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敲門了,沈承把他的右臂藏在身后,大步地走到了桌前,并用最快的速度將他的外套重新套上了。這個細節(jié)被我捕捉到了,他似乎不愿意讓別人看到他手臂上那一大片的傷口。 但是,他卻很坦蕩地將右臂暴露在我們的面前,我盯著沈承的臉,他沖我揚起了嘴角。 原因只有一個,他是故意讓我們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的,那燒傷,讓我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場大火。 沒有過多的思考,敲門的人進來了,來人是一名身穿警服的老刑警,他對沈承很恭敬,一進來就給沈承敬了一個警禮。 “叫他老于吧,尋找王鑫,他會給你們提供幫助。”沈承對我說道。 老于笑面嘻嘻地和我握了手,說他一定會全力完成沈承交待的任務。 沈承點點頭:“我要去訊問犯罪嫌疑人了,你們自己安排吧?!?/br> 我禮貌性地回答了一聲謝謝。 沈承:“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沈諾吧。”沈承走到了沈諾的身邊,重重地拍了幾下沈諾的肩膀:“沈諾,我這個meimei啊,就愛許諾別人,但最后,都是我一個人來承受,所以,我叫沈承?!?/br> 第238章 破案王 沈承說完,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老于帶我們?nèi)チ司瘑T的辦公室,里面坐著很多正在辦公的刑警,對于我們的到來。大家都顯的很麻木,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老于給我們騰了一大塊空地出來,坐下之后,老于馬上按照程序?qū)ξ覀冞M行詢問,并作了筆錄。 我們來的時候,江軍帶著王鑫近期的正面免冠照,他將照片交給了老于。老于的年紀已經(jīng)很大了,應該過兩年就會退休。他瞇著眼睛仔仔細細地端詳王鑫的照片,隨后將照片收了起來。 老于稱他會聯(lián)系渝市的各區(qū)縣警方,調(diào)取近段時間的監(jiān)控攝像頭。并對各大車站以及機場進行調(diào)查,看能不能找到王鑫的下落。查看監(jiān)控攝像頭的工作量會非常巨大,由于所能動用的警力有限,這需要耗費很多天的時間。冬爪臺技。 老于讓我們放心。他對渝市的監(jiān)控攝像很有信心,稱只要王鑫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攝像頭底下,他就能找到王鑫。我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能這么做,我拜托老于先立刻派人去車站和機場查詢乘客記錄和監(jiān)控,這是最有可能找到王鑫的辦法。 老于同意了,他打了個電話,把我拜托的事情立刻交待了下去。 沈諾一直坐在一邊沒有說話。她的心情似乎不好。 出了警局。老于帶我們?nèi)チ艘患绎堭^,在對偵查方法討論過后,老于盡了地主之誼,向我們介紹起警隊來。 老于首先談起了沈承,說到沈承,老于絲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詞。 沈承在好幾年前進了警隊,剛開始,沈承也只是一名小刑警,但他來了警隊之后,接連立了很多二等功以上的功績。短短幾年,沈承一路被破格提拔,終于在前兩年的時候被任命為支隊的副隊長。 “沈副隊長的破案能力極強,在渝市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渝市的破案王,短短幾年。沈副隊長破了好幾起重大的懸案,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老于對沈承非常有信心,他說那個殺手組織讓渝市警方焦頭爛額,但是到了沈承的手里,很快就有成員落網(wǎng)了。 破案王,的確是一個非常榮耀的稱號。 這些事情,沈諾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甚至于,我不知道沈諾的哥哥是死是活。 “沈副隊長的身手很好,每次帶著警隊出警都沖在最前面,那些歹徒和犯罪嫌疑人就算持刀也根本不是副隊長的對手?!崩嫌诶^續(xù)對我說:“甚至有一次,沈副隊長根據(jù)角度,一槍打中視線盲區(qū)后面的犯罪嫌疑人。” 通過老于對沈承的描述,我大致了解到沈承是怎樣的一個人。破案王,理智,冷靜,心思縝密,身手好,槍法好,再加上沈承外表的堅毅,我?guī)缀鯖]有辦法在他的身上找到什么缺點。 “如果非要說缺點的話,就是副隊長脾氣不太好,但是那也只是針對犯罪嫌疑人,他對我們啊,還是很好的。”沈承有一絲傲氣,但在老于看來,年輕人少年得志,有傲氣是難免的,更何況,沈承的傲氣只針對犯罪分子。 沈諾默默地把碗里的菜全部吃光,然后起身準備離開,我問她要去哪里,她說她在警隊附近又訂了賓館,她要回原來的賓館把行李提來。我想了想,決定和沈諾一起去,我和江軍的行李也都在賓館里。 江軍和老于繼續(xù)在飯店討論案情,沈諾沒看我,直接走了出去。 天已經(jīng)黑了,我們坐上了的士,沈諾坐在我的身邊,車窗外的風再次將她清爽的短發(fā)吹氣。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小汽車里的氣氛有些壓抑,微風也吹不走尷尬的氣息。 終于,車子停了下來,沈諾和我徑直回到了房間整理各自的行李。 我和江軍的行李一直是整理好的,很快,我提著兩個行李箱站到了沈諾的房間門口。沈諾關(guān)著房門,在等待的過程中,我隱隱約約聽到了沈諾說話的聲音。 我往賓館的門走近了幾分,果然,里面?zhèn)鱽砹松蛑Z的聲音。 “你覺得有意思嗎,你覺得讓李可感覺到痛苦,你就開心了?”隨后,手機砸落在地上的聲音。 很快,沈諾開門出來了,她若無其事地往前走,我一把拉住了她。 沈諾抽回自己的手:“干嘛?” “你在和誰講電話?!蔽覇?。 “不關(guān)你事。”沈諾想走,我再一次攔住了她。 我:“我聽到了我的名字?!?/br> 沈諾深吸了一口氣,“李教授,我已經(jīng)答應你了,我會給你盡量提供幫助,但是,我沒有必要和你說任何事吧?”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是在跟你的哥哥通電話。你說我來渝市自信心會被打擊的支離破碎,也是因為你的哥哥?!蔽野欀碱^說道。 從沈承對我的態(tài)度,以及他個人能力的強大,我作出了這樣的猜測。 沈諾沒有否認,她算是默認了。 “為什么,我好像和你們無冤無仇吧?”我沉聲道。 “不是我們,是他!”沈諾有些激動,但是很快,沈諾的情緒平復了下來:“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心地不壞?!?/br> “在g市,托你告訴我那些話的人,也是沈承?”我反問。 沈諾點了點頭:“他很厲害,我見過最厲害的一個人。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渝市。”沈諾拖著行李往下走,沒走幾步,她回過頭:“如果想要專案組快點成立,你就搞定他吧,不過,幾乎是不可能的?!?/br> 我:“為什么?” 沈諾:“因為他是專案組建議人員名單中的組長?!?/br> 沈諾留下這句話,不再多說,提著行李下了樓。我佇立一會,跟了上去,到賓館門口的時候,沈諾已經(jīng)攔了一輛的士,我們又回到了警局附近。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江軍跟著老于把各大車站和機場的監(jiān)控畫面看了個遍,我們試圖在乘客記錄和監(jiān)控畫面上找到王鑫。 但是,我們還是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地進展,江軍很著急,老于安慰我們不要著急,因為他手底下的警員正在全市范圍內(nèi)觀看監(jiān)控攝像頭,工作量巨大,沒那么快有結(jié)果。 這幾天,我和江軍都沒怎么見到沈諾,只有在進警局的時候,我們在沈承的辦公室里見到過她。好幾次,沈諾和沈承都坐在辦公桌前,好像在交談著什么,沈承在我們經(jīng)過他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總會投來一個目光和一個微笑。 那目光和微笑看似溫和,但我卻感受到了凌厲。 沈承只是一個小小的刑警支隊副隊長,他不可能左右上級的決定,所以我推測,沈家兄妹的身后,還有很大的背景和后臺。沈承是專案組人員建議名單中的組長,以他的能力,的確擔當?shù)闷疬@個職務,但我不明白的是沈諾口中說的搞定沈承,是什么意思。 終于,又是一日的苦等之后,老于給我們帶來了好消息。 在北區(qū)的一個大型商場中,監(jiān)控攝像頭捕捉到了王鑫的身影。他立刻給我們看了監(jiān)控攝像,讓我們辨認。 監(jiān)控畫面中,一個消瘦的身影進了商場的大門,我和江軍一眼認出,那人的確是王鑫。但和幾個月前相比,王鑫顯得更加瘦弱。大概半個小時之后,王鑫提著一個大袋子從商場出來,他上了一輛車,那車的車牌被人刻意用膠布擋住了。 “那輛車最后消失在監(jiān)控攝像頭的范圍里,車子是往攝像頭的盲區(qū)開的。”老于提醒我們。 “他進商場干嘛了?!蔽覇?。那么大型的商場,里面應該也有監(jiān)控攝像頭,王鑫出來的時候,手上提了一個袋子,像是進去買東西了。 第239章 王鑫的下落 視頻監(jiān)控記錄了王鑫曾經(jīng)在渝市北區(qū)的一家大型商場里,時間是在八天之前,那一天,渝市的溫度應該很高。行人都穿著短袖。監(jiān)控攝像頭就在商場大門的上方,它清晰地捕捉到了王鑫的身影。 王鑫行色匆匆,幾乎是跑進商場的,而出來的時候,他顯得更加著急,與之前不同的是,他手上提了一個袋子。由于監(jiān)控攝像頭的局限,我們看不清他進商場買了什么。 在我的催促之下,老于又給我們播放了商場內(nèi)的監(jiān)控,終于。王鑫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屏幕的畫面上。王鑫低著頭,徑直走進了商場的一家大型藥方中,在行走的過程中,王鑫的舉止表明。他擔心別人認出他來。 “藥方內(nèi)部有沒有監(jiān)控?”我問。 老于搖頭,回答道:“沒有,這個商場的監(jiān)控記錄我們?nèi){(diào)回來了?!?/br> 我們又一次觀看了監(jiān)控錄像,我們將視頻放到最大,試圖看清王鑫的表情。在模糊的畫面上,我隱隱約約能看出王鑫當時的表情:著急。 我立刻站了起來,我決定帶著江軍親自去一趟那家藥店。王鑫明顯不想讓別人認出他來,但是他又出現(xiàn)在這樣大型的商場中。作為老刑警。他不可能不知道大型商場中有監(jiān)控攝像頭,所以我斷定,王鑫是非去大型商場不可。 他去的是藥方,買的自然是醫(yī)藥用品,有些藥品,只有在比較大型的藥方中才能買到。 我們?nèi)齻€立刻出發(fā),一個多小時的堵車之后,我們終于到了渝市北區(qū)。站在大型商場門口,我仔細地觀察了商場的地形。王鑫出來之后,上了一輛車子,車子的車牌號被人刻意擋住。 隨后,車子往商場外的北部開去,據(jù)老于說,那里會經(jīng)過一處比較偏僻的民宅去,那里是監(jiān)控攝像頭的盲區(qū)。再之后,警方就找不到車子的下落了。 “進去吧?!蔽覍娬f道。 江軍顯得有些激動,這幾天,江軍每一天都會打電話給王鑫,但是王鑫的手機一直提示關(guān)機。王鑫在八天前出現(xiàn),說明他至少在八天之前是安全的,我們已經(jīng)來了渝市好幾天,王鑫出現(xiàn)在商場的時間比法醫(yī)推斷廢棄工廠中血跡殘留的時間晚,大概晚了一天。 也就是說,不管王鑫是否親自去過粵市的廢棄工廠,那血跡都不是致命的。因為在廢棄工廠留下襯衫和血跡之后,王鑫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渝市,并且根據(jù)監(jiān)控攝像頭記錄的畫面,王鑫沒有受非常嚴重的傷。 這讓我更加斷定,那襯衫和血跡是有人故意留在廢棄工廠中的,目的,不得而知。 天空陰沉沉的,秋雨不斷地下著,我們合上傘,走進了商場之中。下午三點鐘,商場里人滿為患,盡管溫度很低,但是商場里還是有一絲悶熱。我們迅速找到了那家大型藥店,親自來到這里,我們才知道這家藥店比我們預想中的要大的多。 老于告訴我,整個渝市范圍內(nèi),這么大的藥店不下數(shù)十家,很多小藥店沒有辦法買到的處方藥和非處方藥,這里都能買到。渝市雖然正在進行大范圍內(nèi)地藥品制度改革,但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所以很多對人體副作用不是特別大的處方藥并不需要提供醫(yī)院的證明就能買到。 藥方里有很多人,老于出來的時候沒換便衣,身上穿著警服,這給我們提供了很多便利。在出示證件之后,我們立刻要求藥方的管理人員出示王鑫當日購買的藥品的購買記錄。 很快,藥店的管理員找出了一堆當天的購買記錄。購買記錄上沒有署名,只有購買的時間,所以我們沒有辦法馬上找出哪張記錄單是王鑫的。監(jiān)控畫面顯示,王鑫從藥房出來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二十八分六秒,那個時間出來的還有好幾個顧客。 我們找了這個時間點前十分鐘之內(nèi)的記錄單,但是這些單子上記錄都是諸如感冒藥和退燒藥之類非常普通的藥品和醫(yī)藥用品。 “王鑫來藥店,就是為了買這些東西?”老于有些驚訝。 我搖頭:“不可能,他行色匆匆,又極力地低著頭,想要掩蓋自己行蹤,所以他來這里,不可能只是為了買點感冒藥?!蔽易屑毜厮伎剂似饋恚芸?,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王鑫不愧是一個高級別的警察,他的經(jīng)驗實在太足了。 我想,他在前臺付賬的之后,根本就沒有馬上離開藥店。他進了藥店足足半個多小時,盡管他提了那么一大袋子的藥品,但藥房里所有的藥品都有指示牌,選購藥品,頂多花十幾分鐘就夠了。 也就是說,王鑫在付完賬之后,又故意在藥方里逗留了十幾分鐘才出來。至于這么做的原因,就是怕有人根據(jù)他從藥店出來的時間,找到他購買藥品的記錄單。 聽到我的分析,江軍和老于都覺得有道理,所以,我們搜查的范圍又擴大了。我們一張一張地翻著那半個小時的購買記錄單,買藥的人很多,我們并不是漫無目的地查看。王鑫買了很多藥和醫(yī)藥用品,但是大部分人來藥方,不會買那么多的藥。 經(jīng)過排除之后,我們找到了好幾張比較長的記錄單。 我們一一仔細查看,對于藥品,我們幾個都不是很熟悉,所以我們找了藥店的管理人員幫助。終于,我們最終選定了一張記錄單,上面有顯示購買者購買了大量的消毒酒精、紗布、繃帶以及非常強力的消炎藥水和消炎藥。冬歡巨技。 管理人員告訴我們,這種消炎藥水和消炎藥的療效很好,但具有一定副作用,一般都是在醫(yī)院搶救的時候使用的,所以在一般的小藥店買不到。 我們一一詢問了當天值班的藥店人員,由于人流量太大,他們也記不起來購買藥品的人的模樣了。老于以警方調(diào)查案件為由,扣下了當天所有的藥品購買記錄單,從商場出來之后,江軍止住了腳步。 “江軍啊,你別太擔心,王鑫出現(xiàn)過,就證明他在幾天前還是安全的?!崩嫌诎参拷姟?/br> 江軍苦笑著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明白他為什么不肯聯(lián)系我,他沒有受傷,又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到藥店來買藥。” “很明顯,那些藥不是王隊長買給自己的。”我分析。 江軍和老于點頭,江軍仔細地回想著,在他的印象中,王鑫雖然在警界享譽盛名,并認識不少警界中的人員,但他的人脈關(guān)系還沒有擴展到渝市這個有些特殊的城市來。 “先不管那些藥是給誰買的,先確定王鑫的去向比較好,否則渝市這么大,我們要從何找起?!崩嫌诟杏X有些頭疼,他說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來出警了,因為他的年紀太大,所以這幾年都是在警局內(nèi)處理一點文職上的工作。 江軍和我聽了這話,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我猜測起沈承的心思來,他雖然愿意幫助我,但是只給我提供了很少的警力,而且負責人還是一個已經(jīng)快要退休的老刑警。還好老于為人熱心,腦袋也不糊涂,否則我們的調(diào)查阻力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