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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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謝開顏目不斜視,轉(zhuǎn)身大步離去,本想從地上的長劍上踩過,但腳要落下的時候,他微一咬牙,硬生生跨前了一大步,走了。 岳輕的目光隨之下落。 他莫名心塞,這時候意識和身體倒是合而為一,想法十分統(tǒng)一:這小貓崽子,當(dāng)日是誰百般癡纏讓我把自己幼年時候用過的劍給他的! 他下了寶座,揀起地上的長劍,慢慢踱步到大殿之外。 到了大殿之外,岳輕見了滿園奇花異草,頓時想起自己第一次進(jìn)入過去,與還是小孩子的謝開顏一起在花圃中的玩鬧的種種情狀,他剛剛負(fù)手而立,打算整理一下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時候,前方奇花異草一陣簌簌而動,岳輕很清楚地聽見無數(shù)細(xì)語在自己耳邊響起:“帝君和顏大人又鬧矛盾了啊?!?/br> “沒錯沒錯,顏大人去新界回來之后本來以為兩人能夠和好了,沒想到和好之后帝君又忽然冷臉,再把顏大人趕走?!?/br> “顏大人走了走了,果然就走遠(yuǎn)了吧。” “走遠(yuǎn)了就不回來啦!” 然后是一陣細(xì)小的嬉笑,再等方才吹來的那一陣風(fēng)過去,花圃也重新安寧下來,好像方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 岳輕:“……” 短短時間之內(nèi),他已經(jīng)差不多明白了所有,于是依從身體的動作,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房間。 這一回他進(jìn)入的是自己的臥室,一層層白紗自天頂垂下,岳輕抬手撫開擋在面前的紗帳,就見紗帳之后,矮腳桌案之上散落了一桌子的算籌。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屬于他與謝開顏的命數(shù)盡皆在此。 分則兩安,合則一斷。 斷的,乃是代表謝開顏的那條命數(shù)。 他聽見自己長嘆一聲,揮袖撫亂了這一桌天命。 第一一一 地底的陰河依舊泊泊流淌。 抱著岳輕的謝開顏沉默片刻,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將岳輕放在背上。 方才太微借岳輕身體告訴了他“少首山”這三個字之后,又在徹底入睡之前,以一縷神念將未盡的話接著告訴謝開顏。 大地之上有一山名少首山,凡人可去。 大地之下亦有一處名少首山,只有修行中人可去。 凡間的少首山為天下山川之一,地下的少首山卻是三千界中一處壁壘薄弱之地。 大凡壁壘薄弱之處,總是多界之出口,岳輕自陰間出來,畢竟也是穿過界限,會出現(xiàn)在那里并不奇怪。 至于這一處少首山如何到達(dá)—— 謝開顏想著太微的話: “你沿著陰河再往下走,是三途河;沿三途河一路繼續(xù),不要停下,什么時候岳輕醒來,什么時候少首山就到了?!?/br> 謝開顏背著岳輕,向前走去。 陰河的前方是石壁。 石壁之后是另外一個空間。 他穿過石壁,順著三途河,不言不語,一路向前。 岳輕始終停留在屬于自己的大殿之中。 自從上一次與謝開顏見面卻不歡而散之后,他就一直留在這座大殿之中,在這段時間之內(nèi),他的意識與身體就像最初一樣漸漸融合,他開始能夠真正按照想法控制身體各種各樣的事情。 桌案上的算籌被他弄亂了一次又一次,再一次次被重新排列。 每一次算出一個糟糕的結(jié)果,岳輕就難忍怒氣地將自己的殿宇毀滅一遍,等到第二次開始計算的時候,再提前將殿宇恢復(fù),以備下次事有不偕,再度發(fā)泄。 測算之中不知年月,中途依稀有人停留在大殿之外叫了他好久,他也沒怎么注意,反正回頭自然有“自己”去解決。 好在這一日日不惜耗費神力的努力總算叫他撥弄去了前方的一些云霧,于命運中窺見一點端倪。 兩人的命線在不知何時已經(jīng)纏繞在了一起,他們?nèi)糸L久相處,必有一劫。 至于這劫究竟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來到,依舊一團(tuán)迷霧。 不過—— 岳輕站在殿宇的廢墟之中,目光微閃,唇角不覺露出一縷得意的微笑。 也未必沒有化解的方式! 任你jian猾似鬼,也比不過我抽絲剝繭! 事情有了解決的曙光,岳輕頓時放松下來。 他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閑庭信步一般在殿宇之中左右來回,隨著他步履的踏足,那些本來支離破碎或者變作齏粉的家具與程設(shè)便如時光逆轉(zhuǎn)歲月倒還,一一自地上飛起,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便左右拼接,恢復(fù)了過去最光鮮時候的模樣。 等岳輕自桌案前走到窗格邊的時候,本來如同廢墟的大殿已再度變回之前恢弘光耀的樣子。 他推開了窗戶。 夜風(fēng)自敞開的窗格中吹入,將他身后的白紗掠起一個小角。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先朝天空的十月看去,而后稍一降落,便降落到窗戶之下被折了許多的花枝零落在地,旁邊是一對熟悉的腳印,熟悉的腳印再旁邊,還有更熟悉的貓爪痕。 岳輕倚著窗戶,再次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卻是笑中帶嘆,嘆中還笑。 這磨人的小貓崽子啊,真是被他給吃定了。 當(dāng)岳輕再一次在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中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起一伏,一伏一起。 三途川的氣息鮮明得簡直一連十個洋蔥全剝開了放到你的鼻子底下,刺鼻得讓人簡直停不下來噴嚏與眼淚來。 岳輕被刺激得小小抖了一下身體。 背著岳輕的謝開顏立刻感覺到身后的動靜,他驚喜地回轉(zhuǎn)過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安穩(wěn)呆在他背上的岳輕偷了一個吻。 唇齒相交。 漫長到連呼吸都被遺忘的親密。 在兩人都差點喘不過氣的時候,岳輕終于放開了謝開顏。 謝開顏以比轉(zhuǎn)回頭不慢多少的速度再次扭回腦袋看向前路,耳后紅了一整片。 岳輕懶洋洋將腦袋枕在謝開顏的脖頸之上,隨口說:“這是去少首山的路吧?” 謝開顏有點不好意思,回答十分簡潔:“嗯?!?/br> 岳輕又問:“你走了多久?” 謝開顏:“不久。” 岳輕:“不久是多久?” 謝開顏:“我感覺這里的時間和外界流速不太一樣,按照外界算的話……一個月吧?!?/br> 岳輕:“嗯——” 他又啾了謝開顏的耳朵一下。 謝開顏整個人都抖了抖,然后他就聽見背后的岳輕輕描淡寫說:“對了,告訴你件事,我先下地府,再回過去,停留太久,靈氣消耗太大,所以最近暫時不能用靈力了?!?/br> 謝開顏差點平地打了個拌,連著背上岳輕一起摔倒在地上。 也正是這時,周圍空間突然扭曲,本來一直走不到盡頭的三途川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株葫蘆一樣倒扣下來的山腹,山腹之中,有一株擎天立地的大樹傲然挺立在岳輕與謝開顏面前。 這株大樹最細(xì)嫩的一條枝椏,也比成人的大腿要更為粗壯。 它一共有以九為數(shù)的枝干,每一條枝干上面亦有以九為數(shù)的葉片。 每一株葉片都在這并不漏光的黑暗里熠熠生輝,像是世上最耀眼的翠玉一樣。 “這就是少首山?!?/br> 岳輕一邊說一邊從謝開顏身上下來。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個月沒有動彈的身軀,還有靈氣的時候怎么搞都沒啥大礙,等到?jīng)]有了靈氣之后,真是哪哪都酸疼…… 岳輕有點唏噓,再對謝開顏說:“三千界中大多都有這樣一個地方,是本界壁壘最薄,最容易與其他界連通之處。像這種空間不穩(wěn)定的地方,要么荒無人煙,要么孕育天材地寶。我們面前的這個就屬于后者……嗯,這個天材地寶好像還挺眼熟的?” 說著,岳輕有點疑惑地看向面前的大樹。 謝開顏跟著看了看,他實在沒有看出這株樹和別的樹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雖然葉片漂亮一點,但這種葉片人界不多,仙界卻十分泛濫:“樹還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岳輕一想也是。 他指揮謝開顏:“我從陰間帶上來的東西應(yīng)該在樹根底下,你找找,是一尊佛像,陳碩的靈體就藏在佛像之中。” 有了岳輕的形容,謝開顏略一辨認(rèn)氣息差異,很快就在大樹底下找到了佛像。 但除了佛像之外,岳輕與謝開顏還在佛像相鄰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面看上去頗為古舊的銅鏡,銅鏡正面灰蒙蒙地照不見人,背面盤旋著兩條蟠龍與八卦圖案。 謝開顏:“這是?” 岳輕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個,他看著銅鏡琢磨了一下:“唔……帶著走吧,不過我感覺它的機緣不在你我身上,找個合適的時機,還是要舍出去的?!?/br> 謝開顏沒有異議。兩人拿了東西,再往回走,周圍的空間又一次開始扭曲,等穩(wěn)定之后,他們已經(jīng)再出現(xiàn)在了最初的位置,西鄉(xiāng)村下的陰河旁邊。 事情已完,岳輕抬手看了眼時間,發(fā)現(xiàn)時間不變,正是他們下來的那天晚上。 兩人一起向村外走去,那里還停泊著陳省長派來的專車。 并肩而去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謝開顏按捺不住的聲音隨風(fēng)傳來:“你說你回到了過去……” “沒錯。” “那我們?” “我們什么?” “我們的的關(guān)系,怎么樣……?” 岳輕的輕笑聲同樣散在風(fēng)里,隨著無形無質(zhì)的風(fēng)飄散山頂。 風(fēng)中,他們背后的大樹愜意地伸張枝葉,仿佛打了一個許久的盹,剛剛蘇醒。 “我們啊——” “早就在一起了?!?/br> 當(dāng)日,?;帐£愂¢L家里。 陳碩的靈體已經(jīng)從現(xiàn)在佛中轉(zhuǎn)移到rou身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