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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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橘肯定是告過狀了,所以綠環(huán)才有此一說,杜薇垂首不語,綠環(huán)想到綠橘的性子,心里自有了結果,便笑道:“她那人脾氣直,你跟她好生相處,凡事能讓則讓,她也不敢把你怎地?!闭f著就把她帶往徐凊兒臥室的地方。 杜薇慢慢道:“她說要我給她端茶遞水,jiejie覺得我該嗎?還有..,綠橘jiejie讓我叫她姑娘...”她垂頭捻弄著衣角,低聲道:“我是個新來的,不懂府里的規(guī)矩...不知是不是沖撞了綠橘姑娘...” 綠環(huán)臉色微沉:“她是個什么東西,叫聲jiejie都算抬舉她了,什么姑娘,想攀著府里的幾個少爺,也不必...”她看了杜薇一眼,猛地住了口,微笑道:“‘姑娘’是叫少爺身邊那些開了臉的大丫鬟,她自然不是?!?/br> 杜薇‘哦’了聲,又低頭不言語了。 “你們在說些什么呢?”一個婉媚清甜的聲音傳來,盈盈流進人的心底。 徐凊兒披著薄羅長袍,底下穿著紫綃翠紋裙,盤膝坐在木床上,身子卻斜靠著迎枕,媚眼兒半瞇,云鬢蓬松——好一幅美人春睡圖,綠環(huán)連忙上去服侍她起身更衣,待到一切做好了,徐凊兒這才緩緩起身,被綠環(huán)扶著下了床,才打了個哈欠,對著綠環(huán)道:“近來我這身子老是不爽利,人也懶懶的,別是生了病吧?” 綠環(huán)連忙笑道:“沒影兒的事兒,您比那彭祖還康健呢,可別先咒自己,不然您這邊出了什么事兒,夫人非揭了我們的皮。” 徐凊兒懶懶道:“過幾日去佛寺,我可要好好兒拜拜?!彼Я颂ь^,問綠環(huán)道:“你們剛才在說什么?” 綠環(huán)笑道:“也無甚么,就是綠橘近來有些咋呼,我尋思著回頭說她幾句?!?/br> 徐凊兒也沒心思過問丫鬟的事兒,轉頭對杜薇道:“你叫甚么?” 杜薇跪下答道:“回小姐的話,奴婢叫杜薇?!?/br> 徐凊兒點點頭,似是對她的恭敬很是滿意,嘴上還是嗔道:“快些起來,我這里沒那么大規(guī)矩?!?/br> 杜薇對她的性子也算是摸出不少,仍舊跪著道:“小姐哪里的話,您把奴婢從陳府討了出來,便是對奴婢有大恩的,奴婢不能報答您什么,但也斷斷不敢不守禮節(jié)?!?/br> 徐凊兒臉上露出幾分受用,但仍是一臉溫柔地道:“你是個知恩的,那便是好事兒?!彼焓职巡┥綘t的蓋蓋正,狀若不經(jīng)意地問道:“說起來,你們陳府大小姐和我曾有些齟齬,雖然都是些瑣事,但到底怕她一直記恨著我,連帶你也心存著芥蒂。” 杜薇低頭道:“奴婢在陳府不過是個普通丫鬟,尋常連大小姐的門都進不去,她的事兒...奴婢自然不知道?!?/br> 徐凊兒神色有幾分滿意:“他們不識人,我卻是識的,你在這里是二等丫鬟,前程自然是好的?!彼D了頓,問道:“你們小姐那幅裙子我是見過的,說是聞之則香,視之則動也不為過,繡工當真是極好,你現(xiàn)在可還能繡的出來?” 杜薇垂頭道:“回小姐的話,奴婢會的?!?/br> 徐凊兒取了張細線繪的圖來,上面的是煙攏云水的紋樣,這種紋樣穿在身上,顯得人飄逸淡雅,遠看是如云如煙,近看卻精致繁復,是極好的樣式,可惜繡出來卻也不容易,而且耗時極長,又費羅絹,一般的繡娘都是不肯繡也繡不來的。她眼底含了一絲期待,隨即又斂去了,微笑問道:“這樣式你可能繡的來?”她又皺眉嫌惡道:“家里的繡娘繡了幾次我都覺得不稱意,又不愿穿外面坊里做的,這才特特找了你來?!?/br> 杜薇抬頭掃了一眼:“奴婢覺得,用素雪宮緞,水紋緞繡和煙羅這些最為合適,至于絲線的顏色要多些,銀線,素線和墨線這三樣兒是基礎,其他的由淺到深,更要備上許多,須得繡出層層疊疊的樣式來才好看,不然就顯得蠢笨了?!?/br> 她還是留了話沒說出來,這圖樣要以平金繡法來繡,如今會這種繡法的除了她,不超過一個巴掌,不過凡事給自己留下一手,不要把本事都一下子全露了,人活一世,頂頂要緊的就是學會藏拙。 徐凊兒臉上露出歡喜神色來:“你說的很有道理,我這就命人給你備上,幾時能開工?” 杜薇道:“材料齊了便可以?!?/br> 徐凊兒神色果然歡喜,但又硬是忍住欣喜,換了端莊神色來,矜持道:“你是個有本事的,這事兒就交給你了,要早些完工才是,你要的東西,回頭都說出來,我讓人去馮管事家的那里領。” 杜薇也不客氣,恭敬道:“是,多謝小姐?!?/br> 這時綠環(huán)在一旁插話道:“小姐,奴婢聽說綠橘那丫鬟在針線上也有些能耐,不如讓她給杜薇打打下手好了?!?/br> 杜薇看了綠環(huán)一眼,見她眼底含著一絲冷笑,心里搖了搖頭。 徐凊兒微微點頭道:“好,你讓她好好幫襯著。”她想到杜薇名字曾是被陳府人用過的,心里有些膈應,伸手敲了敲桌面道:“既然來了我院子,你原來的名字就不要用了,從此便改名叫綠枝吧?!?/br> 她躬身道:“謝小姐賞名。” 徐凊兒揮手讓她退下,她退下后,回到自己西邊的房子里,拉了把椅子坐下,凝眉想著要趁機討要些什么自己能用得上的。 她認得字不多,正虛空比劃著,就見綠橘怒氣騰騰地沖了進來,一把拍開她的手,怒聲道:“好你個小蹄子,我竟是著了你的道兒,年紀不大,本事不小,竟連我也敢算計?!?/br> 杜薇不咸不淡地道:“姑娘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br> 綠橘啪地一下拍到桌子上,恨道:“作死的小娼|婦,一肚子的鬼祟,你到底使了什么伎倆,讓我給你打下手,你也得看你配不配!說到底不過是個破落戶出來的下|賤奴才,也敢使喚我,你是個甚么東西?!” 杜薇看了她一眼道:“我不是東西,跟你一樣不過是個奴才,你這樣的,便是送來給我使喚我也看不上?!?/br> 這話字字戳心窩子,綠橘終于忍耐不住,一巴掌就揮了過來,杜薇輕松避開,低聲道:“你若是想弄得人盡皆知,那便只管鬧得大些,小姐為著她的衣裳也不會把我怎樣,你猜猜,若是讓小姐保一個罰一個,小姐會罰誰?” 綠橘紅著眼咬著牙道:“你這小蹄子,就會拿小姐來壓我,今兒個我給你個教訓,誰還能說的了什么?”說著一揚巴掌揮了上來。 杜薇見她還是不依不饒,微微抿起唇角,起身退了幾步,她正想著是忍了還是干脆鬧大,就聽門外綠環(huán)含了些怒意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做什么?!” ☆、第5章 生事 綠環(huán)面含怒意地走了進來,問道:“你們兩人不要命了,作什么鬼?鬧出恁大的動靜,連小姐都驚動了,特地遣了我來問。” 杜薇看了一眼猶自赤紅著雙目的綠橘,慢慢福下身道:“是我做了錯事,綠橘jiejie要責罰我,這才鬧出響動的?!?/br> 綠環(huán)冷冷看了一眼綠橘:“你跟她一樣是個二等丫鬟,便是她做錯了什么事兒,也輪不到你來罰。” 綠橘氣得渾身直顫:“什么二等丫頭,一個破落戶里出來的野丫頭,手上有了點花巧,小姐瞧著新奇給了幾分臉面,也敢蹬鼻子上臉?不過是個新來的小丫頭,不懂規(guī)矩,不知尊卑,我?guī)椭{|教一二,又有什么錯?!” 綠環(huán)轉頭問杜薇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杜薇目光看過兩人,然后福身道:“綠橘jiejie教訓的是?!?/br> 綠環(huán)指著她道:“你瞧瞧,究竟是誰不懂規(guī)矩?”她一轉頭,寒聲道:“就算她真的有錯,上頭還有小姐,還有規(guī)制的嬤嬤,還有我,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她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都是當奴才的,要好好服侍主子,小姐讓你幫著跑腿那是抬舉你,你別給臉不要臉,滿院子的丫鬟就你金貴,連這點小活也做不得?” 杜薇看了綠環(huán)一眼,暗贊了聲好手段好口舌,然后又去看綠橘的反應,她被堵得瞠目,也顧不得上□□面了,張嘴就要還口,就聽綠環(huán)輕巧地飄來一句:“我奉勸你收斂點,三爺終歸是大房那邊的,還能跑到二房來護著你不成?”又嫌惡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地干你的活計,別人自不會虧了你,別自以為撿了高枝兒,就整日打人罵狗的惹人厭?!?/br> 杜薇這才了然,綠環(huán)說的三爺是徐輕鴻的二弟,因為兩房人是混一塊兒排的輩分,所以他就成了徐三爺,這人在金陵也算是個名人,明明家世顯赫,想為官為將都不難,可他偏偏整日的不務正業(yè),眠花宿柳,據(jù)說他還好男風,還經(jīng)常和人去‘蜂窠子’里過夜,綠橘生的不差,被他看上了也屬正常。 綠橘老底都被人抖摟了出來,氣得身子亂顫,卻想不出一字兒反駁,卻見綠環(huán)步步緊逼,欺身上前幾步,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知道你心里算計著什么,你這樣破了身子的,跟著小姐進宮是別指望了,就是小姐要帶你去,我也要攔在里頭?!?/br> 綠橘這次不氣了,抬頭惶恐地看著她,臉色隱隱發(fā)白。 綠環(huán)卻不理她,轉頭對著杜薇微笑道:“你也是太小心了,綠橘性子不好,你該反駁的還得反駁,不能一味順著她,你雖才來府里,但卻比好些老人還知規(guī)矩,日后定是個有前程的?!?/br> 最后一句別有深意,杜薇和綠橘都聽出來了,杜薇臉上無甚反應,綠橘卻死死咬著下唇,尖尖地指甲都嵌進了rou里。 綠環(huán)只當沒看見,垂頭看著杜薇道:“明兒個大房里的老爺過壽,咱們二房主子們一家都要過去幫忙,左右你要的料子還沒備齊,便跟著過去一起伺候小姐,順帶也學些規(guī)矩?!?/br> 杜薇今兒個被綠環(huán)當劍使了一天,終于聽了這么一句補償,她雖然對去徐府大房無甚興趣,但也不想拂了綠環(huán)的面子,便點了點頭。她又看了綠環(huán)一眼,見她雖還是不溫不火的樣子,卻知道她是個比綠橘還要難纏百倍的,前幾世兩人打過的交道雖不多,但她整治人的手段,杜薇卻是見過的。 綠環(huán)這才抬步要走,路過綠橘時卻道:“不是自個的福氣,求不來的,辛苦籌謀又怎么樣?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綠橘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只是用力捏著拳,肩頭輕輕顫抖,杜薇皺起眉,不善地看了綠環(huán)一眼,這真是要逼著她和綠橘鬧到不死不休。 果然綠環(huán)一走,綠橘就指著她尖聲道:“如今事兒還未定,你也不一定就能跟著小姐進宮!” 杜薇有些乏了,便一邊取溫水洗漱一邊敷衍道:“您說的是,我一定跟著小姐進不了宮?!?/br> 綠橘仍舊站在屋中央,半晌才冷笑幾聲,丟了句‘我不會讓你們兩個賤蹄子得逞的!“轉身去了里屋。 杜薇連看也不看她,躺倒床上就沉沉睡去了,女人們的心眼雖多,但能看到的只是方寸之間的閨閣錦繡,溫柔鄉(xiāng)里沒有真正的嚴寒,左不過就是爭物件兒爭頭面爭主子的寵,若是去東廠錦衣衛(wèi)的刑房里看看,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間煉獄,而她在那里歷過百劫。 這重生四世之后的頭一覺睡得格外悠長,不過她早起慣了,天還蒙蒙亮就起了身,去打水洗漱,正猶豫著要不要去徐凊兒房里服侍,就見綠橘走了出來,冷笑著看了她一眼,轉身挑起簾子又回了屋。 杜薇想了想,還是去徐凊兒房里伺候,那里有綠環(huán)和另外一個貼身大丫頭綠玉服侍,還有一堆兒丫鬟婆子,她很快就沒在人堆里,斂著聲氣兒走神。 這么多人在,很快就收拾停當,今天徐府壽宴,杜薇也是要跟去的,出了垂花門,她跟著上了一輛擠了七八個人的大車,幸好徐府兩房離得不遠,晃悠了片刻也就到了。 徐府大房杜薇倒是認識,不過現(xiàn)在壽宴還沒開始,主子們去幫著迎客,她們幾個丫鬟,除了要貼身伺候徐凊兒的綠環(huán)和綠玉,其他的都被派去打下手了,杜薇跟著別人瞎忙活,不想看到徐凝兒,雖然她這時候可能還不知道她是誰。 杜薇正按著一個婆子的指揮擺放酒盞,就見另一個穿著墨綠色褙子的婆子走了過來,對著指揮她們干活的婆子說了句什么,那婆子皺了皺眉,隨即指著杜薇道:“你,過來一下。” 杜薇放下手里的活躬身道:“兩位嬤嬤有什么吩咐?” 那個墨綠色褙子的婆子一揚手腕子:“我把夫人要用的熏香落在聽風閣里了,你去幫我取來?!?/br> 杜薇道:“回嬤嬤的話,我不認得路?!?/br> 那婆子擺手道:“這有什么難的?你出門順著那條路直走,見到一片小竹林就是了,走進去就是了。” 杜薇見這兩人神色閃爍,便皺眉道:“嬤嬤,我是真的不認得路,我迷了路沒關系,耽誤了你的事兒可就不好了?!?/br> 婆子眼底帶了些焦急:“你這個小蹄子,讓你幫著取個東西你就推三阻四的,活膩歪了不成?快去快去,去晚了仔細我告訴你們家主子,讓她揭了你的皮!” 杜薇在錦衣衛(wèi)說一不二慣了,臉色難看地就想反駁,卻又猛然住了口,指尖捏了自己一把,她現(xiàn)在是個什么身份?憑什么反駁別人?難不成還像前三世一樣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而且徐凊兒必然不會護著她的,她心里嘆了口氣,嘴里低低地答了個‘是’,轉身去了。 轉身走的時候心里還在感嘆,位高權重的時候固然樹敵多,盯著自己的人也多,但地位低微也好不到哪去,誰都能欺負一把,就像現(xiàn)在,明知其中有貓膩,還得硬著頭皮趕上去。 杜薇左轉后思索了一會兒,這條路有兩條岔路,她前世來過徐府幾次,當然知道那婆子說的聽風閣在哪,不過她權衡片刻,還是走了另一條到不了聽風閣的岔道,反正她一會兒兩手空空地回去,就推說自己走迷了路,頂多挨一頓責罵,現(xiàn)在去了聽風閣,誰知道那里有什么鬼怪? 她還是提著心放不下來,邁著小步走了一會兒,就聽這條岔道有男聲傳來,她聽不清說什么,但那聲音她卻是一輩子都不會忘卻。 那聲音回環(huán)綿長,在竹林里伴著清風繚繞而來,為了這聲音的主人,她曾北下刺殺韃靼首領,也曾在東廠里飽嘗酷刑,那人就輕飄飄地一句‘你沒用了’輕易地就結果了她的性命。 杜薇腳步只是頓了一瞬,就頭也不回地往著另一條岔道走去,寧可去聽風閣里見那不知是什么的古怪,都不要再見宮留善,反正再差也不會比得上再見那人了。 她臉上無甚表情,心里卻剜心蝕骨一般,說不出是恨還是后悔,步子不由得邁得越來越大,后來干脆跑了起來,直到看到一座小小的閣樓,才剎住了步子,扶著一口老竹彎腰喘氣。 身后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來:”怎么著?跑那么急?是趕著來見爺?” 杜薇抬起頭,就看見一個頭戴金冠,錦衣玉帶的男子站在身后,面容倒還算得上英俊,只是雙眉斜飛,看上去頗為輕佻,,她看這人衣著不俗,料想應該是主人家,便遲疑道:“您是...” 那人不答話,輕浮笑道:“果然好模樣,綠橘那丫頭倒真是沒騙我,倒也沒枉費我花了力氣把你給弄過來。”說著就要用手里的折扇來挑她的下巴。 ☆、第6章 算計 杜薇眉心往中間靠了靠,退后幾步,臉色又恢復如常:“請三少爺安?!彼笆酪娺^這人一次,那時倒也沒細看,這時候才回想起來,沒想到綠橘竟把他請出來了。 徐三少爺欺身上前了幾步;“少爺見了你,自然就安了?!闭f著就伸手來拉她的手:“來,讓爺好好快活快活,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年齡雖是小了點,但你綠橘jiejie既然把你薦了來,想來也是個有些趣味的。” 杜薇又退了幾步,沉聲道:“少爺,奴婢只是來取東西的,旁的事兒都跟奴婢無關,綠橘跟您說了什么,那也是她的事兒?!比缓筇謾M亙在胸前,面上卻懇切地道:“徐府二房的丫鬟又不是尋常物件,二房也不是暗娼館,哪里是她想拿來送人就送人的,奴婢奉勸您一句,就算您不顧自己的身份,也得顧著些二房的體面不是?” 這話勸的合情合理,一般富貴登徒子聽了心里雖會悻悻,但顧著體面,自然也就罷了手了,但她沒想到這徐三少爺卻不是一般人,他聽了這話竟然‘嘿嘿’笑道:“倒生了一張巧嘴,不知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這般能說會道。爺還就喜歡你這樣的,二房怎么了?二房的丫鬟我也嘗過幾個,不也沒事兒嗎?難道還會為個丫鬟跟我過不去?爺就不信你會把這事兒四處宣揚,暗自忍了吧!”他上前一步,硬是把杜薇摟住了:“好meimei,讓你三少爺好好疼疼你,保管你快活地哭爹喊娘?!?/br> 一般丫鬟遇到這種事兒,多半都會含淚忍了,他倒是看得明白,顯然沒少做下這些勾當。 杜薇原本以為他只是個酒囊飯袋,沒想到竟然是個會家子,被他冷不丁抱住,胳膊上的毛栗子都起了一層一層,心里這才有些著慌,也無心理會他的污言穢語,用拇指一點他肘關節(jié)處,奮力就想掙扎出來。 她上輩子身子骨不大適合習武,所以便用縮減壽命為代價,強行練了一身功夫,但這世她重活一回,一身內力自然也付諸流水了,如今小胳膊小腿兒的,如果說徐三少是個花架子,那她比這個花架子還不如! 徐三少只是覺得拐肘處麻了一下,便更加用力了些,只覺得這女孩身量纖巧,抱在懷里溫軟一團,讓他立刻飛了半邊的神魂。 杜薇見掙扎不過他,咬了咬牙,不計后果地下了一劑猛藥:“少爺可還記得鴻臚寺少卿家的庶出二小姐嗎?” 徐三少爺明顯怔忪了一下,杜薇趁機掙脫開來,轉身就要逃開,卻被一下子抵在一棵竹子上,脖頸被人狠狠扼住,徐三少爺赤紅著雙目,手下不斷地加著力道:“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杜薇抿起嘴角,當初徐三少爺起了色心,害死鴻臚寺少卿的庶出小姐的事兒她自然是知道的,在當時也是幾年前的案子了,只不過當時宮留善要用徐家,便沒讓她聲張,只是手里捏住了這個把柄,留著日后有用,沒想到今兒用是用上了,卻起了反作用。 她用力把頭后仰,咬著下唇斷斷續(xù)續(xù)道:“你...害死了她...如今...還要再害死一個嗎?”然后拔出頭上的簪子,用力刺向他的手臂。 徐三少爺卻對那尖利的簪子不管不顧,任由它扎進自己的皮rou里,臉色忽然瘋狂起來,眼里已經(jīng)看不出幾許清醒神智了,他手上的力又重了幾分,死死咬著牙根道:“你們都是賤人!不識抬舉!寧可死也不肯從了我!” 杜薇看著他暴戾的臉,心里漸生出一股說不出的無力來,這世死了就死了吧,無非也就是再活一世的事兒,她這般想著,也懶得再做掙扎,干脆垂下手等死,但熟悉的感覺并沒有再次沒頂,脖子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下來,一道回環(huán)綿長的聲音緩聲道:“三公子,一個丫鬟,便是犯了錯,大可以直接發(fā)賣了,你又何必如此呢?” 徐三少爺神色有些愕然,轉過身看著宮留善,詫異道:“六殿下?您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