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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天，紅龍的宮殿。

    “嗯……唔……你在做什么？！”龍昀推開程旭。

    與他談?wù)撝鴪D拉真的事，誰知突然就撲上來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龍昀呵斥著屬下。

    “沒有自覺的人是殿下您吧?！背绦衿鹕恚忾_了自己的領(lǐng)帶，一顆一顆扭開了制服的紐扣，“身為皇位的繼承人卻沒有考慮到為了國家，選擇一位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這樣的事，會在歷史上留下笑柄?！?/br>
    “哦？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難道是在說你自己么？”龍昀的表情變得冷淡。

    程旭的手拎著領(lǐng)帶，一邊朝他走，一邊脫掉了自己的軍褲：“我會幫你打敗你的兩個哥哥，最終贏得皇位，我的家世，地位，才能，也會為你錦上添花。這是那個孤兒無法給你的東西?！?/br>
    “你又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如果你想要愛，我也可以給你?！背绦駬嵘狭怂膫?cè)臉，“然而那個人，他給過你什么？他連看你一眼都覺得多余，皇子殿下?！?/br>
    龍昀的瞳孔一縮：“……多……余？”

    “皇子殿下雖然看起來是個說慣甜言蜜語的花花公子，內(nèi)里可不是一般的清純?！背绦癯爸S道，“以你的條件，要吸引一個人拋棄一切愛你如癡如狂，很容易吧。他那么冷淡，不正是他無法愛你的表現(xiàn)？然而因?yàn)槟欠莼榧s的存在，以及表面上顯而易見的好處，無法與你徹底決裂。就這樣隨隨便便地繼續(xù)著，不聯(lián)系，不接近，不生氣，不撒嬌。缺乏情緒的，不是愛情。”

    “是這樣……么？”龍昀開始心慌，“可是，也不會是其他人吧？我和他，青梅竹馬，我……我對他那么好，誰能比得上我？他也一直埋頭工作，連朋友都沒有，他是不可能愛上其他人的呀。那么我們結(jié)婚、生子，日復(fù)一日，總會對我熱情起來……”

    “沒有旁人……哼，我知道了。”程旭流露出洞察一切的表情，“醉心于熱愛的事業(yè)而無暇他顧，也有這種人類的存在。對他們來說，人類不如他們在做的事情重要。不論是結(jié)婚、生子，還是家人、朋友、戀人，都無法勾起他們的半點(diǎn)興趣，因?yàn)樗麄兊臒崆闃I(yè)已放在他處，而對感情極端冷漠?；首拥钕?，時間不會改變這種人，你現(xiàn)在在過的生活，就是你未來生活的寫照?！?/br>
    “是這樣……么？”一滴眼淚流下他的臉頰，被程旭吻去。

    他的愛給了別的東西，我還要堅(jiān)持下去么？

    門外，白葉靜靜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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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饼堦罍喩頋裢傅爻霈F(xiàn)在白葉的實(shí)驗(yàn)室里。

    白葉沒有料到他還會來找自己，放下了正在擦頭發(fā)的毛巾。

    龍昀撲過去抱住他：“程旭說你是工作狂，不喜歡我更喜歡工作，你是這樣的么？”

    “不是?！?/br>
    龍昀松了口氣：“太好了！”

    白葉聞到了他身上有不屬于他的味道，但什么也沒問。

    “今天他對我動手動腳了?！饼堦廊鰦傻夭渲瑳]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可怕！你不在都沒有人保護(hù)我！”

    “……是啊。”

    “我搬過來住好不好？”

    “好?！?/br>
    兩個人進(jìn)門前后沒差五分鐘，白葉知道龍昀沒有說謊。

    雖然即使他說謊，他也不會去問的。

    但是，程旭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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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旭……死了?！?/br>
    白葉拎著便利袋回來的時候，龍昀坐在電視機(jī)前說。

    白葉將鑰匙丟在桌上，哦了一聲，走進(jìn)了廚房。龍昀緊隨其后抱住了他：“是你么？”

    白葉看了眼電視，聽聞死亡時間后，搖了搖頭：“不是我，我當(dāng)時在上課?！?/br>
    “我知道你會分身之術(shù)?！?/br>
    白葉往外面掏食材的動作慢了下來，最終停住了。

    “所以你那天在，對么，小白？”龍昀把腦袋埋在他的頸間，溫暖的淚水順著他的身體往下淌，“好高興，我好高興……”

    高興？

    “你是愛我的，對么？”龍昀按著他的肩膀讓他朝向自己，“因?yàn)橄胍?dú)占我，把對我獻(xiàn)媚的程旭殺掉了?！?/br>
    怎么是這樣？

    被擁進(jìn)懷里的白葉在心底里問。

    “我啊，只要知道小白心里有我，就高興得和傻瓜一樣。”龍昀用極其幸福的表情撫摸著白葉質(zhì)感溫暖的頭發(fā)，“之前還一直以為小白對我冷淡，是因?yàn)槌绦裾f的那樣，無法愛上什么人。為此心里忐忐忑忑，好幾天都睡不著覺。結(jié)果——小白會為我去殺人呢……”

    傻瓜，這有什么可高興的，如此卑鄙的我。

    “但是，為什么那天什么都不告訴我？也什么都不問我？不親近我，不來見我，不聯(lián)系我，從不提要求，也從不撒嬌？”龍昀眼里突然涌出大顆大顆的眼淚，“明明很愛我啊……”

    啊。

    可是我沒有愛你的資格。

    ******

    白薔薇軍校禮堂，校長川貝將獎杯頒給白葉：“祝賀我們最年輕的大魔導(dǎo)師在時空魔法領(lǐng)域做出的偉大成就！以及，祝賀一個月后將要到來的世紀(jì)婚禮！”

    白葉接過捧花，站在聚光燈下，一直緊繃的心弦放松下來。

    太好了，趕上了，大魔導(dǎo)師白葉……不是孤兒白葉，可憐的白葉，沒用的白葉，一無是處卻走了狗屎運(yùn)的白葉，將要和龍昀交換誓言。

    白葉望著人群中的龍昀，喜極而泣。

    龍昀一愣，隨即回報以溫暖的笑意。

    啊，終于笑了。

    然而……

    “哦？他就是三皇子的未婚妻？長得也不怎么樣嘛?！?/br>
    “嗯，據(jù)說是因?yàn)楦改负突实鄯驄D是好友，才有了這樣好的運(yùn)氣，一出生就訂下了婚約。”

    “真狡猾！有些人就是什么也不做就會得到一切！”

    “也不一定哦。雖然因?yàn)楦改傅脑蚺噬狭松狭魃鐣?，但他的父母卻早死了，身前也沒有建立起穩(wěn)固的家族勢力，可以說比之其他競爭對手要弱上很多。跟皇子殿下結(jié)婚的話，隨時都會因?yàn)檎卧虮粧仐壍陌?？而且因?yàn)閷Ψ绞腔首拥钕拢€要忍受無窮無盡的丈夫的情人。所以才會特別努力地鉆研魔法?！?/br>
    “哈哈哈哈哈……想要在宮斗中勝出卻去鉆研魔法，這是哪門子南轅北轍。而且聯(lián)想到皇子殿下目前對他的寵愛，這大魔導(dǎo)師的名頭也要大打折扣吧?！?/br>
    “說得也是?！?/br>
    “……”

    “小白！”龍昀揮舞著花束朝他跑來，卻看見白葉抱著獎杯靠在墻邊，一臉空茫。

    “白葉……”龍昀停下腳步，站在離他一臂之遙的地方，他的眼里卻沒有他。

    眼光。口舌。四面八方。

    沒有用。

    沒有用。

    還是沒有用。

    那么，回到過去可以改變未來么？

    白葉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與龍昀擦肩而過。

    ******

    “龍昀，我問你挑哪個窗簾，你在看什么呢？”米諾放下茶盞，循著龍昀的目光望去。

    窗外，白葉漫無目的在花園里散步。

    米諾不禁笑道：“你個小壞蛋，跟我講話還偷看媳婦。還沒結(jié)婚就找不著北，你以后可怎么辦？”

    “不，不是的。最近小白有點(diǎn)怪怪的?！饼堦啦话驳財囍Х壬?，斟酌再三還是對母后據(jù)實(shí)以告，“小白似乎在研究什么了不得的魔法。他經(jīng)常會消失那么一會兒，然而突然出現(xiàn)在家中的某個角落。穿的不是消失時的衣服，身上還會帶傷……我問他去哪里，他也不講，要過很久才能回神?！?/br>
    米諾打了個寒顫：“聽你那么一描述，好像見鬼?！?/br>
    “鬼？”龍昀抬頭，“鬼？纏上了白葉……么？”

    “我亂講的……讓關(guān)野先生看看好了，魔導(dǎo)師的世界，我們凡人怎么會懂。”

    “是這樣么？”龍昀笑。

    如果是程旭，那就讓他再死一遍好了。

    然而……

    “是時間魔法的后遺癥?！标P(guān)野在白葉睡眠期間對他進(jìn)行了檢查之后，如是說道?！半m然很難以置信但是……白葉少爺似乎在進(jìn)行著時空旅行，不止一次。他身上真是有著可怕的潛能?！?/br>
    “哦喲?！泵字Z咕咚一聲把杯子里的茶全咽下去壓驚，“這個……相當(dāng)厲害啊。”

    “他為什么要做時空旅行？他想去哪里？他是想離開我么？”龍昀不停歇地問著問題。

    “這個……你要去問他。只不過眼下他可能還面臨著更為可怕的問題?！?/br>
    “是什么？”

    “魔法意義上的時空旅行，和科學(xué)意義上的時空穿越，是兩碼事。在魔法的世界里，時空罅隙之間充滿著從宇宙誕生之際產(chǎn)生的渣滓。那些渣滓是如此黑暗恐怖，以至于沾染之人會被侵蝕內(nèi)心。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白葉少爺?shù)闹鞴シ较蛞恢笔菚r空魔法吧？那么，他也許早就已經(jīng)被那些丟棄于時間之外的渣滓所感染，這樣下去極有可能魔化?！?/br>
    “魔……化？那是什么？”

    “也就是變成魔物。”

    魔？

    美麗的容貌，溫柔的聲音，皮膚的溫度，都會消失……

    變成嗜血，丑陋，沒有人性的，魔。

    杯子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如果是這樣的話，請你救救這個孩子吧?！?/br>
    “這世上還不存在可以祛除渣滓的大魔導(dǎo)師，只聽說過可以轉(zhuǎn)移到其他人身上……”

    “是這樣么？”米諾陷入了兩難的地步，“如果為了救這個孩子，而去犧牲其他人的話，這是不公平的。但是如果任其這樣發(fā)展下去，這孩子會變得怎樣？”

    “會變得極其可怕?！标P(guān)野深深地鞠了個躬，“總之，是無法給身邊的人帶去幸福，也無法承擔(dān)起皇室職責(zé)的存在?！?/br>
    “不可以?！饼堦擂D(zhuǎn)身對米諾說，“小白必須嫁給我！不論怎樣我都要和他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