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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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他說。 “……什么?” “我從來沒想過要拿你的神格?!?/br> 在迦樓羅難掩愕然的目光中摩訶笑了起來,那面容簡直攝人心魄,盡管笑容中滿是惡作劇般的得意。 “我當(dāng)初從魔禁石窟中逃出來的時候,母親竭力阻攔我,卻再三不愿意說出要阻攔我的原因。當(dāng)時我被憤怒和嫉妒沖昏了頭腦,以至于沒有仔細想過他這種不合常理態(tài)度的原因……直到我降臨血海,某天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隨著時光而漸漸衰弱,才感覺神格已經(jīng)消失,到了那個時候,才明白母親不愿意告訴我真相的理由?!?/br> “他怕我找你,他怕我繼吞佛后再犯下手足相殘的重罪,他不想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相爭相殺?!?/br> 迦樓羅神情悵惘,只聽摩訶悠悠道:“他這么希望的話,那我……如果我搶走你的神格,母親一定會非常、非常的傷心吧,我不想讓世上唯一愛我的人再露出那種悲傷的表情了……” 一片沉寂,半晌迦樓羅突然開了口,語氣有些松動:“那你為什么要設(shè)計這些?” “設(shè)計什么?”摩訶狡猾道。 “別裝傻,我們在冰川上打了七天七夜都沒讓空間撕裂,為什么火車上我不過擋了你一下,整列車就直接闖到地獄里來了?你事先就已經(jīng)在鐵路線上動過手腳了吧!” “哦,連這個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摩訶挑起眉,道:“這個說來話長,還是要從我決定不搶你神格的時候開始講起……我做了這個決定以后,就開始在四惡道中搜尋和我神性相似的人,因為這種人的神格也是有可能被我吸收的……” 迦樓羅忍不住打斷:“四惡道中有神格?” “人長得丑就要多讀書,弟弟?!蹦υX懶洋洋道:“大阿修羅都是有神格的,簡直是修羅遍地走神格不如狗,你在人界見識太少了?!?/br> 迦樓羅:“……” “我找了很久都一無所獲,畢竟生而為明王,九天十地內(nèi)跟我神性相似的實在太少了。我曾經(jīng)一度放棄希望,但不久前突然來了靈感,在仔細打聽鳳凰這些年來種種不合常理難以解釋的行為,比方說突然背叛周暉,墮入四惡道之后……我終于有了一個非常模糊,但可能性又很大的猜測?!?/br> 摩訶頓了頓,迦樓羅懷疑道:“你找到能給你提供神格的培養(yǎng)基了?” “我不確定,”摩訶說,“所以我布了一個局,是想通過綁架你而讓所有人來到藏區(qū),借機除去無關(guān)人員,讓母親擺脫控制來到四惡道——如果我那個猜測沒錯的話,母親一定會來的,事實上他現(xiàn)在也確實來了?!?/br> 迦樓羅心說這“無關(guān)人員”指的一定是他爸,但現(xiàn)在問也沒意義了。他嘆了口氣,再次試圖推翻車頭而未遂,只得放棄的仰天躺在地上。 “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他嘶啞道。 “你特意上雪山找我打了七天的架,也是有深意的嗎?” 摩訶從火車頂一躍而下,站在迦樓羅身邊,摸著下巴全方位欣賞弟弟的慘狀。 “不,” 他輕輕松松道:“只是聯(lián)絡(luò)感情的方式罷了?!?/br> 摩訶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伸手按在冰涼的車前鐵皮上,幾秒鐘后轟隆一聲巨響,推翻了已絞成巨大鐵塊的火車頭。 · 旺嘉雪山,地下暗河。 張順把變形的車門撬開,周暉拖出全身是血的吳北,一探鼻息發(fā)現(xiàn)還活著,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吳北的情況不能隨意搬動,楚河給他做了急救處理,又打了強心針。幾個小時后他體溫慢慢回暖,脈搏也強勁起來;周暉反復(fù)喂過幾次水后,吳北終于微微睜開了眼睛:“周老大……” 那聲音氣若游絲得難以聽見,周暉問:“怎么搞成這樣?你知道那車上坐著的是誰嗎?” 吳北虛弱地笑了笑,閉上眼睛不動了。 不遠處張順一邊綁能抬人的簡易擔(dān)架,一邊凍得全身發(fā)抖鼻涕橫流,楚河在為他煮熱水,壺里冒出了微微的白煙。 周暉坐在吳北身邊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程,突然只見他眼睛又睜開了,沙啞道:“周……周老大,關(guān)于那些藏人,有……有個不對的地方……咳咳咳咳咳咳!” 吳北一動就岔了肋骨,咳得血沫都出來了,看得周暉直搖頭。半晌他終于緩過一口氣來,在地上艱難地喘了片刻:“……我們在……車上……你兒子……” 他喉嚨肌rou撕裂,聲音低啞模糊,稍微離遠點就非常不清晰。周暉放下背包,剛俯下身側(cè)過耳朵,突然吳北聲音頓住了。 下一秒,吳北臉上倏而一笑。 ——他臉皮迅速卷起,如同劣質(zhì)貼紙被一把撕掉,露出了下面真正的臉;緊接著他伸手向前,五指迅猛如刀,直接掏向了周暉的心臟! 作者有話要說: 44章出現(xiàn)的吳大北是真吳大北!怕兩章不連更引起誤會,特此標(biāo)注 第48章 “你會……你會拋棄我嗎,周暉?” 周暉瞬間抽身退后,然而胸前一涼又一熱,血花驟然爆出。 周暉暴怒:“梵羅——” 下一秒身后疾風(fēng)掠來,楚河的身影閃電般出現(xiàn)在他面前,“當(dāng)!”一聲亮響擋住了魔尊! 刀刃相抵,楚河手中銀白長槍火光飛濺,同時魔尊臉上面具撕裂,露出的半邊臉盯著楚河冷冷一笑。 那一刻他身上爆發(fā)出的魔息簡直排山倒海般恐怖,楚河手腕顫抖了一下,對方刀刃立刻迎面逼上! ——換作其他人可能會被當(dāng)場削掉半邊臉,但鳳凰明王畢竟在戰(zhàn)場搏殺中歷練過不計其數(shù)次,電光石火間立刻仰頭,魔尊的刀鋒貼著他幾乎成水平面的咽喉和下頷一劃而過。 “何必與我兵刃相見?”魔尊的聲音竟然有點溫和:“我是來帶你走的。” 楚河瞳孔微縮,下一秒魔尊卻猛然回頭,揮腕將刀刃橫劈,重重抵住身后從天而降的周暉! 楚河踉蹌落地,張順失聲道:“哥!” 楚河瘦削的背影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轉(zhuǎn)身,向他伸出手,昏暗中神情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你還記得……” 張順一愣,只聽半空中轟一聲巨響,周暉和魔尊交手時產(chǎn)生一圈泛著電光的沖擊波,迅速擴散出去,把變形成廢鐵的半截火車撞得四分五裂! “你發(fā)現(xiàn)了,周暉?”梵羅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當(dāng)初你下的半邊封印如今已經(jīng)完全解開了,知道是為什么嗎?” 刀刃相抵時發(fā)出刺耳的咯吱聲,刀身反射出交錯的寒光,將周暉英俊的臉映得陰霾森寒。 當(dāng)初圍剿地獄道時六組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戰(zhàn)到最后一刻,周暉本來有機會將魔尊的神格完全封印,但鳳凰臨陣反水,在封印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帶著梵羅沖了出去,從此杳無音訊。 極度虛弱狀態(tài)的魔尊靠著鳳凰的心頭血才得以茍延殘喘,在h市和周暉再度交鋒時,雖然狀態(tài)已經(jīng)有所恢復(fù),但仍然處于絕對的下風(fēng)狀態(tài),那時他神格中一半的封印仍然還在。 ——然而短短數(shù)月不見,封印竟然完全消失,此刻的魔尊梵羅,居然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巔峰狀態(tài)時的水準(zhǔn)! “鳳凰……”周暉喃喃吐出兩個字。 梵羅勾起嘴角:“是的,我殺了降三世明王?!?/br> 地面上,張順清晰地看見,那一瞬間楚河閉上了眼睛。 他蒼白的面色難以形容,似乎被某種巨力當(dāng)胸擊中了,然而瞬間的痛苦立刻就被冰封般毫無表情的堅定所取代。 ——那是一種強撐出來的,毫無根基的,一碰即碎的堅定。 張順道:“哥……” 楚河睜開眼睛,平靜道:“到我這邊來?!?/br> · “所以呢?”半空中周暉冷冷道,“你想說我們家小鳳凰打算改嫁是嗎?” 梵羅眼中閃動著詭譎的光:“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兩人刀鋒驟然撤后,緊接著魔尊向地面急墜,如脫了弦的箭一般沖向楚河;下一秒周暉卻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劈天蓋地一刀橫掃,差點把梵羅當(dāng)空斬成兩段! 魔尊“咣當(dāng)!”一聲重響橫刀擋住,嘲諷道:“該放手時就放手吧,拖泥帶水的太難看了——” 不遠處的楚河卻厲聲道:“閉嘴!” 魔尊還未來得及答言,那一瞬間周暉持刀的手竟然幻化為魔獸利爪,指甲劃過刀身濺出奪目的電花,裹挾著憤怒的烈焰將魔尊重重撞飛了出去! 轟然一聲巨響,魔尊撞上山巖壁,將無數(shù)石塊撞得暴雨般墜落! 震蕩中周暉發(fā)出一聲怒吼:“鳳凰——!” 張順在連串震動中站立不穩(wěn),差點摔倒下去。他好不容易扶墻半跪起來,只見周暉在半空中看向楚河,面色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暴怒和陰霾;而楚河背對著他,疲憊地閉上眼睛,繼而又睜開,向張順走來。 張順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向楚河伸出手。 周暉卻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失聲道:“別過去!” 周暉驟然在漫天碎石中陡然沖向楚河,但就在同一時間,魔尊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咆哮,化出法相從天而降,一擊將周暉砸得橫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楚河來到張順面前,向他伸出手:“你還記得那天的話嗎?” “當(dāng)黑暗之旅啟程,你愿意無條件地相信我,將性命托付于我嗎?” 張順愕然睜大眼睛,還來不及回答就感覺手掌刺骨炙熱,低頭一看只見掌心浮出絢麗變幻的金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個卍字形狀。 那竟然是當(dāng)初被他割掉的佛??! “這、這是……” 緊接著他的手被楚河彎腰握住了,張順維持著半跪的姿勢,茫然抬起頭。 只見楚河居高臨下的盯著他,視線似乎深深地盯進了張順的眼窩,一字一句道:“我會不計一切代價保護你,直到你正位歸天的那一刻……” 黑暗中絢麗的火光在楚河身后爆開,無數(shù)巨石轟然而下,地面大片龜裂,發(fā)出仿佛上古猛獸蘇醒一般沉悶而遙遠的嘶吼。 “我……”張順怔怔道:“……我相信你啊,哥哥。” 話音剛落這一瞬,一股難以想象的炙熱順著他們交握的掌心席卷全身,張順在這焚燒骨髓般的劇痛中驟然發(fā)出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 沖擊波以張順迅速融化的身體為中心擴張,將砸落的巖石絞成齏粉,瞬間隨颶風(fēng)四散! · 另一邊,周暉終于失態(tài)吼道:“鳳凰!不要!” 他橫刀重重震開魔尊,縱身向楚河沖去,然而緊接著身后傳來魔尊一聲暴喝:“周暉!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周暉猝然轉(zhuǎn)身,赫然只見梵羅從虛空中拽出一個全身是血的人影——那竟然是吳北! 吳北全身上下血淋淋的,但還有氣,甚至還有點意識,因為脖頸被魔尊提住而猛然岔了氣,在劇烈咳嗽中迸濺出泛黑的血——他中毒了。 這不是空間絞力能造成的后果,他在被擒之前一定和魔尊正面扛過,但地獄道劇毒的空氣只要幾口就能毒死一頭大象,戰(zhàn)敗被擒簡直是可以想見的事。 周暉硬生生頓住腳步,面色鐵青:“梵羅……” 他下面一定是爆粗口,但就在這個時候,身后張順的慘叫猛地拔高,幾乎刺得人耳膜炸裂,隨即如弓弦崩斷般驟然而止。 周暉回過頭,只見張順的身體在強光中赫然化作一截金骨,緊接著延伸、拉長,握在楚河手中,變成了一把長約半米、通體骨白的短刀! ——佛骨刀。 那竟然是一把鳳凰之火生鍛出的,斬妖破魔獨一無二的佛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