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

    “沒有如果！”龍昀堅決道，“小白是害怕失去我才會做那些事的！我怎么可以在這種時候拋棄他。”

    “小孩子談戀愛真是讓人頭疼……”米諾抱怨著。

    ******

    “小白，到吃晚飯的時候了。今天的午睡睡得可真長久……”

    “因為被人施了睡眠魔法，還被做了一次體檢?！卑兹~靜靜地望著他，“你都知道了吧？”

    龍昀沉默了一陣，陽光燦爛地笑起來：“嗯，對。不過沒關(guān)系，會沒事的。最近不能再去時空旅行了哦，至少這段時間要把婚禮擺在首位?！?/br>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

    “婚禮……”白葉喃喃自語，“還有婚禮么？”

    “當(dāng)然有。”龍昀握住了他冰冷的手，“你和我的?！?/br>
    白葉默不作聲。

    “小白，你去別的時空，是做什么呢？”

    “我去找我的爸爸mama，就差一點就可以成功了。”

    “果然是這樣……從根源上改變，就可以改變一切，對么？”

    “啊。”

    “我們不再是灰姑娘和白馬王子?！?/br>
    “不再是。”

    “可是……即使是也沒有關(guān)系。”龍昀將他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側(cè)，哭泣著，“我要做什么才能讓你相信自己呢？我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人啊……”

    沒有，用的。

    失去這件事。

    沒有不會失去之物。

    也沒有不會失去之人。

    失去是多米諾骨牌。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的事。

    就算走在婚禮的鐘聲里。

    “啊，這個新娘臉色好差勁。聽說家室不好，最近還得了什么病，皇帝夫婦都開始討厭他了呢……”

    就算走在教堂的紅毯上。

    “誒，皇帝陛下牽著他走向皇子陛下呢……雖說是殊榮但是想想也挺可憐的，沒有雙親祝福的婚禮，怎么想都不會幸福的吧？我們的傳統(tǒng)中可還有不向沒有母親的孩子提親的習(xí)俗，皇室可真是大膽?！?/br>
    就算被戴上了昂貴的戒指。

    “多利安公爵今天沒有出席，據(jù)說拿五十個星球為小女搶奪三皇子沒有成功，賭氣不肯前來。但是他說他不會放棄的，以后他的女兒嫁給三皇子的時候，婚禮的花費會比這次高十倍?！?/br>
    “什么嘛真是任性的老頭……”

    就算被當(dāng)眾擁住，溫柔地親吻。

    “聽說這孩子擁有瓦洛蘭星的血統(tǒng)，不知道以后會為誕下什么妖怪……”

    眼光，口舌，全部，全部都……

    “??！”

    婚禮的現(xiàn)場突然傳出了一聲尖叫。

    魔化的白葉擰下了賓客的人頭，丟在地上。

    他抬起猩紅的雙眼：“……全部去死。”

    ******

    哈德良離宮的書房里。

    “父皇……”

    “不行！”

    龍昀尚未開口，就被發(fā)怒的龍隱打斷了：“你明明知道他不對勁，還要求照常舉行婚禮！還要求你母后瞞著我！現(xiàn)在事情鬧成了這樣，你說要怎么收場？！”

    “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罷了！”

    “他已經(jīng)不是人了！”龍隱試圖罵醒自己的小兒子，“他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無論如何都要給受害者一個交代，這就是法律！沒有人可以殺了人還逍遙法外，你再愛他都不行！”

    “我不會把白葉交出去的……”龍昀搖著頭，“絕對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如果你要殺了他服眾那就一起殺了我，如果你要將他流放那也這樣處置我。無論如何請讓我陪在他身邊，那個孩子沒有我是不行的！”

    “你……”

    “你想想如果現(xiàn)在關(guān)在地牢里的是母后你會怎么做！”

    龍隱愣住了。

    如果是米諾……他會怎么選？

    是啊，當(dāng)初面臨著種族滅絕，也無論如何不肯使用“約拿的長夜”傷害米諾的自己。

    那是與全世界為敵也要去保護的人……

    “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么？”龍隱難得露出了脆弱的神情。

    “……是?！?/br>
    “那就去吧?！饼堧[疲憊地揮了揮手，“反正我攔著你，你也是要去的?！?/br>
    ******

    “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小白?！饼堦来蜷_特質(zhì)監(jiān)獄的門板，將飯食放在白葉的面前。

    抱著膝蓋的白葉抬起頭來，露出嗜血的雙瞳：“比起普通的食物，你更能讓我饜足?！?/br>
    “是這樣么？”龍昀淺笑，“我知道了。”

    他解開了制服紐扣，靠近白葉，溫柔地抱住了他：“恰好我也是?！?/br>
    “那不一樣……”白葉抓著他的脊背，靠在他的肩膀上凝望著天花板，“高高在上的你，是無法懂得一無所有的我是抱著如何的心情在愛的……我只有你，昀。你卻有很多?！?/br>
    “那就把我變得低賤吧?！饼堦酪е淖齑絿艺Z，“把我也變得和你一樣一無所有。如果這會讓你變得安心的話。”

    龍昀敞開了衣襟對他伸出手：“把你身上的魔都轉(zhuǎn)移給我，小白。我會撕咬你的血rou，啃噬你的骨血，用最絕望的方式索求你……你想要的，不就是這個么？”

    “……嗯……”白葉痛苦地在他背上留下一道抓痕。

    最純潔的雙眼染上了血色，被用飽含占有欲的目光注視著。

    “……哈～”

    最潔白的皮膚變得冰冷，像是擁抱著初雪。

    “呃……啊……”

    最guntang的欲望，被所有的絕望所包裹著。

    “……?。。?！”白葉發(fā)出瀕死般細微的尖叫，掛在龍昀臂膀上的雙腿之間留下湛白的液體。

    “小白，”沾染了時空罅隙處最黑暗的渣滓的龍昀，睜開了他那嗜血的雙瞳，“把我變成這幅樣子，你要給我什么獎賞？”

    白葉握住了他變得尖利的指爪，貼上去親吻他那妖異的嘴唇：“我?！?/br>
    龍昀握住了他的腰肢：“我再也不會放過你。不論你在哪里，我都能看到你，小白?！?/br>
    囚室里的歡愛恍如永無止境。

    ******

    “怎么會變成這樣？！”米諾難以置信，“小白把他身上的魔，轉(zhuǎn)移給了龍昀？！”

    “事情看來的確是這樣?！标P(guān)野測量了龍昀體內(nèi)的魔法力值，將檢測結(jié)果匯報給米諾，“但是白葉身上的魔也沒有徹底清除，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發(fā)展……總之，兩個人現(xiàn)在都很危險?！?/br>
    “都是你！”米諾朝龍隱發(fā)火，“為什么要讓龍昀去見他！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都要將兩人隔離的吧？！”

    龍隱嘖了一聲：“最開始幫他們瞞著我的不就是你么？！對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心軟是常事，只是現(xiàn)在看來心軟不得。關(guān)野，你聽著，把龍昀關(guān)在哈德良離宮地底，我們會盡力保證他不闖禍。你帶白葉去白薔薇軍校，讓魔導(dǎo)師學(xué)院的大魔導(dǎo)師看顧他。總之，暫時這兩個人都不能露面?！?/br>
    “那那些被小白殺死的貴族怎么辦？”

    龍隱嘆了口氣：“只能告訴他們白葉已經(jīng)死了。從今以后，白葉再也不能用他的名字生活，也不能用他的面貌示人，更談不上跟龍昀公開舉辦婚禮。他會變成一個在一切檔案中已經(jīng)死亡的存在，只是這比喪命要好得多了吧。”

    “暫時只能這樣了……”米諾擔(dān)心道，“希望那孩子能理解我們的苦衷?！?/br>
    ******

    病號服，冷光燈，從一個囚牢到另一個囚牢。從最初的反抗到現(xiàn)在的順從，白葉發(fā)現(xiàn)他依舊不能夠?qū)χ茉獾囊磺姓f不。那么久過去，什么都沒有改變。眼光，口舌，無力的自己，怎么都看不到光明的未來。

    “龍昀在哪里？”他支撐著太陽xue。

    被送到這里以后有多少天沒有見過他？十天，百天？日子過得數(shù)不清。

    “皇子？你還顧得上他，不如先顧上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

    “你現(xiàn)在是死人了，白葉。”那人掏出一張報紙，頭版頭條是龍隱向公眾道歉，以及承認(rèn)白葉入魔一事，并且坦言他已經(jīng)死亡。

    “我已經(jīng)……死了？”白葉握著報紙的手指開始顫抖，“皇子非常痛苦……但是他們相信他會熬過來？”

    熬過來？

    忘記糟糕的我，去和什么人開始新生活……的意思么？

    那我現(xiàn)在還在這里做什么？我、我已經(jīng)徹底一無所有了。

    白葉放下報紙，從地上起身，朝著虛空施加了魔法陣。

    “你在做什么？”那人奇怪道。

    “普通人，只能對著過去無望地嘆息，但是我，永遠有機會再來一次?！卑兹~在騰空而去、旋轉(zhuǎn)著包裹住他的黑色漩渦中絕望道，“我總能找到……成功的辦法！”

    第97章 大結(jié)局

    “原來如此……可是，你又是怎樣來到我們的世界呢？”龍昀詢問多年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