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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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燕王府門口的守衛(wèi)說,馬廷偉離開燕王府的時候,嘴角帶笑十分輕松。 這話還是小平安從守衛(wèi)們那里聽來的。蕭燁回來之后,照舊開始跟著幾位文武先生學(xué)習(xí),又與小平安在一處廝混。 外面的事情,他們也多少聽說了些,還私下議論。小平安嘴甜,從爹娘這里打聽不到有用的事情,便往王府守門的護(hù)衛(wèi)那里去套近乎。他人小嘴甜,還擺出一派天真的模樣來,燕王府門口守衛(wèi)只當(dāng)這孩子孝順,記掛著大將軍身上的差使,又同情夏景行這幾個月里的焦頭爛額,還真將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講給他聽。 臨近臘月,燕王這半年為著匪患頭疼不已,但是送往宮里的禮卻不能不費心挑選。他將此事交到燕王妃手里,自己只最后把個關(guān)。 ****************************** 知府衙門里,龐師爺拿著禮單檢查送往東宮的年禮,有那手重的不小心將琉璃酒杯給磕了一下,立刻被他罵退。 “這是送給太子爺?shù)臇|西,怎么不小心著些?!” 燕王送了圣人琉璃器之后,琉璃器忽然就在長安城中流行了起來,許多權(quán)貴官員都想要有幾套精美的琉璃器來待客。東宮詹事與馬廷偉書信往來,便提起了此事。 馬廷偉自然要花心思討好太子爺,派了龐師爺往各處鋪子里去搜羅琉璃器。 他的意思是瞧在知府金面上,恐怕各鋪子里也不敢多收,大約只是意思意思。要知道琉璃器具就算在幽州城里買一套回來,也價格不便宜的。哪知道龐師爺帶回來的消息并不盡如人意。 “小的往各家鋪子里去轉(zhuǎn)過了,若論琉璃器具的精美,樣式多,還得屬夏家鋪子。小的開口問過價格,著實不便宜?!?/br> 懷化大將軍比之馬廷偉品級還要高,夏家鋪子里的伙計做生意從來不怕得罪人。 萬沒有聽得是馬知府的師爺就半賣半送將東西送到知府衙門的道理。 馬廷偉對燕王及其嫡系如今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特別是太子殿下都愿意招攬的夏景行,他竟然不識時務(wù),不肯投入太子麾下,心里只罵他是個蠢的。等太子上位,自然有他的好果子吃。 “那就拿銀子去買,挑最好的買了來,往長安送過去。再等下去這年禮什么時候才能到長安?” 龐師爺只能帶人前去夏家鋪子里挑了兩套琉璃器,一層層拿細(xì)綢布裹好,裝到匣子里面。怕這東西在路上碎了,還在匣子四周厚厚墊了,這才小心裝上車。 知府衙門往長安送去的年禮出了幽州城沒幾日,便到了臘月里。 趙則通從江南趕了回來,往燕王府里交了貨,聽得夏景行案子還沒破,對他十分同情:“從今兒起哥哥我就開始準(zhǔn)備過年了,景行你就多費點心??!” 夏景行若不是埋首卷宗,早跳起來揍他一頓了,“你快走吧走吧,別在這里礙眼?!?/br> 外面大雪紛飛,整個幽州城漸被積雪覆蓋,趙則通從燕王府出來,騎著馬兒頂風(fēng)冒雪往家趕的時候,路過馬行街,還瞧見一隊人抬著花茶果物,團圓餅等物,牽羊挑酒,往女家去了,一色的青壯兒郎,煞是喜慶。 “這大雪地里,還真是趕著日子成親啊?!?/br> 趙則通感嘆一聲,打馬往家走去。 在他看不見的視線里,方才那隊送聘禮的人七拐八拐,拐進(jìn)了一處巷子里。這巷子喚酸棗枝巷,最里面一戶人家門戶大開,邢寡婦站在院門口迎接送聘禮的。 周圍鄰里還真有好事來湊熱鬧的,對聘禮贊不絕口,心里卻在詫異這婦人手段高超。 都在同一個巷子里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就算是一開始不知道這娘倆做何營生,可是時日久了,見得常有不同的男人前來,且穿著闊綽,心里也門清。 自進(jìn)了十一月里,邢寡婦逢人便笑,只說女兒許了人家,說定了臘月里過聘,鄰居們想著她們母女行事,不免要想許是哪個有錢的冤大頭瞧中了蓮姐兒納小,嘴里恭喜,心里還要猜測幾分 哪知道今日送聘禮,聽得媒婆說話,竟然還是求娶正室,不得不感嘆蓮姐兒福份好了。 蓮姐兒此刻穿著大紅裙襖,涂指抹粉端端正正坐著,聽得院里不時傳來鄰居們的贊嘆聲,只覺得恍如一夢。 大牛一去兩個多月,毫無音信,她先還想著定然是他拿不出四百兩銀子,這才羞于見她們母女。想也知道,他只有把子力氣,拼死了一個月就算賺三五兩銀子,三個月也定然賺不了四百兩銀子。她早知道自家娘是為難大牛,就是不肯讓她嫁出去,正好守著她過日子。 她早都已經(jīng)心死了,每日里渾渾噩噩往外去兜搭客人,由著邢寡婦擺布,賺些皮rou錢度日。哪知道快到三個月上,忽一日卻被大牛攔在了路上,他穿綾著緞,母女倆一打眼還沒認(rèn)出人來,還是他喚了一聲:“蓮姐兒——”才讓母女倆停下了。 邢寡婦再沒想到才過了兩個多月他就打扮的體體面面站在自己面前,心是壓根不信他能發(fā)達(dá)了,還上前去扯扯他身上的衣衫:“這是從哪借的?花了多少文?不如趕緊送了回去,省得回頭不小心穿破了賠不起。” 大牛是鐵了心要娶蓮姐兒,就算邢寡婦說再難聽的話,他也不放在心上,“邢mama,這是我自己的衣裳,我賺了銀子,想問過mama,往家里去下聘禮!” 邢寡婦哪里肯信,還是他從懷里抽出一百兩銀票,恭恭敬敬送到手上,她吵嚷著這銀票是假的,還往旁邊錢莊里去,讓伙計瞧過了一回,說是真的,她才肯信。 “我可說了,要娉蓮姐兒,可不能少了四百兩?!彼龑⑦@一百兩往懷里揣了,仍是不肯退步。 大牛大約也沒想過用一百兩就能哄的她同意了,忙又往懷里掏出來三張銀票,在邢寡婦眼前遞過去,等她細(xì)細(xì)瞧過了,依舊收回自己懷里去了,“下剩的三百兩我也不會短了mama的,只等下聘的時候一起送過去,mama若是同意了,我便請了媒人上門提親?!?/br> 邢寡婦還真沒想到大牛也有發(fā)達(dá)的一日,懷里揣著一百兩銀票,再想想大牛方才掏銀票的動作,暗自思量他懷里是不是不止三百兩銀票? 有了銀子,邢寡婦便換了個臉色,拉了大牛的手道:“你這孩子,倒也沒枉費了我家蓮姐兒對你一片癡心。你走了這些日子,她日日要念叨幾句,我這當(dāng)娘的瞧著也心疼。我可只有這一個閨女,還不是怕你娶了她,日子過的不好,委屈了她嘛?!?/br> 大牛將手抽出來,神色里淡淡的,“邢mama的一片苦心,我都知道。等蓮姐兒嫁了我,我定然讓她過上好日子?!?/br> 蓮姐兒悄悄兒打量他一眼,見得他身上雖然穿著綢緞衣裳,裁剪倒也合身,可不知怎的,總覺得有點違和,真好似借了誰的衣裳穿。分開這兩個多月,他雖然瞧自己的眼神依然灼熱,她卻覺得眼前的男子,似乎與大雜院里那個笑起來帶著幾分羞澀笑意的少年郎全然不同,似乎陰沉了許多。 親事既已說定,過得兩日大牛便請了媒人上門提親,邢寡婦懷里揣著大牛的一百兩銀票,哪里會不同意。皮rou生意雖然做得,但卻不是長久之計,難得大??先⑸徑銉海缃袼灿绣X了,倒沒什么好再猶豫的。 不用媒人費什么口舌,這門親事便成了。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到了年關(guān)頭上,幽州城滴水成冰,百業(yè)漸歇,大齊外地客商都回家過年去了,遼國客商也已踏上歸途,就連盜匪案子也未再頻發(fā),忙碌了一整年,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案子雖未再頻發(fā),旁人猶可清閑,但夏景行卻還是不能閑下來,日日往外面跑。 夏芍藥心疼他不得閑,日日吩咐了廚房里湯水好生侍候著。等他家來,廚房便送了熱熱的羊rou湯來,大海碗里盛著拳頭大的羊rou骨頭,上面帶著筋rou,燉的酥爛,拿筷子一戳就骨rou分離,湯上還撒著一層蔥花,香氣撲鼻,熱熱的吃一碗湯,再吃兩塊rou,一天的疲乏就消失無蹤,只覺滿腔的熱氣,額頭也要沁出汗來,十分受用。 幽州本地人因與游牧民族毗鄰而居上百年,雖然其間時有戰(zhàn)爭,但生活習(xí)慣卻已經(jīng)互相影響。 游牧民族都是大鍋rou,也有砍了半只羊直接煮熟了,撈起來盛到桌上拿刀切著吃的,到得漢人百姓這里,便拿刀斧剁成塊煮來吃,比之草原民族已算大改,但還是讓洛陽城里初來的夏芍藥吃驚不已。 如今在幽州城住了幾年,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般豪放作派。夏景行吃rou喝湯,又有白飯熱菜端了上來,她自己面前的碗比之小了一號,懷里抱著綺姐兒,還拿筷子挾那燉的酥爛的rou往綺姐兒嘴里喂,又拿勺子舀羊rou湯給她喝。 綺姐兒恨不得自己伸手抱著骨頭啃,但被她約束在懷里,只能對著自己啃骨頭的小平安示威似的喊著。 小平安碗里也盛了一塊骨頭,為怕他吃多了積食,夏南天還從他的骨頭上面撕了兩塊rou到自己碗里,引來小家伙的不滿,哼哼嘰嘰磨著不夠吃,又瞅著夏景行與夏南天翁婿倆喝酒嘴饞,還道:“世子哥哥都喝酒呢。” 夏景行果真斟了半杯給他,見他喜的仰脖干盡了,還要做個豪邁的模樣兒,“好酒!再來一碗!”引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夏景行滿腹心事也暫時拋至腦后。 哪知道這小家伙酒量淺,過不得一刻就滿臉泛紅,竟然半醉,揪著夏芍藥的衣襟不放,“綺姐兒都跟娘睡,我也要跟娘睡!” 這哪里能行?! 綺姐兒先就容不得,小手使勁掰扯哥哥的手,還拿腳丫子踹哥哥,恨不得將他踹出八丈遠(yuǎn)。 夏芍藥笑嗔夏景行:“都是你干的好事,還不快來拉架!” 夏景行將閨女從老婆懷里撕下來,抱著哄她,又有夏南天將小平安從夏芍藥身上撕下來,這才讓夏芍藥脫出身來。 綺姐兒長這么大,一直貼著夏芍藥睡,而小平安卻是小小就被她丟下前往幽州,還曾經(jīng)有段時間對父母都特別陌生。夏芍藥心頭柔軟,吩咐了婆子將夏平安抱到自己床上去睡,還跟夏景行道:“今晚就勞煩夫君睡在廂房了,我要與兒女一起睡?!?/br> 反正他最近也看卷宗到深夜,時時半夜睡著就坐起來在,驚擾的她都快做噩夢了。 夏景行苦笑:“這么快就被嫌棄了。”卻仍是將卷宗搬到廂房去,點燈熬夜。 夏南天對此案早有耳聞,雖也著急,但也幫不了什么忙。 這個年燕王過的十分不順,先是接到了圣旨,責(zé)他剿匪不力,幾十萬大軍都能攻破,倒連小小盜匪流寇都無計可施,不能清掃邊患,其后就連馬廷偉在燕王府的年宴上都含針帶刺,提起此事。 只不過馬廷偉表面上針對的可不是燕王,而是負(fù)責(zé)督辦此案的懷化大將軍,“……武人到底是武人,雖然打仗勇猛向前,可于案件上卻不擅長,數(shù)月都不曾破案,倒連下官府里的刑名案件的師爺都不如?!?/br> 夏景行氣的臉色鐵青,燕王心里也不痛快,待得宴散,在書房里大罵馬廷偉小人jian滑,互市匪患皆是他捅到御前。 燕王年過的不好,太子這個年卻過的春風(fēng)得意。 馬廷偉今年的年禮并不比去年差上分毫,相反更添了許多國外精巧玩意,他從中挑了幾件送到宮里去,說是派人采買來的,心里惦念君父,這才送進(jìn)宮來的。 圣人對他好一通夸獎,又賞了許多東西下來,一時間父慈子孝,再看到互市匪患竟不能清,兩相對比,燕王往日的好也淡了幾分,太子再從旁煽風(fēng)點火,“……三弟對幾十萬大軍尚能堅持,倒對小小匪患視而不見,難道竟覺得匪患不足為慮,這才不肯盡心剿匪?若是別的州府倒也罷了,可互市卻關(guān)系著兩國交好,一點點小事也會引起兩國誤會,怎能不盡心盡責(zé)?” 燕王哪里還能落得個好。 圣人命他今年務(wù)必清剿境內(nèi)匪患,否則便讓旁人來接手幽州防務(wù)。 這已經(jīng)是很重的斥責(zé)了,想想幽州城乃是燕王藩府首邸,就連防務(wù)都要交到旁人手里,那這幽州城到底還是不是燕王的藩地,就讓人質(zhì)疑了。就算仍舊是燕王的藩地,可他這個燕王連幽州城的防務(wù)布兵都做不了主,這個藩王不當(dāng)也罷。 燕王心里不痛快,連帶著此后數(shù)日,上門拜年的文武官員都難見他一個笑臉,就連夏景行也端著一張冰塊臉,不似過年,倒好似討債一般,連帶著下面官員也紛紛議論此事。 前院里宴飲氣氛僵冷,后院婦人看似并不被這暗流所影響,燕王妃依舊端莊溫柔,對知府夫人也客氣有禮,只見到夏芍藥就更為親昵,還讓她閑時帶了綺姐兒來陪玉瑤小郡主玩。 “我家那個丫頭年紀(jì)還小,萬一沖撞了小郡主,等她再大些了再來陪小郡主玩也不遲?!?/br> “小孩子哪里談得上沖撞不沖撞呢,盡管抱了來讓她跟玉瑤一起玩?!?/br> 馬夫人還人贊一句王妃仁善。 夏芍藥今日赴宴只帶了小平安,他是在王府里廝混慣了的,被一幫夫人們拉過去捏臉摸手,還得了一堆見面禮,回頭看到康成蔭進(jìn)來,頓時幸災(zāi)樂禍起來?;仡^將得的見面禮全交給了夏芍藥身邊跟著的丫頭,便跟著燕王世子出去玩了。 一頓酒宴下來,夏芍藥只覺得比之她談生意要累上許多。 談生意開門見山,剩下的便是價格上面多扯皮幾句,成與不成也不必強求,可坐在燕王府的席面上應(yīng)酬,說句話也得考慮再三,聽得燕王妃與馬夫人話中暗藏機鋒,只覺心累。 好容易宴散回家,迫不及待的讓丫環(huán)提了熱水泡澡,素娥服侍她沐浴,替她捏肩,又向她稟家里今日都有誰家送了年禮,有幽州城官員,還有本地縉紳商家,年禮單子都放在房里,等著她回頭過目。 “孫家小院里釧兒過來拜年了,說是來看看夫人明日在不在,她家主子要上門來拜年。” 夏芍藥拿面巾蓋在臉上,吩咐素娥,“明日派人去接她過來吧,我們也有幾個月沒見了,閑來說說話?!?/br> 等元宵之后,各處忙起來再不得閑了。孫氏在幽州城孤苦伶仃,也有幾分可憐,總要有地兒排解排解思鄉(xiāng)之情。 她既吩咐了下去,素娥辦起來十分盡心,次日果然派了將軍府的馬車去接孫氏。 孫家小院里那些學(xué)徒到得年節(jié)都回去與父母親人團聚了,那幾個寡婦們各自湊了錢,置辦了一桌酒席來酬謝孫氏照顧,孫氏與院里人吃過了團年飯守歲,這個年就算過去了。 初四坐了將軍府的馬車前去給夏芍藥拜年,備了四色點心,以及小平安綺姐兒的衣裳鞋襪。她既針線好,往夏府里送禮多是孩子的衣物。以前只有小平安一個,自添了綺姐兒也總會給她做些小衣服小鞋子,鞋子上面繡了花草,綺姐兒每常穿到這么精致的小鞋子,都要自己盯著瞧個不住。 今日她進(jìn)來之后,又將小衣服鞋襪奉上,夏芍藥謝她,“家里這兩個猴兒,身上穿的你做的針線倒比我這個做娘的多,真是要多謝你了!”喚了小平安與綺姐兒前來謝她。 孫氏還給兩小人兒各包了個荷包,里面小小兩個梅花錁子。 夏芍藥推辭再三,她還有幾分傷感:“我這輩子是無緣做母親了,見到綺姐兒與安哥兒就覺得開心,夫人可千萬別再推辭了?!?/br> 小平安向她拜年,綺姐兒跟著哥哥有樣學(xué)樣,奶聲奶氣祝她新年好,倒又逗樂了她。 等孩子們下去了,她才有幾分猶豫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下不了決心,所以想著來請教請教夫人?!币娤纳炙庫o靜看過來的眸子,不知為何她心里那絲猶豫漸消,倒紅著臉說了出來:“就……韓掌柜向我提親好幾次,我拒無可拒,只道先前曾經(jīng)成過親,也不曾生過孩子,大約……大約不能生吧。他只說自己前面一個妻子早年難產(chǎn)過世,膝下還有一女,倒也不妨事,還說夫人也是獨女,如今夏老爺日子也過的舒心,他想娶的是我這個人……我考慮了許久,竟拿不定主意?!?/br> 夏芍藥頓時笑了,“這是好事兒啊,只是你與他有沒有談過往后若是真成了親,可要定居在何處?” 孫幼竹頰邊飛紅,“他說自己常年走商,一年泰半時間都在外面四處奔波,我若是不嫌棄辛苦,倒也可以跟著他四處去看看,波斯大食高麗渤海國西夏……不瞞夫人說,我以前嫁出去,在寒家小院里過日子的時候都不敢想象,有一天自己能夠跑到幽州城來??墒呛髞硪徊讲阶叱鰜砹耍缃裥睦铩睦锞谷挥X得,似乎去別的國家瞧一瞧也好……” “倒是我眼窄了!”夏芍藥自責(zé),“光想著定居,他們行商的都是各種為家,既然他有此心,肯帶你去各國走一遭,我倒覺得也不錯。韓掌柜人確有本事,在上京城中也算是有些名氣,若是不能信他為人,不如我往上京城中寫封信,麻煩皇后娘娘派人打聽一下韓掌柜家里如何,一來一回也就兩個月過些,也不耽誤什么事兒?!?/br> 孫氏原本心里沒底,總覺得嫁個遼國商人前途未卜,可韓東庭的口舌實在利害,竟然讓她對外面的世界生出了向往之意。雖然這早已經(jīng)不是大齊女子理應(yīng)走的路,在后院里相夫教子度完一生。可自從她破門而出,擺脫了娘家父母的左右,自食其力的生活,就早已經(jīng)踏上了另外一條路,與尋常女子所走的路全然不同。 如今有夏芍藥派人打聽韓東庭在上京城中的背景,她心里也有了底,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將來真離開了男人,憑著自己的手藝,她也能立足人世,倒不必非得依賴男人才能存活。 大約是有了退路就有了底氣,心頭大石移開,她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謝過了夏芍藥還與她閑聊些洛陽舊事,也只限于哪家的小食好吃,哪家的頭油胭脂好,就是些瑣碎日常,兩人都絕口不提寒家。 到得快要離開之時,孫氏忽又想起一起,“夫人還記得原來在我院里的那對母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