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我湊到他身邊,盯著他脖頸,手直癢癢。但沒等我下手呢,大嘴趕過來從旁遞過一拳,奔著這工人的太陽xue去的。 這可比打脖子要狠。我聽到砰的一聲。工人身子一軟,跟爛泥一樣,癱了下來。 大嘴蹲下身,這就搶繩子。我關心這人傷勢,又探了探鼻子。 這工人沒死,不過呼吸有點不穩(wěn),應該快點送到醫(yī)院去才對。大嘴對我這做法很不滿,抱怨一聲,說你磨磨蹭蹭的,就不能快點? 我沒招了,拋開這個可憐的工人。這一刻我也有個打算,白老邪能調(diào)教大嘴,以后我得跟他說說,讓他教一教變身后的大嘴,別這么兇殘才好。 這樣沒多久,我倆避開正門,來到左側(cè)角落的院墻下面。 這里離正門挺遠,院墻少說四五米高,四周也是靜悄悄的。我倆順著往上看,發(fā)現(xiàn)墻頂上亮晶晶一片。 我暗暗心驚,因為這表明,墻頂被放了很多碎玻璃碴子,弄不好都是鑲在水泥里的。外加這墻面也滑不溜秋的,爬起來都很有難度。役叉頁亡。 我看著大嘴肩膀上的繩子,猶豫著誰打頭陣,尤其是應對墻頂?shù)牟AР曜印?/br> 大嘴也留意到這些了,他有另外個想法,四下轉(zhuǎn)悠一番,找到一個足球般大小的石塊。 他用繩子把石塊打了十字花的結兒,又招呼我一起把石塊拋進去。 我不解的問他,這能有啥效果?而且這石頭撐死十幾斤的重量,跟我倆身子相比,簡直輕太多了。 大嘴讓我別多問,按照他的法子試試就知道了。 我倆分兩側(cè)握住石頭,喊了一二三,又一起把它拋上去。石頭打著弧線,躍到墻里了,而且繩子順帶嗤嗤的也都進去不少。 大嘴又帶我往回拉繩子,很快石頭又被拽回來。 我冷冷看著大嘴,大嘴倒沒泄氣,說了句,“再來?!庇趾臀夜始贾厥?/br> 這次有效果了,石頭似乎卡在什么地方了,而且卡的很緊,我倆拽了拽繩子,大嘴嘿嘿一笑,說有了。 我對大嘴這笨法子贊了一句。大嘴又當先往上爬。其實說爬也行,說成半爬半走也行。他雙腳踩著墻面。 我留意著他,最后他還用袖子,對著墻頂?shù)牟AР曜訏吡藪?,騰出個地方來。他又坐在墻上,扭頭對我擺手。 我也拽著繩子,這就往上爬。問題是,我沒爬多遠呢,大嘴一閃身先跳進去了。 我心說他急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另外我還是有點擔心,怕這小子邪乎勁兒上來了,別撇開我單干去。 我不敢耽誤,又加快了爬的速度。 過了十幾秒鐘,等我眼瞅著也到墻頭時,繩子上突然出現(xiàn)一股力道。這力道特別大,拽著繩子嗖嗖往院墻里去。 我冷不丁沒反應過來,一下子被繩子帶的翻過墻頭。 不少玻璃碴子都劃到我身上了,我顧不上疼不疼的,因為我又被一股下墜的力道帶著,嗖嗖往下落。 我把大嘴罵了十八遍,心說這不靠譜的東西,這不坑爹呢么?而且這么高的距離,我摔下去很容易摔出個好歹來。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急忙手刨腳蹬。 我不是貓,沒有貓那兩下子,不過也算運氣,落地時,我勉強讓雙腳先著地的。我又不得不踉蹌的往前跑了幾步,把下墜力道卸的干凈。 但我整個人也因為驚險了一把,“摔”得有點暈乎。我喘著粗氣,抬頭四下看,想找到大嘴。 但大嘴更歪個腦袋,坐在墻角。他身邊站著兩個人。 我第一反應是一愣,等再回過味時,已經(jīng)晚了。這倆人跟兔子一樣,嗖嗖往我身邊竄來。 我身子還沒恢復,外加雙拳難敵四手,被這倆人一頓拳打腳踢。這是赤裸裸的被“蹂躪”,我脖頸還挨了幾拳,最后扛不住的暈過去了。 我昏睡的時間并不長,突然地有一股水潑在我臉上,它還異常冰冷刺骨。我被弄得激靈一下醒了。 我睜開眼睛后,視覺有點模糊,只能大概的瞧到,我和大嘴背對背的都被綁在一個木樁子上,我倆還在一個瓦房里,遠處并排站著幾個人。 我意識到不好,想站起來,不過根本掙脫不開。我又不得不用一種很憋屈的姿勢,再次坐到地上。 那些人中,有一個長得不高的男子,哼了一聲,當先走幾步,湊過來對我肩膀踢了一腳,罵了句,“都這德行了,還不老實,真夠可以的?!?/br> 我緩了這么一會,眼睛適應了,認出這個男子是六子。 我淪為階下囚,沒法反抗,只能默默挨了這一腳。另外我看著遠處那些人,有秀氣女、老者,還有兩個壯漢。 我猜我倆還在后院。這期間秀氣女他們也在注意著我。隔了一會兒,秀氣女又說,“孫全孫警官對吧?你和大嘴是不是把蛙哥殺了?他現(xiàn)在失去聯(lián)系了?!?/br> 我猜蛙哥指的是海螺屠夫。我也不笨,如果非要當英雄,在他們面承認了的話,我保準又挨一頓暴揍。 我搖搖頭,并沒說什么。其實我這么做也不算撒謊,海螺屠夫是自爆的,較真的說,也算自殺。 但秀氣女不信我的話,哼一聲。 六子又從角落里拎出一桶冰水,對著大嘴,從頭到腳的澆了下去。大嘴一激靈,也悠悠轉(zhuǎn)醒。 秀氣女拿出一種怪表情,指著我倆說,“就因為你們這幾個條子,我死了好幾個不錯的手下,甚至連衛(wèi)海那筆錢也折了,這賬怎么算?” 我聽明白了,但心里詫異連連。我還忍不住反問句,“你就是一指殘?” 秀氣女沒給我肯定的答復,不過她這種默認,也間接告訴我答案了。 我心說不對啊,一指殘這外號,一聽就是手指有傷,甚至少一兩個指頭啥的也正常。這秀氣女雙手十指健全,怎么可能是土匪頭子? 大嘴也聽到秀氣女的話了,他更是插話問了句,“你哪殘?腳趾頭么?” 秀氣女舉了舉左手,尤其露出無名指。它比其他手指偏瘦,而且活動一下后我發(fā)現(xiàn),它有點生硬,打彎兒有點費勁。 她跟我們說,“我瞎了眼,嫁給一個薄情之人,當我懷孕三個月時,他背著我找個浪貨,我一賭氣,殺了他們、墮了胎,還把這根手指砍下來了,但現(xiàn)在的醫(yī)療技術真不錯,又及時接上了,恢復的還算可以吧?” 我聽愣了,隨后反應是后悔。我曾通過菜菜,跟秀氣女他們吃過飯,還握手來了。 我心說當時咋就不留個心眼,注意下她的無名指呢。不過我這就是純懊悔,因為要不是秀氣女特意說,我根本猜不到,也看不出這手指的怪異。 秀氣女不跟我們說太多這些沒用的。她走到我們身邊,繞著我們轉(zhuǎn)了兩圈。 她更加關心的,是警方這次的計劃。她也重點問我倆,這次除了我們,還有誰來了?尤其她對鐵軍和白老邪也有印象,問這倆人是不是也偷偷潛入到工地了。 我打定主意閉口不言。六子對我這樣子很不滿意,又要過來拳打腳踢。 我發(fā)現(xiàn)這小子做事真不公平,怎么總可我收拾?但我又不能說讓他們打大嘴去。 我就想咬緊牙關死扛。 正當我眼睜睜看著六子腳踹過來時,我兜里手機響了。六子一腳走偏,踹在我肩膀了。 我猜是鐵軍有消息了,我不想讓秀氣女他們看手機,但秀氣女冷笑一聲,讓六子住手,她又向我兜里摸去。 隨后她看著來電顯示,連連念叨有趣。她還接了電話,并按了免提。 鐵軍聲音出現(xiàn)了,他問我們,“在哪呢?我剛進來?!?/br> 我想提示鐵軍啥,六子眼疾手快,把我嘴捂住了。我只能悶悶的嗚了一聲。秀氣女想了想,甚至換做一臉獰笑,對著手機說,“紅豺,我這邊有三個人質(zhì)了,警方還不想跟我談交換么?” 第二十九章 撤離 鐵軍沒急著回復啥,很明顯在琢磨著。他想的很全面,最后開口問,“他們仨現(xiàn)在還活著么?我要跟他們對話確認下。” 秀氣女臉現(xiàn)猶豫之色,又對兩個壯漢手下示意,他們轉(zhuǎn)身往外走。這期間六子又把我嘴巴松開了。秀氣女把手機遞過來。六子對我打手勢,那意思嚎兩嗓子。 我這次還來脾氣了,心說想說話的時候,這幫土匪不讓,現(xiàn)在老子反倒不想吱聲了。 我緊閉雙唇,這把六子氣壞了。我發(fā)現(xiàn)他有時候跟老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拿出一副要掐我的意思。役休乒圾。 大嘴都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哼了一聲。對六子喊,“看你什么德行。變態(tài)!” 或許六子也知道他自身這點“缺點”,被大嘴公開一說,他氣的又要收拾大嘴。 鐵軍想的周全,這時在電話里提醒幾句,給我和大嘴解圍。 他說,“咱們可以談談,圖紙就在我手上,我可以用它跟你們換人質(zhì),但前提是別虐待人質(zhì),不然等著警方用白磷彈燒死你們吧。” 秀氣女對白磷彈的字眼很敏感,她急忙喝住六子。六子聽完鐵軍的話,本身也有要收斂的意思,再被秀氣女一說。他徹底老實了。 我看六子這矬樣兒,也算間接出了一口氣。我對手機喊了幾聲,確定我還活著。 鐵軍又問秀氣女,“妲己呢?” 秀氣女讓鐵軍稍等。整個屋子沉默了有半分鐘,屋門打開了。 我順著往那邊看,妲己被兩個壯漢帶進來的。我觀察很仔細,連她手指頭尖都沒放過。 我怕她身上已經(jīng)有啥瘀傷了,但海螺屠夫之前的話沒撒謊。這幫土匪很照顧她。 她不僅沒傷,反倒臉色紅潤。大嘴更是念叨一句,說妲己,幾天不見,你好像胖了! 那倆壯漢一定跟妲己說過什么了,妲己知道叫她過來的意思,她走到手機前,附身念叨說,“我們都沒事,鐵哥。” 秀氣女是一刻都不想耽誤和閑聊,她又把手機搶過去,讓鐵軍來后院,只要他們拿了圖紙,就立刻放我們四個離開。 鐵軍聽完呵呵笑了。其實我也是這種想法,心說當我們?nèi)龤q小孩么?我們都聚堆了,到時這幫土匪翻臉不認人了,我們哭都找不到墳頭。 鐵軍也有一個主意,跟秀氣女說,“這樣吧,我的三個手下,你們可以繼續(xù)壓在后院,但咱們見面的地點,改為礦地附近,你們先過來,我到時再用電話告訴你們具體地點。我先給你們一半圖紙,等你們驗過了,放了人,我再把另一半給你們?!?/br> 秀氣女琢磨起來。而我聽完對這個計劃也不太滿意,畢竟見面地點換來換去,也都在土匪的地盤里。但一時間我也想不到啥更好辦法。 鐵軍趁空提高音量,對我們?nèi)齻€說,“記住了,我的外號是紅豺,你們就該也都是小紅豺,打起精神?!?/br> 我冷不丁不懂鐵軍的意思。秀氣女這時回過神,同意了鐵軍的說法。 她掛了電話留下六子,帶著其他人這就要出小屋。六子斜眼打量著我們。我總覺得他不是啥好鳥,弄不好一肚子壞水。 我就趁著秀氣女還沒出去時,對她說留下六子行,但他要守在門外面,不要進來,不然我們仨到時一起說被六子虐打,鐵軍不會把剩下半個圖紙交出來。 秀氣女應了我們。六子一冷笑,跟著秀氣女出去了。 很快,這屋里就剩我們仨了。我和大嘴依舊被綁在木樁子上,妲己比我倆好過一些,她被綁在離我倆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 這椅子腿上帶著螺絲,都鑲在地里了,妲己想挪動椅子走,沒這可能。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分,一方面覺得這次任務,我們做失敗了,另一方面,我總覺得一會還得有事發(fā)生。 大嘴沉著臉,也在琢磨著啥。而妲己呢,扭頭看了看門口,確定六子沒死死監(jiān)視我們。她又壓低聲音問我倆,“剛才我和鐵軍的話,你們都聽明白了么?” 我挺納悶的看著妲己,還回想著。妲己就跟鐵軍說過一句,說我們沒事。這有啥含義? 大嘴甚至連頭都懶著抬了。 妲己不等我們回答,又解釋說,“這附近地形,我偷空觀察過,后面是個野山坡。雖然險峻與陡峭,但有廢棄掉的高空纜車,這玩意兒可以做做文章,咱們借著它逃跑,而這也是鐵軍的意思?!?/br> 大嘴猛的抬起頭,我是既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妲己問我們,“鐵軍說咱們是三個小紅豺,我以前說過紅豺這種動物的特性,它們獵食時,不管對手多強大,就喜歡掏對手的肛門,所以萬獸之王也架不住它們的利爪。咱們這次也跟紅豺一樣,從敵后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