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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烈焰鴛鴦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這倆壞孩子默契伸手,興高采烈地?fù)袅舜握?,“噢耶!?/br>
    得意不過三秒鐘,魏馭城竟上了岸,甩著頭發(fā)上的水往這邊走來。林疏月難掩委屈,遠(yuǎn)遠(yuǎn)的就開始告狀,“你的倆好跟班,聯(lián)手欺負(fù)我?!?/br>
    鐘衍下意識地往林余星身后躲,“你擋著點兒啊,你是他親生的,不會對你下手?!?/br>
    魏馭城沒說話,走過來朝兩人腦袋上都敲了下,不算輕,疼得林余星都齜牙咧嘴嚷疼。

    鐘衍心理平衡了,“咱倆地位終于一致?!?/br>
    魏馭城牽著林疏月的手,挺護短。林疏月笑著看他,“不游了?”

    “嗯。”魏馭城問:“吃飯了嗎?”

    “不餓,沒胃口?!绷质柙氯嗔巳喟l(fā)酸的頸椎,“暈乎乎的,我過來吹吹風(fēng)?!?/br>
    海邊的夜晚清爽怡人,不像明珠市的夏夜,起風(fēng)也跟蒸籠一般。林疏月?lián)Q了條及腳踝的綢質(zhì)長裙,腰身卡得纖纖一握,上身是一件短款的民族風(fēng)紋路一字領(lǐng),把鎖骨勾勒得像兩道彎彎月牙。

    魏馭城就地?fù)Q衣,罩著一件寬松的純色t恤。頭發(fā)半濕,一把抹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很顯年輕。四個人坐海邊,捧著新鮮椰子喝汁,身后是明月千里,耳邊是滾滾海浪聲。

    鐘衍話多,和林余星嘰嘰喳喳聊個沒完。

    魏馭城和林疏月安靜聽,放在桌下的手,自然而然地勾在一起。魏馭城捏了捏她手指,然后帶著放在自己大腿上。短褲折卷上去,摸到的全是硬朗的肌rou。林疏月指腹輕輕撓了撓,魏馭城轉(zhuǎn)過臉,眸色深了又深。

    “知道你為什么在我舅心目中地位這么高嗎?”鐘衍推了推林余星的手肘。

    林余星很有自知之明地點了點頭,“因為我姐?!?/br>
    “不全是?!辩娧芎芰私馕厚S城,“我舅一直喜歡腦瓜子好使的孩子,尤其物理化學(xué)成績好的?!?/br>
    林余星當(dāng)仁不讓,“我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物理年級第一?!?/br>
    魏馭城笑了笑,單手掐著椰子,隔桌與林余星當(dāng)碰杯,“我也是?!?/br>
    鐘衍咂咂嘴,鼓起勇氣哼唧:“那咱倆一塊兒上學(xué)唄?!?/br>
    魏馭城抬起頭,神色意外。

    可林余星沒抱希望地?fù)u搖頭,笑著說:“小衍哥,你早該回去上學(xué)了。但我不行。我就算去上,上一段時間又得走。麻煩,還不如不上?!?/br>
    林疏月沒發(fā)表意見,一直低著頭,心里難受。

    這話題很敏感,林余星身體狀況特殊,誰也沒法保證不出事,魏馭城目光直白,直指鐘衍:“難道他不去,你就不去了?還好意思提要求,休學(xué)這一年多,我看是把你腦子休木了??茨銒尩拿孀?,我縱著你。但你給我記住——”

    鐘衍雙手靠后,搭在椅沿上,懶洋洋地接應(yīng):“魏家不養(yǎng)廢物。林老師,他都說八百遍了?!?/br>
    林疏月笑了笑,抿了一小口椰汁。

    魏馭城神色沒松解,手指微曲,叩了叩桌面,“誰讓你這么叫的?多久了,不長腦子,也沒點眼力?!?/br>
    鐘衍一臉懵,“又怎么了我?”

    魏馭城蹙眉,沉聲提醒,“以前是林老師,現(xiàn)在不是了。”

    那聲“舅媽”就差沒寫在臉上。

    鐘衍嘁了嘁,委屈死了,身子轉(zhuǎn)了個邊,對著林疏月瘋狂吐槽:“我舅太壞了,太能忍了,心里裝著一百把算盤,時時刻刻挑我刺算計我。還差幾天就要過36歲生日的人了,一點都不心疼晚輩?!?/br>
    魏馭城臉色陰沉,眼神像劍鞘的鋒。

    鐘衍嗶嗶叭叭沒完沒了,“還不讓叫林老師,我就叫,就叫。你真得好好管管了,不能讓他這么囂張——知道了嗎魏馭城老婆?!?/br>
    緊繃氣氛頃刻瓦解。

    魏馭城沒忍住,唇角向上彎,低低笑罵了聲,“兔崽子。”

    第54章 鴛鴦

    鐘衍為這一聲“魏馭城老婆”, 得到零花錢翻倍的彩蛋嘉獎。他一下子開竅,摸索出了發(fā)家致富之道。連叫幾聲,把林疏月給叫發(fā)飆了, “你這么喜歡叫老婆,自己找一個去?!?/br>
    鐘衍腆著臉皮,立刻改口:“舅媽,你喜歡什么樣的外甥媳婦?”

    林疏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徹底拜服。而魏馭城一手搭著她的椅背,疊著腿,笑得英俊爽朗。

    在三亞待了兩天半,四人便回了明珠市。

    候機時,倆小孩去買水,林疏月從洗手間回來,聽到魏馭城正在打電話, 他沒避著,聽內(nèi)容, 應(yīng)該是在安排鐘衍復(fù)學(xué)的事。

    打完電話,魏馭城的手機就擱在桌上, 屏幕朝上。

    沒幾秒, 又有電話進來。

    林疏月下意識地看了眼, 顯示王啟朝。

    魏馭城沒接, 按了掛斷。

    林疏月起疑不解, 貴賓廳的工作人員恰好過來,溫聲提醒:“魏董, 可以登機了。”

    —

    回明珠市后, 各歸各位, 又恢復(fù)了正常的工作生活。

    夏初和鄰市一個教育機構(gòu)達成合作, 著手他們的教育心理框架構(gòu)造,過幾天就會和林疏月頻繁出差。工作室這邊的安排日程提前,林疏月這兩日忙得腳不沾地。

    在三亞那通陌生的未接來電,一直梗在她心里。奈何事太多,一天天的也就耽擱了下來。

    周四下午,林疏月接診了一個初中男生。

    男孩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文內(nèi)向。父母領(lǐng)著人過來的,一直對他罵罵咧咧。林疏月問了情況,原來是他媽發(fā)現(xiàn)他在看成人小電影,還是男男的那種。

    “變態(tài)”、“畜生”,“有病”,父母倆你一句我一句,罵得極端激烈。那男生一直垂著頭,神色麻木空洞。

    父親:“你讓心理老師說,你他媽是不是個小變態(tài)!”

    林疏月皺眉,“您先不要過于激動,這樣會加重孩子的心理負(fù)擔(dān),我們先聽聽他的想法,好不好?”

    母親情緒一下拔高:“還要聽他什么想法?他都看那種不正常的東西,難不成還有理了?你是不是醫(yī)生啊,我們是找來治他病的,不是來開導(dǎo)他的。走走走,沒水平!”

    當(dāng)爸的暴躁道:“我早說送他去特訓(xùn)學(xué)校糾正,你非得聽你二姨的建議來這,以后少跟那幫八婆接觸!”

    兩口子拌了半天嘴,氣勢洶洶都較勁。最后那父親狠狠拽了把兒子,“養(yǎng)條狗都比你省心,還不走!”

    一家人又罵罵咧咧地離開。

    二樓的林余星探出腦袋,眼睛烏溜溜的,小聲說:“姐,那個學(xué)校我在新聞上看到過,經(jīng)常體罰學(xué)生的。”

    林疏月也知道,很多私人特訓(xùn)營打著糾正不良習(xí)慣的幌子,當(dāng)那些所謂的問題少年進來后,各種嚴(yán)苛對待。打都要把你打“正?!绷?。

    林疏月見過太多這樣的父母,以暴制暴,覺得溝通就是個屁。

    她仰著頭,對林余星笑了笑,“你玩兒吧,沒事。”

    —

    五點多,林疏月過去了趟江景公寓。

    魏馭城下午給她發(fā)了條短信,說頭疼。

    開著會的正經(jīng)場合,聽報告聽膩了,如今也有一個可以傾訴,可以撒嬌的愛人。銅墻鐵壁做的心房,被林疏月生生鑿出一條縫隙,灑出去的是真心,照進來的是溫柔。

    魏馭城很喜歡。

    林疏月跟他說,晚上要是沒應(yīng)酬,回公寓,她做飯。

    魏馭城立刻回了句:沒應(yīng)酬。

    林疏月去了趟超市,她廚藝一般,沒挑復(fù)雜的食材。等電梯的時候,手機響,又是歸屬南祈市,在三亞沒接到的那個號碼。

    林疏月這次接得快,愣了愣,“申筱秋?”

    “林老師?!?/br>
    “你拿誰的號碼打的?”林疏月很意外,也很高興,“最近過得怎么樣?還跟得上課嗎?誒,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申筱秋一時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慢慢說:“林老師,我借別人的電話打給你的。就,我想跟你說件事?!彼恼Z氣緩慢,遲疑,打了個停頓。

    電梯液晶屏顯示樓層,林疏月很耐心,“嗯,沒關(guān)系,慢慢說,老師等你?!?/br>
    申筱秋:“老師,我上周,聽到王伯給魏叔打電話了?!?/br>
    “?!彪娞蓍T劃開,林疏月站在原地,卻沒再動。

    “王伯找到了我哥,他問怎么處理,魏叔說什么我聽不見。然后王伯講,知道了,我會告訴林老師,就說他死掉了?!鄙牦闱锏脑捯蛔忠蛔窒裥°@頭,清晰有力地往林疏月耳朵里扎,“后來我偷偷跟著王伯,見他上了一輛黑色的車,開門的時候,我瞧真切了,后座坐著人,就是我堂哥申遠(yuǎn)峰。”

    林疏月拎著食材的手越絞越緊,緊得有點顫,都快拿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冷靜,“筱秋,你確定王啟朝是在和魏、魏……打電話嗎?”

    申筱秋:“我確定的,林老師,我聽得很清楚,王伯叫他魏董。”

    林疏月腦子一片浮動的白,像煙像霧,一會厚重一會輕薄,把她的思緒徹底架空。她最后的定力,是勉強著,延續(xù)未完成的關(guān)心。學(xué)習(xí),生活,成績。一一問完后,掛電話。

    電梯升降了兩趟,她才機械地走進去。

    魏馭城回來早,他今天穿了一身清爽的淺紋格襯衫,白金袖扣上雕了兩縷暗金色,與腕間的手表相得益彰。進門一見到林疏月,他的神色就不自覺地放松,眼角眉梢處處透著溫和和歡喜。

    這樣外放明顯的情緒,在他身上太難得。

    魏馭城換了鞋,走去沙發(fā),兩手輕輕搭在林疏月肩膀上,語氣溫情:“來多久了?”

    兩人是胸貼著背的姿勢,林疏月也沒轉(zhuǎn)過臉看他,只坐著一動不動。魏馭城正想開口,她側(cè)過身,仰著臉忽地對他笑了笑,“沒多久 。”

    魏馭城端詳了一會,拿指腹壓了壓她眼角,“怎么了?”

    “沒事?!绷质柙缕鹕?,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觸碰,朝廚房走去,“簡單點,面條行么?”

    魏馭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好。”

    林疏月在廚房忙活,有條不紊的。她原本是想忍著,忍著吃完飯再提??烧藥赘[,實在忍不住了。她忽地提了句:“王啟朝找到了申遠(yuǎn)峰?!?/br>
    魏馭城面色不動,嗯了聲,“不是說,他車禍死了?!?/br>
    “死了嗎?”林疏月更平靜,低頭剝蒜,一瓣沒剝下來,“我說的,還是你說的?!?/br>
    魏馭城一下子明白過來。

    林疏月抬起頭,看著他,把話拿到臺面上說,一定是傷人的,但他能做出這件事,做之前,就沒想過會不會傷她?

    林疏月目光像光下的雪,不讓他有半點可逃之機,她問:“為什么騙我?”

    魏馭城張了張嘴。

    “你別說是為我好?!绷质柙吕淅湟恍Γ滤懒怂幕卮?。

    魏馭城沒否認(rèn),點了下頭,“是。你應(yīng)該有新開始,我不想你再在往事里沉著,申遠(yuǎn)峰死或者不死,在你一念之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