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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呆王溺愛萌妃不乖在線閱讀 - 第255節(jié)

第255節(jié)

    “胡說!”顧還卿直覺花非花說假話,不假思索地道:“龍女決不會自殺,無論得了什么病她也不會!你休要污蔑詆毀她。”

    花非花歪著頭,奇怪地打量著她:“你怎么知道?”

    他的目光依舊陰森森的,帶點綠幽幽的光芒,猶如餓狼盯著獵物,眸底透著無盡的貪婪與獸欲:“龍女是龍女,你是你,你如何能知道龍女的想法?還是說,你就是龍女?”

    他的視線讓顧還卿打心眼里不舒服,進而聯(lián)想到初見他時,他牙齒上腥紅的鮮血以及密林中的陣陣腐臭味。

    她頓時感覺跟吃了蒼蠅似的,胃里翻江倒海般難受。

    用力吸了一口氣,壓下那股惡心,她不疾不徐地道:“花非花,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龍女是龍女,我是我,你別老把我們兩個混為一談?!被ǚ腔ú恢挂淮伟阉妄埮嗵岵⒄摿?。

    “可你真的和龍女很像?。 被ǚ腔▓?zhí)拗地道:“除了你們的馭龍獸不同,你連拿九龍軒轅弓的樣子都跟她一模一樣,簡直是她來投的胎。”

    顧還卿不屑地道:“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龍女是我的先祖,我長的比較像她而已,這叫返祖現(xiàn)象,挺正常的事兒,是你孤陋寡聞,少見多怪?!?/br>
    “是這樣嗎?”花非花神經質的昵喃,望著她的目光逐漸變的恍惚而迷離,似陷入某種回憶之中:“我看未必吧,你分明就是龍女,你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br>
    “花非花,你這是病,有病就得治,藥也不要停,知道嗎?”顧還卿難得好心的對他諄諄教誨:“乖孩子,趕緊回家去吧,你媽喊你回家吃藥呢!”

    花非花突然使勁一擺頭,他頸子上的骨頭立刻發(fā)出“咔”的一聲脆響,他眼中的渾濁與迷惘剎那間消失,剛才那陣恍惚仿佛是別的人幻覺。

    他沉著尖嗓怒瞪顧還卿,拼命叫囂:“什么你媽你媽?顧還卿,我沒病,你就是龍女,有人早告訴我了!”

    告訴你妹,你就是個神經病!顧還卿再也不想聽他胡扯了。

    她側眸盯著花非花看了半晌,

    其實夜色很濃,天上只有幾顆稀疏的星星,不見月亮,而花非花又戴著面具,外加一身可以融入夜色的黑衣,懸崖上風大,他衣角隨風颯颯揚揚,襯著他瘦削若竹的身材和有些不正常的模樣,令他看起來既像個精神病患者,又宛若鬼魅。

    從見花非花到至今,顧還卿都不知道他長什么模樣,心里不是不好奇,也曾猜測過,但花非花防人心重,從未在她面前露出過真面目。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弓,輕聲警告:“花非花,我最后重申一次,龍女是龍女,我是我,我不管是誰讓你有這個錯誤的認知,但是,若你再繼續(xù)胡說八道,我不介意和你拼個你死我活?!?/br>
    隨后,她對甲甲柔聲道:“走,我們去九龍司,先看看你家祖先馭的是些什么‘龍’?!?/br>
    她祈禱千萬不要是揚子鱷,那她會失望的。當然,如果是長了翅膀的揚子鱷,那她也會接受不了——因為木有見過……

    “顧還卿,你別走,你把你的尸首藏在哪?”見她要走,花非花瘋了一樣的追過來,擋住她的去路。

    “……”顧還卿。

    “不說出你的尸首在哪,你休想離開!還有,你不想治你的病了嗎?真想當老婆婆?”花非花搖著一頭亂頭威脅她。

    “……”

    我勒個去!姑奶奶活生生站在這里,還沒死呢!他一口一個“你的尸首在哪”,端地是要把死人氣活。

    任是脾氣再好,顧還卿也忍不住了,一腳朝他兇狠地踹了過去:“花非花,你他媽的有完沒完?你才是尸首,你全家都是尸首!”

    若非顧忌著靈靈,她比這罵的還要兇。

    “顧還卿,你信我,你就是龍女?!被ǚ腔ㄍ肆碎_去,躲開了她那足以致命的一腳,兀自喋喋不休:“龍女的尸首就是你的尸首,你別不愛聽,沒有她的尸首,你的《娑羅雙生》根本無法涅槃,你早晚死路一條,你還是聽我的,跟我合作吧,我們攜手并肩,這天下都是我們的?!?/br>
    ……嗯?龍女的尸首可以助她涅槃?顧還卿微微一怔,倒忽視了花非花后面的話。

    就沖著這句話,她不管花非花瘋沒瘋,先停下拳腳,然后才道:“花非花,你莫不是得了臆癥,龍女都死了幾百年了,她還能管我練功涅槃?”

    “這得從龍女的怪病說起?!被ǚ腔ㄉ斐鲼蠛诘氖种?,隔著面具撓了幾下臉,有些煩躁地道:“龍女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不知怎么回事,手腳側面和雙腿都長出粗糙的深褐色斑紋,頗厚,狀如魚鱗,伴有瘙癢和糠秕狀鱗屑?!?/br>
    顧還卿:“……”

    聽著好耳熟,有點像魚鱗病癥狀的樣子。

    “后來,這種情況愈來愈嚴重,她雙腿上的深褐色魚鱗狀肌膚逐漸擴散蔓延,連她的腰部兩側都長上了,癢的厲害!一撓,疼痛不說,且直掉那種鱗屑狀的東西,她苦不堪言。”

    崖上有顆松樹,顧還卿有些失神的靠了上去,她嘆了一口氣,有些苦澀地道:“這是魚鱗病,亦稱魚鱗癬或蛇皮癬?!?/br>
    魚鱗病,是一種常見的遺傳性皮膚角化病,主要表現(xiàn)為四肢伸側或軀干部皮膚干燥、粗糙,伴有菱形或多角形鱗屑,外觀如魚鱗狀或蛇皮狀。寒冷干燥季節(jié)加重,溫暖潮濕季節(jié)緩解,易復發(fā)。

    這還是輕的,魚鱗病患嚴重者,那種深褐色的魚鱗斑紋甚至會波及面部及全身,是挺折磨人的一個病,雖然有中藥熏蒸去除鱗屑,然后用養(yǎng)血潤燥,活血和營,保濕中藥外搽有效果,但也沒辦法根治,藥物治療只能緩解及改善病情。

    此病與古代醫(yī)學文獻中記載的“蛇身”,“蛇皮”相似,《諸病源候論》蛇身候記載:“蛇身者,謂人皮膚上如蛇皮而有鱗甲,世謂之蛇身也”。

    顧還卿只覺感同深受,龍女的心情她深有體會,一個愛美的姑娘家得了這種病,一身白白的皮膚變得難以見人,擱誰身上也受不了。

    坦白說,她這副樣子,其實比龍女好不了多少。

    她心情沉重,由龍女想到了自己。

    “不是蛇皮。”花非花卻道:“她的斑紋厚且硬,跟真的魚鱗沒什么區(qū)別,十分接近黑轔鮫人的魚尾皮?!?/br>
    鮫人,魚尾人身,中國古代典籍中記載的鮫人,即是西方神話中的人魚,又名美人魚。

    晉張華《博物志》:“南海水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币簿褪钦f,鮫人哭泣的時候,眼淚會化為珍珠。

    顧還卿不予置評——她已經摸清花非花敘事的套路了,他沒事就愛往神話故事和傳說中套,再不就往鬼神身上拉,跟他爭論沒意思,那些思想已在他腦子里根深蒂固,她磨破嘴皮子也未必說的服他。

    她懶得浪費口水。

    “當時沒人治得好她,且她的鱗越來越厚,越來越癢,她發(fā)狠的用手把那些褐色的厚皮撕下來,弄得渾身鮮血淋淋,rou翻皮碎,奈何她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魚鱗反而蔓延的愈快,龍女固然心志堅強,意志力過人,可也被折磨的死去活來?!?/br>
    縱然不知道花非花說的是不是真的,顧還卿卻仿佛有切身的體會一般,光是想像龍女撕掉身上粗皮的情景,都替她疼。

    她不由俯身摸了摸自己的腿,神情黯然下來,她和龍女同病相憐,都是那么的不幸。

    花非花繼續(xù)道:“正在龍女萬念俱灰,生不如死之際,花亞男對她說,你們龍氏一族不是有本寶典么,那寶典博大精深,無所不包,指不定那上面有救治你的方法。龍女受了提醒,覺得花亞男的話有道理,便稟過她的父親,要再次翻查寶典?!?/br>
    顧還卿忽然插嘴問道:“此事發(fā)生在花亞男偷窺寶典之后,還是之前?”

    花非花頓了頓,沒有立即回答,目光微微游弋,似在斟酌言辭。

    “在之后是不是?”顧還卿肯定地道:“在他治好了天閹之后。”因為花非花提到龍女是再次翻查寶典,可見她前面有機會看到寶典。

    “……也不是。”

    “什么叫也不是?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早,你這樣模棱兩可的是幾個意思?”

    花非花不滿地瞪著顧還卿:“你如此咄咄逼人做啥?你這個樣子一點不像龍女,龍女可是非常溫柔的……”

    “住口花非花!”顧還卿忍無可忍地抽箭,端起弓便瞄準他:“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花非花幽綠的目光也冒火,與她對峙半晌,最終揮了揮手,忍著氣道:“看在龍女的份上,老夫不予你計較?!?/br>
    “哼,你終于肯用‘老夫’了。”顧還卿厭憎地瞥了他一眼,放下弓箭,不無譏誚地道:“這么說來,你終于不會再把我和龍女弄混了。”

    花非花氣息一滯,似無言以對。

    顧還卿盯著他,淡淡地陳述:“依我看,龍女根本不是投水自盡,她的死大概跟你們花家脫不了關系,尤其是你們那個居心叵測的先祖花亞男,龍女指不定就是被他害死的。”

    花非花的額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他目光閃閃爍爍,佯裝不經意的抬頭望著遙遠的夜空,隨后云淡風輕地道:“你錯了,我曾說過,花亞男喜歡龍女,他只想得到她,并跟她永遠在一起,從未想過傷害她?!?/br>
    “狡辯!”顧還卿立時打斷他的話:“你還是別替你的先祖開罪了,什么喜歡龍女,想得到她?說的這么冠冕堂皇,無非是為他不可告人的卑鄙行徑找藉口!畢竟他騙龍女在先,假扮女子接近龍女,獲取龍女的信任之后,他又起歹心,得寸進尺的想得到《龍氏寶典》,在貪婪和欲望的驅使下,他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沒有的事。”花非花有些心虛地辯解:“你不了解他對龍女的感情,他想得到《龍氏寶典》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無論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不能用不光彩的手段把別人的東西占為己有。更何況你不是說他已通過寶典上的方子,治好了他的天閹,成了正常人么,那他為何還不知足?還要貪得無厭?”顧還卿犀利的反問。

    “你誤會了……”

    花非花還想狡辯,顧還卿卻道:“誤會,我還六會七會呢!從花亞男開始,你們花家便對不起龍家,只是你們花家戲演的好,龍氏未能識破,這才導致后來的滅族之禍?!?/br>
    花非花則道:“許多事都是夜氏做下的,與花家和我無關,你的仇人是夜氏,你莫弄錯了?!?/br>
    “別開玩笑了花非花,這樣沒臉沒皮的話你也說的出口?你拿我當三歲孩兒???”

    顧還卿輕嘲:“從你隱瞞了龍蝶衣的遺言,騙龍羽飛的那一刻起,你的野心與欲望已昭然若揭!你諸多狡辯,無非是想撇清你自己,認為你沒有害龍家,你甚至無恥地把所有的過錯往夜氏一族頭上推!當然,夜氏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跟你是一丘之貉!”

    她對花非花揚了揚手中的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利用我,以前怎么對不起龍家,但從我們遇見的那一刻開始,你的愿望注定要落定,你也別奢望得到《龍氏寶典》和龍女,實話告訴你,我壓根沒打算告訴你龍女的尸首在哪。”

    “顧還!……你怎么這么不知好歹,這都是為你之好,你為什么非要和我對著干?”

    花非花煩躁不安地撓著他的假臉,頗為怨懟看了顧還卿一眼,語帶憤懣:“你太固執(zhí)了,龍女雖說是你的先祖,但你和她……”

    見顧還卿又要翻臉,他索性一鼓作氣地道:“當年龍女投水而亡,花家的巫師曾告訴過花亞男,龍女會重生,且是以她的原樣重生,你就是龍女的化身,你知不知道?”

    “哦,原來如此。”顧還卿做恍然大悟狀——怪不得花非花諾大把年紀了,卻在她面前從不擺臭架子,滿口“我我我”的,敢情是因為他覺得她是龍女的重生或化身,他不敢托大。

    她還一直奇怪,此時才找到原因。

    而花非花以為她想通了,馬上開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自龍女死后,花亞男便一直在等待她的重生,奈何你們龍氏生的女兒都不像龍女,直至他死,他都未能找到龍女的重生。他怨念極了,死的時候極不甘心,便求族中巫師,他也要重生。他花了巨大的代價,并要求巫師他要保持前世的記憶,要記得龍女。”

    “巫師如他的愿,他成功了?!?/br>
    “那個人就是你對不對?”顧還卿為之失笑,語氣卻似嘲非嘲:“你是想說,你就是花亞男重生的吧,難怪你直呼花亞男其名,叫得這么麻溜?!?/br>
    她此刻沒帶面具,彎著紅唇笑得面若桃花,一雙美麗的眼兒彎彎若月,眸中波光瀲滟,清艷流轉,雙肩微顫,襯著她亭亭玉立的身姿,說不出的動人美好。

    花非花似受到蠱惑,竟然盯著她看的收不回神來,一雙如野獸般的眼睛閃閃幽沉的綠光,他抿了抿唇,不住的咽著口水。

    然而就在此時,他失神的一瞬間,顧還卿一把將甲甲扔到他臉上,低喝一聲:“甲甲,撓他的臉?!?/br>
    花非花動不動便撓他的臉,似乎臉上很癢的樣子,她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不動聲色的在等待機會,想看看他臉上到底有什么。

    甲甲那速度多快??!撓檀木門和梨花木都不在話下,甚至能撓撓石頭,花非花再厲害,也沒料到顧還卿猝然出手,他的速度也是極快的,伸手便來擋,可甲甲爪子一伸,撓了一爪子就跑——他抓了個空。

    花非花臉上的面具頓時四分五裂,他飛快地捂住他的臉,咬牙切齒地低咒。

    盡管花非花的動作夠快,可顧還卿夜能視物,一下子便看到了,她霎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抓住爬到肩上的甲甲收驚:“這……這……”

    甲甲受寵若驚,忙忙地“哞”了一聲,以示忠心。

    “顧還卿,是你逼我的!”突然間,花非花一把撕掉臉上的假面,他抬頭看著顧還卿,對著她古怪的笑了來:“卿卿,其實我喜歡讓你看到我的真面目,省得我還要費盡心思來瞞你,太辛苦了?!?/br>
    顧還卿猛咽口水,立刻放開甲甲,一下子抽了五支金箭出來搭在弓上,一句話也不說,手指一松,放箭!

    ------題外話------

    咳,居然到下一章才死,俺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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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3我?guī)阕撸?/br>
    花非花臉上的面具被甲甲撓開的一瞬間,顧還卿看到的是一張野獸的臉,亦獅亦虎亦豹,臉上毛茸茸的,再加上他臉上被撓的亂七八糟的假面,在夜里看起來尤為恐怖!

    宛若魑魅!

    饒是顧還卿膽大,但赫然看到一張人臉在她眼前變成兇惡的獸臉,就跟在深夜里獨自關燈看恐怖驚悚片《午夜驚魂》似的,她也被唬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抓住了甲甲壯膽……

    她承認自己被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