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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誰敢說師兄的壞話(穿書)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什么事?”

    “不知道呢,聽說幾日前,幾十個弟子的身體出現小傷口,流血不斷,如今不知道境況如何。應該只有死路一條了吧?!?/br>
    “小傷流血,直到血液干涸……只怕是魔修所為。又是君衍之?”

    “除了他還有誰?”

    “……他以前還會裝模作樣地救活一大半人,如今無人牽制,可以說肆無忌憚了?!?/br>
    先前那個嘆道:“君衍之近年來叛出劍宗,性情與之前早已大不相同,連他師父也降不住他。他鬧得五大派不得安寧、人心惶惶,真不知道到底為了什么。”

    文荊靜悄悄地在樹上躲起來,枝葉發(fā)出輕微的晃蕩。

    “宗主也真是婦人之仁,當年將這禍害留下來,還引狼入室,實在害人不淺?!?/br>
    “可不是呢,要是換了我,早把他一劍殺了。生來就會引人發(fā)狂的魔修,真不該活在世上?!?/br>
    文荊胸中怒意翻滾,兩道靈氣同時發(fā)出,打在他們的后背之上。樹下傳來兩聲沉悶的哼聲,沉重的身軀轟轟倒地,激得地上草葉子亂飛。

    他一個筋斗翻下來,罵了一聲:“不明真相的蠢貨,就知道人云亦云?!?/br>
    這話雖罵的是這兩個練氣弟子,自己卻也好不到哪里去。當年他被人刻意誤導,以致險些害了君衍之的性命,可也不是因為他意志不堅?

    文荊心中輕嘆一聲,暗道多想無益,低下頭開始扒其中一個弟子的道袍。

    不多時,他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道袍,有頭發(fā)的那半邊梳理整齊,看起來總算像個人了。

    卻也是個看起來異常可怕的人。

    就像那種大人用來嚇小孩子的惡鬼。

    大難不死,至少應該向家人通個信,讓他們安心,再順便打聽一下君衍之的消息。但是段軒似乎和君衍之相處得不好,他若貿然行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嚴重的后果。

    不如先去慧石峰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他專挑密林遮掩的路,在樹上跳躍而行。即便遇到劍宗的弟子,他人也只看到一身藍色道袍翩然而過,面孔被樹葉遮擋,不疑有他,也不會特別在意。

    不多時,他來到自己住處的懸崖之下。

    當日他把大龜放進儲物袋中一扔,那袋子并沒有系緊,為的就是讓大龜輕松爬出來去找君衍之。只是這大龜的天資比他好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找到了沒。

    有大龜在君衍之身邊,至少能讓人安心點。

    懸崖之下隱隱約約有一股靈氣,飄渺微弱,文荊心道這不就是靈石的靈氣么?這里有些靈石?他的運氣這么好?

    他渾身的血液奔流得更加迅速,激動地隨著那若有似無的靈氣四處尋找。終于,他停在一塊人高的怪石前。

    怪石綿延三四丈,卻有個一尺長的夾縫,之間似乎有點東西,模模糊糊地看不太清楚。文荊撿起一根樹枝挑了挑,撈出來一個有些破損的儲物袋的繩子穗,非常熟悉。

    這正是他當年扔下來的那一個。

    文荊一劍將石塊劈個粉碎,立刻挑了挑眉。一只蜥蜴一樣的妖獸盤踞在上面,兩眼瞪圓、面色不善地望著文荊,把他當成外來侵略者一般,似乎已經把這儲物袋當成己有。

    看來當年大龜爬走之后,這蜥蜴一樣的妖獸占山為王,將這儲物袋里的靈石霸占,拖到夾縫之中用以吸收靈氣,直到現在。

    文荊渾身的靈壓盡發(fā),挑釁似的望著它。

    那妖獸哆嗦猶豫片刻,恐懼終究占了上風。它不敢與文荊抗衡,不甘心地慢跳著走了,卻又不肯走遠,隔著幾丈密切觀望。

    文荊打開儲物袋一看,心情頓時輕松。當年路之山送他的上千塊靈石、幾十枚靈丹老老實實地躺在里面,一點也不少。

    文荊縱身一躍,化作一道藍光直升而上!

    他輕輕落在熟悉又陌生的院落前。

    清泉依舊,靜謐溫柔,潺潺流水聲像把他帶回了幾年之前。大龜溫順地趴在地上等他回家,文荊抱起它推開門,就能看見君衍之從口袋里取出小紅果,含在嘴里輕咬。明明是那么高雅的人,偏偏有這樣的嗜好,真是……

    文荊連忙收斂心神,眼神微黯,知道不能再想了。

    “誰?”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冷硬的質問,熟悉親切,卻像一記重錘擊散他所有的幻想,把他帶回現實之中。

    賀靈來了。

    該怎么應對?

    他剛要答話,住處之內突然傳來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賀師弟、柳師弟,是我!”

    文荊立刻收斂全身靈氣,翻身落到樹干之上藏好。

    門“吱呀”一聲開了,緩步走出來一個白衣英俊的男子,舉止大方,似乎完全沒有被抓包的尷尬。

    聞人慕,他來做什么……?

    簡直不可思議,以后要把房間里所有的物件都檢查擦洗一遍……

    聞人慕笑著說:“今日無事,且來幫荊師弟收拾房間?!?/br>
    文荊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他吃錯藥了么?

    柳阡陌攏眉道:“聞人師兄,我們已經說過多次,荊師弟的亡魂擔待不起,也不喜歡,還請聞人師兄不要擅自入內。”

    說著向賀靈遞了一個眼色,暗示他幫襯。

    賀靈平靜地說:“你這么清閑,不如把我們慧石峰所有弟子的房間都清掃一遍吧。”

    聞人慕:“……”

    他也不再說話,笑著低頭說了聲“打攪”就飛遠了。

    柳阡陌皺眉不解道:“這聞人慕究竟是怎么回事,兩年來時不時跑來荊師弟處待著,竟然跟君衍之差不多。難不成傻小子當年腳踏兩船,也讓聞人慕對他傾心了么?”

    打掃房間什么的,真是rou麻得叫人起雞皮疙瘩……

    所謂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文荊死了,聞人慕才幡然悔悟,明白自己的真心?但那個他死也不說的、奪走他第一次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簡直撲朔迷離!

    細想來,聞人慕也沒明說那是個女人。難道聞人慕真的如近來的傳言所說——喜歡男人?

    柳阡陌的腦洞如脫韁的野馬,在草原上奔馳。

    若奪走他第一次的是個男人,倒也能解釋他當時的不甘心、痛苦,甚至能解釋他當時為什么死也不肯說出真相。

    賀靈淡淡地向四周一望:“走吧。”

    柳阡陌兀自凝神:“……”

    賀靈不理他,徑直飛起來先走了。柳阡陌連忙跟上,卻仍處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不能回神。

    兩人飛得遠了,賀靈不慌不忙地說:“方才有個修為比我們高的人在懸崖邊站著,我一出聲,他就收斂靈氣藏起來了?!?/br>
    柳阡陌立刻回了神,輕聲道:“誰?君衍之?”

    賀靈若有所思道:“不像?!?/br>
    “……那是誰?”

    “不清楚?!?nbsp;賀靈淡淡地望了柳阡陌一眼。

    柳阡陌垂頭道:“多想無益,我們若接近,他就能察覺出來,反倒打草驚蛇。裝作不知道,靜觀其變吧?!?/br>
    賀靈沒有答話,柳阡陌低了頭悄聲道,“聽說沒有?紅楓教出事了?!?/br>
    賀靈:“……聽說了?!?/br>
    柳阡陌嘆一聲:“誰都在傳這事是君衍之做的。他一年多沒露面了,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賀靈道:“師父一直沒說什么,說不定有蹊蹺,你不要妄下結論。”

    “嗯?!绷淠跋胂胗值溃曇魠s有絲黯然,“下個月初九就是荊師弟三年的忌日,到時候一起上個香吧。”

    “知道了。”

    ……

    時間緩緩向前推動了兩天。

    文荊這兩日忙得沒時間想多余的事。首先,他去洵陽城的黑市走了一遭。《眾生之劫》中,君衍之是去過黑市的,于是文荊也不會吹灰之力便接對了暗號。

    他在黑市里甩出五塊中品靈石和三百塊下品靈石,買下了一顆“幻形丹”。

    這是一種金丹修士煉制的丹藥,能讓人任意改變模樣形貌,維持一個月。他臉上的傷疤太過于明顯,到哪里都不方便,容易引人注目。但是幻形之術與障眼法大同小異,若扮成熟人,從近處仔細觀察,連修為比他低的都能發(fā)現他的異樣,因此不是長久之策。

    天上一輪清明滿月,銀光揮灑于天地之間。

    聞人慕收斂了渾身的修為,緩步走在慧石峰的山路上。他無心領略月色,卻隨手握起當年游似給他的玉簡。

    這三年真是流年不利。

    君衍之像個鬼影似的神出鬼沒,又對他厭惡得要命,根本未曾在他面前露過面。他們兩人有恩怨不是一兩年的事,文荊的死又是他間接導致,想見他面才奇怪了。就算聞人慕冒死要見他,他不肯也沒辦法。因此,玉簡一直留在他手里發(fā)霉。

    他聽說君衍之有時會半夜回來,去文荊房中沉思。他無法可想,只好時不時去文荊住處留守,希望能來個“偶遇”,卻也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費心思。

    李清韻自然把季可晴的婚事退了。陸長卿在她面前做過保的,聞人慕如此不長進,他自覺丟了面子,因此勃然大怒,把他狠狠整治了一番。

    而容萱……

    閉關三年不出,也沒有消息,不知道還要閉關多久。

    最近又莫名其妙地傳出消息,劍宗里竟有人猜測,把他第一次奪走的人,說不定是個男人。

    是個男人!

    他聞人慕必定上一世作惡多端,這一世要枉受人如此非議。

    聞人慕慢悠悠地晃到文荊住處,突然停住腳步。一個影子鬼鬼祟祟的站在清泉旁邊,被樹干遮住身軀,水聲哩哩啦啦,不像是泉水的潺潺聲,倒像是有人在沐浴。

    “什么人?” 聞人慕低聲質問。

    文荊心中一陣惱怒,心道:我在自己家洗澡,我還沒質問你呢。

    他不吱聲,卻草草地把身體擦了,迅速套上一條褲子。

    一道靈氣向著他飛旋而來!

    文荊順手提起長劍一揮,肅心劍立時變成橙紅色,里間火光流動,把聞人慕刺過來的靈氣刃一擋,只聽一聲輕微聲響,靈氣刃又朝著聞人慕飛了回去。

    一張詭異之極的臉現在月色當中。

    頓時,身上的汗毛根根直豎,聞人慕張了張口,喉嚨卻像被人掐住似的,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沒有表情,滿頭的傷疤在月色下襯著一雙漠然的眼睛,看起來有些陰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