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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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快失望。 金釵兒望著他,有些艱難地緩慢開口:“怎么我聽著,你們在說、我……我不是原先丟失的府里的姑娘……我不是、金釵兒嗎?” 白梼的心已然沉了下去。 鳳枕瞠目結(jié)舌,他張了張口似乎想力挽狂瀾遮掩過去,但看向忍而不發(fā)的白梼,仍是決定保持沉默。 金釵兒見白梼不回答,也慌了起來:“我、我真的不是嗎?” 她驀地看向鳳枕,也想起那件事來,于是語無倫次地忙說:“可是我……” 害怕,失望,忐忑,絕望,這些情緒催逼著她,像是捉到救命稻草般她不顧一切地說道:“可是我身上有、有一樣的胎記。” 直到聽到這里,白梼才輕輕地嘆息了聲。 他做了一個動作:微微轉(zhuǎn)頭又淡又冷地掃了鳳枕一眼。 倒不愧是鳳枕,白梼一個動作,他便已經(jīng)會意。 于是鳳枕清清嗓子,半帶點(diǎn)窘地輕聲說道:“真正的金、咳,那個……她那點(diǎn)紅痣是在右邊腰上?!?/br> 這點(diǎn),鳳枕是絕對不會弄錯的。 所以那天在大理寺他不顧一切看過她的腰,發(fā)現(xiàn)那顆紅痣竟在左邊,才會反應(yīng)那么大。 “什么?”金釵兒呆了呆,心頭大亂,卻又求救般看向白梼:“白大哥,你……你告訴我,我只聽你的話,這個破枕頭最會騙人的了,我、我是不會聽他的?!?/br> 白梼剛才看向鳳枕的眼神雖淡,實(shí)則恨不得將鳳枕碎尸萬段。 鳳枕知道理虧,所以聽金釵兒這般說自己,竟也不敢貿(mào)然地再還嘴。 其實(shí),太素既然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金釵兒就是最初那個小孩子,他本來是沒必要再瞞著的,只要說清楚就是。 但現(xiàn)在情況有些特殊。一來金釵兒的身份令他多有顧忌;二來,她失了憶,已經(jīng)不記得先前的事了,要解釋起來也困難。 白梼只想兩人先慢慢地相處……直到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再告訴她。 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要面對這般場景。 “釵兒,”他溫聲喚道,緩步走到金釵兒的身旁:“你問我真正的金釵兒是誰,白大哥可以告訴你,那就是你?!?/br> 金釵兒先是一喜:“我就知道……” 話未說完她便戛然止住,仰頭望著白梼,打量著他的眉眼,終于把心一橫:“白大哥,你、你別騙我,剛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br> 白梼道:“我沒有騙你,真正的金釵兒確實(shí)是你?!?/br> “你明明說我跟先前那個是兩個人的!”金釵兒嚷起來。 鳳枕見狀忙退到門口往外看著,免得再有人來又聽了去。 白梼還沒來得及開口,金釵兒已推了他一把,有些氣憤又有點(diǎn)絕望地:“你說謊!我、我知道你是把我當(dāng)做‘她’!當(dāng)作之前那個……我才不要當(dāng)別人的替身!” “你不是什么替身!”白梼握住她的肩膀,正色說道:“釵兒,我不會跟你說謊,如果說這其中有一個替代者,那就是先前那個在府內(nèi)無惡不作的,至于你,你才是真的!” 金釵兒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不懂?” 連站在院門口的鳳枕也驚呆了,回頭狐疑地看向白梼。 只見白梼握住金釵兒的手,鄭重說道:“釵兒,你要信白大哥,你才是真正的的釵兒,是我一直喜歡的釵兒,也是……”他把金釵兒一把抱入懷中,輕聲道:“該成為我妻子的人,只有你是?!?/br> 第32章 照看她一輩子 正在此時, 老太太那邊因?yàn)椴灰娏私疴O兒,派了人來找她,白梼只能先把她送回去。 見她的臉色仍是忐忑, 白梼叮囑道:“今日是中秋節(jié), 不要憂心忡忡的,我方才說的句句是真, 去了老太太跟前務(wù)必高興些,別叫老人家看出來。” 金釵兒勉強(qiáng)答應(yīng), 這才進(jìn)了里間, 這會兒戲臺上那真假美猴王已經(jīng)到了結(jié)局, 佛祖將兩只猴子辨了出來, 于是孫悟空又歡天喜地地回到取經(jīng)三人之中,那六耳獼猴則變成了一具倒地的尸首。 金釵兒呆呆地看著戲臺上一喜一悲的猴子, 原本她也該為這團(tuán)圓結(jié)局鼓掌喝彩的,但這會兒她心里竟是說不上來的滋味,因?yàn)樵诖丝? 她居然分不清自己是那只六耳獼猴,還是真正的孫悟空。 老太太看了她幾回, 見她恍然出神, 笑的也有些勉強(qiáng), 便問道:“是不是困倦了?時候也不早了, 不如大家散了, 各自回去歇息罷?!?/br> 于是眾人才都起身退了席。 等老太太回了上房后, 二姑娘白蕙跟三姑娘白錦, 并金釵兒一路往回。 路上,白蕙便說起剛才的戲文,笑道:“這戲也熱鬧, 若不是慕容表哥我們還看不著呢?!?/br> 白錦卻對金釵兒道:“可惜釵jiejie中途出去了,錯過了精彩之處?!?/br> 金釵兒問什么精彩之處,白錦笑道:“就是兩只猴子斗法,最后假的給一棒打死呀!” 將到各人院落,才又分開。金釵兒怏怏地回到房中,心不在焉地坐在桌邊,也不洗漱更衣。 新燕正要詢問,就聽到門口一聲咳嗽。 新燕吃了一驚,原來竟是白梼突然到了,本來這已是夜深,于情于理都是不妥,可新燕很會察言觀色,又知道白梼的為人脾性可不是鳳枕那樣的。 他既然夤夜前來必然有事,于是新燕陪笑道:“我去倒茶。” 金釵兒見白梼來了,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知道自己不是之前那個,面對他就不像是先前那樣親昵了:“白……” 那“大哥”兩個字,便悄悄地又止住了。 白梼走到桌邊上:“我知道不說清楚,你恐怕也難睡著?!彼噶酥概赃叺囊巫樱骸澳阕?,聽我說?!?/br> 金釵兒有些忐忑,卻也乖乖坐了:“你要跟我說什么?” 白梼道:“我知道你看那個真假美猴王,心里定然過不去,雖然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但你心中未必過得去?!?/br> 之前倉促之間,白梼只把其中關(guān)鍵說了,但卻沒有詳細(xì)的來龍去脈,也難怪金釵兒仍是半信半疑。 白梼說道:“我那些話,不是搪塞你的。你聽我說完就知道。這件事該從那年你進(jìn)京說起……” 他將那年金參將帶了釵兒進(jìn)京來府里做客等一一說了,又道:“當(dāng)時你父親雖答應(yīng)你留在府內(nèi),但卻因還有一件事要去做,所以要等兩日再送你過來。后來,果真的送了一個女孩子來,我當(dāng)時以為就是你……” 金釵兒睜大了雙眼,疑疑惑惑。 白梼當(dāng)時才十三歲,心無旁騖,因?yàn)楦疴O兒一見如故,又甚是憐惜這懂事乖巧的女孩子,所以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如兄長般照顧她,護(hù)她無憂。 此后大概過了月余,彼此相處確實(shí)也甚好,金釵兒在白府里也是有口皆碑,眾人皆都甚是疼愛她。 老太太那邊因見白梼跟女孩子相處如此親熱,不由生出一種念頭,只是還存在心里未敢說出來。 可慢慢地,事情有點(diǎn)兒不對頭起來。 首先是金釵兒房內(nèi)的使喚丫頭,不知何故,隔三岔五身上總是帶著傷。 白梼他怕有外人欺負(fù)金釵兒,私下里詢問,那丫頭起初不敢說,慢慢地才吐露,是金姑娘打的。 白梼第一次聽說這個后,哪里肯相信,還以為是這丫頭無端指責(zé)陷害。 慢慢地又過了兩三個月,在跟金釵兒的相處中,卻連白梼也察覺了異樣。 雖然這個金釵兒在他跟前仍是如同以前初見般懂事乖巧,但時不時地,會流露出一種怪異的狡猾之態(tài),而且有那么幾次,他無意中目睹金釵兒對身邊的丫鬟動手……燒的通紅的炭盆給掀翻在地上,引得丫頭們驚聲尖叫。 白梼驚心動魄,可事后暗自忖度,又覺著是自己多心了。 畢竟……這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子而已,一定是自己看錯了,或者是她一時的頑皮而已。 而每次在白梼感覺奇怪的時候,金釵兒總會百般討好賣乖,這些補(bǔ)救的手段,不免又讓他將之前的懷疑給壓下去了。 加上老太太跟太太那邊也沒什么話說,所以白梼自然沒有言語。 只是……大概是出于本能地,他不像是以前一樣跟那女孩子親近了。 半年后金參將回京一趟,老太太趁機(jī)將要定親的事說了出來。 金參將見女兒被養(yǎng)的粉妝玉琢,越發(fā)水靈,而白梼更是一表人才,以他的眼光看來,將來功業(yè)必還在老侯爺之上,簡直世間難得的佳婿。 金參將自然高興,便一口允諾了。 父女相見,自然會有些話說,金參將私下里跟金釵兒見了面,詢問她在府內(nèi)如何等等,本來是些家常言語。 可不知為什么,那次會面據(jù)說是有些“不歡而散”。 至少白梼親眼目睹,金參將離開金釵兒房中的時候,臉色大變,一點(diǎn)不像是之前進(jìn)府時候的喜氣洋洋,反而像是受了什么致命打擊。 面對來見他的侯爺跟白梼,金參將竟也無心應(yīng)答,只呆呆地看了白梼一會兒,才道:“我、恐怕犯了個……” 這句話他沒有說完,便煩惱地一搖頭,改口道:“我有一件事立刻要去做,等查明白了……回頭再、再跟侯爺細(xì)說?!?/br> 金參將扔下這句,便匆匆而去。 侯爺急忙前去相送,白梼覺著奇怪,唯恐父女相見會有什么事。 他悄悄地走到金釵兒院外向內(nèi)看去,本是擔(dān)心,無意中卻見那女孩子站在窗邊,臉色冷漠而不屑地,她望著門口,那本該天真無邪的小臉上甚至還帶著些難以言喻的邪惡。 但在看見白梼的那瞬間,那女孩子的雙眼微微睜大,然后毫無預(yù)兆地她笑了起來,叫道:“白大哥……” 她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甚至讓很多大人都望塵莫及,聲音仍舊有些稚嫩,但聽著……是那么的假! 那一幕場景,不管過了多久,都印在白梼心中揮之不去。 他隱隱地覺著可怕,雖說不上來是什么。 但從那時候起,他跟這個“金釵兒”便越發(fā)隔閡了。 原先三兩天總能見一次,從那之后,四五天都未必照一面。 而本來要回來“細(xì)說”的金參將,也一去不返。 據(jù)說他在離開侯府后不久,就因緊急軍情重又離京了。 當(dāng)時的鎮(zhèn)遠(yuǎn)侯想去送,匆匆地出了城,兩人只見了很簡短的一面。 金參將只神情沉重地留下一句話:“以后若有得罪之處,請侯爺……見諒!”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鎮(zhèn)遠(yuǎn)侯竟是不懂,而金參將已經(jīng)上馬而去,這一去馬革裹尸,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至于在金參將去后,金釵兒逐漸長大,期間……自然也做了很多令人發(fā)指的事情,陸陸續(xù)續(xù)傳入白梼耳中。 當(dāng)時白梼不知道緣故,只以為人終究是會變的,覺著這個孩子早不是當(dāng)初自己初見時候那個孩子了。 但畢竟當(dāng)時曾暗暗起誓過,想要保護(hù)照看好她,所以不管她如何放縱,白梼只是啞忍而已。 直到“金釵兒”失蹤后四年,——那天在街頭,是面前的這個少女沖出來,白梼才后知后覺,原來以前的那個真的可能是假的! 聽完白梼所說,金釵兒愣了半晌,默默地道:“就算我不是以前那個六耳獼猴,但我也未必是你當(dāng)初見過的那小女孩,畢竟金家的孩子不是只有一個么?” “什么六耳獼猴?!卑讞兾⑿?,他不笑的時候威嚴(yán)的很,一笑卻叫人心里都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