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他猛然想到杜薇的命格,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這才轉(zhuǎn)向?qū)m留玉問道:“您這時候來造訪,是有何事?” 宮留玉知道他們張家是正一教的傳人,世代承襲的國師,不光能算天命,更是通曉天文地理,對于地像異常也是能測算出來的,因此便開門見山地道:“我也不瞞著上師了,方才無意之中聽說了巴蜀發(fā)生了地動之事,所以來請上師測算一二?!?/br> 張清絕面色訝然,然后沉吟道:“殿下說的是,不瞞殿下說,方才我?guī)淼牡貏觾x上的龍頭也吐珠了,指向正是蜀地,如今再加上殿下這番說法,只怕已經(jīng)有九成真了?!彼f著就劍眉一揚,起身道:“地動儀被我安置在了偏間兒,還請殿下跟我來?!?/br> 宮留玉輕一頷首,就跟著他走了出去,一進(jìn)偏間兒就見了一個形似酒樽,上面篆刻著山,龜,鳥,獸等圖,八個蟾蜍蹲在地下,其余的七個蟾蜍大張的嘴都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口中含著銅珠。 他低頭看了看,面沉如水地道:“果然...巴蜀那邊地龍翻身了?!?/br> 張清絕也是沉下了臉,嘆息道:“不瞞殿下,這地動儀雖精準(zhǔn),卻有個毛病在里面,那就是不管何處發(fā)生地震,這地動儀都要延遲好些天才能有反應(yīng),這時候蜀地只怕已是遭了災(zāi)。” 宮留玉恨恨笑道:“什么蝗災(zāi),編的好借口啊!”說著就對張清絕點頭道;“多謝上師相告,我這就進(jìn)宮去見皇上?!?/br> 張清絕忙道:“我已經(jīng)命人請了家父去了,家父對于地像的測算遠(yuǎn)勝于我,這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jìn)城了,不如殿下就跟著家父一道進(jìn)宮?” 宮留玉頷首道:“你說的是?!闭f著就帶著杜薇準(zhǔn)備出府。 張清絕面上顯出猶豫之色,似乎想對宮留玉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遲疑了,反而對著侍立在門邊的小僮打了個眼色,比了個手勢,那小僮會意點頭,然后身子踉蹌了幾步,一下子撲到杜薇身上。 杜薇就覺得身子一沉,連著退后了幾步,就見那小僮慌忙退了開去,誠惶誠恐地道:“哎呀,對不起了這位姑娘,我不是有心的?!闭f著就連連鞠躬道歉。 杜薇就覺得腰間一空,不動聲色地看了面色冷漠的張清絕一眼,緩緩搖頭道;“我無事?!闭f著就跟著宮留玉走了出去。 兩人坐著馬車走到半路,他本想先把她送回府上,就見杜薇摸著腰間‘哎呀’了一聲,然后皺眉道:“我的鴛鴦玉不見了。” 宮留玉也在她腰間打量了一圈,蹙眉道;“別是落在那里了吧,你再仔細(xì)找找?!?/br> 杜薇上下翻了翻,皺眉搖了搖頭,恍然道:“方才在張上師府上有人撞了我一下,只怕那時候就掉了?!?/br> 宮留玉想了想:“明日我命人去張清絕府上討回來便是?!?/br> 杜薇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您送我的生辰禮物呢,我是一刻不離的,再說了,在別人府上放一夜,萬一被人昧下了怎么辦?” 宮留玉難得見她這般小氣樣子,忍不住好笑道:“張家雖然一直無甚實權(quán),但好歹也是勛貴之家,怎么會貪墨你這點小東西?‘ 杜薇不以為然地道:“張家主子自然是不缺錢的,可難保哪個下人不會見財起意。”她抬眼看著宮留玉:“您有要緊事兒要辦,我自己去取了便回府,您不必管我了。” 宮留玉沉吟片刻,叮囑道:“你去取了東西,趁天還沒黑就回來,不要多待?!闭f著就把身邊跟的侍從派給她,想了想,又干脆把馬車也給了她,自己騎馬進(jìn)宮。 杜薇一個人坐在車?yán)?,神色猛地冷了下來,對著駕車的人吩咐道:“去張上師府上。” 車夫應(yīng)聲揮鞭,速度很快地就折返了回去。 杜薇直接進(jìn)了他府上的正堂,見他正襟危坐,見她進(jìn)來微微頷首:“你來了?!?/br> 杜薇冷笑著立在當(dāng)場:“我若是不來,豈不是辜負(fù)了上師命人又使眼色又偷東西的一番苦心?” ....... 宮留玉在東華門口遇到了張?zhí)鞄?,這時候就有太監(jiān)來報,說皇上在御書房,他兩人便直接去了御書房,就見宮重和大皇子盤膝坐在炕幾上下棋,兩人穿的都是家常衣服,甚至有些破舊了,不過這般打扮卻更像是尋常父子,而非君臣。 宮留玉對兩人這番父慈子孝的親密姿態(tài)早已司空見慣,倒是宮留賢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對著宮重笑道:“父皇,老九這一路辛苦了,給他個凳子讓他歇歇腳吧?!?/br> 面上一派關(guān)切之意,但炕幾上還有好大的地方,他卻不邀宮留玉上去坐,分明把宮留玉徹底化為了外人。 宮重也沒多想,隨意指了個凳子給他,眼睛不離棋盤,隨口問道:“老九啊,你和張?zhí)鞄熯@么晚了過來是有什么事兒嗎?” 宮留玉也不坐下,對著宮重躬身道:“父皇,兒臣聽說蜀地那便出事兒了。” 方才一直沒有做聲兒的張?zhí)鞄熞渤谅曢_口道:“皇上,地動儀上朝著蜀地的龍嘴已經(jīng)吐珠了,而且臣方才測算了一番,只怕蜀地那里有一場極大的地動?!?/br> “啪”地一聲,宮重撂下了手里的棋子,沉聲道:“地動?朕記得蜀地那邊報下的是輕蝗災(zāi)?!?/br> ☆、第95章 杜薇走上前了幾步,猛地一挑眉,慢慢地道:“上師有何見教?” 張清絕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又上前幾步仔仔細(xì)細(xì)地盯著她的臉看,然后緩緩搖頭道:“我不會看錯的,你生機(jī)早就絕了,是早就該死了的人,可你如今又活生生站在我面前,難道是有人逆天改命,為你續(xù)命不成?” 杜薇冷冷道:“上師說這話不覺得無稽了嗎?什么逆天改命什么續(xù)命我聽不明白。” 張清絕連連搖頭,話里竟透出幾分匪夷所思地意味:“這真是奇了,我是不會看錯的,你本命星盤氣數(shù)已經(jīng)盡了,命格錯位,按理來說是活不成的啊?!?/br> 杜薇心里一動,小心試探道:“其實奴婢一直有一事兒不明,”她蹙著眉,半真半假地道:“奴婢小時候常做夢,夢中人也是我,夢里的我過的跟夢外的我是不一樣的生活,莊周夢蝶,奴婢有時候都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在夢里還是夢外了?!?/br> 她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自嘲,倒也不全是為了套話的虛言,每次重活她都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不知是今生是前世做下的夢,還是前世是今生的臆想。 她見張清絕面帶沉吟之色,輕輕吸了口氣,緩緩道:“您是年紀(jì)輕輕就出了名的道門高手,不知您能不能幫奴婢解答一二,這到底是為何呢?” 張清絕看了她一眼,面色有些冷漠,緩緩搖頭道:“我學(xué)卜卦之時就向家父立過誓,平生有三不說,一不說帝王之事,帝王家事牽連甚廣,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大事兒,二是將死之人,有的人氣數(shù)將要盡了,這時候說了也是徒勞,三便是...”他抬眼看著杜薇,面沉如水:“三不說反常之命,反常即為妖,說了要遭天譴的?!鳖D了頓,他繼續(xù)道:“這三種是我是絕不會說的,便是算出來了也要三緘其口?!?/br> 這話跟前世一模一樣,杜薇早料到?jīng)]那么順利問出來,不過心里還是有些失望,便皺眉道:“既然如此,上師特地用計讓我來是為了什么?” 張清絕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勸你...離九殿下遠(yuǎn)些吧,這樣對你對他都好?!?/br> 杜薇面色一變,冷笑道:“上師好大的威風(fēng)啊,一轉(zhuǎn)眼就要插手殿下的家事里來了,我和殿下如何,跟你有何關(guān)系?” 張清絕看她一眼,擺手道:“你的出身我雖不知道,但也能推演出一二,你幼時定然命途多舛,可以說家中至親之人都不在身邊,在身邊的大都不懷好意,我說的可對?” 杜薇臉色白了白,強(qiáng)忍著沒說話。 他不理會,轉(zhuǎn)身站到書案前慢慢地推演著:“具體的我不清楚,但你的出身不僅會帶累你自己,而且也會帶累跟你親近的人,一旦被人揭露便是要死人的大事兒?!?/br> 杜薇沉著臉喝道:“上師慎言!” 張清絕毫不理會,繼續(xù)道:“再加上你命格帶煞,以后的前途未卜,凡是跟你親近交好的人只怕都難逃禍?zhǔn)拢 ?/br> 杜薇喝道:“夠了!” 張清絕停了下來,緩緩地看著她:“九殿下是天命之相,你們兩個本就不該參合到一起,你可不要因著一己私欲,害他失了他應(yīng)有的前程,甚至丟了性命啊?!?/br> 其實他也推算出宮留玉的命格曾有過變故,但帝王之相這點他是絕不會看錯的,不過這話卻不能直接說出來,只能隱晦道出,就看杜薇能不能領(lǐng)悟了。 杜薇聽出他話里隱晦的意思,心里先是替宮留玉一喜,又忍不住一涼,想到自己的出身,竟連反駁的話也無從說起。只能漠然道:“我還道上師對人間俗世并不關(guān)心呢,沒想到也是個多事的?!?/br> 張清絕緩緩搖頭道:“我不能由著你禍害了九殿下?!?/br> 他一見宮留玉就覺得此人紫氣沖霄,極具帝王之相,若是他能繼承皇位,至少能保大周朝五十年氣運昌隆,所以他才尋杜薇勸她離宮留玉遠(yuǎn)點,若是尋常人,他才不會多事兒。不過世事無常,世間之事都是不斷變化的,這就是所謂的‘易’,宮留玉是有帝王之相不假,可這不代表他就一定會當(dāng)皇帝,稍有一個變數(shù)就能讓他萬劫不復(fù),更何況是和杜薇這種五煞之命攪在一起。 杜薇冷冷道:“那你想做什么?”心卻忍不住沉到谷底,她這些日子一直擔(dān)心的,一直逃避的,都被這個張清絕一語道了出來,真正的被逼入了絕地,躲無可躲, 張清絕緩和了聲氣兒道:“你今日救了我,可見并非大jian大惡之人,我也不是那等忘恩負(fù)義的人,只要你答應(yīng)我離開九殿下,我便不會把這事兒告訴他,你覺得如何?” 杜薇恨聲道:“這么說來我還要謝謝你了?我真是不明白,我與殿下在一起礙著你什么事兒了?你又何必狗拿耗子過來阻撓?!” 張?zhí)鞄熤挥袕埱褰^一個兒子,未來自然要繼承國師之位,他便不得不為周朝國運考慮,聽杜薇這話說的刻薄,不由得皺了眉頭,冷冷道:“反常即為妖,你本來就是妖孽一般的命格,又何必苦苦糾纏?再說了,你是什么出身你自己最清楚,一旦公之于眾,你讓九殿下如何自處?” 他話音剛落,喉嚨就被一只筆抵住了,杜薇滿面陰寒地看著他,一手握著筆,語氣里一片肅殺之意:“這些事兒都是因你而起的,我若是殺了你,豈不是落了個干凈,也省得許多麻煩?!?/br> 張清絕雪白的面容上跳出幾根青絡(luò),隨即又緩緩笑道:“你果然還是忍不住了,我就說以你這般氣度,怎么會是為奴為婢之人呢?”他又一點余光看著頂著他喉嚨的筆尖嘆息道:“若是殺了我這事兒能解決,你盡管殺了便是,可你心里清楚得很,源頭不在我這里,而在你身上。你跟九殿下...本就是不該相識的,從一開始便錯了?!?/br> 他從容地退了幾步,緩緩的道:“我暫且不會告訴九殿下這事兒,不過你必須要離開他,不然...”他微皺了皺眉:“不然就不要怪我多舌了?!?/br> 杜薇垂下了手,手里的毛筆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又咕嚕著滾到一邊,這聲音在靜室格外明顯。 張清絕看她一臉失魂落魄,心里也不由得起了幾分惻隱之心,放緩聲音道:“你早些離開吧,于你于他都好,我雖不懂你們男女之事,殿下現(xiàn)下對你雖千好百好,可哪年若是知道了你的出身你的命格,那時候又會如何看待你呢?” 杜薇心里一涼,一把推開他踉蹌著走了。 張清絕看著她失了魂一般的背影,神色不由得搖了搖頭,不就是離開一個人嗎,又不是要命的大事兒,何必這般如喪考妣?倒顯得他有了萬分罪過一般。 他一低頭,對著推演出的命數(shù)無奈苦笑了一下,兩指捻起來放到燭火上,任由它化為了飛灰。 ...... 宮重正在御書房里勃然大怒,一手狠狠地?fù)サ袅税笌咨系钠灞P,怒聲罵道:“這幫賊人!敢這般禍害我大周子民!” 見皇上發(fā)了如此大的火兒,其余人也不敢站著了,忙忙地跪下,就連一向得寵的大皇子都跪伏在地上不敢出聲。 宮重焦躁地在御書房里來回走了幾步,對著張?zhí)鞄焼柕溃骸皣鴰?,你說的可是真的,蜀地真的有大地動?” 張?zhí)鞄燑c頭道:“臣敢以性命擔(dān)保,那地動儀絕不會輕易吐珠,而且方才臣也觀星測算了一番,確有此事不假。” 宮重連道了三個‘好’字,氣得指尖都在顫抖,宮留賢看了宮留玉一眼,緩緩道:“既然張?zhí)鞄煷蛄税?,那么這事兒不中也有個□□成了,不過九弟是如何得知的呢?” 宮留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府上有幾個下人正是巴蜀中人,無意中聽他們收到家書說起蜀地的事兒,這才急忙趕來了?!?/br> 這倒不是他護(hù)著徐家,只是他和徐家有齟齬已久,這時候把徐家扯出來打壓太過刻意,過猶不及,若是讓皇上疑心他借此坑害徐家那反倒不好了。 宮重點頭贊道:“你能留心這些小事兒,□□民情,這便很好。” 宮留賢面色一沉,轉(zhuǎn)頭看了宮留玉一眼,淡淡笑道:“我聽說近日九弟和江指揮使來往密切,這次巴蜀出事兒別是他告訴你的吧?” 江夙北確實是宮留玉的人,又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這等緊要職務(wù),他早就嫉恨久了,逮住機(jī)會便抓緊挑撥道:“早就聽說江指揮使和九弟交情甚好,沒想到先不來稟告父皇,先告訴了九弟?!?/br> 宮留玉又沒有千手千眼,若不是有江夙北幫襯,他能知道什么?宮留賢篤定這事兒是江夙北告訴他的,因此這番挑撥說的極是自然。其實他這話說的倒也不算錯,杜薇上輩子還真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 宮留玉一哂,壓根懶得回話。 這般明目張膽的挑撥誰聽不出來?宮重轉(zhuǎn)頭看了宮留賢一眼,正想斥責(zé),見他灰白的臉色又心有不忍,便當(dāng)做沒聽見,轉(zhuǎn)頭對著宮留玉道:“此事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朕自會處理?!鳖D了頓,他補充道:“這些涉案官員一個都不能放過,不過災(zāi)后的難民也得妥善安置,屆時估計會有不少流民進(jìn)京,你都要好好安置了,不得有錯漏!” 宮留玉直起身,躬身應(yīng)了,宮留賢在一旁笑道:“不光是九弟,兒子也愿意為父皇分憂啊?!?/br> ☆、第96章 宮重的臉色又是一沉,要說他這個大兒子,著實沒有帝王氣度,偏偏他最寵愛的還是他,他心里微微搖頭,一邊對著大皇子道:“你身子不好,這事兒還是交給老九來打理吧,你在家好生歇著就是了?!?/br> 宮留賢還想在說,宮重卻擺手制止了,他雖疼愛大皇子,但在事關(guān)百姓的事兒上卻不糊涂,只是對著宮留玉道:“老九你多費些心思,好好打理?!闭f著就起身出去了。 宮重一走,其他人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便也跟著出去了,一出門張?zhí)鞄煴阒被亓艘性品澹涣粝聦m留賢和宮留玉兄弟二人靜靜地走著。 這時一陣風(fēng)夾雜著柳絮飄了過來,嗆得宮留賢一陣咳嗽,宮留玉揚了揚眉,抬手就想要幫他拍背,宮留賢卻如同被燙了般一下子閃開。他也覺出自己的失態(tài),對著宮留玉掩飾般的笑了笑:“九弟不知道,為兄這是多年咳疾了,拍是拍不好的?!?/br> 宮留玉轉(zhuǎn)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緩緩笑道:“說起咳疾,我記得當(dāng)年中山王爺好像和大皇兄是一樣的病癥,但是我?guī)讉€月前去徐府提親的時候,卻看見他氣色要好了不少,如今越老反倒越是強(qiáng)健了?!?/br> 好了不少?宮留賢心里動了一下,不過面上還是絲毫不顯山露水,一邊掩嘴咳嗽一邊嘆息道:“老王爺是個有福的,不像我...哎。” 宮留玉淡笑道:“皇兄自然也是有福氣的,不必過于憂心了。” 宮留賢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我本想著趁著這次救災(zāi),好好賑濟(jì)災(zāi)民,也算是為自己積下些德行,沒想到父皇卻執(zhí)意不允。” 宮留玉漫不經(jīng)心地道:“大哥多心了,父皇只是擔(dān)心大哥身體,這才不讓大哥過分勞累?!彼谥蟹笱苤?,心里不由得想著杜薇安然回來了沒。 宮留賢不理會他的官腔,咳了聲繼續(xù)道:“既然幫著走官面上的賑災(zāi)程序我是走不了了,但我這里還有些積年的私蓄,留著也是無用,不如辦了粥棚接濟(jì)災(zāi)民,也算是為自己積福了?!?/br> 這就迫不及待要博個好名聲了?宮留玉看他一眼,淡淡應(yīng)道:“皇兄有心了?!彼及褳樽约悍e德行善的事兒抬出來了,他還能說什么? 宮留賢笑道:“那就多謝九弟了?!彼砸詾槟艿脗€好名聲,連走路的腳步都不由得輕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