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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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與魂魄同時朝相反方向行動,究竟選擇哪一個方向? 黑白無常毫不猶豫,雙雙撲向靈氣所在之地,等一人搶到了一枚靈氣珠,感覺其握在掌心所帶來的靈氣充沛之感時,盡皆陷入久違的迷醉之中,你一言我一語道:“是真的靈氣啊……” “是啊是啊,也不知是哪里下來的神仙,現(xiàn)在還有這么精純的靈氣……” “這上邊的神仙就是大手筆,我們才帶了一程路,他隨便打個賞就能把兜頭都把我們給砸扁了?!?/br> “說得在理,方才何必跑得那么快呢,他想去后邊,我們哥兩個還能帶他到處逛逛,反正這里也沒有其余神仙了……” 話趕話說到這里,黑白無常忽然一個激靈,暫時從迷醉中清醒過來,面面相覷:“不對,其實還是有一尊大佛坐鎮(zhèn)此地的?!?/br> “按理來說,八龍神駒出,十殿閻羅迎,那位大佛應(yīng)該也不會就這樣坐視不理才對……” 黑白無常剩下的那些細語岳輕自然沒有聽見,他此時已經(jīng)進入了閻羅殿的后堂之中,在彎彎曲曲的回廊里找放置生死簿的地方。 既然閻羅殿和陽世之中的官衙相似,那么生死簿多半也存放在類似的庫房之中。 岳輕按照一般習慣,往建筑東邊的方向走,還沒繞過兩三條回廊,就見金銀兩道光芒如潮水一樣淌出地面,便知道是遇著了正主! 他緊走兩步,轉(zhuǎn)過回廊,看見一扇正對著回廊打開的書房,書房之內(nèi),無數(shù)典籍整齊擺放在四面靠墻書架之上,房間正中央的位置,還有一章占據(jù)了半個房間的桌子,桌子上左邊擺著泛金光之生簿,右邊擺著泛銀光之死簿! 岳輕走進書房,繞過書桌,毫不耽擱翻開了左邊的生簿,先查謝開顏的名字,沒有;再查自己的名字,也沒有。 意料之中。 岳輕掩簿沉思,并不急著查陳碩的名字。 從最初發(fā)現(xiàn)黑影到病房之中替謝開顏算卦,岳輕心中一直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說是預(yù)感也好,說是靈感也好。 他感覺……黑影現(xiàn)在所做的種種,到了最后,恐怕都要應(yīng)驗在謝開顏身上。 種因得果,善惡有報。 既然這是一切惡的開端,那么從現(xiàn)在一一消解這份開端,他占出的大兇卦象或者也會跟著發(fā)生變化。 再次想完了前后道理,岳輕整理心情,又又去翻右邊的死薄,尋找陳碩的名字。 這一回非常簡單,他心中默念著這個名字,手剛翻開死簿,就見這名字浮現(xiàn)在紙張之上,并簡略寫了陳碩的生辰八字生平記事。 岳輕一目十行,見上下都沒有問題,立刻拿起簿子旁邊的朱筆準備將其劃去,卻在剛剛沾了墨水之時聽見佛音梵唱響徹耳際。 岳輕:“……” 等等,說好了神道崩潰牛逼的神仙都找了門路離開呢? 為什么這里還蹲著一個這么厲害的大神? 早知道這里蹲著一個這么厲害的大神,我剛才就不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好了,現(xiàn)在對方就在門外,門還大喇喇沒關(guān),逃跑的時間都不夠! 好像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沖出去和對方正面杠上;二,速度矮身鉆進書桌底下藏好! …… 岳輕冷靜地左思右想一番,覺得前者太傻,后者太挫,所以他選擇了第三條路。 只見他伴著梵唱長笑一聲,一彈衣衫,退后兩步,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了書桌后頭的寶座之上,揚聲道:“來者可是‘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薩?” 第一一零章 “一別經(jīng)年,帝君別來無恙否?” 伴隨著這一道聲音,朵朵華蓮如水,自外間蔓延而來。 原本在岳輕耳邊響起的梵唱遠去,成為天邊渺渺的一縷音,說話的聲音卻又自遠而近,取代了梵唱,響在岳輕耳際。 聲音落下的那一時刻,自外頭而來的菩薩也轉(zhuǎn)身入內(nèi)。 地面的蓮花蔓延到寶光閃閃的袈裟之上,地藏王菩薩一手持禪杖,一手持寶珠,自書房之外緩步行來,面如滿月,寶相莊嚴,雙眸開闔之間,倒映日月星辰,四時五序。 岳輕沉穩(wěn)笑道:“好說,菩薩看我端端正正坐在這里,就知道我是有恙還是無恙了?!?/br> 地藏菩薩也笑道:“既然帝君無恙,那帝君此番下界,想必是為了履行過去誓言而來?” 岳輕:“……” 得了,還是個老相識! 他淡定轉(zhuǎn)了口風:“雖然我看上去無恙,但過去撞到腦袋,不小心失憶了?!?/br> 地藏菩薩啞然失笑:“多年未見,就算再次失憶,帝君也依舊如此親切,誠與過去一模一樣。料想這冥冥中的劫數(shù),帝君也是一一算到了。” 岳輕眉頭一挑:“‘再次失憶’?原來我還不止失憶過一次嗎?” 地藏菩薩笑而不語。 岳輕曲線救國,換了個問題:“那菩薩你來說說,我之前答應(yīng)你什么事情?” 地藏菩薩道:“當然帝君強行破開世界之壁,引得天地靈氣失序,帝君曾答應(yīng)小僧,來日必會再扶此界一把,不讓此界靈氣真正流失殆盡。其實小僧雖身處地底,耳目不靈,也感覺這短短時間以來,本一直流逝的靈氣有了回籠之勢,想必帝君已正式著手此事?!?/br> 岳輕心道這要求和天上神仙的要求簡直一模一樣嘛。 他不動聲色,繼續(xù)和地藏菩薩聊天套話:“我不過來這個世界找個人而已,你們一個兩個都把世界靈氣的存續(xù)推到我身上,真的沒有問題?就算我能出十分力,你們難道不要出個一兩分力道,意思意思?” 地藏菩薩笑道:“小僧與其他道友,可不敢摻合入帝君的劫數(shù)之中。天人三消,消神魂體魄,功德業(yè)果,這劫數(shù)來勢洶洶,帝君身份何等尊崇,一旦應(yīng)劫尚且一波三折,若我等摻合入內(nèi),只怕擦著一點兒邊便要灰飛煙滅了?!?/br> 岳輕:“……” 又冒出了一個劫數(shù),這菩薩知道得比我自己還多??! 岳輕有點兒心塞,正想著究竟要怎么從菩薩嘴里把所有有關(guān)自己的事情給套出來,就聽地藏王菩薩說:“看來帝君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怪道上一次下來的時候,帝君特意將一樣寶貝交給小僧保管,囑咐小僧在恰當?shù)臅r機拿出來與帝君?!?/br> 說罷,地藏菩薩將手一晃,手中原本熠熠生輝的寶珠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小巧佛像。 那佛像側(cè)身斜躺,一手支頷,一手平伸,睡態(tài)安詳,正是釋迦摩尼現(xiàn)在佛! 佛像一出,便有一股濃郁的由化作白霧的靈氣自地藏菩薩處彌漫開來,很快撲向岳輕所在之處,岳輕一晃眼被靈氣包圍,只覺自身輕飄飄向上,視線中的一切開始扭曲,正是將要回到過去的預(yù)兆。 岳輕來到地府之下的事情可還沒有做完呢,他急忙抓緊最后的時間,對地藏菩薩說:“等等,我要找的名字還沒有勾銷,叫陳碩的那個魂魄陽壽未盡——” 一聲未落,白霧猛地收合,包括其中的人已經(jīng)消失在了地府之中。 地藏菩薩方才施施然來到死簿之前,將岳輕找出的陳碩二字一筆勾銷。 同一時間,就在地底陰河之下,正守在岳輕身旁,注視著陰河的謝開顏突然閃電將手掌按在岳輕的脖頸之上。 他的目光隨之落在岳輕臉上,雙目之中寒意凜冽:“你是哪來的孤魂野鬼?” 躺在地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眸中同樣閃爍著睿智的色彩,他的臉上同樣帶著微笑,眼中的色彩,嘴角的笑容卻與岳輕慣常的玩世不恭有些不同。 明明是一樣的面孔,類似的靈魂,當真正表現(xiàn)在外的時候,卻總有屬于自己的特性,以至于變成了另外一個類似而不同的人。 他鎮(zhèn)定說:“岳輕恐怕沒有和你說過我,我是太微的一縷記憶分魂?!?/br> 謝開顏眉間閃過一絲疑惑,當然不是因為相信了這個突然在岳輕身體內(nèi)醒來的東西的話,而是因為,他方才細細感覺之后,確實感覺到現(xiàn)在存在于岳輕體內(nèi)的靈魂和岳輕有許多相似之處。 太微繼續(xù)說:“我這次醒來沒有什么別的意圖,就是想問問你們……這里是鬼門入口之一沒錯,但陰間慣常入口多出口少,否則豈非天下大亂?在這入口之處,既然岳輕已經(jīng)下去了,你還等在這里干什么?不趕緊去往出口之處好迎接他嗎?” 謝開顏:“……” 他對于這些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知道太微說得確實是正確的。 但一來他們來得匆忙,還沒來得及找到出口所在;二來天下之大,要準確定位陰間出口談何容易?岳輕之前就和他談?wù)撨^這個,表示與其各自尋找兩頭交錯,不如就停留在入口之處,等魂魄從地下出來之后再見機行事。 當時謝開顏以為下去的是自己,也覺得這個法子挺好,便沒有多談。 萬萬沒想到—— 太微特意在岳輕身體里頭醒來就是想說這個,他繼續(xù)說:“陰間的出口你或許不熟,岳輕絕對知道。因為那就是在——少首山下。” 說完這句話,他也干脆,兩眼一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空間之中。 剩下謝開顏看了岳輕再次躺下去人事不知的身體,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 片刻之后,他果斷閉眼,神識延伸開來,往太微所說的少首山上探去—— 白霧一卷而散,當前方視野清晰之后,岳輕發(fā)現(xiàn)自己又來到了神界之中。 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已經(jīng)見怪不怪,當下很鎮(zhèn)定的原本怎么樣現(xiàn)在就怎么樣,繼續(xù)坐在寶座之上,看著身下的人,然后他發(fā)現(xiàn),這一次事情確實有些不一樣。 因為此時此刻,他心中正滿溢著怒氣,怒氣直沖著站在他面前的人而去。 而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正是謝開顏! 他張目看去,只見站在臺階之下的謝開顏穿著一身猙獰冷鎧,冷鎧之上縱橫交錯,布滿了不知名的傷痕;一頭本來漂亮地長發(fā)被亂糟糟束起,發(fā)尾一縷一縷地被血粘黏在一起,結(jié)了硬塊,看上去臟兮兮一團,就連站在那里的謝開顏臉頰之上,也被一兩滴鮮血給濺個正著,因為沒有及時地拭去,此時猶如暗紅的斑點一樣生長在謝開顏臉頰之上。 但岳輕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絕大多數(shù)注意力,并不放在謝開顏本人身上,而是放在謝開顏右手倒替的那件武器身上。 岳輕順勢看了過去,便見一把猙獰巨斧正被謝開顏握在掌心之中,斧刃一滴滴向下落著血,血并不是從哪里沾染來的,而是斧頭本身滴下來的,它好像有滴不完的鮮血,鮮血很快在大殿之上匯聚成一條小小的溪流,散發(fā)著濃郁的腥臭;斧身之上,數(shù)不清的神鬼獸類的魂魄糾結(jié)成一團,身體與身體相互消融,成為巨大的一個怪異rou球,rou球之上,又互相用嘴撕咬彼此,每一個眨眼,都有許多魂魄在這巨大的rou團之中消失,而余下的那些就變得更為龐大,更為怪異,更為可怕。 乍看之下,岳輕立刻認出了這是十方開天斧。 十方開天斧居然有這么惡心的時候? 岳輕暗暗詫異,難怪自己每次看它都看不順眼??! 他正自思緒起伏,就感覺自己的身軀猛然一揚手,一樣東西被砸了下去! 岳輕定睛一看,那是一柄黑鞘白刃的長劍,砸到地面的時候,劍柄與劍鞘分離,露出了其中宛若秋水一樣劍刃。 這柄長劍雖然看上去不如斧頭那樣惡心得醒目,但其中正平和,就算被岳輕棄置于地,也有一種不容錯認的堂皇大氣。 岳輕只聽身體說:“這柄噬神斧究竟有什么好?讓你寧愿棄了我給你的武器,也要選擇這個東西?像這種邪魔外道之物,長久使用,必然反噬其主!” 岳輕:原來這個斧頭不叫十方開天斧,叫做噬神斧……我當初就納悶?zāi)敲衷趺春桶藰O渡厄盤這么匹配,原來是太微隨意亂取的! 他暗暗想著,不妨站在地上一直沉默的謝開顏突然抬起臉來,開口說話:“……這不是您一直想要我做的嗎?” 岳輕:“……” 岳輕頓感訝異:這倒打一耙的功力深得我的真?zhèn)靼。?/br> 他自從和謝開顏確定關(guān)系之后,對于小貓的容忍力大大提高,一向把生活中的各種摩擦視為情趣;但現(xiàn)在兩人好像還沒有進展到這一階段,因為岳輕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對方的回答之后是真的被氣得心塞,差點都將坐下椅子的扶手給拗斷了。 他順勢瞟了一眼自己手中纏繞在椅子上的神龍,只見神龍被自己捏得都不得不抻長脖子努力吸氣,就怕什么時候什么不能呼吸了。 地面上的謝開顏還在說話,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淡:“我喜歡你,你不允許;我靠近你,你不允許;我只想站在遠處看著你,你還是不允許。那我丟下帝君所給的一切,帝君應(yīng)該欣喜莫名,又何必惱怒呢?” 說罷,謝開顏再說:“如同帝君沒有其他的事情,就請恕小仙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