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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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娘子本就是存著折騰杜薇的心思,豈能放過這個機會,立刻就反駁道:“自然不成,府里的活兒都是有定數(shù)的,這么一日一日地拖著得拖到什么時候?” 當初胭脂也是在崔娘子手底下管著的,本來見到她還有些膽怯,現(xiàn)在聽她說話如此蠻橫,想到往日她待人刻薄,眉毛也豎了起來:“你說的這叫哪里的話?她要幫我做的是殿下那邊的活計,不比你們西府這些雞零狗碎的事兒重要得多?拖個一兩日能怎么了,你年紀一大把了,難道還分不清哪個輕哪個重?” 崔娘子見一個小丫鬟也敢對自己橫眉毛豎眼睛,抬手一掌拍了過去,嘴里罵道:“你個小賤人,別以為你調到正院我就管不了你了,還敢跟老娘撒野,我呸!殿下的邊你還沒摸到呢,就不曉得自己有多少斤兩了,我告訴你,你一日沒近殿下的身,一日就該是歸我管的丫鬟!” 胭脂把脖子一梗,咬著牙硬頂?shù)溃骸澳镒雍么蟮谋臼?,說的跟府里你最大似的,我可是陳寧管事親自要過去的人,你就是再愛管也管不到我頭上,有本事您就和陳寧管事說去吧!” 崔娘子想到陳寧,臉色滯了一下,反手又要拍一巴掌過去,這次卻被胭脂躲開了,她一把抓住崔娘子的手臂,哭鬧道:“好好好,我本就是奈何不得您老人家的,咱們這就去到正院評評理,讓殿下看看,我一心為他辦差事可是有錯?” 杜薇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瞧熱鬧,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丫鬟陸陸續(xù)續(xù)起來了,都偷偷地打開窗縫瞧熱鬧,崔娘子見事不好,正想抓了胭脂來好好教訓一番,就被胭脂含著淚罵道:“娘子有本事就一巴掌打死我吧,不然我就頂了這身傷去侍奉殿下,看到時候你怎么收場!” 崔娘子知道如今正院的丫鬟就剩了她一個,但具體情形卻是不清楚,哪怕她只有當初杜薇一半得寵,自己打了她也得吃不了兜著走,但如今她讓個小丫鬟拿捏了心有不甘,只能色厲內荏的喝罵了幾句,巴掌卻始終沒落下來。 胭脂抹干了眼淚,見她遲遲不敢動手,越發(fā)得意了起來,仰著脖子,硬拽著她的手要往外走:“娘子自己掂量清楚吧,我是無所謂的,若是耽誤了殿下的吩咐,看你到時候怎么去說!” 崔娘子被一時左右為難,這事兒若真是宮留玉吩咐下的,別說他本人了,就是陳寧都能去了自己這個管事之職,她看了看胭脂得意的臉,用力掙開了她的手,低聲罵了句走著瞧,轉身去催促丫鬟們做活了。 杜薇見目地差不多達成,便站直了身子慢慢地道:“我到底是該做那邊的活計呢?” 胭脂沖著崔娘子離開的地方啐了一口,轉頭道:“自然是先幫著我做活計了,她算是什么東西?當了兩天管事的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可惜再怎么管事,也不過是外院的一個奴婢罷了!” 杜薇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取針線,胭脂也跟著進了屋,看樣子是拿不到東西不肯罷休了。她一邊做一邊慢悠悠地道:“我是挺想幫你的,可是崔娘子派的活計既重又多,今兒個做完了還有明兒,就是幫得了你一時,也幫不了你一輩子啊?!?/br> 胭脂抬頭瞧了瞧她的繡活,說起來這東西也要靠天賦本事的,她知道讓別人幫忙不是長久之計,所以當初還有心想學,但卻總是學不來,也只能罷了。她聽了杜薇的話,猛地揚起眉毛道:“這個怕什么,你只管做你的就是了,她還能把我怎么樣了不成?” 杜薇恩了聲,低頭繼續(xù)做繡活,等把手上的一雙家常穿的軟鞋做好交給胭脂,胭脂上下打量了幾下,說了聲我還來找你,拿著東西急匆匆就去了。 也是她運氣好,宮留玉下了朝剛回來,正在屋里批改公文,她想起紅玉的下場,在門口站著嬌聲道:“殿下,可要添茶?” 宮留玉在朝上站了一早上,卻是有些渴了,想想又覺得不滿,每當他回來杜薇總是能沏好了茶奉給他,用的茶葉是他最喜歡的信陽毛尖,就連溫度都適宜得緊,似乎從一開始來貼身伺候他時,杜薇就沒問過他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但處處卻妥帖顧全了,從沒半分讓他不滿的,好像他長了塊心頭rou,熨帖的要命。這個還要來問問他,真真是蠢到極處了。 他壓著不耐點了點頭,就見她端了茶水進來,胳膊上還挽著包裹,一邊把茶水放了下來,把包裹拆開,對著宮留玉垂首道:“奴婢見殿下的鞋不趁腳,所以就熬著幾夜不睡做了這一雙,如今終于成了,拿來讓您過過眼。” 宮留玉低頭一瞧,抬頭淡聲問道:“你說這是你做的?” ☆、第61章 這是胭脂進院以來他頭一遭跟自己說話,她強自按捺住心中的歡喜,福身道:“是奴婢親手做的?!?/br> 宮留玉沒看她,低頭看著桌上的軟鞋,他平日自然不會留意這種小物件,不過杜薇的針法特別,輕易就能瞧出來。她是后悔了嗎?是還惦念著自己嗎?所以這才托了人把做好的活計帶過來,他低著頭,神情有些高深莫測。 胭脂看他久久無聲,心里難免惴惴,小心問道:“您覺得可還稱意?” 宮留玉唔了聲,淡淡道:“我瞧著很是不錯,你費心了?!彼Я颂а燮ぃ埏L掃過胭脂:“正巧我還想著要買一雙軟履,既然你手上活這般好,那就交給你來做?!?/br> 胭脂表情一滯,推脫道:“奴婢手上功夫慢,好久才能做出一雙,怕您等得急,要不您先吩咐針線房的人備下?” 宮留玉低頭翻著手里的文案:“沒關系,我等得起。”他看也不看胭脂一眼,手指虛虛敲著桌面:“你若是不想做也沒甚么,要知道,府上能做活的丫鬟不止你一個?!?/br> 胭脂慌忙跪下道:“是是是,奴婢一定盡快做。”她一邊說一邊回想,記得當初杜薇做得物件里好像也有一雙軟履,等到時候問她要也是一樣的。 宮留玉再沒說話了,胭脂覷著他的臉色,慢慢站起來給他添水,瞧著瞧著卻有些出神,其實當初她老子娘也跟她說過要正經配個好人家給她,可她還是拒了,硬生搶了進正院伺候的丫鬟名額來到這里,就是為了給宮留玉當小的。 同進府的幾個丫鬟都笑話她輕賤自己,可她自己卻很清楚,笑話她的都是沒見過宮留玉這個人的,當初她在剛進府是遠遠地見過他一回,一身通天冠服,腰上扣著玉帶,清貴的氣派排山倒海而來,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單單站在那里就已經是一處極好的風景。見了這樣的人物,世上其他男人立時都被比成了土雞瓦狗,也讓她心里不安分起來。 可胭脂沒想到進了正院也沒甚用處,能近宮留玉身邊伺候的也就只有杜薇一個,任她再怎么賣弄風情也沒用,不過現(xiàn)在可好了,紅玉被剪了舌頭,杜薇被貶到西府,他身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她想著想著,抿嘴一笑,又往茶盞里續(xù)了點水。 宮留玉側頭看了看快要溢出茶盞的茶水一眼,皺眉道:“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把陳寧給我叫過來?!鳖D了頓,他隨意掃了胭脂一眼:“還有,在我要的東西沒做好之前,你都不必過來伺候。” 胭脂臉上的喜悅還未完全顯露,立刻就換成了驚愕委屈,她一下子跪下了道:“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本分,是奴婢做錯了什么,這才惹得殿下嫌棄?” 主子有吩咐,下頭人照做就是了,難道還要解釋緣由不成?宮留玉取筆飽蘸了墨汁,連看都不看一眼,淡聲道:“既然喜歡跪,就先去外門跪上個三天三夜?!?/br> 胭脂臉一下子白了,慌忙地磕了幾個頭,嘴里說著‘奴婢知錯’,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跑了出去。 宮留玉舉著毛筆卻始終不落下來,微蹙著眉看著書桌上的擺設。以往他要改公文的時候各色大小的毛筆就在他手邊,一伸手就能夠到,墨硯卻擺在一肘之外的地方,讓他既方便蘸墨,又不會失手打翻,筆洗在桌子的一角,用完筆杜薇總是能頭個來涮干凈,就連椅子的位置也放得正合適。 而現(xiàn)在...他抬眼看了看,桌子不對,椅子不對,墨硯不對,筆架不對,哪哪都不對,哪哪都不稱意。他瞧了一眼便覺得心煩,干脆撂下筆走出去去凈手,等手伸進盆里才發(fā)現(xiàn)是盆涼水,而不是她兌好的溫水,盆架子上也沒有晾著凈手的毛巾。 他眉頭越蹙越緊,原來沒她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么,如今習慣了她處處想個俱全,人再冷不丁一沒,變成事事都要自己cao心,便覺得哪哪都不稱心。他轉身隨意找了個干凈的巾子,胡亂地擦了擦,皺眉冷哼道:“沒你就不行了嗎?”余音飄散在空蕩蕩的屋子里,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這時陳寧踏了進來,見他手里沒章法地亂擦,連忙取了毛巾遞給他道:“胭脂干什么吃的,這點子小事兒怎么能讓您干呢?” 宮留玉隨手把巾子擱到一邊,對著陳寧道:“我記得今日皇上要登角樓游賞,可有這回事兒?” 陳寧躬身道:“有的,上次您還特地叮囑杜姑...,咳咳,讓人到時候提醒您呢。” 宮留玉哼了聲:“這有什么難記下的,還非她不可?”頓了頓,他想起答應杜薇的事兒,轉頭對陳寧道:“你去備車,我要進宮?!?/br> 陳寧躬身應是,忽然一個轉身道:“對了,奴才有件事兒不知道該不該回稟您?!?/br> 宮留玉道:“若是知道不該回稟我,那你壓根不該提,如今提都提了,那就一次倒個干凈?!?/br> 陳寧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是杜姑娘病了。” 宮留玉指尖顫了顫,轉頭問道:“她病了?什么???可請人診治了?” 陳寧忙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受了風寒,診治...還沒請大夫瞧過呢?!?/br> 宮留玉下意識地想讓人去請?zhí)t(yī)來,可不知想到什么,臉色忽然冷了下來:“不過是西府一個小奴才得病你也要來告訴我?她自己作的怪,硬是把自己作出了正院,如今既然害了病,就自己生受著吧?!?/br> 這時一時氣話?還是已經對杜薇膩煩了,所以懶得再看顧了?陳寧一時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老老實實地按他的吩咐下去備馬車。 宮留玉站在立身鏡前,抬手慢慢地整理儀容,鏡子還是那個鏡子,只是少了那個忙前忙后的人,總覺得缺了一塊似的。 他慢慢地給自己掛上玉鉤,橫玉和玉佩碰撞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細碎的聲音在空寂的屋室里格外的明顯,卻讓他覺著無端刺耳起來。他轉身出了屋,直到宮里都再沒言語。 宮里宮重正帶著幾位親近的大臣向著皇城上角樓的地方走過去,他見了宮留玉很是高興,對著他招手道:“老九,你向來守時,今日怎么來遲了?” 宮留玉欠了身道:“是兒子的錯,禮部那邊有幾份棘手的公函要處理,我多琢磨了會兒,不留神就晚了的。”他一說完就把腰彎的更低:“父皇恕罪?!?/br> 宮重笑道:“你一心為公何罪之有?”說完就抬手招了招,讓他走的更近些,然后道:“你們都是國之棟梁,處處能為父皇分憂,父皇自然是高興的,游角樓是小事兒,公事才是大事,你那邊可都處理妥當了?” 宮留玉回道:“回父皇的話,已是辦好了?!?/br> 宮重點頭道:“那就好。”他說到這里,微微頓了頓,面色一凜,問道:“聽說你前幾日在興慶樓里和李國公為著個女子起了爭執(zhí),這事兒是真的假的?” 宮留玉想到杜薇,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才道:“父皇說笑了,李國公那日領個個道士來,硬說兒子府上有妖孽,我這才和他辯了幾句,起爭執(zhí)自然是談不上,為了女子更是無稽?!?/br> 宮重點頭道:“朕只是擔心你沉迷女色,荒廢了正事,這才順口一問。”他說著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多想了,他膝下的幾個兒子,如今基本都已經成家立業(yè),賢妻美妾娶了一屋子,就連最沉穩(wěn)平和的宮留善都有幾個通房在身邊伺候,唯獨他無妻無妾,就連個尋常伺候的丫鬟都沒有,跟沉迷女色壓根不沾邊。 一行人說著說著就到了墻根下,宮重仰頭看了看角樓,對著身后的眾人笑道:“諸位愛卿,咱們一齊登樓吧!” 底下有位頭發(fā)花白的文官連忙躬身謙辭道:“回皇上的話,老臣既非皇親,又對社稷無益,哪有那個殊榮陪皇上登樓,還是請九殿下陪同吧?!?/br> 這個角樓可不是誰想登就能登的,這邊有人一開口,底下人連忙跟著附和。 宮重一笑,轉頭看著宮留玉,點頭道:“既然諸位愛卿謙讓,那就老九你來吧?!?/br> 宮留玉躬身應了聲是,落后宮重半步,兩人一前一后登上了角樓。 宮重眺著遠處,朗聲笑道:“金陵不虧是國都所在,當真是氣象萬千,繁榮昌盛?!?/br> 宮留玉淡笑一聲附和幾句,突然遠眺指著東邊的一個建筑道:“那是徐府瞻園吧,這倒是奇了,它旁邊怎么還建了座宅子?” 宮重也看了看,轉頭問崔白道:“瞻園的地原是皇莊,后來朕贈給徐達的,怎么平白多了棟宅子?” 崔白呵著腰答道:“回皇上的話,是成國公李家新建的宅子?!?/br> 宮留玉恩了聲點頭道:“中山王和成國公是故交,兩人住在一處也屬平常?!?/br> 宮重在遠處見那屋宇金碧輝煌,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輝,看著極是奢侈,心里已是有了幾分不喜,聽了這話更是皺了眉頭,淡淡道:“李威在西北和江南道上蹲了十幾年,和中山王哪里來的交情?” 宮留玉道:“當然是十幾年前,藍炔,,.罪臣藍炔在世的時候兩人攀下的交情,當時三家關系好的親如一家,聽說還談上了兒女親家?!?/br> 宮重聽到藍炔這個名字時臉猛地陰沉了下來,不過卻不想在人前發(fā)作,淡淡道:“李威雖是國公爵位,但身上并無緊要的職位,建了這般奢靡的宅子算是逾制,而且他在江南道的官位不高,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建宅?” 逾制這個東西可大可小,其實以成國公的身份,建這么個宅子也不算十分逾越,可誰讓他戳了皇上的眼? 宮留玉雖這么想,卻沒有接話,只是笑著勸慰了幾句,心知李威這次絕對要打包回江南了。 如此一說,兩人都沒有了再游賞的興致,再待了會兒便下了角樓。 宮留玉出了皇宮,做到馬車上,一路駛回了府上,陳寧正要迎著他進正院,就見他下意識地往西邊看了看,陳寧極有眼色地道:“殿下,西府那邊新開了幾株寒梅,咱們可要去西府瞧瞧?” 宮留玉看了他一眼,緩緩地點了點頭。 ☆、第62章 西府現(xiàn)在也不消停,崔娘子正站在院口,叫了個膀大腰圓的媳婦子堵住院門,院里站了西府的十幾個丫鬟,都低垂著頭交頭接耳,崔娘子手里執(zhí)著長條的木板,用力敲了下身旁的欄桿,對著底下人喊道:“都靜靜,別聒噪了!” 底下的聲音漸漸止了,崔娘子站在一眾丫鬟前走了幾圈,然后拔高了聲音道:“我曉得你們心里都在嘀咕我叫你們干什么,我在這里也不賣關子了,咱們院子里昨晚遭了賊,庫房里有個貴重的物事丟了!” 底下的丫鬟們都竊竊私語起來,無非就是討論丟的是什么東西,是誰偷的,崔娘子得意地往下逡了一眼,目光掃到杜薇處略頓了頓,然后又用手里的木板用力敲了下,提高聲音道:“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她挺直了背,對著底下人豎著眉毛道:“昨日丟的是新準備換上的管事印鑒,還沒來得及在上面鐫刻,我今日去清點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少了一枚?!?/br> 有個丫鬟大著膽子道:“娘子,那到底是誰拿的查出來了嗎?” 崔娘子道:“那印鑒我昨個下午才清點過的,從昨下午到今兒下午又沒旁的人來,必然是咱們院子里的人使的壞!” 那個丫鬟繼續(xù)道:“可那是給管事們使得印鑒,咱們丫鬟偷來也沒用啊?!?/br> 崔娘子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揚聲道:“那印鑒雖對咱們沒用,但材質卻是上好的羊脂玉,拿到外面賣至少要十好幾兩銀子呢,保不準有哪個眼皮子淺的一時豬油蒙了心,趕出了那等下作事兒!” 這下底下沒人吱聲了,崔娘子得意地瞟了眼杜薇,一揚手道:“多的話我也不說了,這印鑒是要緊物件,必須得找到的,咱們西府這邊也沒別的人進出,東西丟了左不過就是在院子里,所以我就要在這西府好好地搜一搜,若是沒搜出來,我親自給你們賠禮道歉,若是搜出來了,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丫鬟們面面相覷著,卻都不說話了,崔娘子眼睛直直地轉向杜薇,抬手一指:“昨晚上你來的最晚,就先從你房子開始吧?!?/br> 杜薇把抬頭看著她,慢慢地道:“娘子是為了查東西,要搜我的房子我也沒話說,只是難道就單單搜我嗎?” 崔娘子皺眉道:“我不是都說了嗎,院里的丫鬟全都要搜?!?/br> 杜薇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我問的是娘子的屋子,是不是也要一并搜了,以證清白?” 崔娘子猛地揚起眉毛道:“小蹄子你胡說什么呢?你還懷疑我監(jiān)守自盜不成?!” 杜薇喉間一癢,硬是忍住了,搖頭道:“娘子說的哪里話?只不過娘子也住西府,既然斷定了是西府的人干的,若是搜了我們的獨獨不搜你的,日后閑言碎語傳出來,豈不是說娘子處事不公?” 崔娘子對那印鑒的下落心知肚明,只道杜薇在垂死掙扎,便冷笑道:“好啊,等搜完了你們的,咱們一起去我房里看個清楚明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有些人胡亂攀誣!” 杜薇掩著嘴低低地咳了聲,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吧?!?/br> 崔娘子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杜薇的屋子里去了,她本人被撇到最后,跟著人群不急不慢地走著,崔娘子對著那媳婦子使了個眼色,后者會意,抽出插|在火里鐵釬,先不看桌子柜子,而是用鐵釬細細地撥著煤堆。 杜薇半靠在門框上,抬手把玩著散落在耳邊的發(fā)絲,似乎對這一切渾不在意。 崔娘子本來還是滿臉篤定,但見把煤堆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翻出什么來,神情漸漸焦急起來,她一把搶過鐵釬,一個一個把黑亮的煤炭翻出來看,弄得滿地都是黑灰,被冷風倒卷著撲到她的裙子上,她也顧不得下身沾滿了煤灰,又用力煤堆翻了三四遍,可惜煤堆還是那個煤堆,最終還是沒翻出什么來。 她額上漸漸滾落了汗,一下子轉過身去拉開了柜子,抬手翻了好幾遍,在急急地跑到墻邊掀開床板,發(fā)現(xiàn)仍舊是空空如也,她把屋里翻了個底朝天,卻終是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不由得白著臉倒退了幾步,對著杜薇喃喃道:“這,怎么可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