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jié)
姬十二用雙臂環(huán)著她,把頭貼在她滑嫩的頸后,慵懶地問:“親親怎么了?” 顧還卿躊躇片刻,仍然說了實話;“我那個,我那個沒有落紅,你不生氣嗎?” 姬十二瞬間懵了:“……” 爾后,他氣急敗壞的把顧還卿壓倒在床上,惱羞成怒地道:“爺又不是牙簽,又不是牙簽,爺是桿大槍,你還能有落紅?還能有落紅,那以前我不是白干了?氣死小爺了!” 顧還卿:“……” 她覺得好無辜,一點都不懂他為何生氣。 ☆、085你許人沒有? 顧還卿也是醉了!莫明其妙跑來一個燕王之子,講著講著,這燕王的祖先原來還是龍女的倒插門女婿……只不過后來被軒轅什么的挖了墻角,于是,龍女和燕王祖先的婚約也不了了之了…… 不過她不明白安昶辰臉紅個什么勁?是他的祖先倒插門,又非他倒插門,況且這不是沒入贅成嗎,委實沒有必要覺得丟臉。 其實她真是想多了,人家安昶辰才不是覺得丟臉,而是說:“當初由于某些原因,兩家的婚約未成,龍家覺得有愧于安家,便承諾這婚約一直有效,后來還鼎力相助安家,占下南陽為王。” 哦!顧還卿頓時明白了,原來龍家還幫襯過安家在南陽稱帝啊,如此說來,安家應該不會記恨龍女的毀婚才是。 見她沒明白重點,安昶辰只好接道說:“再后來,龍家出了許多事,這婚約便一直未兌現(xiàn)。” 顧還卿垂下眼簾,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自己的指甲,淡淡地道:“那是自然,安家那時已是南陽皇族,兩家門不當戶不對的,這婚約自然做不得數(shù)?!?/br> “并不是……”安昶辰神情微赧,卻不是因為顧還卿的輕嘲與鄙視:“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盡管自龍女之后,龍氏一族開始走下坡路,可龍家那時依然是非常強盛的。而且……” 他似有些難以啟齒,頓了頓才道:“而且龍家招贅的標準從未降低過!饒是已不如以前,卻依然墨守他們嚴苛的招贅標準,達不到他們女婿要求的人選,縱然有婚約在身,一樣會被淘汰!” 安昶辰的語氣似有些憤慨與郁悴,顧還卿卻無語極了。 敢情那時的龍家真是夠狂的! 招贅有標準她知道,無非是希望對方的人品好一點,能干一點,不讓自家姑娘吃虧。但畢竟是招贅,條件再嚴苛也嚴苛不到那里去,何況若雙方有婚約的話,那大多只能依照婚約行事。 她真沒想到龍家竟然這么獨樹一幟,唯我獨尊。 “我們安氏皇族的祖先竟有好幾代都達不到龍家的女婿標準,這讓我們的祖先們非常生氣,遂一致決定不去龍家自取其辱,只一心一意的把南陽發(fā)展的繁榮昌盛?!?/br> 至此,顧還卿才有點搞懂了:“那婚約不是針對一個人?而是推廣全族?” 她的用詞不當,所幸安昶辰能理解,他頗為耐人尋味的看了顧還卿一眼:“當然不是針對某人,龍家擇婿,都是在有婚約的家族中進行甄選,譬如我們安家,還有洛國安陽王的祖先,也就是云緋城的先祖?!?/br> “……” 顧還卿徹底無語了,敢情云緋城跟龍氏一族也有關系啊! “不過云緋城肯定不知道內(nèi)情,因為她是姑娘家,沒必要知道這些陳年舊事?!卑碴瞥窖a充。 顧還卿默。 安昶辰接著道:“因為始終當選不了龍家的女婿,龍、安兩家那時便有了嫌隙,安家從此以后幾乎和龍氏斷了往來。到后來,龍氏發(fā)生滅族之禍時,安氏皇族也正處于內(nèi)憂外患之中,自顧不暇,以至于無法支援龍氏,使得龍氏被壞人所害,從此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顧還卿依舊沉默。 安昶辰起初不明她為什么老是無動于衷,后來想起鳳燕然的話,知道她忘了一些事,這才豁然。 “安、云兩家因為和龍氏有婚約,雖然其族中子弟未能被甄選上,但龍家仍然信守承諾,沒有取消兩家的婚約,而是寄希望于后世子孫。”他道:“為了這個承諾,龍氏大方的送了安、云兩家一本武功心法?!?/br> “你也知道,龍氏的東西大多珍貴。這本武功心法也許不能讓你武功精進,成為高手,但練了之后,對身體卻大有裨益?!?/br> 安昶辰優(yōu)雅地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然后才慢慢地道:“譬如,別人皆覺得九龍軒轅弓重,尋常人還拿不起,但練過此心法的人卻與龍氏的人一樣,并不覺得有何難的。因此,我們兩族中男女老少都有練的?!?/br> “難怪緋城看起來弱不禁風,卻能輕輕松松拿起九龍軒轅弓。”顧還卿點點頭:“看來她也練過。” “應該是?!?/br> 談話談到這里,似已言盡,顧還卿正想起身,安昶辰卻忽然問道:“你許了人家沒有?” 顧還卿:“……” 她下意識的就想答許了,但自己有些不能肯定,所以只是瞪著安昶辰道:“這關你什么事?” 安昶辰垂眸盯著手中的茶杯,修睫微霎:“你應該知道是為了什么?!?/br> 顧還卿被他氣笑了:“莫非你還惦記著那莫須有的婚約?” “不是莫須有?!卑碴瞥焦虉?zhí)地不看她,低著頭,神情有些尷尬地道:“我們安家的祖先世世代代記著此事,并不敢忘懷,并叮嚀后世子孫,若尋到龍家的后人,一定要完成兩家的婚約?!?/br> “那龍氏后人是男的,不招贅,你們怎么辦?” “總不可能代代都是男的吧?”安昶辰又啜了一口茶,聲音低不可聞,仿佛在說給他自己聽:“總會有女子的?!?/br> “省省吧安公子?!鳖欉€卿勾唇輕譏:“恕我見識淺薄,還真沒看見貴為皇族子弟者,卻一門心思上趕著要給人當上門女婿的,這傳出去也沒人信呀!再說了,你皇伯父都快得失心瘋了,殺了你父王不說,還要對你斬草除根,你說,你們安氏皇族都亂成這個樣子了,又還會有誰記得一個幾百年前沒有完成的婚約?你是在說笑話吧?” 安昶辰俊面一白,雙拳頓時握的死緊,似在極力壓抑。 顧還卿覷到他額角的青筋一凸一凸的,雙手的骨髓“咔咔”作響,心下頗為后悔,沒事提人家的傷心事干嘛? 她咳了咳,軟下嗓音:“那個安公子……對不起啊,都怪我嘴快,不該戳你的傷處,其實我知道你們一家是無辜的,都是好人,燕王更是一位讓人敬佩的好王爺……” 安昶辰用力抿著血色褪盡的唇,生硬地把臉扭到一邊。 顧還卿的腸子都快悔青了——逞什么口舌之利,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灑鹽嗎?好了,人家一個宛若清風朗月般豐神俊雅的男子,原本謙和有禮,硬是讓她刺激成了一個“別扭獸”。 她作賊心虛,又怕留下來看到安昶辰被她氣哭了,那他更沒面子,于是就想躡手躡腳的偷偷溜走。 但縮手縮腳步的沒走兩步,身后卻傳來安昶辰冷冷的嗓音:“怎么,闖了禍就想扔下爛攤子走人?” “不是……”顧還卿心虛地轉(zhuǎn)過頭來,狀似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的望著他假笑:“這不是怕給你火上澆油嘛?!?/br> 安昶辰既不看她,也不理會她的嘻皮笑臉,只語氣幽幽,神情黯然地道:“你說的對,如今我身負血海深仇,且正逃亡天涯,著實沒什么資格談論此事。但是,老祖宗叮囑之事不敢忘,既然我好不容易遇到了龍氏的后人,不管安氏皇族怎么亂,我身為安氏的子孫,我就有責任表明我的立場,以此證明我安氏一族沒有忘本,亦非那忘恩負義之徒?!?/br> 他的語氣越來越鏗鏘,越來越斬釘截鐵:“男子漢大丈夫,該報的恩要報,該尋的仇也要尋,該守的諾也要守!” 顧還卿:“……”古人就是這么固執(zhí)。 然后她就又愣住了?古人? 原本想好要勸安昶辰的話就在嘴邊,此刻也忘了。 安昶辰的話拉回了她腦子里凌亂的思緒:“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以后再提也不遲。我聽說你腿疾嚴重,要尋找一種只有南陽才能生長的草藥,遲了恐有性命之憂,我想,還是先治你的腿要緊,然后我再帶你們?nèi)|陵。” 這安昶辰也太自來熟了,徑自安排她的事,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 顧還卿只覺渾身毛毛的,非常的不習慣,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不用不用,你還是去忙你的事吧?!?/br> 安昶辰去東陵投奔酈王,鐵定不止避禍這么簡單,他大概是去向東陵借兵。顧還卿雖未明說,卻也不想耽擱了他的復仇大業(yè)。 “你無需跟我見外?!卑碴瞥絽s道:“當年安氏未能幫到龍家,心下一直慚愧不已,總想著有一日能彌補,如今你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既然見著了,沒道理袖手旁觀,讓你流落在外?!?/br> 顧還卿想說,我孤身一人挺好的,我還有甲大王呢! 誰知安昶辰飛快地道:“我知道你要找的地方是九龍司,南陽的地形我比你熟悉,讓我?guī)湍?,沒有錯的?!?/br> 他竟連九龍司都知道?顧還卿微蹙秀眉望著安昶辰。 “很早以前,龍家的家主就覺察到有人在暗中害龍家,于是他托了安家?guī)退麄兪刈o九龍司,托了云家?guī)退麄兪刈o九龍軒轅弓。這也是為什么安家和洛國這么多年對龍氏的事不聞不問的原因,因為他們擔心引來敵人,會保不住龍家的基業(yè)和寶物,只能盡量裝聾做啞?!?/br> “……”顧還卿揉頭,一下子涌進這么多信息量,她還真有些應接不暇。 安昶辰有些遺憾地道:“只是安氏皇族多年來明爭暗斗不止,為了權力疏忽了許多事,以至于連九龍司具體的入口處都不知道了?!?/br> 他看著顧還卿,目光充滿真誠:“我的仇要報,卻并不急于一時,須得好好籌謀,而你的腿卻不能等,我?guī)闳フ揖琵埶荆偙饶忝と嗣蠛??!?/br> 顧還卿有些頭痛地與他對視,許久才道:“我考慮考慮。” ------題外話------ 今天加班到太晚了,回來快累癱,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明兒軒娘再加油,今兒就這么多了……萬惡的加班…… 謝謝親愛的:syl521 投了5票,yaoyue0329 投了2票,老太太1961 投了1票,來1杯咖啡 送了5朵鮮花。 ☆、086倒著念 得知自家祖先原來與御龍氏有過婚約,云緋城大惑不解:“我隱約聽我父王提過,龍浩和龍氏父子好像就是御龍氏的后裔,若果真如此,他們和我們家有姻親關系,為什么一點舊情都不念,要對我窮追不舍?” 她極是不忿:“我一個姑娘家,也無能奈替我父王和兄長們報仇,他們難道都要斬草除根嗎?” 顧還卿猜測:“大概是為了九龍軒轅弓?!?/br> “不對!”此刻兩人單獨留在廂房內(nèi),也沒有外人,可以說悄悄話,云緋城便一把握住顧還卿的肩,小臉繃的緊緊的,神情嚴肅地道:“如果按安昶辰所說,你也是龍氏后裔,九龍軒轅弓在你手中,不是正好嗎?他們還要弓做啥?” “難道龍家人也分彼此?或者他們和你生分,一點都不親?”她目露懷疑。 “更何況我家只是替龍家保管此弓,并沒有貪得無厭地想獨占,不然我家先祖完全沒有必要把這弓帶入陵墓里,而是應該想法讓子讓后世子孫得到?!?/br> 顧還卿道:“我應該只有一個人,并無兄弟姐妹,這龍氏父子約摸和我關系不大?!?/br> “得了吧?!痹凭p城不雅地白了她一眼?!熬湍隳壳斑@種糊里糊涂的狀況,你親娘老子來了,你也未必認得?!?/br>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這龍氏父子未必知道我。而且他們說不定想獨占九龍軒轅弓,并不想讓弓落入我手中呢?”潛意識里,顧還卿對龍浩和龍弘沒有好感。 “你說的有道理,這龍氏父子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指不定想搶你的弓!”云緋城忿忿地道:“不過你放心,有輕衣在,我們不會讓他們找到你的?!?/br> “嗯?!鳖欉€卿點頭:“甲甲也會守著弓的?!?/br> “對,我怎么把它忘了?!痹凭p城也笑了起來。 但笑著笑著,她又瞇著眼睛,撫著自己的下巴思索:“還是不對,龍氏父子追殺我,只怕不是為了九龍軒轅弓。他們應該知道弓被盜了,追殺我也沒什么用啊?又不是我盜的弓……” “對了!”她忽然拍了自己的腦袋一記:“我怎么把這個事給忘了!” 顧還卿關心地問:“什么事?” “那幅畫,我家的那幅畫!” 云緋城仿佛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激動的拉著顧還卿道:“我知道了,他們肯定是想得到那幅畫著九龍軒轅弓的畫?!?/br> “你不是說那畫不在你手中,被你父王藏著嗎?”顧還卿是聽她說過這件事,不過云緋城那時只說了寥寥幾句,她也未放心上。 “唉,我那會不是不知道你是龍家人嗎?當然只能這樣說了?!?/br> 云緋城十分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顧還卿的手:“我父王和母妃再三叮嚀我,除非遇到龍氏后人,不然千萬莫要泄露那幅兒的消息,否則只會后患無窮。我雖和你要好,可一時三刻也不敢違背父母的命令,只能對你撒謊了。” “你可別怪我啊,其實那幅畫被我?guī)С鰜砹??!痹凭p城放開顧還卿的手,打開木柜去找行李。 她從行李中取出一個發(fā)黃的舊竹筒,對顧還卿道:“我父王把畫兒封在這個竹筒里,交給我時,還給了我一張寫滿字的紙條,他說那張紙條上的字都是用烏龜尿磨墨寫的,讓我好生把上面的內(nèi)容記下來,以后連著畫,一并交給龍氏的后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