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當(dāng)真!”金虔被盯得心慌,趕忙垂頭道。 展昭周身殺氣才這才緩下幾分。 就聽那邊蔣平長吁一口氣道,“南俠稍安勿躁,陷空島上下皆奉金校尉為上賓,絕未動過金校尉分毫。” 白玉堂也咬牙切齒恨恨道,“你們這位金校尉在島上吃得好、睡得香,還給全島人都下了怪毒,搞得陷空島上下雞飛狗跳、苦不堪言,若說心狠手辣,應(yīng)該是這位金校尉吧!” “下毒?!”展昭聽言劍眉又是一緊,沉聲道:“金校尉,他們所說可是實情?” 金虔只覺頭頂冷汗直流,可語氣卻是理直氣壯:“屬下只是想用解藥換取尚方寶劍,并無惡意,何況那毒藥對人身體并無大害……” “并無惡意?!”白玉堂呼喝一聲,一個閃身飛到展昭面前,指著金虔鼻子怒氣沖沖道,“陷空島上下每天臭屁熏天,這還叫并無惡意?!” “臭屁熏天?”展昭疑惑。 “就是……毒發(fā)之人同時放屁,又響又臭……”金虔垂下臉,頂著滿頭冷汗道。 嘖嘖,面對貓兒這張俊臉說如此不雅言語還真是需要勇氣。 “臭貓,你還有何話說?!”白玉堂劍眉一挑,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呼喝道。 展昭臉皮隱隱抽了兩下,抱拳道:“展某管教下屬無方,還請見諒。” “哎?”白玉堂沒料到展昭竟當(dāng)下賠罪,不由一愣。 蔣平等人也同是一愣。 就聽展昭繼續(xù)道:“金校尉,解藥!” “可是尚方寶劍……”金虔忙給展昭使眼色。 “金校尉!”展昭臉色一沉。 “屬下遵命!”金虔不敢多言,立即從懷中掏出腰包取出一個布袋,塞到白玉堂手中,道,“將其中藥粉溶于水中喝下便可?!?/br> “哎?!”白玉堂直愣愣接過藥袋,一時間還未回過神來。 “南俠不虧是南俠!”蔣平呵呵一笑,搖扇來到展昭身前,抱拳施禮道,“蔣某佩服?!?/br> “哈哈哈,展昭,你這個朋友俺交定了!”徐慶樂呵呵道。 “難得、難得!比小心眼的某人可強多了!”韓彰邊說邊瞅著白玉堂意有所指道。 白玉堂一張俊臉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展昭上前一步,對著白玉堂抱拳道:“白兄,尚方寶劍乃御賜之物,關(guān)系重大,還煩請白兄將其還于展某,讓展某將其帶回開封府復(fù)命。” “還你也成!”白玉堂一舉手中鋒銳寶劍,一抹寒光耀過如玉俊顏,“只要你和白五爺認認真真全力戰(zhàn)一場,看看到底是你這只‘御貓’厲害,還是五爺更勝一籌!” “五弟……”其余三鼠皆同時搖頭嘆氣。 金虔瞅了瞅白玉堂一臉凜然,又望了望展昭一臉凝重,也是頗為無奈,心道:一只異常執(zhí)著的白耗子,一只死腦筋的貓兒,嘖,咱一個大好青年,怎么偏和這倆人參合到一起,真是流年不利…… “白兄若想和展昭一戰(zhàn),又有何難?!”展昭手臂一抬,嫩黃劍穗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弧線,“何時?何地?” “此時!此地!”桃花眼中滲出殺氣。 “好!”展昭一口應(yīng)下。 蔣平三人趕忙施展輕功退至場外,而金虔則慢吞吞端起糕點茶碗蹲在角落擺了個看戲的排場。 “白兄,請!” “廢話少說!” 四目相對,藍白身影同時向后躍出數(shù)丈,持劍而立,兩柄寶劍耀出驚人華彩。 風(fēng)動,樹動,影動,劍動! 雪白身影猝然躍起,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目光華,飄逸中夾雜著凝重殺氣,沖那抹藍影奔騰而去。 藍影輕動,巨闕凝光。 展昭后撤一步,橫劍相迎。 劍鋒交擊,刃光激蕩,勁風(fēng)四溢。 兩劍相擊之下,展昭略退半步,筆直身形微微晃動。 白玉堂則借兩劍相擊之力,身形再次騰起,半空回旋,雪衣翻飛,飄飄渺渺,猶如月下仙子。 含著殺意的劍,就隱在這片飄渺雪衣之中。 “好劍!”展昭微喝一聲,足尖點地,仿若青煙一般拔地而起,迎劍而擊。 “鏘!”兩劍相擊,藍、白兩道人影同時旋身落地。 不同的是,白影如云棉飄落,悄無聲息。 而藍影腳下卻是微帶踉蹌。 “臭貓,你什么意思?!”白玉堂站住身形,桃花眼暴睜,直瞪著展昭厲聲喝道。 “白兄技高一籌,展某甘拜下風(fēng)……”展昭穩(wěn)住身形,輕輕呼了兩口氣,抱劍笑道。 “什么甘拜下風(fēng)?!”白玉堂頓時火冒三丈,“臭貓,你不用全力,莫非那尚方寶劍不想要了?!” “白兄……”展昭溫然一笑,“展某已經(jīng)輸了,白兄何必苦苦想逼?” “你這只臭貓,莫不是小看你白五爺?!”白玉堂竄到展昭面前呼喝道。 “展某絕無此意?!闭拐牙^續(xù)笑道。 “那就拿出真本事再比!” “展某已經(jīng)認輸……” “不行,再比!” “展某……” 江湖上名聲顯赫的“南俠”和“錦毛鼠”如今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像三歲孩童一般吵鬧不停,看得在外場觀戰(zhàn)的四人是目瞪口呆。 “那個展昭的功夫不是很高嗎,怎么才兩招就敗了?!”徐慶撓著腦袋道。 “這……莫不是江湖朋友夸大,其實這展昭不過是個三流角色?!”韓彰也有些納悶。 “‘南俠’展昭武功驚世,輕功絕頂,江湖人人稱道,絕非浪得虛名,我看這其中必有隱情?!笔Y平摸著兩撇小胡子道,“難道是故意敗給五弟?可看剛剛展昭接招的樣子又不像……” 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又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向了同在一旁觀戰(zhàn)的金虔。 這一看不要緊,卻把這三人嚇了一跳。 只見這金虔直勾勾盯著遠處那抹筆直藍影,半張著嘴,僵著身子,臉色鐵青,細眼繃大,還有半塊糕點干巴巴僵在舌尖上。 嗯? 三人更是納悶。 而金虔此種反應(yīng),只因有一種似曾相識的不祥預(yù)感正沿著自己的脊背蔓延而上…… 那貓兒……莫不是又…… “怪?!?/br> 突然,一個少年特有的沙啞嗓音突兀闖了進來,語調(diào)平板,無起無伏,好似由石板摩擦生成一般。 眾人順聲抬眼一望,頓時一驚。 只見陷空島“聚義堂”正屋的屋脊之上,不知何時竟多出一個人影,少年身形,一身黑衣,抱臂直身而坐,臉上覆著一張泛光鐵皮面具,只露泛白雙唇,好似一座石雕般毫無生氣,只有腦后隨風(fēng)舞動的兩條黑帶才使此人略顯出幾分人氣。 “陷空島五鼠”、“南俠”展昭,皆是江湖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nèi)力輕功、聽音辨位功夫更屬一流,可此名少年是何時而來、在此處待了多久,在這少年出聲之前,竟無一人發(fā)覺,怎不令眾人驚駭。 “什么人?!”蔣平喝道。 就在這一喝之瞬,白玉堂已騰上屋頂,手中寶劍寒光環(huán)爍,如同密網(wǎng)一般籠罩而下。 只見那黑衣少年身形微動,以不可思議角度扭動身姿,好似鰻魚一般輕松避開了白玉堂的攻勢,開口平板道:“錦毛鼠,白玉堂,不過如此。” “你說什么?!”白玉堂旋身劈劍,口中只說出四字,手中卻已轉(zhuǎn)刺出八道劍華。 只見那黑衣少年以詭異姿勢扭動身軀,好似無骨無rou一般,一一化解白玉堂攻擊,身形之快,功夫之詭異,令眾人愕然。 白玉堂劍眉一蹙,猛然停住身形,持劍直立,瞇起桃花眼盯著對面黑衣少年:“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好似黑煙一般飄起,緩緩立于屋檐尖頂之上,黑幽目光透過鐵皮面具越過白玉堂,直射向展昭,開口平平道:“負傷,何以無常?怪。”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展昭身形動了動,終還是靜留原地。 白玉堂銳利目光分毫不移,面色凝重。 而金虔的臉色則是更差。 但見那黑衣少年又定定盯著展昭許久,微一頷首,道:“輕傷,失誤?!闭f罷,猛一揚手,頓時,一股黑色煙霧騰起,待黑霧散去,那少年已不見了蹤影。 “忍、忍者……”金虔瞪著逐漸消散的煙霧,滿臉驚異呼道。 白玉堂劍眉緊蹙,立于屋頂謹(jǐn)慎環(huán)視一周,毫無發(fā)現(xiàn),俊臉一沉,躍下屋頂,走到蔣平三人面前,低聲道:“套路、招式怪異,看不出出自何門何派。” 三鼠也同是面色凝重。 白玉堂雙眸一閃,凝出銳利殺氣,猛一轉(zhuǎn)身,瞪著展昭沉聲道:“臭貓,莫不是你又耍什么花招?!” “展某并不認識此人!”展昭抱拳肅聲道。 “不認識?!”白玉堂喝道,“那為何他別人都不看,偏盯著你亂說一氣?” “展某的確不識得此人?!闭拐岩荒樥?。 “臭貓!”白玉堂嗖得一下竄至展昭對面,直直盯著展昭雙眼冷冷道,“你莫要以為能用什么下三濫的手段勝過白五爺!” 展昭暗嘆一口氣:“展某絕無此意?!?/br> “那好,咱們再打一場!” “白兄已經(jīng)得勝,何必……” “由不得你!” “展某……” “都給咱閉嘴!” 白玉堂和展昭正吵得熱鬧,突然從旁側(cè)傳來一聲高喝,頓叫兩人同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