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宮留玉從偏房打開簾子走了過來,杜薇有些詫異,起身就想迎過去,就見他搶先一步扶住她,含了些曖昧笑道:“你身子還沒大好,沒事兒不要隨意挪動。” 杜薇斜了他一眼,干脆閉了嘴,宮留玉扶著她坐下,轉(zhuǎn)眼問杜修文道:“杜家三少爺,你倒是說說,我怎么了?” 他眼底雖帶了笑,但眸光卻是一沉。 杜修文深吸了口氣,挺直了脊背,眼底卻帶了幾分哀求道:“殿下,以您的身份,什么樣的美人兒尋不著?放了囡囡吧...” 宮留玉一嗤:“敢情我這兒就是龍?zhí)痘ue,我留著她就是害了她?” 杜修文沉默一時,躬身道:“我父親不過一縣縣令,七品的小官,就納了五房妾室外加十來個通房,您這樣的皇戚,屋里人還能少得了嗎?”他一轉(zhuǎn)眼看著杜薇,眉目間是濃重的愁緒:“那些女人的手段,我也見過些子,囡囡又是個心氣兒高的,跟了您也是不如意,我雖不才,給不了她什么錦衣玉食,但至少能保證對她一心一意?!?/br> 宮留玉振袖起身,對著他冷笑道:“你能給她的,我都能給她,你不能給她的,我也能給她,你呢?被人抓了還得讓她四處請人求救,昨兒夜里要沒有她求我,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踏進門來?” 杜修文臉色先是一白,隨即又漲得通紅,張著嘴剛想說些什么,宮留玉就毫不客氣地揚聲道:“送客!” 等著杜修文人出了廳堂,杜薇才皺眉道:“你這話...有些重了?!?/br> 宮留玉漫不經(jīng)心地攏了攏玉佩,側(cè)頭笑得眉眼如花:“您心疼了?” 他的心情可絕不像表面上那般滿面笑容,杜薇心里默念,口中換了話題:“不過這樣一來也好,三少爺那性子,在京里就是個活靶子,昨日那事兒指不定什么時候還會再來,如今被您氣出了京城,倒也算好事一樁?!?/br> ...... 寬敞明亮的正廳里放了座一人高的青銅丹爐,一陣陣刺鼻古怪的藥味正從丹爐里逸散出來,一個道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拎著拂塵仔細看著,突然大喝了一聲道:“起爐!” 旁邊立刻有兩個道童奮力拉起吊著的鐵線,將鼎爐蓋一點一點地拉了起來,一股濃郁的味道撲了出來,那道士對著身邊人躬身道:“大殿下,丹藥已經(jīng)煉好了,您馬上命人采無根水服用吧?!?/br> 宮留賢這半個月來連著服食他給的丹藥,精神頭好了不少,面色泛出些紅光來,因此對這些丹藥極是依賴,見狀露出喜色來,忙道:“快拿來該我。” 道童取來丹藥和才接的雨水遞給他,他一并吞服了,自覺精神又好了幾分,對著那道士贊嘆道:“我近來覺得身子又好了幾分,多謝仙師這些日子以來幫我用丹藥調(diào)理,徐老王爺把你舉薦給我,當真是雪中送炭了?!?/br> 他自從那日聽了宮留玉無意之中的一句話,便對徐老王爺?shù)牟∏樯狭诵?,去徐府走了幾趟,發(fā)現(xiàn)果然像宮留玉所說,老王爺?shù)牟∏楹昧瞬簧?,他這身子沉疴已久,不免心動,立時就向徐家人打聽,發(fā)現(xiàn)自從徐老王爺遇到了這道人之后,身子這才大好的。 這時候正逢徐家四處求人,兩邊是一拍即合,宮留賢動用手段幫忙擺平了徐家的麻煩,徐家把這位白鹿真人舉薦過來,這人倒也頗有本事,這才幾日就讓他多年頑疾好了不少。 他念及此處,心中越發(fā)熱切起來,連忙問道:“仙師,要徹底治好我這病還需多久?” 白鹿真人面上帶了難色,遲疑著看他,宮留賢忙道:“仙師但說無妨?!?/br> 白鹿真人嘆口氣道:“這些丹藥雖能緩解殿下病痛,延長壽命,但到底治標不治本,無法根治殿下的病癥。” 宮留賢一怔,急問道:“那仙師可有徹底根治的方子?” 白鹿真人看他一眼,捻須道:“有是有...就是其中有一味藥引有些難辦?!?/br> 宮留賢一擺手,皺眉不悅道:“仙師但說無妨,我乃是真龍之子,天潢貴胄,天下有什么事兒對我來說是難辦的?” 白鹿真人躬身道:“其實這方子也不是在下也沒有試過,只是聽家?guī)熣f過,但想必對殿下的病癥是管用的?!鳖D了頓,他捻須道:“是...幼童的腦子?!?/br> 宮留賢一怔,皺眉問道:“仙師確定?為何這方子聽起來這般邪異?” 白鹿真人躬身道:“千真萬確,殿下的病已經(jīng)沉疴幾十年,一般的方子難以根治??!” 宮留賢在原地踱了幾步,最后咬牙道:“不過是幾個小兒而已,孤乃是萬金之軀,萬萬不得有閃失,他們就當為君捐軀了!”反正就是死幾個人而已,以宮重對他的寵愛,想來也不會把他如何。 他這般想著,一邊放寬了心,垂頭思索道:“只是這幼童去哪里尋?京里的嬰兒一落地就是落了戶籍的,動起來怕是要有些麻煩?!彼晦D(zhuǎn)念,想到城南聚集的逃難來的流民,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第103章 自從那晚上之后,杜薇身子大好了,就堅決搬了出去,婉拒了他讓兩人睡在一處的要求,宮留玉倒是想讓兩人整日膩在一處,不過也知道她那晚上遭了大難,心里對那事兒抗拒是肯定的,這么一個大活人整日在自己身邊,看得見吃不著,那真是撓心抓肺一般的難受,不過這事兒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誰讓他那晚上這般橫沖直撞的? 他今日在書房里批改著吏部上來的文書,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的杜薇身上,她今日穿了身白底靛藍梅花竹葉刺繡領(lǐng)米黃對襟褙子,也沒系絳子,任由長衣行走時飄動著,纖細的腰肢越發(fā)顯出一種弱柳扶風的味道。 他又側(cè)眼看了看,她傾身時脖子上隱約露出秋香色的繩結(jié),想來最內(nèi)里那件也是這個顏色,她膚色瑩澤,配上這種顏色想必是很好看的。 杜薇察覺到他的目光,一轉(zhuǎn)眼看來卻皺了眉,不由得往回縮了縮,帶了些警惕不悅地看著他。 宮留玉嘆了口氣,繼續(xù)低頭寫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自制力已經(jīng)被撩的一分都不剩下了,不過就是他心里恨不得把人拆食入腹,這事兒也急不得,總得你情我愿才好,總不能霸王硬上弓。 杜薇把書桌上的東西擺好,一轉(zhuǎn)頭見他低頭皺眉,輕聲問道:“您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難事兒了?”想了想又道:“我去用薄荷葉給您沏杯茶來吧?!?/br> 宮留玉抬眼看著她說話時一開一合的菱形唇瓣,心里又嘆了口氣,忙道:“你也不用四處忙活了,呆在這里陪陪我就成?!庇植粺o哀怨地乜她一眼:“別人家的男人都生怕自己不成,什么鹿茸虎鞭大把大把地進補著,獨獨我連盤炒腰子都不敢碰,家里面連根秋葵都不能有,我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啊?!?/br> 杜薇連頭也不抬:“別人家里三妻四妾十二通房納了一屋子,您連個正頭夫人也沒有,能比嗎?” 宮留玉被滯了下,拉著她的手道:“我不是還有你嗎?” 杜薇拍了拍他的手哄著他放開:“那是那些虛的人才吃那些大補的呢,您什么都不吃,已經(jīng)比他們強上百倍了?!?/br> 宮留玉只怕以后得了皇位都不會比得了這句贊更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嗎?我原來也沒個房里人,還怕在你面前露了怯讓你失望了呢?!?/br> 杜薇臉色紅了紅,把手抽回來沒作聲,宮留玉不依不饒地追問道:“你覺得還好嗎?有失望嗎?” 杜薇尷尬道:“這個無從比較,我怎么知道?”她又縮了縮手補了一句:“光顧著疼了,誰還會想別的。”她看宮留玉有些失望,想起原來在錦衣衛(wèi)聽的那些葷話:“有的人幾柱香小半個時辰就拿出來吹,你總比他們強多了吧?!?/br> 男人果然都愛聽這個,他略帶了得意,又轉(zhuǎn)頭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杜薇含糊道:“原來在別的府上當差,聽嫁過人的媳婦子和婆子說的?!?/br> 宮留玉唔了聲,攬著她的腰輕聲安慰道:“我問了旁人,前幾次都有些疼的,當男人的得憐惜些,往后就快活了?!?/br> 杜薇感覺到他手曖昧的在腰臀的地方來回撫著,說的又是這種話,紅著臉推他道:“您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才說了沒幾句就上手?!?/br> 宮留玉索性摟著她一轉(zhuǎn)身,讓她坐在自己剛做的交椅上,自己傾身壓了下來,讓她服帖的靠在自己懷里,在她耳邊輕聲道:“搬過來跟我住,好不好?” 說著杜薇就覺得身上一涼,只剩了中衣穿在身上,卻還是半遮半掩的,難掩里面的綺麗景色,但還是皺眉:“那怎么成...” 宮留玉乜著眼往下吻著,抽空斜了她一眼:“為甚不成?” 杜薇被他弄得呼吸有些亂了,想了想還是道:“其實...上次那晚上之后,我用了好些零陵香?!?/br> 宮留玉微頓了一下,面色看不出起伏,眼底卻沉了下去,他自然知道零陵香是做什么的,沉吟片刻才道:“那是避孕用的,你不想要孩子嗎?” 說著又有些悵然,女孩成了女人,到底沉穩(wěn)許多,他還沒想過的事兒,她卻已經(jīng)搶先一步想到了。 杜薇緩緩搖頭道:“時候不對。”她攤開手嘆息道:“如今京里局勢未定,大皇子和六皇子都是沒有孩子的,您若是為著自己考慮,當然有個孩子更好,可孩子的安全您能拍胸脯打保票嗎?而且...”她神色忽然冷了下來:“我是個大大的俗人,當然知道名分的重要,孩子生出來該怎么算?庶出的?還是沒有名分的野孩子?” 這些都是原因也不是原因,以后若是她的身份被發(fā)現(xiàn),沒有孩子便是沒有牽絆,到時候事發(fā)了,他只咬死了受人蒙蔽,想來也不會有多大的罪過,中間若是有個孩子牽絆著,他也撇不清干系。 宮留玉嘆了聲,愧疚地看她一眼,搖頭道:“你不要害怕,這事兒我已經(jīng)在籌謀了,到時候必然讓你風光嫁過來?!?/br> 杜薇點點頭,心里卻嘆了聲,無論兩人多么花好月圓,身份卻永遠是道過不去的坎兒,她背地里的身份是夠尊貴了,可是卻見不得光,明面上的身份卻是下人,一個下人能嫁給主子做正妻嗎?給個妾室的位分就已經(jīng)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她知道宮留玉一心想娶她當正室,可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今人對身份何其看重,哪里是能由著他任意妄為的,就算是他以后成了皇上,也不能這般由著自己性子。 兩人想著前路險阻重重,一時都沒了行事的心思,宮留玉幫她重新穿好衣服,玉白的臉頰因為忍耐帶了幾分紅暈,卻還是道:“零陵香不是什么好無事,你以后不要吃了,當心再也懷不得孩子。以后...”他遲疑了下,無奈嘆息道:“我去翻翻醫(yī)書,還是算準了日子再行事吧?!?/br> 杜薇也知道有些時候行事是不會受孕的,面色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就見宮留玉伸手,小心摩挲著她的小腹:“我記得你小日子過去有一段日子了,那咱們今日應(yīng)該可以...” 杜薇無言半晌,心里正琢磨著怎么跟他說,就聽門外有人來報道:“殿下,咱們的粥棚那里出事兒了?!?/br> 宮留玉頓了半晌,才惡狠狠地起身整理衣服,一腳踹開門道:“又出了何事?” 陳寧這次學乖了,自己沒來叫人,派了手底下的管事過來,那管事見宮留玉滿面怒容,嚇得慌忙跪下道:“是,是大殿下親自過來了,中山王世子和三少爺在一旁陪著,說是要在流民堆兒里買幾個幼童回去做活兒?!?/br> 宮留玉最近負責這些流民的善后之事,京里要人的地方多,他都把一些青壯的安排出了活計,就連許多有一技之長的婦孺都謀到生計,所以城南倒也沒出現(xiàn)流民扎堆兒,四處惹事兒的情景,只是大人都派出去做活兒,孩子難免要安置在家里,城南那邊的幼童倒還真不少,只是... 宮留玉皺眉道:“既然要做活計,你傳我的吩咐,把那些能做活兒的大人給他幾個,沒得讓人說我小氣了,用幾個小孩子糊弄他?!?/br> 那管事連連搖頭苦笑道:“殿下,若是能說小的早都說了,只不過這回大皇子鐵了心要買些小孩子回去,小的覺得為難,這才特特稟了您?!?/br> 宮留玉攢著眉心:“一群小孩子能做什么活兒?”他說著眉頭松了松,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管事?lián)u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殿下,要是旁的事兒小的也就不來難為您了,其實這幾日大殿下也帶了幾個小孩子回去,我見數(shù)量少,而且大皇子打著的是要為自己積德的旗號,便沒敢攔著,可沒想到事兒就出了這兒?!彼吐暤溃骸扒皫兹崭厝サ哪撬膫€孩子,便如同蒸發(fā)了一般再也沒見過,就連孩子的家里人去看都被打了出來,他今日一開口要招四十多個,小的見事情不大對頭,便請了陳寧管事在那兒拖延時間,急忙跑回府來找您了?!?/br> 杜薇也照管過這些流民許多天,對這事兒也上了心,出來問道:“大皇子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知道照管流民是您的差事,所以特地跑來跟您作對不成?” 宮留玉搖頭道:“他這人雖狹隘,但也不傻,若是流民真出了大亂子,我固然有麻煩,可他也脫不了干系,皇上雖寵他,這方面卻是萬萬不能容的?!彼嗣掳偷溃骸皼]想到徐家這么快就和他攪合在了一起,這速度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聽他這話的意思,倒好像知道些內(nèi)情,不過當著別人的面兒杜薇也不好多問,只能點了點頭,問他道:“那咱們?nèi)デ魄???/br> 這事兒若是鬧大了,首當其沖就是他這個負責的,宮留玉點點頭,跟著杜薇上了馬車,一路行到城南,就聽徐輕言那的聲音傳進了轎子,高聲喝罵道:“你算個什么東西,大殿下要的人你敢不給?!活膩歪了不成?” 杜薇聽這標準的奴才語氣,不由得一哂,陳寧立在遠處,彎著腰,不卑不亢地道:“大殿下,三少爺,如今城南是我們殿下在管,既然殿下把差事交給了我,我總要擔下這個責任,您大人有大量,想必能體諒些?!?/br> 這話說的頗有風度,既點明了要害又不失禮數(shù),徐輕言卻仍是罵道:“什么體諒不體諒的?你一個奴才也配的上,別說是你了,就是你們殿下來也...” 宮留玉不急不慢地下了轎子,截斷他的話道:“若是我來,也怎么了?” ☆、第104章 徐輕言是個外硬內(nèi)軟的草包貨,本來還耀武揚威,面帶得色,一見正主兒來了立刻氣勢一收,滿面尷尬道:“殿下...”他一轉(zhuǎn)身看到身后的宮留賢,心里多了幾分底氣,干咳了聲道:“方才我見陳管事遲遲不交人,一時心急,這才...” 宮留玉含笑道:“這才說了實話?” 徐輕言不敢吭聲了,下意識地又去看身后的徐輕鴻個和宮留賢,后者低低地咳了幾聲,上前幾步道:“九弟,別來無恙啊?!?/br> 宮留玉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無聲地笑了笑,才道:“大哥身子不好,那就好好地在家歇著就是了,何必頂著風頭出來,雖然已經(jīng)入春了,但氣候到底沒見大熱,萬一受了寒可就不好了?!?/br> 杜薇也有好些時候沒見這位大皇子了,一見之下不由得微露詫異,她還記得原來大皇子當初面色蠟黃,滿面病容的樣子,如今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脊背挺直面色也多了幾分紅潤,她上前幾步,不著痕跡地仔細打量,越是打量心里越是奇怪。 這大皇子明面上看是好了不少,但眼神卻頗為渙散,沒有神光,腳步虛浮,眼底的幾簇火苗時不時掙扎著跳躍一下,卻也像風中殘燭一般,馬上就要燃盡了。 杜薇越看越是不解,不過這事兒跟她也沒什么關(guān)系,便退后幾步,看著幾人對答。 就見宮留賢臉色微微沉了沉,上前幾步道:“我近來身子已經(jīng)好多了,不牢九弟掛心了?!闭f著又面帶得色的讓出身后一人來:“這是曾為徐老王爺煉丹的白鹿真人,如今他來為我調(diào)理身子,我身上的沉疴宿疾已是見了大好了?!?/br> 他是正宮嫡出,一旦他身子好了,那也就意味著其他幾個皇子爭無可爭,他有些期待地看著宮留玉的臉,盼望著能從這張臉上看到驚慌絕望的神情。 不過讓他失望了,宮留玉神色從容依舊,但眼底不動聲色地劃過一絲譏誚,對著那白鹿真人點頭道:“既然你跟了大哥,便要好好為他調(diào)理身子,這可不光是大哥身子的事兒,更是事關(guān)周朝未來的大事兒?!彼忠晦D(zhuǎn)頭笑道:“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大哥身上又沒擔差事,到這城南來做什么?” 宮留賢見他神色客氣,面上也緩和了幾分,低低地咳了聲道:“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招幾個小孩子回去做工?!?/br> 宮留玉想了想:“既然這樣我也不好駁了大哥的面子,大哥要招幾個???” 宮留賢見他肯松口,面色一喜:“不多,也就是四十來個。” 宮留玉笑了笑:“這也不是什么難事兒,我今日就能辦妥,不過...”他一揚眉道:“我記得大哥前幾日才招了四個,如今那四個孩子人在何處?” 宮留賢面色一僵,隨即故作怒色道:“九弟這是什么意思?是不信任我,質(zhì)問我了?” 宮留玉故作詫異道:“大哥何必如此惱火,我這也是為著皇兄想?!彼朴迫坏溃骸澳切┖⒆拥降撞皇窃蹅兊募遗荒苡芍憷馗?,可若是大哥把那幾個孩子拉出來做個活招牌,讓城南的人都知道你宅心仁厚,如何善待下人的,他們自然會跟了你去,到時候別說四十個,就是四百個也由得你挑?!?/br> 宮留賢一滯,又掩飾般地咳了幾聲道:“我?guī)ё懔算y錢,倒也不必這般麻煩?!?/br> 宮留玉搖頭道:“城南住著的大都是拖家?guī)Э趤淼?,不知道您的底細,敢把自己孩子放心交給人?再說了,錢能買來下人,可還能買來骨rou情分嗎?”他一側(cè)頭問道:“說起來,頭先那幾個孩子的父母想見人,您都把人打出來了不讓見,這到底是為了什么?” 宮留賢面色先是一白,隨即又泛出些不正常的紅,顯然是動了真火:“不過是幾個賤奴,難道九弟還逼著我解釋一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