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下一秒,聲音自下方傳遞,“我來。” 魏馭城的掌控力在這種事情上格外明顯,你的感官,你的一切,都由他游刃有余地拿捏住。而你能夠做選擇的,就是變成一條干涸的魚,還是變身順從的鳥兒。 最后,魏馭城的移開臉,向一旁輕輕吐水——也不知是花灑的水,還是別的時。這一幕太有沖擊力了,林疏月閉上眼,想當個死人。 天上明月光,人間紅塵滾滾。微風入窗,與有情人共襄盛舉。綿綿溫情幻化成濃烈旖旎,四季之景,無論風雨,都由這人一手cao縱。 縱就縱吧,林疏月接吻時,深深閉上眼,心里的銅墻鐵壁化作軟泥,春水滋潤下,于這一夜,開出了抹蜜的花。 凌晨之后,魏馭城按動開關,窗簾緩緩移開,城市霓虹飛旋入目。 身后,睡著的人依然眼角沾淚。 魏馭城走過去,壓實了些她身上的絨毯,這才走去另一側的小廳。溫黃的燈氛平添克制的高級感,桌上是他隨手放置的車鑰匙,手機,以及一只暮靄藍的精致禮盒。 零點后,就算過完生日。但驚喜哪一刻都不晚。 魏馭城慢而耐心地解開包裝,里頭一只方形絲絨盒,觸手溫暖,他細致?lián)崦酌牒蟛糯蜷_。 是一對白金袖扣。 不似一般的圓形或方形,而是兩彎月亮。白金扣身被燈光暈黃,像極了將滿的圓月。魏馭城低低笑了下,攏緊掌心。 這是林疏月的心意。 魏馭城36歲這一天,得到了他的月亮。 翌日清晨,陽光灑進房間。 林疏月被刺醒了,身上像被碾過似的,傷筋動骨疼極了。她沒好氣地推了把身邊的人,“魏董,九點了。您早會還開嗎?” 魏馭城難得酣眠一夜,還舍不得睜眼,懶懶應了聲,“開,我跟你一對一地開。” 林疏月下意識地縮了縮肩,咬唇不滿,“你屬狗的啊,咬的我全身是印?!?/br> 人沒清醒,嗓子還有點啞,魏馭城嗯了聲,“屬狼的?!?/br> “好意思。”林疏月難受得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她一直看著他,手指從眉尾開始,一路下按,眼皮,眼角,挺立的鼻梁。 魏馭城仍沒睜眼,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聲音似煙嗓,能沉浸她心里,“月兒,跟我回家,見見我父母。” 這沖擊力太大。 林疏月十幾秒沒吭聲。 魏馭城終于睜眼,也不逼她,只捏了捏她的臉,然后起床,有條不紊地穿衣服。林疏月還縮在床上小小一只,一屋狼狽沒眼看,她亂糟著頭發(fā),神色游離。 魏馭城睨她一眼,竟然有了幾分負罪感。 下手又重了。 今晚要輕一點。 林疏月啟了啟唇,扯了個無邊無際的話題,“酒店送早餐么?” 魏馭城套上西褲,正系皮帶,“不送,我取消了,換別的?!?/br> “嗯?”林疏月看向他。 “晚上,讓酒店多送兩盒套。”魏馭城漫不經(jīng)心地說。 第59章 鴛鴦 這男人就是有本事, 把輕浮浪蕩的話說得一本正經(jīng)。林疏月被他這驚世言論徹底砸清醒,赤腳踩地,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襯衫領, 有必要提醒:“你昨天過的是36歲生日?!?/br> “所以呢?” “不是16歲?!?/br> 魏馭城低了低眼,“我16歲,講的話比這葷?!?/br> 林疏月忍笑, 拍了拍他大腿,“對得起你這身西裝吧,魏大老總!” “我脫了西裝,得對得住你?!彼€認真起來, 簡直沒眼看。 林疏月覺得挺危險, 立即終止話題,去盥洗。走出來時,魏馭城已經(jīng)穿戴整齊, 西裝剪裁都是合著他身材定制,寬肩窄臀,這雙長腿尤其絕。 林疏月心里默默給他封了個外號:西服殺手。 魏馭城喚她過來幫忙,戴她送的月亮袖扣。 林疏月接過,低著頭擺弄, “這是我在一家小店里定制的, 東西不貴, 主要是太貴的我也送不起。千把塊錢的東西, 上不了臺面,你也不用刻意戴著?!?/br> 魏馭城說:“女朋友不帶, 我還能帶誰?” 嘖。 老男人說起情話來, 不要太動聽。 兩只都扣好后, 林疏月又幫他戴上那只天蝎座的手表, 笑著揶揄,“魏董,真不打算換???不符身份呢。” 魏馭城順桿爬,語氣真摯無辜:“你都說不符身份,那你準備什么時候給我身份?” “這天你還想不想聊了?!绷质柙轮刂氐卮亮舜了乜?,“給我好好說話?!?/br> 魏馭城笑,不能再耽誤,李斯文的短信已經(jīng)發(fā)了好幾條,也就摁著最后這點底線,沒敢給他打電話。今天真有早會,推遲了兩輪,再晚,就能直接取消了。 有時候李斯文覺得,當這秘書也挺有意思,經(jīng)常能發(fā)現(xiàn)老板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到中午,會還沒開完,就地休息半小時,叫了工作簡餐。 魏馭城回辦公室時,吩咐李斯文去辦兩件事。 一,辭退葉可佳。 二,這周六的工作全部延后。 — 林疏月回工作室時,夏初正好得閑,在二樓和林余星聊天。余光瞥見人進來,立即嘖嘖嘖個沒停,“你jiejie喲,重色輕友,都遲到倆小時了,星星你說,罰多少錢合適?” 林余星兌了兩滴檸檬在水里,頭也不抬地答:“全扣?!?/br> “沒白疼?!?/br> “然后我和我姐,下個月都找你救濟。夏夏姐,我想吃帝王蟹?!?/br> 夏初笑罵,“小白眼兒狼。”她放下咖啡,從圍欄探頭,“姓林的,你弟欺負我啊?!?/br> 林疏月站在樓下,仰頭笑,笑容干干凈凈,“我弟還是你弟?” 夏初抿抿唇,眼珠轉兩圈,“行吧,我弟?!?/br> 林疏月不想上樓,昨晚被折騰狠了,大腿根骨折似的疼。望著這一圈旋轉樓梯,心顫。林余星在樓上嚷了句:“姐,你的花?!?/br> 林疏月一看,右邊矮桌上,真有一大捧淡粉色的香檳玫瑰。 “誰送的啊?” 夏初說:“別看我,那是你的。” 林疏月一怔。 夏初邊說邊下樓,到面前了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潤著嗓子說:“裴彥一大早就捧著花上門,特直接地問你在不在。然后走的時候還留了句話?!?/br> “什么?” “花是玫瑰,不是月季,讓你別認錯。”夏初想起仍想笑,“語氣特萌?!?/br> “那你跟他說了沒?”林疏月情緒復雜。 “說啥?你有男朋友?那會兒你倆不還冷戰(zhàn)嗎?我又不清楚狀況。”夏初有理有據(jù),“再說了,現(xiàn)在跟他合作,他可是我們的甲方爸爸。不敢一次性得罪?!?/br> 樓上的林余星,冷不丁地冒出聲音,“他沒魏舅舅帥。” 夏初揮手,“去去去?!?/br> “這事我就當不知道,只要他不再送,”林疏月?lián)芰藫苊倒寤ㄈ?,“就當是月季吧?!?/br> 林余星聲音幽幽飄來,“他沒魏舅舅好?!?/br> 夏初揮拳,“走走走。” 林余星吐了吐舌頭,一臉不情愿地繼續(xù)拼樂高了。 林疏月把裴彥送的花換去了門口矮柜上的花瓶里,夏初彎著眼睛,“這叫贈人玫瑰,手有余香?!?/br> 林疏月又撿了一支半開的玫瑰花苞,隨手系在上門沿的風鈴尾巴處。風過時,鈴鐺響,玫瑰也跟著搖曳。 “夏夏,你明天陪我逛街吧?!绷质柙码y得的,露出忐忑無助的神色,“魏馭城要帶我去見他父母。” 夏初特別平靜,一點也不意外,“他這樣的男人,認定的人,那就是他的?!?/br> 林疏月有必要提醒:“第一,你是我閨蜜。第二,你對他的濾鏡過于優(yōu)美了?!?/br> 夏初嘁了嘁,“我是你媽我也得說實話。魏馭城和別的暴發(fā)戶可不一樣,人家?guī)状鸂I生,打下的這江山財富可不止是金錢。祖訓家規(guī),人品修養(yǎng),那都不是一個層面。你看魏馭城,他這種級別的男人,你可曾聽過他的桃色緋聞?人家是鐵了心,要收你進戶口本兒,所以不忌諱讓公司的人知道。換一個試試,最多保持地下炮|友關系,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還都得由他說了算。” ……姐妹,過于直接了。 林疏月心思凝重,“要不,我拒絕吧。就說這周你派我出差?!?/br> 夏初猛地后退一步,化身暴躁婆,“滾滾滾,我還不想被他封殺。” 本來林疏月只是略微茫然無措,可聽夏初這一總結,心臟跟漏氣了似的沒了底。逛商場是為了選見面禮,空手去總歸不好。 去了才恍悟,這也太難了。 奢侈包包吧,基礎款的又很大眾,貴的,真買不起。首飾吧,逛了一圈,也沒挑中合心意的。衣服這些更不用提,萬一兩人喜好千差萬別,誰都尷尬。 千愁萬愁,林疏月徹底無奈了。 夏初搜索了魏馭城的母親,婁聽白。網(wǎng)頁可見的資料寥寥無幾,點進八卦論壇,倒是能窺瞥一二。夏初本是打探軍情,結果一刷,還吃起瓜來。 “你知道前年christie's拍賣出的那枚天價翡翠戒指歸了誰嗎?”夏初驚嘆:“婁女士,應該就是魏馭城他mama!” “原來魏馭城上頭還有兩個伯伯,據(jù)說當年爭家產(chǎn),簡直可以拍幾部豪門風云。他爸媽那年打通關系,拿下j市十個億的高鐵項目,徹底穩(wěn)住家主地位?!毕某跖d奮道:“對不起,我覺得他爸媽的愛情有點好磕?!?/br> 好不好磕放一邊,現(xiàn)在林疏月只覺得更害怕。腦海里勾勒的是兩個鐵血長輩形象,然后指著她說,我魏家大門不是這么好進的! 林疏月拉著夏初逛遍兩座商場,咬牙買了三套昂貴裙裝。至于禮物,她想斟酌一晚,明天再訂。夏初晚上得回一趟自己家,工作室里就林疏月姐弟倆。 “你確定這套比較好?我感覺白色裙子更莊重?”林疏月在鏡前來回擺動,一問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