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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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是特別處的領(lǐng)導,應(yīng)該對這種神怪妖異的事情不陌生吧。”顏蘭玉苦笑起來,道:“活人入魔百年罕見,和妖怪修行而成魔完全不同。后者基本都隱藏在深山老林人跡罕至的地方,前者卻會喪失人性,大開殺戒,在人界造成極其恐怖的影響后再墮落‘四惡道’,直接成為阿修羅。歷史上記載的活人阿修羅基本上都被天劫打死了,但在天劫降下之前,阿修羅在人界殺人都是以十萬計的,甚至有‘只要一名活人入魔,地獄道便將被億萬厲鬼填充’這樣的說法?!?/br> 于靖忠愕然道:“沒辦法阻止這個過程嗎?” “密宗門信奉阿修羅道,追求活人入魔,這個過程是沒辦法逆轉(zhuǎn)的。”顏蘭玉頓了頓,道:“我離開東京的時候,掌門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入魔的跡象了。” 于靖忠問:“所以你必須盡快逃離密宗門,避免卷入其中而送命,是嗎?” 誰知這話一出,顏蘭玉突然沉默下來。 他的目光中似乎有些很難形容的東西,沉重而疲憊,讓人甚至不忍多看一眼。 “……是的,”當于副都以為他不打算回答了的時候,才突然聽少年輕輕的開口道:“是這樣的?!?/br> 他的臉色很難看,雖然搶救后脫離危險已經(jīng)一周,但這樣的交談對他來說還是很大的負擔。有一瞬間于靖忠以為他會立刻躺倒下去,但顏蘭玉并沒有,只是不引人注意的靠在了枕頭上,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 還有很多問題,但于靖忠知道今天到此為止了。 “你先休息吧,”他起身拍拍少年的肩,溫和道:“沒關(guān)系,我的關(guān)系還在,會盡量去斡旋的。” 顏蘭玉嘴角勾了勾。 那看上去像是個微笑,但蒼白到一點笑意都沒有。 “快點把身體養(yǎng)好出院,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安排就好了。哦對,你在北京沒住處的話可以先住來我家,日常生活也方便點?!?/br> 顏蘭玉客氣了一句:“不會不方便嗎?” “沒事,就我跟我女兒兩個人?!庇诰钢译S口道:“才兩歲大,經(jīng)常送托兒所,不會吵的?!?/br> 顏蘭玉似乎有點怔愣,不過并沒有讓這情緒浮現(xiàn)得太久。他很快笑了一下,態(tài)度有點古怪,說:“謝謝?!?/br> · 于靖忠告辭而去,但能看出來非常不放心,估計他會像前幾天一樣,離開醫(yī)院之前還要去醫(yī)生辦公室里坐半天,然后拿著林林總總的報告回家去仔細研究。 這簡直變成他的慣例了。 病房里只剩下顏蘭玉一個人。少年靠在枕頭上,閉起眼睛,雖然精神疲憊至極,卻完全沒有絲毫睡意。 ——所以你必須盡快逃離以免喪命,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但好像又有所不同。 初秋的天氣,顏蘭玉卻突然感到一陣透骨的寒冷,忍不住把自己更緊的裹在毯子里。 他想起相田義離開日本前往中國之前,有一天深夜,他突然發(fā)現(xiàn)掌門身上開始蔓延某種特定的黑色魔紋。身在密宗門,他真是太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了,驚駭之下差點當場摔出去,但被掌門轉(zhuǎn)身一把按住了。 黑夜中那個男人的眼睛泛著可怕的光芒,看上去非常妖異,顏蘭玉甚至聽到了自己牙齒不停打顫發(fā)出的咯吱聲。 “別怕,”掌門說:“還不到時候,不過快了?!?/br> 顏蘭玉穿著白色狩衣,全靠掌門托著才沒有因為腿軟而跪倒下去。他的面孔因為過度驚恐而顯得非常稚嫩,嘴唇不停發(fā)抖,比衣料還要蒼白。 “按理說我該問你想不想陪我一起成魔的,不過算了,大叔偶爾也需要保護下自己虛幻的自尊心。”掌門笑起來,神情中滿是戲謔:“——但是,入魔后就不認得你了,可能會隨手殺了你也說不定呢?!?/br> 顏蘭玉打了個寒顫。 “別這么害怕嘛,你不是一直無所畏懼的嗎?還是說,如果死了就等不到兩年前的那個人來接你了,因為這一點才盡可能想活下去呢?” 少年的臉刷一下血色盡失,腦子里嗡嗡作響,滿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知道了! 他一直都知道! 掌門伸手撫摸他的頭發(fā),手指從發(fā)梢滑到臉頰,順著頷骨停頓在少年冰涼的下巴上。 “相田義要去中國引渡地生胎,我會叫你跟他一起去。如果能找到機會的話,你就自己跑走吧,別回來了?!?/br> “掌……”顏蘭玉劇烈顫抖道:“掌門……” “你這么驚訝,搞得我好像從來沒做過好事一樣?!闭崎T想了想,突然有點遺憾道:“好像對你確實從沒做過好事呢……嘛,最后一次,給你個活下去的機會,就當是這么多年來唯一的一點補償吧?!?/br> 少年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什么都不敢說,他能看到掌門身上的魔紋正蜿蜒著活躍起來——這是階段性的,這個人正迅速向活人入魔的方向蛻變,很快他會變成一個不人不鬼,超脫天理的恐怖存在。 他眼底的驚懼和畏縮是如此明顯,以至于掌門笑了起來,低頭親吻少年因為害怕而冰涼發(fā)抖的唇。 “最后一次,記住我還是個人的樣子吧,很快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是什么樣了呢?!?/br> ——那個男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魔了吧? 如果是的話,密宗門也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一場大屠殺。要是他還在東京,一定免不了成為屠刀下的犧牲品,也許會變成數(shù)百年來第一個死在活人阿修羅手下的人也說不定。 那么,現(xiàn)在這個情況,算不算是死里逃生呢? 顏蘭玉長長的吸了口氣,感到整個肺都被空氣刺激得生疼。 他喜歡這種疼,讓他感覺到自己確實還活著,沒有變成行尸走rou,也沒有在世界某個黑暗不見光的角落里慢慢腐爛成一堆碎骨。 他把自己蒙到毯子里,盡量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許久后他終于感到體溫聚集出一絲溫暖,他便裹在這溫暖里,慢慢的睡著了。 第28章 楚河于是就這么頂著法相,用著真身,溜溜達達逛夜店去了 于副坐在辦公室里抽煙,抽得一房間都是白霧,周暉推門而入的時候差點被嗆著。 “就算你表白被十動然拒掃地出門,也用不著這么悲愴吧?!敝軙熥哌M辦公室,一邊咳嗽一邊在鼻子前扇風,不滿道:“是男人就不要哭,站起來擼!哥陪你去中南海把那幫家伙統(tǒng)統(tǒng)搞死,然后統(tǒng)一國安自立為王,想加薪加薪想扶正扶正,三環(huán)內(nèi)買他二十套房子,小美人今兒晚上就給你搞上床!真是,在這跟我裝什么情深深雨蒙蒙呢?!?/br> “……”于靖忠說:“我跟顏蘭玉不是你說的那回事,還有,找老婆不是房子多就行的。你來干什么?” 周暉不屑的笑笑,顯然很不同意于靖忠的觀點,但并沒有立刻反駁,而是先掃了眼辦公桌上散亂的文件。 ——他監(jiān)視楚河已經(jīng)監(jiān)視出習慣了,一見到人背著他看東西,就下意識要過去查看在搞什么。于靖忠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大大方方攤開手,只見那赫然是北京各大高校擴招的信息和簡章。 “你閨女沒這么大吧?”周暉奇道,“我怎么記得小姑娘今年芳齡才兩歲?” 他看看于靖忠的表情,突然就回過味來了:“你該不是——老于你沒這么情圣吧,你要送小美人去上學?” 于靖忠吸了口煙,點點頭,周暉立刻笑倒在椅子上。 “大哥你真是太可樂了,哈哈哈——我怎么就沒想到你這么情圣呢,你不會是演瓊瑤劇出身的吧,哈哈哈——!本來你又沒顏又沒錢,追到小美人就已經(jīng)很難了,還要把人家往一群二十啷當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堆里送,你是想釀成校園血案嗎?哈哈哈哈——!” 于靖忠怒道:“顏蘭玉應(yīng)該有自己的人生!他這個年紀,再不過正常人的生活,以后就再也正常不回來了!” 周暉慢慢止住笑,盯著于靖忠,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我必須糾正你這個觀點,”周暉說,“鳳四和我都認為,顏小哥非常正常,心智成熟頭腦清醒,有權(quán)利決定自己的人生——這幾年我能強迫鳳四跟我保持一致意見的事情越來越少了,所以你最好尊重下我們的看法。再說,很少有人能十幾歲就承受這些事情而不崩潰,你想想老五那煞筆,多大的孩子了,還整天偷我藏在柜子里的漫畫書看,人家這還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后藏活佛呢。” 于靖忠不耐煩的揮揮手:“他有自毀傾向,這還不要命?” “把你放到他那個環(huán)境里,你不僅是自毀,恐怕你都自殺了?!敝軙熓媸娣穆N起二郎腿,問:“你知道這小哥在密宗門是個什么地位嗎?” 于靖忠把煙頭重重摁熄,又啪的點了一根,繼續(xù)吞云吐霧。 “使童——這個是很慘的,基本不當人看,大概也就比給人隨便切身體器官的所謂血奴要高一點兒。再說不論在哪里,太漂亮的小孩子都不會過得很平安,毫無自保之力的美貌和罪惡總是連在一起的?!敝軙熞慌陌驼普f:“哦對,我聽說那個密宗門的掌門要入魔了?你想想什么樣的人才會活著入魔,這該扭曲成什么樣兒,我都不敢想?!?/br> 于副眉頭緊緊擰著,他本來就長著一副cao心過度的樣,這一擰更把抬頭紋都顯出來了:“你有完沒完?” “人家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都能根正苗紅頭腦清楚,根本不是需要你捧在掌心里呵護起來的小花朵兒。你要是想把他送去上學,老老實實弄個文憑出來考公務(wù)員,我估計小美人兒也會聽話,但搞不好會在心里笑話你?!敝軙熣酒鹕韥恚呐男淇谡f:“哥能提點的就到這了,聽不聽隨你……少抽點煙?!?/br> 于靖忠一愣,心說他難道在關(guān)心我?緊接著就聽周暉理所當然道:“——我待會還去探老四的監(jiān)呢,給他聞了二手煙怎么辦。” “……”于靖忠怒道:“你過來胡扯一通到底是干什么的,周神經(jīng)病!” 周神經(jīng)病不以為意,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 “差點忘了,我來發(fā)口頭請柬。”他說,“老五出院了,鳳四也痊愈了,我再沒借口監(jiān)禁前妻的人身自由了——晚上在工體酒吧,我請,帶你家小美人來喲?!?/br> · 連神完天司重傷成那樣的都出院了,周暉再能胡扯也編不出楚河身上有任何不妥了,無奈之下,只得撕了病房里密密麻麻的禁錮符,開恩放前妻走出病房。 其實他不太開心,因為把前妻綁病房里時不時來一發(fā)這種游戲他已經(jīng)玩上癮了,尤其楚河被他湯湯水水養(yǎng)得很好,這幾年不成樣子的蒼白都逐漸恢復過來,而且小別勝新婚敏感得要命,就像一塊剛出烤箱的柔軟芬芳的蛋糕,勾得周暉整天干什么都沒心思。 雖然這塊蛋糕有時也想把自己裹在包裝盒里,但對周暉來說,這包裝就像脆弱的玻璃紙一樣兩下就能剝得精光。特別激動的時候周暉甚至產(chǎn)生了要不生個三胎吧的沖動,幸虧楚河最后的理智還在,咬死了牙沒有答應(yīng)。 事后周暉抽煙一想,也覺得不合適。他倒迫切希望再拼個閨女,但萬一生出來還是討債鬼兒子,難道還能塞回去? 當年摩訶出生前,周暉就幻想著有個跟鳳凰明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丫頭,摩訶出生后雖然希望破滅,但好歹長相還是繼承了鳳凰的,勉強就當丫頭養(yǎng)了。輪到老二迦樓羅的時候,周暉想這下總該給我個閨女了吧,結(jié)果生出來不僅不是閨女,連他母親的長相都沒繼承到,當?shù)牟铧c沒悲愴過度鬧心梗。 所以每次看到于靖忠他們家兩歲的小閨女,周暉都覺得十分嫉妒,想著要是也收養(yǎng)一個就好了。但轉(zhuǎn)念一想,根據(jù)經(jīng)驗來看楚河不論收養(yǎng)什么最后的結(jié)局都不會太好——佛骨成了災(zāi)舅子,九尾狐成了忽男忽女的人妖,連當年沒事喂過幾天的神完天司,最后都變成整天吃薯片偷漫畫書看的宅男預(yù)備役了。 萬一閨女養(yǎng)出來跟她大哥一樣成了縱橫六道的女魔頭,或跟二哥一樣思想獨立沒事就玩離家出走,那是一件多么愁人的事啊。 周暉在酒吧卡座里歪著,往威士忌里鏟了幾塊冰,憂傷的嘆了口氣。 張順問:“你又怎么啦?” 李湖用染了鮮紅甲油的手指敲著下巴,滿臉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他想生三胎,你哥不給。” “自己生啊,”張順立刻說。 周暉用貓科猛獸捕食前慵懶而充滿危險的眼神看了看李湖,又看了看張順。無奈小姨子只顧調(diào)整自己迷你裙下bra吊帶的角度,小舅子則對威脅一概不買賬,還回之以充滿了挑釁的目光。 “朕沒那功能,”周暉懶洋洋說,搖晃著威士忌杯子:“再說老子對你哥情深意篤忠心不二,沒有為了生閨女而找二奶的道理?!?/br> 酒吧里已經(jīng)很熱鬧了,但他們這個卡座人還沒來齊,于靖忠、顏蘭玉、楚河他們都還在路上。李湖據(jù)說今天剛從外地趕回北京,換了條低胸緊身迷你裙搔首弄姿,一邊拿著手機全方位自拍,已經(jīng)吸引了十多個人上來找茬搭訕。 張順左右看一眼,只見周暉坐在李湖對面喝悶酒,不遠處神完天司在吃薯片喝可樂看火影忍者——他全神貫注的程度大概連念經(jīng)都比不上,估計在他耳邊打雷都聽不見的。 張順終于忍不住了,他咳了一聲。 “我……我有一個問題,關(guān)于二奶的?!?/br> “憋著,你還不到找二奶的年紀?!敝軙熣f。 “央金平措假扮成于副的時候告訴我說九尾狐是你二奶,所以把我哥氣走了,是真的嗎?” 周暉一口酒噴了滿桌。 李湖瞬間興奮起來——不,她開心的程度都不是興奮而是亢奮了,立刻起身把神完天司擠到一邊,親親熱熱勾住張順的脖子。 “張總!”她甜甜蜜蜜道,“我本來就是周老大的二奶呀,被你哥捉j(luò)ian在床官方蓋章過的,你不知道嗎?” 神完天司放下漫畫書,抹抹嘴邊的薯片渣,雙手合十對周暉拜了拜:“阿彌陀佛?!?/br> ——不怪第五組集體叛變,這孩子沉迷于宅男的世界已經(jīng)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身為后藏活佛竟然一張口就是南無阿彌陀佛而不是唵嘛呢叭咪吽,這簡直是工作態(tài)度的問題。 周暉強忍住把這小子當場揍一頓的沖動,轉(zhuǎn)向李湖問:“我什么時候找你當二奶了?給老子說清楚!” “我說錯了嗎?”李湖反唇相譏:“鳳四去投奔魔尊之前,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喝多了?第二天是不是跟我一起在床上醒來的?醒來的時候鳳四剛好開門,你是不是沒穿衣服?” 張順整張臉都是=口=的表情,只聽周暉怒道:“根本沒有的事,我已經(jīng)喝斷片了!而且我頭天晚上和老四在一起,第二天一睜眼竟然看見你,鬼他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臟差一點的當場就過去了好嗎!” “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沒關(guān)系呀,要不要我復述一遍給你聽?那個天司把我手機拿來,我先搜搜小黃文情節(jié)來刺激下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