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片无遮挡高清免费久久,在线亚洲高清揄拍自拍一品区,成熟女人色惰片免费观看,久久噜噜噜久久熟女精品,综合激情平台夜夜做,avt天堂网手机,久草色网视频国产

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摸金校尉之九幽將軍(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8節(jié)

第8節(jié)

    廓爾喀兵舉槍射擊,子彈在風(fēng)沙中從我們頭上嗖嗖飛過。我看見胖子也背了連珠步槍,心想:“我們也別光顧著跑啊,兩條腿跑得再快,快得過子彈嗎?這么一邊跑一邊挨打太被動了,不如殺他一個回馬槍!對方總共才十幾個人,以王司令的槍法,百步之內(nèi)一槍一個,絕無問題,撂倒一個是一個!”想到這兒,我趕忙給胖子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開槍阻敵。

    胖子正有此意,回頭“砰砰”放了兩槍,往前跑了幾步,轉(zhuǎn)身又是兩槍,我給他數(shù)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結(jié)果往后一看,對方還是這么多人,我心說:“真他娘的奇了怪了,子彈都打到天上去了不成?”

    此時風(fēng)沙大作,但是相距幾十步遠(yuǎn),還是隱約看得出對方人數(shù),玉面狐貍、尕奴、馬老娃子、悶頭愣娃、十個廓爾喀兵,一共有十四個盜墓賊。胖子連開四槍,追上來的還是十四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要說胖子的槍法在這個射程之內(nèi)應(yīng)該至少撂倒五六個,打得好的話,或許可以一槍穿倆,那還不該撂倒五六個,可是居然一個也沒打中!

    胖子也傻眼了,還以為是連珠步槍的準(zhǔn)星或子彈有問題,一氣之下要將步槍扔掉。

    雪梨楊打手勢告訴我們,是圓沙古城中的旋風(fēng)作怪,雙方距離雖然很近,可是劇烈的旋風(fēng)和氣流使子彈產(chǎn)生了偏移。

    胖子槍法雖準(zhǔn),可子彈一出槍口卻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白白浪費(fèi)了四發(fā)子彈,如今只有最后一發(fā)子彈了,不到緊要關(guān)頭,胖子舍不得輕易使用。玉面狐貍手下的廓爾喀人,個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應(yīng)該也覺察到了圓沙古城中的旋風(fēng)會對射擊造成一定影響,可以明顯感覺他們現(xiàn)在正在校正槍口和目標(biāo)之間的誤差,子彈打得越來越有準(zhǔn)頭。

    四個人見抵擋不住,埋下頭往圓沙古城深處奔逃。古城中的大量黃沙被狂風(fēng)卷到半空,白晝?nèi)缫?,但聽風(fēng)聲凄厲,如同被活埋在流沙下惡鬼哭嚎,在圓沙古城中反復(fù)回蕩。又如同厲鬼發(fā)出慘叫,好似成百上千個亡魂在后邊追來,要將誤入此處的人永遠(yuǎn)留在這里,聽來使人驚心動魄。

    我跑了一陣,轉(zhuǎn)頭一望,彌漫的風(fēng)沙中有幾道手電筒的光束在來回晃動,顯然廓爾喀人正在逐步搜尋我們的蹤跡。對方有十幾條快槍,看身上的裝備甚至有炸藥和手榴彈以及對講機(jī),可以隨時進(jìn)行戰(zhàn)術(shù)通訊,一旦讓他們咬住絕難脫身,而且廓爾喀人驍勇無比,個個都是使刀的好手,單打獨(dú)斗我們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何況雙方比對懸殊。雖然玉面狐貍等人占了壓倒性優(yōu)勢。好在風(fēng)沙肆虐,使能見度降到了最低,圓沙古城中土屋密集,道路縱橫,對方想找到我們也并不容易。眾人慌不擇路,亂走一陣,已經(jīng)分不出東南西北了。

    圓沙古城中風(fēng)勢太強(qiáng),幾個人要不是互相拉扯,恐怕已經(jīng)被卷到天上去了。眾人逃至一處,見到面前有一個大土屋,逾出常制,比一般的土坯屋大得多,就扒開被流沙埋了一半的屋門,低下頭鉆進(jìn)里面。

    大屋不知被埋下了多少年,晦氣嗆得人幾乎透不過氣,我抹去風(fēng)鏡上的沙土,見腳下有幾個扒沙而死的干尸,大屋中同樣彌漫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怪味,屋中積了三尺多厚的沙子,我讓胖子將屋門處的沙子重新填上,以免玉面狐貍等人發(fā)覺異常。

    大金牙忙說:“用沙子埋住大門的話,我們不也得憋死在這下面?”

    雪梨楊說:“可以在屋頂掏個洞,追兵只沿道路在圓沙古城中搜索,看不到屋頂?shù)那闆r?!?/br>
    大金牙說:“高,實在是高,楊大小姐也高明!”

    這間大屋顯然跟圓沙古城中的其他土屋有明顯區(qū)別,前屋高三丈有余,屋頂以上好的紅柳為梁。我上去在屋頂上扒開一個大洞,大風(fēng)刮下來,在這死人墓xue一般的大屋中,終于多了一口活氣兒。

    眾人打開手電筒往前摸索,里邊的屋舍規(guī)模更大,屋內(nèi)流光溢彩,擺放了許多精致的金銀器皿,地面上鋪了紅底駱駝絨毯子,屋頂垂下彩色帷幔。正中端坐一個長須老者,白色胡須都打了卷兒,頭上有黑褐色尖頂氈帽,身著皂底圓領(lǐng)窄袖長袍,腰束白色玉帶,腳蹬鑲嵌獅子金飾的長靴,懷中抱著一個玉匣。容貌安詳,栩栩如生。兩旁斜臥兩個姬妾,服飾華麗,一個手捧黃金酒壺,另一個手捧切rou的青玉匕首,臉上遮了紅色面紗。三人面前杯盤羅列,有魚rou果品。盤中的烤魚,好似剛剛才做好,還在冒著熱氣。各色瓜果瑩潤欲滴,剛從枝頭采摘下來也沒有這么鮮亮。

    4

    三個死人旁邊另有一尊白玉酒缸,揭開玉蓋,里面的瓊漿玉液在手電筒的光束之下呈現(xiàn)出耀眼的琥珀色,缸底沉著一只舀酒的木勺。

    胖子說:“咱們進(jìn)了皇宮了,你看這是國王和倆妃子!”

    我說:“鬼知道這是什么國,即使不是國王,最損也是一城之主,反正是位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主兒?!?/br>
    眾人又渴又餓,見了城主面前的瓜果、魚rou、美酒,不覺直咽口水。大金牙和胖子忍不住伸手去拿,可手指所到之處,不是化為灰土,就是變成黑乎乎的一片,急得大金牙直跺腳。

    我說:“你們別亂碰,這座圓沙古城中的死人很奇怪,同樣是被黃沙活埋在了城中,怎么有的人死狀端詳,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而有的人又想扒開沙子竭力求生,死狀慘不忍睹?!?/br>
    胖子說:“別說城中居民扒不開沙子,連盜墓的遇到也沒脾氣,你扒開多少,就流下來多少,要不怎么叫流沙呢。所以被風(fēng)沙埋住之后,扒不扒沙子都逃不出去,想得開的大概就坐在這兒等死,想不開的就想找條活路?!?/br>
    雪梨楊難得同意胖子的觀點(diǎn):“掙扎而死的大多是奴隸和仆役,端坐等死的那些人,則屬于有較高地位的貴族,或許圓沙古城的貴族們相信,吞沒天地的風(fēng)沙之災(zāi),乃是天神降下的懲罰,他們在最后關(guān)頭,選擇坦然接受這個命運(yùn)。”

    我說:“你們別光同情古人了,這些人已經(jīng)死了不下幾百上千年了,你們應(yīng)該想想風(fēng)沙過去之后黃沙大概會落下來埋住這座古城。如果在此之前逃不出去……”我用手一指端坐在那里的城主,說道:“這就是咱們的下場!”

    胖子說:“風(fēng)沙持續(xù)時間可不好說,那得看老天爺?shù)囊馑剂耍我粫菏撬?,刮上三五天也是它,不過我要是被活埋在這兒,我可得把這些瓜果、美酒、烤魚全填肚子里,要死也不能當(dāng)餓死鬼啊。”

    大金牙也連說:“可惜,可惜!”

    胖子說:“吃是吃不成了,這兒不還有酒嗎?”他揭開酒缸的玉蓋,立時傳出一股奇異醇美的酒香,我在一旁都聞得到。胖子又伸胳膊進(jìn)去撈那只酒勺,誰知手抬起來,就跟猴子撈月似的,什么也沒撈到。再用手電筒往下一照,哪里還有什么長柄酒勺。

    胖子揉了揉眼睛又看,還是沒有,以為是見了鬼了,怒道:“是不是這城中的死鬼,不想讓胖爺爺喝他的酒?”他東找西找,放出狠話,要捏爆城主老鬼的卵蛋!

    雪梨楊說:“你不用找了,木勺在酒中浸泡了千百年,估計和這盤中的魚一樣,在一瞬之間化成灰了?!?/br>
    我從那女尸懷中捧起黃金酒壺,想象這兩個絕色女子在城主身旁,一個倒酒,一個切rou,過上幾天這樣的日子,再讓風(fēng)沙活埋在城中那也夠本了。再用手一晃,金壺中的瓊漿玉液還在,我口鼻中全是沙子,嗓子干得像在冒煙,但我沒有立刻打開來喝,而是把金壺交給胖子。胖子擰開蓋子,使勁用鼻子一聞,美酒異香猶如醍醐灌頂。他一看大金牙在旁邊瞧得傻了眼,口水直往下流。

    胖子眼珠子一轉(zhuǎn),招手招呼大金牙過來:“看你是真不成了,這酒先讓你喝。美酒越陳越香,喝一口你就成神仙了?!?/br>
    大金牙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胖爺太夠意思了!”接過來就往嘴里倒。

    我知道胖子這是冒壞水兒,埋在死城中上千年的美酒,喝下去還不要了人命?當(dāng)然也有可能,變成了千年陳釀,喝下去究竟是死是活,也得喝過之后才見分曉。

    胖子自己不敢先喝,才讓大金牙喝上兩口試試,我和雪梨楊本想攔住大金牙,怎知大金牙渴急了眼,一揚(yáng)脖兒喝下去兩口,就看他這個人呆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居然從口中吐出一道黑氣,咕咚一下,倒地不起。我上去掐了半天他的人中,才緩過勁兒來。再問他那金壺中的瓊漿玉液味道如何?

    大金牙只說了四個字:“欲仙欲死!”寧可在沙漠中曬成干尸,他也不想再喝這玩意兒了,真不是味兒!

    胖子見這城主面前的東西吃也吃不得,喝也喝不得,便想撿幾件金銀玉器,塞進(jìn)背包,他打開那城主抱的玉匣,還以為里面有什么奇珍異寶,可那里面只有幾張羊皮殘卷,他罵了一聲,隨手扔在一旁。我見雪梨楊撿起羊皮殘卷看了一看,她的臉色就不一樣了,問她羊皮殘卷上有什么?雪梨楊神情凝重:“西夏妖女!”

    第八章 拋尸廟下

    1

    胖子和大金牙一聽,耳朵也都豎了起來,問道:“什么妖女?”

    三個人湊上前去,觀看雪梨楊手中的羊皮殘卷,見那殘卷上盡是蝌蚪古文,字的形狀和蝌蚪一樣,它認(rèn)得我我不認(rèn)得他,似乎是年代久遠(yuǎn)的古代經(jīng)文。

    而在經(jīng)文之間,也有一些圖畫,畫中一片綠色的波濤之中,浮出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半為人形,半為鬼怪。

    我懷中的西夏金書上,也有個人形棺槨的圖案,不過圖案十分簡潔,遠(yuǎn)不如羊皮殘卷上描繪得清晰。

    傳說西夏王朝中的密咒伏魔殿,本是一座古墓,墓主身份眾說紛紜,長久以來并無定論。相傳埋葬了一個西夏妖女,可沒人說得出她是什么來頭,羊皮殘卷的年代似乎比西夏王朝還要久遠(yuǎn),那時候已經(jīng)有了妖女的傳說?

    再看羊皮殘卷的畫,波濤中有許多死尸,我問雪梨楊:“能否解讀這殘卷上的文字?”

    雪梨楊說羊皮殘卷上的文字,她也無法辨識,但是根據(jù)幾幅畫中的信息推測,這似乎是一個古老而又恐怖的傳說,不入輪回的惡鬼將會墜入永恒的死亡之河,半人半鬼的妖女也在其中。

    我說:“西夏王朝造的密咒伏魔殿,是否正是埋葬妖女的古墓?殿中供奉的巨幅伏魔天尊壁畫也是為了鎮(zhèn)住這個女子?”

    雪梨楊不置可否,這一切必須等到進(jìn)入密咒伏魔殿才會揭曉。

    胖子說:“你們一口一個妖女,到底是人是怪?”

    我一指畫中的女子:“一半是人,一半是怪,究竟是個什么東西,那也得打開棺槨才能見到。”

    大金牙說:“反正要是從字面上來看,那還是人的部分多一些,要是怪的部分多一些,那就是女妖了。當(dāng)然這都是調(diào)侃的話,說不定是哪個王妃犯了什么罪過,遭人污蔑,說成是什么妖女。西夏王朝以明珠金闕來供奉她,可見來頭不小?!?/br>
    眾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正自胡猜亂想,忽聽得前屋大門外有人在扒沙子。我一聽追兵到了,忙做了個“噓”的手勢,讓其余三個人關(guān)掉狼眼手電筒,分頭找地方躲一下。

    大金牙躲在帷幕后,胖子趴在木箱后邊,木箱雖然不小,無奈胖子體格太大,屁股還撅在外面,我從后邊踢了他一腳,告訴他沒躲好。情急之下,胖子只得往臉上抹了沙土,倒在角落中裝成了干尸。隨后我和雪梨楊分別躲進(jìn)兩廂,屏氣息聲,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接下來可能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血戰(zhàn)!

    城主的大屋已被黃沙埋住,周圍沒有出口,如果那些全副武裝的廓爾喀人沖進(jìn)來,那也只有拼個魚死網(wǎng)破了!此時一點(diǎn)燈光晃動,馬老娃子和悶頭愣娃提了一盞氣死風(fēng)燈,一前一后鉆了進(jìn)來,二人都背了刀子,提燈四下張望。馬老娃子見周圍富麗堂皇,這兒也好,那兒也好,頓時一張老臉樂開了花。悶頭愣娃雖然傻乎乎的,眼中可也閃滿了貪婪的光。

    二人將燈放在一旁,馬老娃子帶了一個麻袋,掏出裝在里邊的兩捆炸藥,又將空麻袋交給悶頭愣娃,讓愣娃在前邊將金銀玉器一一撿起,一件一件扔進(jìn)麻袋,他跟在后邊盯著,顯然是怕愣娃撿了好東西自個兒揣起來。

    我心想,原來這倆人是背著玉面狐貍來撿寶了,但盼他們撿完了東西趕緊走。

    愣娃抹去桌上金盤玉杯的灰土,一股腦全塞進(jìn)了麻袋,又把兩個女尸脖子上手上的項鏈、珍珠耳環(huán)、戒指、玉鐲子逐一取下,連女尸束腰的玉帶也扯了下來,手腳十分麻利,顯然不是頭一次干了。馬老娃子在愣娃身后,看見一件件寶貝落進(jìn)麻袋,一雙老賊眼滴溜兒亂轉(zhuǎn)。

    愣娃很快撿了一麻袋珍寶,馬老娃子又往城主身上指了指,愣娃悶著頭走過去,將城主干尸身上的金飾逐個摘下。干尸左手握了一只玉杯,杯口有金邊,玉杯價值不小,但不罕見,帶金邊的玉杯卻十分少見,至尊至貴之人才可以使用。馬燈的光亮之下,我躲在邊廂看得分明,但見愣娃從干尸手中摳出金邊玉杯,又挪了一步,將馬老娃子擋在身后,他裝作往麻袋中扔?xùn)|西,趁機(jī)將玉杯揣在懷中??摄锻奚爝M(jìn)懷中的手還沒出來,馬老娃子已經(jīng)拔出刀子,從愣娃身后捅了他一個透心涼。

    馬栓這個愣娃,為人木訥,說話嘴笨,不會和人辯理,別人說上十句,他一句也說不上來,你別看他平時迷信,呆頭呆腦,寡言少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三棍子掄不出一個屁來,可是報復(fù)心極強(qiáng),關(guān)中人常說“愣娃不吃眼前虧”,他要是覺得斗不過你,任憑你隨意欺辱,他絕不會還手,但他沉得住氣,仇恨在心中越埋越深,悶不吭聲地等上十幾二十年,趁你不備,他才在背后給你一刀子,不僅宰了你,你的妻兒老小乃至家中雞犬他都不會放過。馬老娃子說金器全是他的,愣娃在旁邊一言不發(fā),陰騭的目光,一直盯住裝了金器的麻袋。這會兒又想趁馬老娃子沒看見,偷偷將城主的寶石戒指揣入懷中。馬老娃子是慣匪,悶頭愣娃是他帶大的,他一見這愣娃眼神兒不對,明白這個悶頭愣娃一肚子陰狠,只在暗中使壞,又看這愣娃往旁挪了一步,故意將他擋在背后,就知道是愣娃在那兒搞鬼,二話不說,抬手一刀,將這悶頭愣娃捅了一個對穿。

    我們四個人躲在一旁,一是沒想到馬老娃子說殺人就殺人,何況殺的是他干兒子,二沒想到馬老娃子的刀這么快,我險些驚呼出聲,忙用手將嘴捂住。

    悶頭愣娃被一刀捅穿,臉上又是驚駭又是憤恨,口中淌出血來,想回頭又回不了,想喊叫也出不了聲兒,手上一松,裝了金器的麻袋和玉杯都掉落在地。

    關(guān)中刀匪有這樣的習(xí)慣,也是道兒上的規(guī)矩,下手之前不開口,殺人劫財之后,往往得說一說緣由,有什么冤有什么仇。馬老娃子口中念念叨叨,抬起一腳向馬栓踢去,同時抽回刀子。

    悶頭愣娃讓馬老娃子這一腳踹的向前撲倒,臨死之際兩手亂抓,竟一下扯掉了城主身后的帷幔,而大金牙正躲在后面。馬老娃子沒想到帷幔后躲著個人,而且又是大金牙,急忙退了兩步。

    大金牙原本蹲在角落,帷幕被悶頭愣娃扯落,他同馬老娃子一照面兒,跑也不是,躲也不是,不免十分尷尬,咧開嘴,露出那明晃晃的大金牙,使勁在臉上擠出笑來,對馬老娃子一抱拳:“哎喲,這不馬爺嗎?”

    2

    大金牙拱手咧嘴說:“老英雄,辛苦辛苦!”

    見面道辛苦,開口是江湖,大金牙實在是沒處躲了,沒話找話他跟馬老娃子窮對付。

    馬老娃子一愣,一張陰沉的臉上布滿了殺機(jī),手中刀子往下一按,惡狠狠地說:“你個膽大的潑賊,嚇了我一跳,你出來!”

    他畢竟是老江湖,見了大金牙,絕不會留下活口??伤裁靼?,大金牙不可能一個人躲在這兒,刀子對著大金牙,卻眼觀六路,耳聽八面來風(fēng)。此時躺在地上裝死尸的胖子,悄悄抬起手中的步槍,要將馬老娃子一槍崩了。槍口上有些許沙土落下,只不過這么一點(diǎn)兒響動,便讓馬老娃子發(fā)覺了。馬老娃子作勢要劈大金牙,可是身形一轉(zhuǎn),反手就是一刀,他刀法快得出奇。沒等胖子開槍,手中的步槍已經(jīng)被那快刀削掉了三分之一。

    胖子大怒,倒轉(zhuǎn)了手中余下的半截步槍,使勁砸向馬老娃子。

    馬老娃子手中這柄關(guān)山刀子:長不到三尺,寬不到兩寸,形制獨(dú)特,也并沒有什么套路,只占了八個字“掃、劈、撥、削、掠、奈、斬、突”,又狠又快。他一刀撥開胖子砸下來的步槍,雙手握刀斜劈,胖子忙向后閃,但他身后已是夯土墻,根本無路可退,整個人已被刀鋒照顧,來不及再向兩旁閃避。

    馬老娃子手中那柄刀子雖短,但在這個距離一刀劈下,至少會將胖子的肚子劈開,好在胖子這兩天吃不上喝不上,肚子里沒貨,他猛地一縮氣,居然將肚子縮回一寸有余,在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避過了這開膛破肚的一刀。

    避過了刀子卻避不過刀鋒,刀鋒將胖子的衣服劃開了一道口子。胖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罵聲:“老驢,讓你吃胡椒面兒!”說話將手一抬,扔出一把沙子。馬老娃子發(fā)一聲喊,抽身往后一跳,躲過了這把沙土。

    我瞅準(zhǔn)了機(jī)會,撿起裝了千年美酒的金壺,扔到馬老娃子落腳之處,馬老娃子往后一跳,正踩到金壺上,摔了他一個老頭鉆被窩。

    胖子一躍而起,一屁股坐在馬老娃子肚子上,坐了馬老娃子一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馬老娃子發(fā)出一聲慘叫,真和驢叫沒什么兩樣,他的刀法再快,讓胖子坐在屁股下也施展不得了。

    我說了聲:“叫得好,來年的今天正是你的周年!”伸手拽出工兵鏟,掄起來要往馬老娃子頭上拍,滿以為這一下要不了馬老娃子的命,至少也拍他一個半死,剛要下手,又見門前沙洞里鉆進(jìn)來一個人,那人身手敏捷無比,手中一條黑蛇似的長鞭,那長鞭也似活的一般,單手一抖,只聽“啪”的一聲響,我的手上已經(jīng)挨了一下。手背上被抽出一條血淋淋的大口子,疼痛鉆心,再也握不住工兵鏟了。我擔(dān)心對方再給我來一鞭子,立即就地順勢往前一滾,左手撿起掉落的工兵鏟。

    這時我也看出來了,剛鉆進(jìn)來這個人,正是玉面狐貍手下的尕奴。在馬燈忽明忽暗的光亮下,她那一張俏臉之上的獸紋刺青顯得分外猙獰。之前我在昆侖山時,曾見過臉上有獸紋的人,據(jù)說藏邊有種風(fēng)俗,如果有孩子被野獸叼去,或者是被人扔在深山,命大沒死,再由虎狼奶大,那就是民間常說的狼子。此類野人,再入人世,喇嘛會在其臉上遍刺獸紋,那是一種密宗法咒,用以降住此人身上的獸性。

    不知這個尕奴是否也是狼孩,但其身手之敏捷迅速,絕非常人可及,似乎并不會說話,只聽從玉面狐貍一個人的命令。

    尕奴出手如風(fēng),一鞭抽中我的手背,手腕一抖,鞭梢一轉(zhuǎn),又轉(zhuǎn)向胖子。胖子反應(yīng)絕對夠快,手中工兵鏟揮出,迎向橫掃過來的鞭梢。他以為可以用鏟子擋開長鞭,即使擋不開,那長鞭纏住鏟子,雙方一較力,以他的力量,也總不至于吃虧。

    可那長鞭在尕奴手中如鬼如魅,竟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繞過胖子手中的工兵鏟,鞭梢掃在胖子肩膀上,也是“啪”的一聲脆響,抽出血淋淋的一條口子,原來這鞭梢上全是倒刺,打在人身上,就帶下一塊rou來。

    胖子可沒吃過這么大的虧,一看這情形不對,趕緊往前一滾。他和我想的一樣,對方長鞭又快又準(zhǔn),一出手身上就得被掃掉一片皮rou,擋又擋不開,躲又躲不及,在這種情況下,只有以進(jìn)為退,迅速接近對方,尕奴手中的長鞭就施展不開了。

    尕奴見我和胖子沖上前來,也沒看見她如何出手,只聽“啪”的一聲響,我和胖子又一人挨了一鞭。由于長鞭抽得太快,打在二人身上的聲音竟重疊成了一響。不過同時我也意識到了,尕奴手中的長鞭雖快,卻還不至于一鞭斃命,我們倆豁出去挨上個兩三下,猛沖到她身邊,那她就沒有還手的余地了。

    萬沒想到尕奴不僅手中的長鞭奇快,身法也快得難以想象。她不僅沒有退后,反而往前縱躍,如同一只飛鳥一般,從我們頭上躍了過去,人一落地,長鞭又即出手,直取我和胖子。

    正在這緊要關(guān)頭,雪梨楊從邊廂閃身而出,手中神臂弓一抬,“嗖”的一下射出一支利箭。尕奴長鞭已經(jīng)揮出,她手法再快也來不及回鞭格擋,但聽得利箭破風(fēng)時,剛一扭臉,這一箭正釘在她面門上,將她射倒在地。

    馬老娃子刀法雖狠,我們還可以對付得了,但這尕奴身手之迅捷兇猛,幾乎不讓豺狼虎豹,可以說是玉面狐貍手下中最不好對付的角色。好在雪梨楊一箭將她射倒,等于除掉了一個心腹大患,可我一看倒在地上的尕奴,她竟將利箭用牙咬住,我吃了一驚,急忙叫雪梨楊當(dāng)心!

    這個尕奴,比豹子還要敏捷,我讓雪梨楊“當(dāng)心”的話還沒有出口,她已甩頭吐出口中利箭,手中長鞭畫了一個圈,鞭梢抽向雪梨楊,同時腰腹一挺,從地上躍起。雪梨楊用金剛傘往前攔擋,長鞭同金剛傘卷在一起,瞬間扯得筆直,雪梨楊身不由己,被尕奴長鞭拽了一個踉蹌。我和胖子大聲喝罵,各掄工兵鏟沖向尕奴。雪梨楊臨危不亂,手中金剛傘撐開,甩脫了纏在上邊的長鞭,抬手又是一箭。尕奴被三個人困在當(dāng)中,一面有雪梨楊神臂弓射出的快箭,另外兩個方向是我和胖子拍向她的工兵鏟,她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同時躲過這三人合擊。正當(dāng)這間不容發(fā)之際,卻見她手中長鞭甩向屋頂,卷住了上邊的紅柳木梁,身形向上一提,借力躍上了高處的屋梁。

    胖子氣急敗壞地罵道:“老子看你還能飛到天上去不成!”手中工兵鏟向上一甩,奮力扔向屋頂?shù)逆嘏?,那工兵鏟破風(fēng)聲“嗚嗚”直響,這要飛到人身上,足能把腦袋削掉半個。

    尕奴伏在屋梁上,見胖子工兵鏟飛了上來,閃身往旁邊一躲,工兵鏟將屋頂擊出一個洞,沙土紛紛落下,都落在尕奴頭上,她忙抬手遮住雙目。我招呼胖子和雪梨楊,喊道:“趁她迷了眼,先拿下她再說!”

    屋梁距地面有三丈多高,我可沒有尕奴那兩下子,我直接竄過去,踩住大金牙的肩膀往上一躍,拽住從屋頂垂下的帷幔,又在抱柱上借力上縱,伸手夠到屋梁,這才攀了上去。

    雪梨楊擔(dān)心我有閃失,掏出飛虎爪勾住大梁,正要上來策應(yīng),那邊胖子也急了,不等雪梨楊上去,他先搶過飛虎爪的索子,手腳并用往上爬,爬了半天沒動地方,吊在半空晃來晃去,墜得那木梁“咯吱咯吱”作響,雪梨楊驚呼一聲:“你們快下來,屋梁要斷!”

    城主大屋的主梁系整根紅柳木打造,極為堅固,但大屋埋在黃沙下千年之久,屋頂?shù)拇泳研鄩模先蓚€人還可承受,加上二百多斤的胖子在下邊打千斤墜,那屋梁如何承受得住。

    椽子斷裂聲響徹于耳,我一看這屋梁要塌,趕緊跳了下來。雪梨楊也收了飛虎爪,連同大金牙一起退到夯土墻下,以免被落下的巨梁砸中。

    沒想到屋頂已經(jīng)破了兩個大洞,狂風(fēng)灌進(jìn)來,竟將椽子斷裂的屋頂掀到了天上,一轉(zhuǎn)眼就被狂風(fēng)扯成無數(shù)碎片,打著轉(zhuǎn)兒四處飛散。漫天的黃沙連同刀子一般的旋風(fēng)瞬間吞沒了大屋中的一切,但聽圓沙古城中呼嘯來去,沙墻上面一截呈現(xiàn)黃色,越靠下顏色越深,臨近地面近乎黑色,漫天風(fēng)沙卷起,石子沙土一股腦飛了起來,濃密的沙塵遮天蓋地,那情形簡直像是天塌了下來。尕奴連同那紅柳木梁均被風(fēng)沙卷了出去,如同一條巨龍飛上半空。

    3

    木梁終究沉重,只在風(fēng)中轉(zhuǎn)了兩轉(zhuǎn),便又落到了屋外。眾人一看這大屋沒法待了,也不見了馬老娃子的去向,只有那死不瞑目的愣娃橫尸在地,很快便被風(fēng)沙埋沒了,于是撿起馬老娃子扔下的炸藥和工兵鏟,迅速從夯土墻爬了出去。

    圓沙古城中風(fēng)沙肆虐,眾人抬不起頭,趴在地上往前移動,此時已行至古城深處,旋風(fēng)當(dāng)中的風(fēng)力有所減弱。我往周圍一看,如同置身在一個滾滾黃沙形成的巨大漩渦中心,四周均已無路可走。

    而這古城之中,有一座高大的夯土臺,久經(jīng)風(fēng)蝕,已不復(fù)原貌。如今看來,只是一個大土堆,形狀突兀,與古城中的屋舍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