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一、二、三……”淺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數(shù)了數(shù),抖著聲音道:“好像是九條,要不我再數(shù)數(shù)?!?/br> “不用數(shù)了,就是九條。” 顧還卿以前在電視上看過傳國玉璽一類的節(jié)目,眼前這個玩意兒,她覺得好眼熟——特么的,這不就是九龍玉璽的模樣嗎! 真要命,她又不想當武則天,干嘛給她弄個玉璽來。 她穩(wěn)了穩(wěn)神,從匣子里取出那方藍田玉,想看看上面篆刻了什么奇形怪狀的文字沒有。 “噢!還卿還卿!”淺淺又捂著嘴叫起來:“下面好多銀票,還有這是什么……”她疑惑的睜大眼睛,撥開上面的一沓銀票,看下面的。 是一沓地契和房契,淺淺不怎么認得,顧還卿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淺淺頓時怒了:“狗二淺,枉我平日對他那么好,他卻只給你嫁妝,我的嫁妝呢?我的嫁妝在哪?我要十八條龍!” “……”顧還卿。 ------題外話------ 五一答謝榜:評價票:lingfengnongyue投(5熱度),syl521,zhujin700522,13794081367,15651571277,白墨水,shizukuaini,zkcy93932887,xia276623407 投(5熱度),快樂平凡,anniechau,海底精靈0930,watalu 投(5熱度)…… 月票:13553009193,leiyang255,mazemaze,快樂平凡,anniechau,亭柯 投了1票。 冥王夏媛 投了5票,syl521 投了8票——兩位女皇太給力了! 軒娘祝好遠永遠伴隨大家!大家五一節(jié)快樂! 明天繼續(xù)加油! ☆、152嫁妝與遺產(chǎn) 不理淺淺那二貨瞎嚷嚷,顧還卿扣上匣子,鎖上小金鎖,將鑰匙放回那個朱紅色的香囊。 淺淺問:“你干什么?” “還給人家啊?!鳖欉€卿理所當然地道。 “不還行嗎?我好喜歡那黃金龍?!?/br> “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怕懷壁其罪。” 淺淺央求她:“那我替你保管,我喜歡懷壁其罪,不怕死的盡管來搶,看我不毒死他?!?/br> 顧還卿白了她一眼:“你還是保管你那十八條莫須有的龍吧,這九條龍就不用你cao心了?!?/br> “……”淺淺。 顧還卿找了一塊水藍色的絹帕,把一頭濕漉漉的青絲隨意在腦后綁成一束,隨后抱起匣子及香囊就走。 淺淺不甘心的在后面捶床:“顧還卿,你把那黃金龍給我留下啊,銀票全歸你還不行嗎?” 顧還卿:“……”都懶得理她,這種舉世罕有的龍飾品,威武神圣,霸氣如虹,尋常百姓人家能用么? 何況這寶貝的正面刻有八個篆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東西…… ※※※※※※ 晚上有微微的涼意,夜風輕拂,天上星辰熹微,月亮像長了毛,周圍多了一圈朦朦朧朧的光暈,月光也淡淡的,仿若籠罩著一層薄紗。 看來要變天了,莊戶人都說毛月亮是預(yù)示著要下雨了。 顧還卿攏了攏身上的衣衫,才發(fā)覺出來的急,穿的少了,而且頭發(fā)未干,背心的衣裳都被發(fā)梢滴的水滴潤濕了。 步子頓了頓,她正要打轉(zhuǎn)回去加件衣衫,前面屋檐下的一個暗影卻動了動。 “誰?”她輕聲問。 冷奕從屋檐下露出半個身子。 “你怎么在這里?” 冷奕一聲不吭。 順著客堂的左邊,一順溜是三個帶套間的廂房,分別是珩叔、澤叔父子及聶淺歌在住。珩叔他們?nèi)バ蘼妨?,連原本在家的聶擎也因為“避痘”,去工地上睡了,所以如今左邊這里只有聶淺歌的屋子還住著人。 冷奕本該在聶淺歌的屋中,此刻他卻在外面,且問他話也不回答,想也知道是被姬十二趕出來了。 姬十二每次《娑羅涅槃》發(fā)作的時候,都不愿人陪著他,不愿別人見到他丑陋的模樣,這一次,依舊沒有例外。 顧還卿默了默,將手里的匣子遞給冷奕:“麻煩你幫我還給他吧,我用不著。” 冷奕不接,兀自環(huán)著雙臂,酷酷的保持緘默。 顧還卿耐心地道:“我知他是一片好意,可他和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的嫁妝怎么也輪不到他來cao心。況且這里面的東西,不止是金銀財帛那么簡單,你是他的心腹之人,想必知其重要性,當知道,這樣舉世無雙的貴重物品,豈是我等尋常百姓能擁有的?” 冷奕默了一會兒,才面無表情地道:“你別為難我了,我只是聽命行事,等你真正成了我的主子,再來命令我不遲?!?/br> 顧還卿微挑起好看的眉:“冷奕,你誤會我了,我沒有命令你,我只是拜托你。何況窮其一生,我都不可能成為你的主子,你大可不必杞人憂天。” “很快就成為可能了?!崩滢炔缓裁锤星榈恼f:“世事無絕對?!?/br>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崩滢鹊氐溃骸芭f的不去,新的不來,主子也一樣?!?/br> “……”顧還卿——什么破邏輯?現(xiàn)在的屬下都這么rou嗎?還是姬十二的手下都特別的rou? 她大膽推測:“他不會把你也當嫁妝送給我了吧?” 她很懷疑,如果冷奕是嫁妝,她要怎么使用這個嫁妝?看冷奕那酷冷的高貴樣,她未必使喚得了??! 冷奕抿著唇,許久才否認:“我們不是嫁妝,我們是遺產(chǎn)。” 我去,還我們?都用上復(fù)數(shù)了,證明不止一人,而且什么叫遺產(chǎn)啊?恕她才疏學淺,未搞明白! 冷奕難能可貴同她解說:“簡而言之,他指明他名下所有的一切都歸你繼承,因此我們是遺產(chǎn),不是嫁妝?!?/br> 嫁妝可以活著送,遺產(chǎn)那只有死了才能繼承,兩者區(qū)別大著呢。 “……” 顧還卿這下真不能忍了,抱著匣子就往聶淺歌的屋子去,正要伸手推門,門開了,里面站著一臉疲憊至極的裘浚風。 見是她,裘浚風僅是抬了一下眼皮:“顧姑娘,王爺他不想見任何人?!?/br> 顧還卿心下一沉,頓了頓,低聲詢問裘浚風:“情況是不是很嚴重?” 裘浚風伸手抹了抹額頭,十分頹唐地道:“前所未有的嚴重,天花加邪功發(fā)作,從未遇到此種情況,我已是一籌莫展,無計可施?!?/br> “……天花?” 見顧還卿一臉驚訝,裘浚風苦笑著搖搖頭:“他說不是天花,你便信了?會不會太盲目了?他只是不想讓你跟著擔驚受怕而已?!?/br> 顧還卿抱著匣子的手用力收緊,手掌心被匣子邊緣的棱角硌的生生的疼,她卻全然不在意。 “我都不知道拿什么臉去見皇子和黛宮主了,枉我平日自負醫(yī)術(shù)了得,自詡神醫(yī)在世,卻是實實在在的庸醫(yī)!”裘浚風斯文的臉上盈滿自責。 顧還卿麻木的聽著,覺得心里涼嗖嗖的,好似破了一個大洞,汩汩往外流著血,一開口,聲音嘶啞低沉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沒有什么辦法了嗎?他很堅強,性子又不服輸,應(yīng)該會挺的過來是吧?” “我不知道……”裘浚風實話實說:“但凡我有一分把握,我也不會說這滅自家威風的話,我也有我的驕傲??墒嵌瘢抑荒芮罄咸毂S?,看能不能讓他逃過一劫?!?/br> “通知皇上和黛宮主吧,他們或許有辦法?!倍颊f病急亂投醫(yī),顧還卿這會深切地體會到了。 “晚了。”裘浚風一臉想自戕的表情,沮喪的不得自已,低聲道:“他若能熬過這兩三日,縱然只余一口氣,我也能多幾分把握,若熬不過……皇上和黛宮主便是騰云駕霧也來不及了?!?/br> “兩三日?”顧還卿覺得兩三日未免太漫長了,就不能短一點嗎?縮成一天也好啊。 裘浚點點頭,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側(cè)身替她讓開道,聲音壓的更低:“你去看看他吧,他嘴上固然不想見任何人,但我想他是極愿意見到你的,你……” 他頓了頓,聲音艱澀地道:“這次絕非開玩笑,一個不好,這會是他此生最后的時光,打他生下來便不停的在遭罪,不曾過過什么好日子,你若憐惜他,就請你好好陪陪他,讓他過的……輕松點?!?/br> “咝……”顧還卿的嘴唇被自己咬破,生生的疼,嘴里嘗到咸咸的血腥味,抱在手里的匣子仿若有千鈞重。 ※※※※※※ 也只有小半天沒見,再見面,姬十二已大變樣了,他緊緊闔著眼睛躺在床榻上,斑紋叢生的臉上又發(fā)了數(shù)個亮汪汪的小泡疹,如黑的發(fā)絲凌亂披散,神情倦怠,似不堪忍受折磨之后的奄奄一息。 他以前發(fā)作從未這么老實規(guī)矩過,若不然,軒轅黛也不會專門讓人淬煉玄鐵,鍛造玄鐵鏈鎖著他,無非是怕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做出傷害他人或傷害他自己的事。 可現(xiàn)在,他乖乖的躺著,不用說玄鐵鏈,只怕連根普通的繩索都足夠捆縛他。如果不是精疲力竭累到極致,他哪能這么安靜乖順。 想到冷奕等“遺產(chǎn)”,想到裘浚風的話,顧還卿的心弦沒來由的漏了一拍,不假思索的伸手去觸他的額頭。 可在離他額頭將近一寸的地方,她的手卻硬生生地懸在半空——先前她摸他額頭的時候,并不覺得有多熱,可這會她的手還未搭上去,一股灼人的熱浪已襲向她指尖。 他的體溫升高了許多,這并非好現(xiàn)象。 顧還卿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她其實比想像中的更在意他,很怕他出事。 姬十二的眼皮動了動,并未睜開眼,干燥泛白的薄唇卻輕翕,發(fā)出仿佛夢囈般的聲音:“親親……” 不知為何,顧還卿的眼眶發(fā)酸,就連嗓子都似被什么堵住,聲音澀澀的:“十二,你怎么樣?” 姬十二的眼皮動的更加厲害,宛若蝶翼的長睫劇烈地顫抖起來,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在做夢,想要確認一般地喃喃喚道:“親親……是你嗎?” 說著,他費力的抬了抬手腕,想要用手去觸摸顧還卿,然而卻是徒勞,手腕只抬了一下便頹然落在床鋪上。 顧還卿一手貼上他的額,一手去握他的手,柔聲道:“是我,你別動?!?/br> 姬十二的手在顫抖,想要抓緊她的手,卻終究未成功——他渾身的筋骨都似碎成一段段,鉆心的疼,怎么也不聽使喚,而包裹骨骼與血rou的皮膚卻發(fā)癢,那癢如百爪撓心,噬心啃肺,無處不在。 這一痛一癢,似兩個極端,不停的折磨著他,偏那痛無法止,癢不能撓,讓他幾欲瘋掉。 他眼皮不停的動,睜睛卻始終未睜開,顧還卿在他身邊的床沿坐下,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睛:“眼睛怎么了?” 眼皮很沉重,像壓著塊石頭,不聽使喚不說,一動便針扎的疼,若是以往顧還卿肯這么關(guān)心他,他早抿著薄唇,委委屈屈的向她訴苦,以博得她的憐惜。 然而此刻他卻盡力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聲音輕輕地道:“沒事,就是累了,想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以往他不惜使出渾身解數(shù),種種手段來向她博取同情,這會兒他明明可以趁機向她撒嬌訴苦,他卻顯得異常的懂事,只輕描淡寫的說自己沒事。 不知怎的,顧還卿腦海里不期然的浮現(xiàn)了一個想法: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難不成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要棄惡從善了…… 呸呸呸!你胡思亂想些什么?她連忙打住這不吉利兼觸霉頭的想法。然后一手抬高他的手腕,一手拉高他的衣袖,想看看他手腕上的情況。 姬十二不想讓她看到,忙道:“別看,很丑。” 顧還卿已看到了,他的手腕上也發(fā)了不少水泡疹,也不知還會不會繼續(xù)增多,是很丑,青斑加水痘,怎么難看怎么來。 手腕上都是這樣,他身上其它地方不用看了,必定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那種鉆心癢,她不寒而栗,忍不住問道:“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沒出過水痘你騙我就罷了,為什么染上水痘你還要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