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出她的警惕,程嘉西笑了笑,“放心,我打不過你?!?/br> 李鐘靈一想,好像也沒錯,她怕什么,她武力值高得很! 她這才進屋。 程嘉西給她倒了杯水,溫聲問:“跑過來的嗎?” 李鐘靈沒接,語氣很沖地說:“你別再跟我裝乖,我已經(jīng)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了!” 程嘉西歪歪頭,問:“什么事?” “書店,情書,還有我mama!”其實最后一件還沒搞清,但肯定跟他脫不了關(guān)系! 程嘉西將水杯擱在她面前的茶幾上,視線掃過食指上的那道傷疤,輕嘆口氣,“我一直在等?!?/br> 李鐘靈皺眉:“等什么?” 在回答之前,他的身影向她覆蓋過去,一條手臂撐在她身后的沙發(fā),將她困在自己和沙發(fā)之間。 客廳冷色調(diào)的燈光下,他的面部輪廓分明,不帶笑容時,竟格外有攻擊感。 少年的氣息鉆入鼻間,陌生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李鐘靈不自覺往后仰,脊背繃緊。 “你干什么?”她聲音帶著些微顫,是緊張,亦或是對某種猜想即將被證實的不安。 在她忐忑的目光下,他漂亮的唇角微微彎起。 下一秒,她的視線被人阻擋。 少年受傷的左手,輕輕覆上她眼睛。 溫?zé)岬恼菩?,貼上她不安顫動的眼睫,溫度從皮膚蔓延,所有問題的答案,在這瞬間,如煙花般在李鐘靈的身體里炸開。 “你去問了姜北言,去問了祁東、蕭南,”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難以逃脫的危險性。 “為什么……不來問問我呢?” 在他虛掩的掌心里,李鐘靈的呼吸在顫抖,哪怕她咬緊牙關(guān)。心臟也像是被人捏住般,難受地緊縮。 程嘉西放下手,垂眸注視著她。 那雙漆黑的望不見底的眼睛,似乎把一切都看透。 “李鐘靈,你在害怕什么?” 第9章 蕭南說錯了一件事。李鐘靈沒那么要強。她很愛哭,在程嘉西面前,她哭過很多次。 第一次,是程嘉西剛上初中出事那次,目睹警察把瘋女人抓走,她被嚇得不清,看到程嘉西虛弱地被人扶出來,她愧疚得不得了。 如果她早一點發(fā)現(xiàn),如果她能多留個心眼…… 自責(zé)的眼淚盈在眼眶,少年的手輕輕地覆上她的腦袋。 他臉色蒼白,卻還帶著笑,“我知道,你一定會來?!?/br> “嗚嗚嗚程嘉西……” 她的眼淚落下來,她的人撲向虛弱少年,在半路被她mama截住,讓她小心點,程嘉西現(xiàn)在連站穩(wěn)都困難。 李鐘靈抽抽搭搭地哭鼻子,一個勁地喊程嘉西的名字,她就是這樣,激動的時候會詞窮,組織不了語言,偏偏又非要說些什么,于是一句話反復(fù)念好多遍。 程嘉西輕輕拍拍她的腦袋,眼睛彎彎。 第二次,是在初三。 李鐘靈頭一次對青春期這個詞有了實感——她來初潮了。 在學(xué)校上過基礎(chǔ)性教育課,她已經(jīng)對這些有所了解。 但第一次來,仍舊手足無措。 主要是疼。 最后一節(jié)課的時候,毫無預(yù)兆地感覺到下腹一股暖流,課還沒上完,肚子已經(jīng)開始疼。 她體會到姜北言當(dāng)初闌尾炎的痛楚,不,或許比那更疼,她感覺靈魂都要被疼得抽走。 但臉上還要若無其事。 初中那會兒,正是少年少女敏感也脆弱的時期,尤其這種事。 李鐘靈不只一次見過,身邊的女同學(xué)像做賊一樣悄悄地借衛(wèi)生巾,衛(wèi)生巾也不能直接叫衛(wèi)生巾,叫小面包,大天使,小翅膀,那個……總之絕對不能直呼衛(wèi)生巾,來月經(jīng)也不能說來月經(jīng),要說“來那個了”,“倒霉了”。 也不只一次見過,在學(xué)校小賣部,女生在貨架那邊徘徊,不停朝收銀臺張望,第一次還以為對方是要偷東西,后來才知道,她是在等收銀臺那邊,買東西的男生都走了,才敢拿著衛(wèi)生巾去結(jié)賬,還必須用黑色塑料袋裝。 也見過女生在沒有準(zhǔn)備的情況下,弄臟了褲子,自己不知情,先被男生發(fā)現(xiàn),而后被指著屁股大聲嘲笑。 月經(jīng)羞恥。 這是初中女生難以克服的難題,起碼當(dāng)時是這樣。 李鐘靈臉皮厚,起初不理解,真有一天輪到自己,才知道難以啟齒,原來是真的。 下課放學(xué),她還釘在椅子上,一動不敢動,一個是疼的,另一個,褲子臟了。 蕭南跟她同班,家不在一個方向,問她怎么還不走,她說等姜北言,撒謊糊弄過去。 姜北言和祁東來了,姜北言不耐煩問她怎么這么磨蹭,害他等半天,她說自己今天要寫完作業(yè)再回家,讓他們倆先走。 祁東聽見作業(yè)就頭疼,摸摸腦袋說大姐大你什么時候變這么勤奮,光顧著夸,一點沒懷疑。 姜北言皺著眉問她發(fā)什么神經(jīng),湊過來一看她的作業(yè)本,“你這不是一題都沒寫完嗎?” 李鐘靈肚子疼得受不了,心情也煩躁,拿起作業(yè)本往他身上揮,趕烏鴉似地朝他嚷嚷,“別煩我!走開!” 姜北言被罵得莫名其妙,也來了脾氣,甩下一句“有病吧你!”,氣呼呼帶著祁東離開。 人都走了,李鐘靈終于撐不住,捂著肚子埋頭趴在桌上,又疼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