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卡拉揚大師雖然有著“指揮帝王”的稱號,但是在其榮耀光輝的一生中,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污點。戚暮雖然很崇拜這位大師,但是卻也明白,這位大師在晚年的時候曾經與柏愛徹底鬧僵,甚至直接“離家出走”。 原因其實不復雜,作為柏愛的終身榮譽指揮,卡拉揚大師推薦了一位與柏愛風格不相符合的樂手進入樂團,遭到了樂團成員大會的一致否決。對此,卡拉揚大師與樂團成員大會僵滯了許久,最終他一怒之下出走維也納愛樂樂團,帶領維愛錄制了幾張流傳世界的著名專輯。 提到了這位享譽世界的指揮大師后,戚暮悵然嘆息,既而莞爾:“無論如何,多倫薩先生,我希望您在考慮下一年的續(xù)約時,能完全不要顧忌我的看法。維愛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而改變,我相信所有人的意見。” 在進入維愛一年零3個月后,戚暮已經將徹底地融入了這個樂團,他愛上了這個樂團自由明朗的氣氛,也喜歡上了這里的每一個成員。 但是,假設有一天他的存在會阻礙維愛的發(fā)展,甚至將這支世界頂尖的樂團帶偏,那么戚暮有這個決心:他絕對不會阻擋維愛的路! 雖然話是承諾上了,但是在多倫薩先生考慮戚暮接下來的續(xù)約問題之前,維愛上半年的巡演已經開始了。將其他事情先放在一邊,戚暮跟著維愛再次走遍歐洲五個國家,為2018年第一季度的巡演助力。 一年的時間,戚暮早已不是當初剛剛加入維愛的小新人了。他如今已經擁有豐富的經驗和極高的知名度,“維愛首席”、“天才小提琴家”、“年輕一輩的希望”……各種各樣的稱號都落在了他的頭上,讓越來越多的人了解到“戚暮”這個人的存在。 此時此刻,來參加維愛音樂會的觀眾已經不僅僅是維愛的粉絲、艾伯克·多倫薩大師的粉絲,在這其中,獨屬于戚暮的樂迷已經漸漸占據了一個不可小覷的比例,并且年齡的組成也越來越多樣化。 對于年輕一些的古典愛好者而言,當你第一次看到這個俊秀優(yōu)雅的青年時,你可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外表所吸引。而當你聽了他的音樂后,你愛上的不僅僅是他這個人,還有那始終歡快明朗的音樂。 而對于年長一些的古典愛好者,他們則是先聽到了這個年輕人的音樂,接著才注意到了他的人。當他們越來越了解這位年輕的小提琴家后,一種類似于長輩對小輩的喜愛,也漸漸地出現在了戚暮的樂迷當中。 你瞧,一個又懂禮貌、又非常刻苦的天才小提琴家,是多么讓人喜歡?。?/br> 當然,不得不說在這次被戚暮吸引了、前來參加維愛巡演的樂迷中,也有很多也是閔琛的樂迷。他們從閔琛那里得知了戚暮這個名字,并且因為好奇“奧斯頓·柏特萊姆的愛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而聽了聽戚暮的小提琴。 這一聽……那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相似的音樂風格,但是更加活潑輕快的琴聲,簡直如同罌粟,讓人無法自拔! 維愛是開始了自己的歐洲巡演、來回奔波了,一大群的媒體記者們也跟著他們的步伐,走遍了歐洲的五個國家,這些記者的態(tài)度比往年更為殷切熱情。 要知道,在閔琛和戚暮公開戀情后,這都幾個月了啊!他們竟然一點都沒有抓到什么勁爆的消息! 這要是再不抓到點消息…… 干脆辭職了好不好?。。。?/br> 而這些記者的想法,戚暮自然是不知道的。今年維愛和柏愛的巡演正好有一天是重合的,難得地,他竟然在馬德里與閔琛見了一面,共處了大約半天的時間。 在這半天里,倒是有一些記者摩拳擦掌地等待收獲什么吸引眼球的新聞,但是當戚暮與閔琛在咖啡廳里足足坐了三個小時后,這些記者已經無語得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兩個人老·夫·老·妻一樣的相處方式了。 說好的小別勝新婚呢! 說好的欲望、一點就著呢?! 你們就這么一邊喝咖啡、一邊聊天,這對得起你們才相戀668天的事實嗎?。。。?/br> 不錯,這次都不用閔琛親自記著了,從他公開那句“500天”以后,不要說是激動興奮的樂迷了,就連媒體記者們都時時刻刻地給他們掰著手指算日子,數一數今天是公開第幾天了。 這場漫長的“咖啡閑談”一直持續(xù)了四個多小時,直到戚暮起身送閔琛去機場的時候,早已暗搓搓地等待了數小時之久的記者們猛然兩眼放光,趕緊地跟了上去。這一跟…… 他就丟了啊?。?! 怎么會丟了的????。。?/br> 明明馬德里的交通也不是非常擁堵、今天的車流量更是不多,怎么就會跟丟了呢?! 一大群記者郁結悲憤地停在路邊,已經開始哀悼自己好不容易看到的頭條新聞。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拐角的一輛黑色歐陸上,青年輕笑著看著他們,接著轉首與男人說了一句,車子才繼續(xù)開了起來。 其實在戚暮和閔琛剛剛談了幾句的時候,他們就發(fā)現了這些記者的存在。畢竟只有半天的相處時間、他們也不會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因此兩人就隨這些記者而去,沒有故意甩開、躲避。 而到了現在,既然有了機會,那就順便將他們甩開吧。 寬敞安靜的車廂內,閔琛單手把著方向盤,右拐著進了機場高速。深色的窗貼有效地將車內與外界隔離開來,戚暮將自己帶來的各種特產、信物放在了車后座,然后便開始把玩起閔琛從羅馬帶來的一個精美的小掛件。 “剛才我看到那幾個記者好像非常懊惱的樣子,嗯……我想他們回去以后,一定會在心里暗自地咒罵我們?!逼菽狠p笑出聲,調侃地說道:“不過這次倒也是難得,我竟然會比你提前結束巡演。等后來柏愛回到柏林后,我會在那里等你的?!?/br> 聞言,閔琛輕輕頷首:“嗯,后天晚上的演出加油。” 戚暮淡笑著啟唇:“嗯,你也是,加油?!?/br> 就像那些記者所說的一樣,雖然才相戀不過兩年的時間,可是戚暮卻感覺自己與這個男人早已達到“默契到不需要言語、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思”的程度。他們每天都會進行三通電話,周末的時候也會盡量去看看對方,也經常會寄給對方一些特產。 是異地戀,又好像不是異地戀。 因為當戚暮看到這個男人時,他并沒有像某些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一下子就黏黏糊糊地分不開了。但是他卻知道,這并不是不愛,而是已經愛到了骨子里,在每一個動作細節(jié)、說話的語氣中,都能將對互相的愛意,體現得細致認真。 到了蘇亞雷斯機場后,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兩人溫柔地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接著戚暮便送著閔琛到了安檢口。此時柏愛的成員們早就安檢結束,只剩下閔琛,還死死卡著最后的安檢時間線。 “你太忙了?!蹦腥说统链己竦穆曇繇懫?,看著青年似乎又清瘦了一些的腰身,閔琛俊美一蹙,認真地說道:“你需要一個經紀人,為你打理日常的事務。至少是一個助理,可以幫你分擔一些瑣事,讓你不用事事勞心?!?/br> 聞言,戚暮無奈地攤了攤手:“找到一個合拍的經紀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助理,也得推心置腹了我才敢讓他碰那些事情啊。你不用擔心這件事了,我知道怎么照顧自己的?!?/br> 面對青年這樣的答案,閔琛顯然十分不滿意,他又重復了一遍:“你需要一個助理?!?/br> 見狀,戚暮姣好的眸子忍不住地笑彎,他抬眸反問道:“那好啊,你把丹尼爾讓給我吧,行不行?” 閔?。骸啊?/br> 沉默了片刻,在心里已經將某個金發(fā)經紀人好好鞭笞了一番后,閔琛面無表情地鄭重道:“丹尼爾太蠢了,幫不了你的忙?!弊钪匾氖牵鲜窍氤阅愕亩垢?! 戚暮順勢而下:“所以你看,連丹尼爾你都不滿意,那我根本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經紀人?。 ?/br>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閔?。骸啊?/br>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當戚暮結束了五國的巡演、回到維也納準備最后一場音樂會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出現在了音樂之友協會大樓的一層大堂里。 第二百四十四章 當戚暮聽維愛的工作人員說,有一位先生已經在音樂之友協會大樓里等了他半個多小時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的。能夠讓工作人員進行通知、并且認定對方不是瘋狂的樂迷粉絲,那這個人一定有一些手段或者身份。 而當戚暮下了樓、真的見到對方的時候,在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他猛然怔住,過了半晌,他才立即走上前,笑著問道:“陳助理?好就不見了,你怎么突然就來了?” 來人正是吳老的助理,陳凌頻。 只見這位斯文端雅的陳助理此刻穿了一件相當正式的灰色西服,見到戚暮后,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銀絲鏡架,眼中笑意浮現:“戚暮,好久不見。記得上一次見面還是整整一年前,也是在這個地方?!?/br> 既然是老熟人了,戚暮就帶著對方一起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一邊走一邊道:“是的,馬上又要開始最后一場的巡演了,我也沒想到在這里會看到你?!鳖D了頓,戚暮又補充地問道:“是吳老要你帶點什么東西給我嗎?” 聽了這話,陳凌頻腳下的步子稍稍頓了一瞬,但是極快的,他又立即穩(wěn)住了步伐。在音樂之友協會大樓明亮金黃的走廊里,只聽他淡定冷靜地說道:“是的,吳老確實要我?guī)┦裁唇o你?!?/br> 淺色的眸子微微笑開,戚暮好奇地問道:“真要帶給我東西?難道是特產嗎?” 黃白相間的古典式走廊里,到處都是點狀的小燈,那光線照射在陳凌頻的身上和臉上,正巧讓鏡片一陣反光。陳凌頻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戚暮才看清了他的眼神,接著猛然愣住。 只見那雙狹長冷靜的眼眸中此刻正閃爍著希冀的光芒,陳凌頻徹底停住了腳步,一字一頓地說道:“吳老要我,將‘我’,帶給你?!?/br> 淺琥珀色的瞳孔猛然間放大,戚暮整個人都怔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好。 等兩人進了戚暮的首席休息室后,陳凌頻才將事情一一道來。 吳老早已年過古稀,這些年他卻一直為s市音樂學院效力,不停地推遲退休。但是到了上個月的時候,畢竟年齡大了、一些事情也處理不過來了,吳老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因此,他便正式地提交了辭呈,養(yǎng)老退休。 而戚暮兩個多月前將合奏會的邀請函寄給了吳老、后者卻沒有到場的原因,也正是他那個時候正在處理離開學院的后續(xù)工作,實在無法抽身。 二十多年前,吳老的兒子在車禍中去世了,第二年他便收養(yǎng)了當時才7歲的陳凌頻,當作是一種記掛。但是人的感情是完全無法受控制的,吳老是真拿陳凌頻當親生兒子看待,但是后者卻一心一意地想要回報這位老人。 因此,在上大學的時候,陳凌頻不顧吳老的反對,選擇了與經紀人、助理有關的一系列專業(yè)。等到他畢業(yè)后,便直接成為了吳老的助理,幫著他處理學院中的事情。 陳凌頻從20歲進入s市音樂學院,至今,已經過了八年之久。在這八年里,他對古典音樂的理解更是上了一個層次,處理事務、解決爭端的能力,也有了質的提高。 而如今吳老退休后,擺在陳凌頻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第一條,繼續(xù)留在s市音樂學院,從普通的講師做起,慢慢地升職。而第二條,則是離開s市音樂學院,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對于讓陳凌頻作為自己的助理這件事,吳老從一開始就是極其反對的:“你還年輕,凌頻,你跟著我這個糟老頭子是在斷了你的后路啊,這等我以后死了,你得怎么辦?!你到時候已經不年輕了,該怎么去闖蕩?怎么和年輕人爭?” 而面對這樣的拒絕,陳凌頻卻是從容一笑,道:“我愿意呆在您的身邊,這件事……請您不要拒絕。未來的路我相信我自己一定可以走出來,只要有能力,到哪兒都可以大放光彩的,您說對嗎?” 在陳凌頻大學畢業(yè)的時候,吳老沒有爭得過他,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助理。而等到吳老退休后,他可再也沒有給陳凌頻繼續(xù)呆在自己身邊“養(yǎng)老”的機會,直接道:“凌頻,現在我除了偶爾參加一些活動、比賽外,也沒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幫忙了。你應該有自己的事業(yè)了,我看小七那兒一直需要一個人幫他打理,或許……你現在應該動身前往維也納了?!?/br> 這一次,陳凌頻沒有再拒絕。 一來,他是真的對音樂經紀人這個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并且希望能夠在這個方面得到一番發(fā)展。二來,他是真心喜歡戚暮的音樂。 早在一年多前,他就向戚暮表達了自己的喜愛,而如今如果有這個機會可以成為這位音樂家的經紀人,那真是一件再美好不過的事情。 然而,面對陳凌頻的主動請纓,戚暮卻是有些猶豫的。他沉吟了半晌,最后輕嘆一聲,說道:“陳哥……我就這樣叫你吧,可以嗎?” “嗯,好的?!?/br> 戚暮長眉蹙緊,嘆息道:“陳哥,作為我的經紀人,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你別看我現在是在維愛,但是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再過幾個月我會在什么地方?!?/br> 誰料,沒等戚暮再說些什么,卻見陳凌頻鎮(zhèn)定從容地問道:“戚暮,你是指……格拉特·李斯孟克大師評價你的風格不適合維愛,更適合柏愛這件事嗎?” 聞言,戚暮倏地一愣,下意識地點頭:“沒錯……” 安寧寂靜的首席休息室里,昏黃溫暖的燈光打在淺米色的羊毛地毯上,顯得十分溫馨。在戚暮的這間休息室里,他撤掉了之前扎耶夫喜歡的一些奢靡的裝飾,而用三個大書架、代替了那些華而不實的鹿角、狼頭。 這些書架里一直都放著各種樂譜、音樂資料,遠遠看去如同白色的雪花,一點點地裝飾著寬大古雅的書架。 陳凌頻早在剛進入這間休息室的時候,就非常贊賞地點了點頭,如今他看著眼前怔詫住的青年,心中的認同感更是提升了不少,接著笑道:“格拉特大師的樂評一向非常犀利,雖然你確實有這個問題,但是并不像他說得一樣嚴重。戚暮,還有三天,你就要進行與維愛之間的最后一場巡演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臺下幫你聽一聽,然后……我會為你分析一下今年你的續(xù)約期限,大概會有多久?!?/br> 聽了這話,戚暮驚訝地問道:“陳哥,你的意思是……我這次一定會繼續(xù)續(xù)約的嗎?” 陳凌頻淡然鎮(zhèn)定地微笑道:“是的,戚暮,你一定會和維愛繼續(xù)續(xù)約。我曾經聽過你今年與維愛的新年音樂會,我想,無論是多倫薩大師還是維愛的成員大會,都不愿意離開你。至于這個續(xù)約時間……短則半年,長則兩年,是已經注定了的?!?/br> 說這話的時候,陳凌頻語氣從容,神態(tài)自若,沒有一點懷疑的意思,仿佛已經親眼見到了“戚暮續(xù)約成功”的事實,即使這件事連多倫薩先生都不敢保證。 這樣的自信與坦然,戚暮很少會在音樂經紀人的身上見到,就算是維愛的經紀人塔克曼先生,在面對一些突發(fā)事件的時候也會稍稍躊躇片刻,接著才會去想解決的法子。而陳凌頻…… 他已經表現出了超乎他這個年齡的冷靜。 上輩子與這輩子相加,戚暮已經活了三十多年。但是他還真的從未見過有哪個28歲的“年輕人”敢如此“大言不慚”地道出維愛未來的計劃,并且如此自信自己的話。 心中已經有些決定了,但是戚暮還是輕笑出聲,試探性地問道:“陳哥,那如果這次維愛并不打算與我續(xù)約的話,你說怎么辦?”戚暮這話是在給陳凌頻施加壓力,看看他是否會改口,語氣不再那么肯定。 但是讓戚暮沒有想到的是,陳凌頻卻是抬眸看他,淡定地說道:“如果維愛不會與你續(xù)約,那么……我就立即買飛機票離開歐洲吧。如果做不到這個預測,那我無法幫你的忙,戚暮,你需要找一個更好的經紀人?!?/br> 如同軍令狀的話,讓戚暮倏地怔住,良久,他才微微笑開,伸手與陳凌頻的相握:“陳哥,其實你的到來除了讓我意外之外,我還感到……十分驚喜。或許我這次休假就得回華夏感謝吳老,將你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經紀人送到我的身邊?!?/br> 與青年白皙修長的右手相握后,陳凌頻眸色飛快地閃過一抹笑意,然后他搖首道:“戚暮,我并不是想成為你的經紀人。我之前一直是在學院和華夏工作,對于世界樂壇還有許多不了解的,我暫時擔任你的助理就可以了。” 誰料,陳凌頻話音剛落,戚暮卻是重重地搖首:“陳哥,你還記得我有次和閔琛一起去拜訪吳老嗎?” 聞言,陳凌頻一愣,接著頷首道:“是前年底的事情了。” “那時候閔琛和我說,你可以成為一位非常優(yōu)秀的經紀人。而如今,我又怎么可以將這么優(yōu)秀的人才埋沒,只是讓其成為我的助理呢?” 陳凌頻還是有些猶豫:“戚暮,我并沒有什么經驗……” “可是我也沒有經驗啊?!?/br> 精致漂亮的青年倏地笑開,那笑容溫和燦爛,讓陳凌頻猛然怔住,只聽戚暮繼續(xù)說道:“那就讓我們一起互相成長吧。接下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維愛的最后一場巡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