否發(fā)生了危險,我想要找到許伊,但是人海茫茫,我要從哪里入手…… 第236章 南區(qū)分局二支隊 頭疼感一直折磨著我,我從行李箱里掏出了周醫(yī)生給我開的藥,吞下幾顆之后,我終于覺得好受了一些。 看著手里的藥瓶。我微微嘆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有人在叫我,聲音甜美,我睜不開雙眼,也聽不清那個人在對我說什么。只是聽到那聲音,我的心里暖暖的,可是沒過多久,那聲音離我越來越遠,苦澀和心酸將心頭的暖意驅逐的一絲不剩。 這是夢,醒來的時候。我滿頭大汗,下雨了,雨水不斷地打在賓館的玻璃窗上。我感覺到了一絲冷意,渝市是個多雨的城市。四面環(huán)山,不論是在哪個季節(jié),渝市的天空都飄著雨,天說變就變,秋雨陰冷,將夏季殘留的最后一道高溫掩蓋。 從幾個月前開始,我良好的睡眠被打破,我經(jīng)常做著奇怪的夢。而這次。我夢里那個甜美的聲音又是屬于誰。 哲學上分析,夢是客觀世界通過人腦的機能在主觀精神上的反應,不會有完全虛構的夢,它來源于現(xiàn)實,也來源于對現(xiàn)實的遐想,或是夸大,或是抑小。 只是有時候,做夢的人自己都忘記那部分現(xiàn)實在什么時候發(fā)生過。 敲門聲傳來,江軍來找我了。冬爪協(xié)劃。 門一打開,江軍就提著一袋子的食物進了我的房間。他說沈諾似乎不在房間里,他一大早出去買了點吃的,但是怎么敲沈諾的房門都沒有人答應。 我又想起了昨天夜里沈諾離開的背影,是的,她需要時間好好冷靜。我并不覺得沈諾會出事,她的能耐太大了。但是那本事不是來源于她自身,而是她口中所說的:他們。他們不可能讓沈諾出事。 我還是沒有胃口,但在江軍的勸告下,我還是往嘴里硬塞了一些吃的。江軍也很著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王鑫,但是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把希望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 沈諾算是答應了會幫助我們,但是她還沒有回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打了沈諾的手機,手機提示關機。我沒有把希望全部放在沈諾的身上,晚一天找到王鑫,王鑫就多一分危險,所以我在手機通訊錄里翻出了很多其他省公安廳熟人的電話。 渝市雖然只是一個市,但它的公安系統(tǒng)卻和省級公安廳同級。 我打了很多電話,但是那些人都稱搞不定渝市的警方。由于渝市的敏感,除了在跨地協(xié)作方面其他省市和渝市警方有合作過,在其他方面,大部分省市對渝市警方的了解都是一片空白。 最后,我只好打電話給了溫寧。 溫寧和王鑫相識,雖然在行政等級上王鑫比不上溫寧,但溫寧對王鑫比較敬重。溫寧已經(jīng)知道了王鑫失蹤的消息。他說上頭也已經(jīng)開始查王鑫的下落了,因為王鑫手里掌握著不少國家的秘密。 溫寧說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最高系統(tǒng)不可能下命令讓渝市的警方大費周章去尋找一個人。但是溫寧同意了會打電話給渝市的警方,替我們提供一些便利。溫寧掛斷電話之后,很快又給我回了電話。 他說他已經(jīng)溝通了渝市的警方,比他想象中的容易很多,對方稱我們直接去警局找領導就行了。溫寧的口氣中帶有一絲詫異,他壓低聲音告訴我們,渝市的警方一直是最難搞定的國家部門,他們的領導對b市刑偵總局說話的時候,也從來是趾高氣昂的,唯一能讓他們恭敬的,也只有公安部了。 掛斷電話之后,我和江軍換了衣服就出門去了。沈諾還是沒有回來,但我們走出賓館沒多久之后,沈諾終于給我們打來了電話。 “李教授,你現(xiàn)在到南區(qū)分局刑警大隊二支隊來?!鄙蛑Z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像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沒有發(fā)生過一樣。沈諾告訴我們,她也在那里,讓我們盡快趕到,說完,沈諾掛斷了電話。 我和江軍打了一輛的士,匆匆地趕到了渝市南區(qū)去。渝市很大,人口也多,的士好幾次堵車,終于,在一個小時之后,我們到達了目的地。沈諾就站在警局外面等著我們,她還是穿著昨天的那件連衣裙。 沈諾沖我們微微一笑,招呼我們進去。 沈諾似乎對這個警局很熟悉,她徑直帶著我們進了一個辦公室,辦公室的門上掛著一個標志,這是支隊副隊長的辦公室。辦公室里一個人都沒有,沈諾讓我們坐著等一會,說副隊長出警去了。 辦公室里很簡潔,除了辦公所用的桌椅,沒有任何其他多余的東西。 雨越來越大,我上下打量著沈諾,她笑著問我在看什么。 “趙達允許你離開這么久嗎?”我問。 沈諾聳了聳肩:“我辭職了?!?/br> 我微微一愣:“辭職?” 沈諾回答:“嗯,反正是不是警察,我干的事情都一樣,不是警察,我還自由一些?!?/br> 沈諾說的很輕松,趙達說過,在去g市警隊前,沈諾只是基層的一個小警察。普通人根本不可能那么快被調到g市最高級別的警隊,但是沈諾說辭職就辭職,而且一點惋惜都沒有。 我不再搭話,耐心地等候著,過了很久,警局里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沈諾第一時間跑到門外,我和江軍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只見有一個五大三粗的人被幾個刑警押著進了警局,他的手上被拷上了手銬,但是他還是不老實。 他的力氣很大,押著他的幾個刑警都差點控制不住他。 那個人臉上淤青一片,嘴里罵著臟話,刑警一不留神,那個人就用粗壯的手肘砸在了兩名刑警的腹部。兩名刑警一個踉蹌,被那個人撞開了,壯碩的男人也不逃,站在原地蔑視地笑著,可是他還沒笑夠兩秒鐘,一個拳頭砸在了他的臉上。 那是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男人,他戴著警帽,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犯罪嫌疑人被一拳打倒在了地上,他正要發(fā)怒,但看到年輕男人的臉時,立刻嚇的不敢說話了。年輕男人一把將犯罪嫌疑人從地上揪起來,二話不說,又是一拳。 犯罪嫌疑人被年輕男人制服得服服帖帖,男人拍拍手,沖著地上啐了一口,向那幾名刑警揮手示意。犯罪嫌疑人被帶了下去,男人轉身朝著我們走來,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年輕男人很高,警帽下的那張臉,白凈卻不失陽剛。他的雙目有神,臉上的輪廓分明,棱角之中,透露著一絲凌厲。男人大步地朝喝我們走來,他沒有和我們打招呼,直接繞過我們坐到了辦公室里去。 男人拿起桌上的水,往嘴里灌了幾口。 我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支隊的副隊長,否則沒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坐在副隊長的位置上。男人身上的警服被雨水打濕了,他脫下警帽,隨手扔在了桌上,他的頭發(fā)很短,沒有警帽的遮擋,我推測出了他的年齡。 三十歲不到的樣子,我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又是一個年輕卻成就很高的刑警。 男人放下手里的水,終于把目光放到了我們的身上。沈諾什么話也不說,又坐到了沙發(fā)上去。 “李教授,久仰?!蹦腥税焉硐碌囊巫油笠煌疲瑑芍荒_架在了辦公桌上。 雖然是問候,但我在男人的語氣中聽出了傲慢和不屑。我并不在意,因為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 “你好,初次見面?!蔽抑鲃幼叩侥腥说纳磉叄蛩斐隽耸?。 男人也站了起來,他伸出手,就在要和我握手的前一秒,他拍開了我的手。 “你好,我叫沈承……” 第237章 殺手組織 沈承,這個名字我聽過,在g市的那條老街,老人告訴我們沈諾一家四口被大火燒死時。那些人提起過這個名字。沈承是沈諾的哥哥,我微微有些詫異,轉頭看向沈諾,沈諾的臉上沒什么表情。 對比這兩張清秀的面容,一男一女,我的確在他們的眉宇之間捕捉到了相似之處。我更加確定,沈承就是沈諾的哥哥,但是和沈諾相比,沈承棱角分明的臉上卻多了幾道凌厲。沈承拍開了我的手,他比我要高幾厘米。我們對視著。 我在他的眼神之中,感覺到了敵意。 我伸回自己的手:“你是沈諾的哥哥?!?/br> 沈承沒有否認,他什么都不說,坐了回去。他又高高地翹起他的雙腳,他的皮鞋上滿是泥濘,那污泥沾上了沈承的警帽。我瞟了警帽一眼,沈承并不在意,反而將警帽踢開了,這一舉動引起了江軍的不滿。 在江軍眼中,刑警一直是神圣的職業(yè),受王鑫的影響。江軍在很小的時候就決定要當一輩子的警察。如果不是為了跟在我的身邊,他不可能會辭職。江軍怒氣沖沖地將地上的警帽拾起來,用手拍了拍。 沈承掃了一眼江軍,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剛剛接到上級的通知,說要找王鑫,王鑫是你的父親吧。” 江軍把警帽小心翼翼地放回到了辦公桌上,他點了點頭,忍著心頭的怒意:“你好,我是江軍。” 沈承再度站了起來,他走到江軍的面前,突然開口問道:“為什么你的父親姓王,而你姓江呢?” 我和江軍都愣住了,我沒有想到沈承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江軍攥緊了拳頭,而我皺起了眉頭。 “養(yǎng)子吧,那你的父親去哪里了?”沈承佯裝思考了一會。又說道。 沈承的話深深刺中了江軍的軟肋,我來不及阻止,江軍已經(jīng)一拳揮出,可是那一拳頭被沈承結結實實地接住了。沈承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把江軍推開了,江軍的個子要比沈承矮很多,但我了解江軍,我知道他的一個拳頭承載了多少的力道。 我重新打量起沈承來,他很高,但很瘦。就從這簡單的交鋒我就能看出來,沈承的身手和反應都很好。我又想起了剛剛在外面造次的那個犯罪嫌疑人,那個人看沈承的表情帶著驚恐。 我攔住了江軍,江軍冷哼一聲,不樂意地站到了一邊。 “沈副隊長,這是個人的隱私吧,你無權過問?!蔽覍ι虺姓f道。 沈承不在意地搖頭:“大名鼎鼎的李教授好像也就這樣,身邊帶著的人經(jīng)受不住三言兩語的刺激就動起手來,這都是跟你學的吧?” 這是我和沈承第一次見面,我不明他為什么會對我說這樣的話,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敵意和不屑。 “你為什么要針對我。”我毫不避諱地將事實說了出來。 沈承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將身上濕答答的警服外套脫了下來。他里面穿了一件短袖襯衫,我一眼看到了他的右臂上,那里有很大面積的褶皺,像是燒傷。傷口從手腕開始,幾乎要蔓延了他的整條右臂,這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我只是想不明白,李教授找個人而已,為什么還會求助于警方?!鄙虺形⑽⒁恍ΑKζ饋淼臅r候,和沈諾很像。 “有資源可以用,為什么不用?!蔽一卮?。 沈承依舊笑著:“你那么確定我會幫你嗎?” 我點頭:“確定,否則你不會見我?!倍ε_亡。 沈承走到了窗前,他將窗戶打開,冷風灌了進來,沈諾倒吸了一口冷氣。沈諾穿的很少,但是沈承好像一點都不關心他這個meimei。 “你猜對了,我會幫你,不過,我所能控制的警力不可能都去找王鑫,我在處理一件大案子?!鄙虺羞@樣回答我。 我下意識地問沈承在處理什么案子,但話剛說出口,我就覺得沈承不應該會告訴我。這是警方的偵查秘密,本就不應該輕易透露給不相干的人,更何況,沈承對我抱有敵意。 不過我猜錯了,沈承并不忌諱。 他的嘴里吐出了四個字:“殺手組織?!?/br> 在國外,殺手組織是困擾著國家的一大毒瘤,由于國情和對槍支、刀具的管制,在國內很少聽到所謂的職業(yè)殺手,更不要提組織了。但這不代表國內不存在這樣的組織,沈承雖然不斷地用言語挑釁著我,但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非常沉穩(wěn)的人。 他用詞不會不準確,我沒有聽錯,不止是殺手,而且是一個組織。 沈承告訴我,他通過偵查,確定在渝市范圍內存在一個初具規(guī)模殺手組織,這個組織使用的武器以刀具為主,但不排除也使用了槍支。因為近兩年來,渝市發(fā)生的幾起重大刑事案件中,正有槍擊案。 沈承稱這個組織的成員犯罪手段極其隱蔽,但卻大膽。他們甚至敢公開在鬧市區(qū)張貼大字報,并明碼標價,殺一人多少錢。隨后,渝市在兩年之內發(fā)生了幾起兇殺案,這些兇殺案的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警方偵查的線索,甚至于,有的受害者走在街上,莫名倒地。 等周圍的行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受害者已經(jīng)奄奄一息,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受害者已經(jīng)死亡。而受害者死亡的原因是胸口被利刃刺中致命器官。 “沒有監(jiān)控攝像頭?”我問。據(jù)我所知,渝市是全國設置監(jiān)控攝像頭最多的城市,有不少法學家曾經(jīng)提出抗議,認為渝市的市民終日生活在警方的監(jiān)控之下。 沈承搖頭:“犯罪嫌疑人避開了監(jiān)控攝像頭,而且殺人速度極快,他們佯裝成過往的行人,但就是那看似不經(jīng)意的擦身而過,一條人命就那么沒了?!?/br> 沈承繼續(xù)告訴我說,那幾起兇殺案絕對是殺手組織接受了高額的賞金而作案的,因為他已經(jīng)抓捕住了三名殺手組織的成員,今天他帶回來的那個人,也是組織的成員。但是不管警方怎么訊問,那些成員都不肯招供組織所在。 但那些人卻很坦蕩地承認了警方偵查的幾起兇殺案是他們干的,在招供這些犯罪事實的時候,犯罪嫌疑人態(tài)度極其傲慢,不斷地挑釁著警方的威嚴。 沈承通過一年多的偵查,終于成功阻止了幾起謀殺案,并抓捕殺手組織成員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