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宮留玉一手搭在嵌玉交椅上,淡淡問道:“六哥說笑的,我有什么不值當(dāng)?shù)哪???/br> 宮留善故作訝然地道:“難道九弟還不知道?” 宮留玉轉(zhuǎn)頭,神情淡漠地轉(zhuǎn)頭看他,宮留善泰然自若,卻堆出滿臉沉痛神色道:“你要救的這人乃是杜姑娘的青梅竹馬,從小長大的情分,我抓他的時候,他就住在杜姑娘在京里置辦的小宅里,九弟難道一點(diǎn)都不疑心嗎?” ...... 杜薇坐在臥室里的一把玫瑰曲背交椅上,一手撐著下巴,望著屋角處跳動的燭火出神,旁邊有個年紀(jì)大些,面容沉穩(wěn)的娘子正在勸她:“我說姑娘啊,你也別太擔(dān)心了,你那兄長一看就是個寬厚有福氣的,這次又有殿下出馬保他,定然會無事兒的,你別急啊?!?/br> 杜薇仍舊凝神看著燭火,突然間光線一陣晃動,一只飛蛾撲了進(jìn)去,發(fā)出被燒裂的‘滋茲’聲兒,她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我倒是不擔(dān)心這個,我是知道殿下的本事的,文哥兒有他相救,肯定能平安無事。” 她擔(dān)心她的事兒再也瞞不住了。 管事娘子有些詫異,又勸了她幾句,見她一直不應(yīng)聲兒,也就只能無奈地退了出去。 杜薇身上無端沁出涼意來,仿佛這一會兒就來個‘倒春寒’,她起身想要去把門關(guān)嚴(yán),門就一下子被打開了,她被帶的踉蹌了幾步,一股夜里的涼意立時撲了進(jìn)來,讓人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她一手撐著案幾,抬眼望著來人。 宮留玉面色冷漠,嘴角卻是上揚(yáng)著的,飽滿的嘴唇揚(yáng)出一個譏諷的弧度,面上有憤怒也有失望,白凈的一張臉像是帶了嚴(yán)霜的花兒一般凝著。 ‘當(dāng)啷’一聲,他一揚(yáng)手,一個玲瓏剔透的物事兒就滾到她腳邊。 “你好好瞧瞧,瞧著可眼熟嗎?” ☆、第101章 杜薇彎腰撿了起來,就見是只光澤瑩潤的玉筆,比尋常人用的毛筆要小了一半,看著應(yīng)該是給小孩子用的,她從小時候開始認(rèn)字就用的它,對這筆萬分熟悉,把玉制的閉館翻過來,就見上面刻著‘贈愛女微——父公明?!?/br> 她把筆捏的緊了緊,低聲道:“您都知道了?” 宮留玉反手拴上門栓,不讓她有退路,近前了幾步,抬手握住她執(zhí)筆的那手:“藍(lán)炔此人允文允武,有個號叫公明先生,你倒是跟我說說,這愛女薇是誰?!” 聲音早已不復(fù)了他平時散漫從容的聲調(diào),一字一字地蹦出來,字字都是郁憤,字字都是意難平。 杜薇任由他拉著,低聲道:“是我?!?/br> 宮留玉冷笑了聲:“你終于肯說實(shí)話了。”他深吸了口氣,往前幾步繼續(xù)道:“我可真是喜歡上了一個好人啊!你知道我看著這筆從你那三少爺懷里掏出來時候的心情嗎?!你跟他青梅竹馬郎情妾意,我又算什么呢?!” 杜薇抬起頭,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低聲道:“我從沒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兒?!?/br> 宮留玉哂笑道:“你沒有?好啊,那這十幾日來你做了什么事兒,你敢不敢一樁樁一件件地都告訴我?!” 杜薇嘴唇動了幾下,微側(cè)過身避開他的逼視,哽著喉頭道:“我都呆在粥棚里...您不是知道的嗎?” 她還騙他,她到現(xiàn)在了還在騙他!宮留玉手心里攥著她的路引和文書已經(jīng)被捏成了一團(tuán),他覺得就像是被人扇了個漏風(fēng)巴掌一樣,臉上火.辣辣的,既是惱恨又是憤怒。 他硬是把她扳過來,逼著她看著他手掌中的文契,咬緊牙關(guān)問她:“那你說說,這是什么?!” 她任由他擺弄:“您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呢?” 宮留玉兩手扳著她的肩膀,硬是把她抵在墻角,她背靠著墻,冰涼涼地感覺沁入了進(jìn)來,他的聲音也啞了:“你說你要去粥棚是為著想法子離開我,你這些日子以來都在騙我,我不是沒有起過疑心,全因著那說話的人是你,我字字句句都信了,可你是拿什么回報(bào)我的呢?!今兒個要是我沒有發(fā)現(xiàn)的話,你是不是就要走了,帶著你那青梅竹馬的好哥哥一起?!” 他的力氣很大,讓杜薇忍不住掙扎了起來,越是掙扎他就越是糾纏得緊,牢牢地貼著她,她仰著臉堅(jiān)持道:“我從沒做過對不起您的事兒?!?/br> 他低低地問:“那你原來說過的話呢?還做不做數(shù)?你喜歡我嗎?你愛我嗎?我是你的心上人嗎?”見她怔怔地看著他不答話,他把手里的文書丟在燈籠罩子里,轉(zhuǎn)眼湮滅成了飛灰:“你答應(yīng)我,一輩子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只要她應(yīng)了,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計(jì)較,只要她在,他就能輕易滿足。 他一邊問話,眼里滿是不確定,眉目卻累了層層的哀愁。杜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怔怔地流下淚來。 兩人牢牢地?cái)D在一方逼仄的空間里,他從沒見她哭過,一時有些慌神,溫香軟玉抱了滿懷,讓他的身子也僵了起來。他試探著吻了下去,見她并不抗拒,心里有些暗喜,展開手把她擁牢了,仍舊在她唇齒間肆虐著。 簡單的一個吻讓他遍身著了火一般的熱了起來,他想要她,想要把她融進(jìn)骨血了,這樣她才不會亂跑,才不會想著別的人。 他抬手試探著去解她的衣帶,一手又順著她的腰肢游走了進(jìn)去。 這回她有了反應(yīng),滿面錯愕地推搡他,這份抗拒讓他惱怒起來,下手也不留情,解了襦裙,沿著一捻柳腰就游走了下去,等他觸到地方,杜薇驚呼了一聲,人卻軟了下去,無力地攀靠在他懷里。 她似乎放棄了抵抗,攀附在他身上低低地喘著,微閉著眼睛,覺得自己好像在狂潮之中顛蕩,他既是狂瀾,也是浮木,讓她除了緊緊摟抱著他之外無可施為。 他心里存了惱火,恨她仍是嘴硬,轉(zhuǎn)眼她身上就沒個遮掩的,細(xì)膩的肌膚在盈盈的燭火下好像一團(tuán)新雪,事到近處,他又有幾分不知所措,手指顫顫地?fù)е?,人又傾身吻了上去。 杜薇無力地推搡著他,在他耳邊斷續(xù)著低聲道:“不要,不要在這里...” 他恍然了,抬手打橫把人抱起來放到床上,人也傾身壓了上去,抬手一拉玉鉤,層層帷幔落了下來,杏色的紗幔和幽幽燃著的香籠出一方迷昧的天地來。她無力地晃了晃,頭上的白玉簪子掉了下來,‘咕嚕咕?!瘽L到帷幔外面,半幅頭發(fā)散了下來,細(xì)密地?fù)踔拿纨嫛?/br> 他解開腰間的犀角腰帶,脫了長衫,低聲在她耳邊問:“你愿意嗎?” 杜薇攬著他的脖子往下傾了傾,這算是默認(rèn),他抬起她的腿置在自己腰間,人一點(diǎn)點(diǎn)沉了下來。 她疼得腳趾蜷縮,小腿開始痙攣:“不要...” 他進(jìn)退兩難,覺得異常的難行,只能去吻她的耳垂,低聲哄勸著,等覺著略略松泛些了,才漸漸地重復(fù)動作,咂摸出些銷.魂的味道來。 杜薇抬手捂著眼,疼得連話都懶得說,只盼著他快些結(jié)束。 可男人卻不這么覺得,總覺得這事兒長久了才算是圓滿的,短了要讓女人取笑的。 他低低地俯下身來,摸了摸她的臉頰,在她耳邊道:“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他說著就親了親她的額頭,卻覺出了冰涼的汗珠。 杜薇冷汗沁了滿頭,輕聲道:“好疼...你...輕點(diǎn)。” 他一怔,不解恨地輕咬了下她的下唇,卻還是依言放緩了動作。除了疼痛之外,她終于體會出別的滋味,喘出咻咻的鼻音,不由得低聲吟哦起來,頭腦卻昏沉沉的,辨不清那到底是痛苦還是歡愉。 不知過了多久,嬰兒手臂粗的蠟燭都燒掉一大半,這一陣子才算過去,他把她攬?jiān)趹牙?,面上有得償所愿的欣喜,也有些無言的愧疚。 杜薇半闔著眼倚在他懷里,身上膩膩的難受,又覺得口干舌燥頭暈眼花,血液在耳膜里鼓噪著,讓她忍不住低低地哼了聲。 宮留玉輕聲問道:“你怎么了?” 杜薇嘴唇翕動了幾下,半晌才道:“渴...” 他下床去倒了杯水,拖著杯底喂她喝了,低聲問道:“好點(diǎn)了嗎?還要嗎?” 杜薇神情茫然地?fù)u了搖頭,一臉倦意的靠在枕頭上,宮留玉命人送來了浴桶和熱水,熱水里放了解乏的香料,他打橫把人抱起來放進(jìn)去,見她兩條腿上班班點(diǎn)點(diǎn)都是血,忙輕手輕腳地把她置了進(jìn)去,一手搭在她肩上,卻見她瑟縮了一下。 宮留玉神情有些黯淡,傾身問道:“你怕我嗎?” 杜薇半靠在浴桶上,不知該如何作答,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筋骨松了幾分,滿身的疲乏鋪天蓋地的襲來,他見她一臉倦怠痛楚,輕嘆了口氣,細(xì)細(xì)地幫她清理起來,期間雖有些意動,但知道她再受不住第二次,便也硬生忍了下來。 他頭回伺候人,手腳有些笨,熱騰騰的水花淋了一地,又用干巾子把人包了起來,細(xì)心擦干放到棉被里。這么一折騰,兩人都已經(jīng)乏了,相擁著沉沉睡去。 第二日直到雞叫了三遍,日影高高的打過窗欞,將平整的青磚地照成一愣一愣的格子,杜薇低哼了聲醒了過來,覺得就連骨頭縫里都是酸痛的,腿一動就牽動那處,剛撐起半邊的身子又軟倒了下去,疼得眉頭緊皺起來。 宮留玉也醒了過來,托著她的胳膊柔聲道:“你還疼么?” 兩人現(xiàn)在身上都換了素白的細(xì)棉寢衣,但她還是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的情景,低著頭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更不敢看他。 他人靠近了點(diǎn),聲音也更柔了幾分:“你怎么了?”又言語切切道:“昨兒是我不好,那么橫沖直撞的讓你吃了大苦頭,你若是覺得難過,就是打我?guī)紫铝R我?guī)拙涠际强梢缘??!?/br> 杜薇實(shí)在不想跟他說昨晚的事兒,只能嘆氣道:“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這不都遂了您的意嗎?難道您心里一直盼著的不是這個?” 宮留玉停頓了半晌,默默地看著她,似乎含了不可置信的意味,頓了半晌才道:“你這么說...是恨極了我嗎?” 兩人都枕著鸞鳳枕頭肩挨著肩躺在一處,說的卻是這回事兒,她覺得這場景莫名怪誕,沉吟了片刻才搖了搖頭,身子主動靠了過去。 他欣然接納,兩人默默無言了半晌,都不想破壞這極好的時候,不過該說的總還是要說的,男人就得有些擔(dān)當(dāng),他心里想了想才道:“你...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杜薇略略嘆口氣:“還有什么可說的呢?該知道的您都知道了?!?/br> 他低聲道:“可我想聽你自己說?!?/br> 杜薇把被子往上掖了掖,人又挪遠(yuǎn)了點(diǎn),離他遠(yuǎn)些,才問道:“您先告訴我,三少爺救回來了嗎?” 宮留玉臉色沉了沉,冷哼一聲似乎想嘲訕,但見她一臉倦怠,又硬是忍住了,淡淡道:“救回來了,就在東院安置著呢。”天知道他昨晚費(fèi)了多大的勁道才硬是忍著沒把這人杖殺了。 杜薇低聲道:“多謝了,我知道您不待見他?!?/br> 宮留玉頷首道:“我確實(shí)煩他,但還是救了他,為著就是不想你恨我?!?/br> 杜薇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有些悵惘:“您應(yīng)該知道了,我確實(shí)是藍(lán)炔和李家大小姐的親生女兒,所有事兒...也就是從我的身世引出的?!?/br> ☆、第102章 杜薇抬頭看了眼宮留玉的臉色,猶豫了一下才道:“他只怕是擔(dān)心著,所以這才急忙趕過來?!?/br> 宮留玉嗤了聲:“他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關(guān)心你?” 杜薇知道他還是見不得杜修文,便只是搖了搖頭道:“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份兒心意?!彼妼m留玉揚(yáng)起了眉毛,忙補(bǔ)充道:“到底我們是主他是客,總不能把他慢待著干晾在外面???” 宮留玉的臉色稍稍和緩,轉(zhuǎn)頭問道:“你這是要去見他的意思了?” 杜薇想了想,低聲道:“他當(dāng)初待我不薄,我也不能就這么放著人不管不問啊?!彼h(huán)抱住立在床邊的宮留玉:“三少爺那性子,勤懇本分有余,慧黠機(jī)巧卻不足,雖有個功名在身上,但這京里也不乏才高八斗之人,還不如在出了京找條別的出路?!?/br> 宮留玉一手搭在她的肩背上,自上而下,似笑非笑地斜眼看她:“我是沒旁的說法,只是...你如今能下的來床嗎?” 杜薇最終還是換好衣服起了床,只是走路的時候步履有些蹣跚,幸好她平時走路就慢,如此下來倒也不明顯。 宮留玉讓人把杜修文請進(jìn)了正院,自己卻不大方跟著來,只是在后面的偏屋帶著,任由杜薇和杜修文在前面說話。 杜薇無奈地暗瞥了一眼隔著棉簾子的偏屋,轉(zhuǎn)頭對著剛進(jìn)屋的杜修文道:“文哥兒,坐吧。” 杜修文卻沒坐下,反而上前幾步,細(xì)細(xì)打量著她,關(guān)切問道:“囡囡,你還好嗎?殿下昨晚上沒罰你吧?”他瞧著瞧著,神色卻有些怔忪,杜薇神情倦怠,但臉頰泛著微紅,眉宇之間帶了女子特有的嫵媚風(fēng)韻,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 杜薇怔了怔,奇道:“文哥兒為甚這么問?殿下為甚要罰我?” 杜修文嘆口氣道:“囡囡,都是我害了你,昨兒晚上殿下見到我,先是說我不是杜修文,假冒了杜家人的名義來誆騙你,我一急之下就掏出了你小時候用過的玉筆來做證明,沒想到殿下看了幾眼,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地就奪了過去?!彼f著說著,神色又緊張起來:“囡囡,殿下沒打罰你吧?若是他責(zé)怪你,你就只管推到我頭上。” 杜薇擺手道:“殿下沒罰我,只是...”她想到昨晚,臉色微紅,換了話題道:“文哥兒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杜修文看她一眼,猶豫了一時,還是鼓足勇氣道:“囡囡,我想在京里留著,等攢夠了錢幫你贖身,咱們到時候一道兒回老家,好不好?” 杜薇聽到隔壁偏屋里傳來的茶盞磕碰聲,心里一緊,連忙道:“文哥兒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在殿下府當(dāng)差當(dāng)?shù)暮煤玫?,為甚要跟你走??/br> 杜修文面色帶了些焦急:“囡囡,殿下那人我見了,他心思深沉,脾氣又陰晴不定的,你差事當(dāng)?shù)煤眠€好說,若是不好,那豈不是遭了大難一般?” 杜薇聽偏屋里傳出了隱約的動靜,咳了聲道:“來不及了,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殿下,愿意一輩子留在府上陪他?!彼f著神情不由得有幾分尷尬,偏屋倒是安靜了下來,她略頓了頓才道:“文哥兒快別說我了,我這一輩子已經(jīng)有了主意,倒是你呢?”她見杜修文怔怔地看著她不言語,想了想繼續(xù)道:“金陵城是個事兒堆,文哥兒你性子學(xué)問都是極好的,可光憑這個還不成...” 她勸著勸著便住了嘴,就見杜修文怔忪看她,仿佛什么都沒有聽進(jìn)去,就這么直愣愣地看著她,兩人沉默了半晌,他這才張了張嘴,沙啞著嗓子問道:“你說...你心里有了殿下?那,那我們呢?” 杜薇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目光,隨即又迎了上去,搖頭道:“文哥兒,當(dāng)初你待我好,我是感激的,可如今過了這么多年了,哪里還有什么我們不我們的?早就是你是你我是我了?!彼姸判尬臐M面不可置信,便嘆口氣,問道:“我小時候可有對你明示或暗示?可有贈物件兒給你?可有兜搭過你?” 杜修文怔怔地?fù)u了搖頭,神情澀澀地道:“你小時候心高氣傲不愛說話,我以為,我以為你是...” 杜薇淡淡看他一眼:“我并未做出任何逾禮的舉止,也沒對你有過什么表示,文哥兒,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是啊,到底在等什么呢?杜修文怔怔地看著她,眼前這人小時候就心氣兒高不愛說話,但對上他時總還存了那么一兩分的溫柔天真,現(xiàn)在再看她,除了淡漠和補(bǔ)償,竟是看不到別的了。 他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了半晌才道:“就算不是我,那也不能使九殿下啊。他...” 偏房一個清越悠長的聲音傳了過來:“為甚不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