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只見金虔黑著臉皮,抬臂扒開略顯怔忪的白玉堂,直勾勾盯著展昭,在展昭身側順時針轉了一圈,臉色愈發(fā)凝重,又伸著脖子瞪著展昭逆時針轉了一圈,最后長嘆一口氣,面色凜然抱拳道:“請展大人寬衣!” “誒?!”展昭、白玉堂皆是一怔,蔣平三人也是一愣。 只見金虔又上前一步,提高幾分聲音道:“請展大人寬衣!” “誒???!”白玉堂一臉驚詫,桃園眼在展昭臉上頓了頓,突然臉色大變,一臉防備向倒退了兩步,“想不到你這只臭貓竟是、竟是……這、這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tǒng)?!” 就連遠處的蔣平三人也變了面色。 展昭臉色陰沉,劍眉緊蹙,厲聲道:“金校尉請慎言!” 成何體統(tǒng)?! 慎言? 哈? 什么跟什么? 金虔有些莫名掃了這兩人一眼,又向展昭走近一步。 卻見展昭和白玉堂皆以同一步調后撤一步。 “展大人?”金虔瞅了瞅身體略顯僵硬的展昭,心道不妙,趕忙又抱拳道,“展大人面色不佳,莫不是傷勢加重?請展大人寬衣,讓屬下看看展大人傷勢!” “傷勢?!”那邊陷空島三鼠同時驚呼道。 金虔不由皺眉,心道:治病療傷而已,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這幾只耗子還真是沒見過什么大場面。 白玉堂眨了眨眼皮,好似明白了什么松了口氣,兩步又湊了回來,桃花眼在展昭身上打了個轉,“這臭貓受傷了?不像啊……” 展昭聽到金虔所言,似有恍然之色,耳畔微紅,黑眸瞥向別處,不自在微咳兩聲,頓了頓,垂下長睫道,“展某不曾受傷?!?/br> 金虔面皮頓時有些不受控制抽動,心道: 瞧這平時目光灼灼的貓眼珠子都不敢瞪人的心虛模樣,簡直和向公孫先生隱瞞傷勢時的表情是一模一樣,加上之前那股不祥的第六感和剛才那忍者少年的一番話語,還有這臉色蒼白,呼吸紊亂,氣息不穩(wěn),身姿筆直的一系列癥狀…… 嘖嘖,這貓兒的心思實在是令人費解,受了傷偏要瞞著藏著……開玩笑!若是讓那公孫竹子發(fā)現(xiàn)咱見傷不救,咱的工資獎金年底分紅三金保險豈不是要全部泡湯?! 想到這,金虔頓時來了精神,猛一轉身,面朝大門,捂著心口痛聲呼道:“公孫先生啊,屬下無顏,醫(yī)術不精,展大人一身傷痛,屬下無法醫(yī)治,屬下這就飛鴿傳書,將展大人傷勢告知公孫先生,請公孫先生妙手回春……怕只怕遠水救不了近火,待公孫先生前來之時,展大人已經(jīng)傷重難治,導致展大人臥床一年半載,從此在無法為包大人分憂……包大人啊,屬下無能啊……” “金校尉……”就聽身后展昭聲音微窒,“展某只是輕傷……” “還請展大人立即寬衣,讓屬下看看大人傷勢!”金虔猛一回身,目光凜然道。 “這臭貓真受傷了?”白玉堂盯著展昭,訝然道,“怎么一點兒都瞧不出來?” 金虔橫了一眼白玉堂。 你能瞧出來就有鬼了,要不是多次受這貓兒瞞傷的后遺癥拖累之苦,咱也修煉不出此項技能。 “難道白五爺要為難一位帶傷之人?”金虔撇嘴道。 “難怪這貓兒今日才接了五爺兩招就不行了……”白玉堂咧嘴一笑,挑著眉毛望著展昭道,“臭貓,別說五爺不顧江湖道義,五爺就招待你在這島上養(yǎng)傷,等傷養(yǎng)好了再和五爺打一場?!?/br> “五弟所言甚是,南俠還是先養(yǎng)好身體為先。”蔣平搖著扇子上前道。 徐慶、韓彰也趕忙附和點頭。 展昭眉頭緊蹙,抱拳對白玉堂道:“白兄,展某職責所在,還望白兄將尚方寶劍還與展某……” “貓兒,你還是先讓小金子看看你的傷勢吧?!卑子裉瞄e閑道。 “白兄……” “五爺、五爺!不好了!” 一個仆役慌慌張張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喊道,“剛剛小人依四爺吩咐去庫房取銀子,發(fā)、發(fā)現(xiàn)五爺放到庫房里的那柄劍……不、不見了!” “尚方寶劍!”白玉堂臉色驟然大變,立即施展輕功朝那小仆役來時方向飛身而去。 就見眼前藍影一閃,展昭立隨白玉堂疾奔而去。 “壞了?!”蔣平、韓彰、徐慶同時驚呼,隨后飛奔。 金虔呆在原地,只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有沒有天理啊,耗子窩里還丟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調整,寫作瓶頸 驀然回首,竟是快兩月未曾更新了…… 汗…… 對不住大家……作揖…… 另對仍依然堅持不懈的讀者殿們致以崇高的敬意! 感激不盡…… 另:其實墨心還活著滴……且比較健康……且沒有發(fā)生事故…… 如果真的出事故的話,咳咳,墨心會托夢通知大家滴…… 如果沒通知……大家放心吧,墨心還是活著滴……厚厚 依照慣例,更新了,撒花…… 大家周一好心情 墨心依然要上班,默…… ☆、第四回 白梅浮世神偷顯 清香一縷惹人粘 陷空島上雖無奇珍異寶,但也總有些黃白寶畫等貴重物品,所以這陷空島的庫房倒也算一方禁地,門窗嚴鎖,護院守備,加之這陷空島五鼠名聲在外,江湖上的那些什么肖小盜賊,自是不敢打這兒主意,眾人皆道:這陷空島的庫房,比那官府庫房更安全上幾分。 看管庫房的是個姓胡的管事,五十開外,為人謹慎,自二十年前接手這庫房以來,從未出過差錯,可這幾日卻是提心吊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為別的,就為那五爺從東京汴梁帶來了一柄不得了的寶劍。 其實若論起寶劍,這陷空島上自然也不缺,且都是江湖上難得的寶器,所以當五爺順手將那柄寶劍置于庫房內時,胡管事倒也沒當回事??珊髞斫?jīng)那位從開封府來的金姓校尉一折騰,這陷空島上下人人都知曉那把寶劍竟就是開封府鼎鼎大名的尚方寶劍。這一下,可把胡管事嚇得不清,生怕尚方寶劍有個什么閃失,又是日間加派人手,又是夜間加緊巡邏,庫房鑰匙更是貼身攜帶,片刻不離身,晝夜禱告,日盼夜盼,只望那開封府的展爺趕緊來把這尚方寶劍帶走。 可那開封府的展爺也是奇怪,足足讓人等了五天才姍姍來遲,這下,胡管事是大大松了口氣,就趁小廝取銀兩之時入庫確認尚方寶劍所在,可這一看,頓時驚去了半條魂,原本端端擺在庫房中央劍架上的尚方寶劍竟然不翼而飛。 胡管事不敢怠慢,趕忙派取銀兩的小廝通知幾位爺,自己則守在庫房門口。 不過片刻,就見一抹白影如驚鴻閃電,噼里啪啦沖了過來,正是五爺白玉堂。 “五、五爺,尚方寶劍……” 胡管事只來得及說這半句話,就見眼前白影一閃,白玉堂沖進了庫房,白影翻飛,四下查探。 胡管事此時也是心如火焚,急的是滿頭大汗,也不知是怎的,竟覺后背陣陣發(fā)涼,生生打起冷顫。 而庫房內白五爺身形如風,疾步亂轉,四下察望了半晌,回首向大門一瞥,也不知瞅見了什么,臉色頓時一變。也不知是不是胡管事眼花了,竟好似看見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五爺好似也同自己一般打了個冷顫。 順著五爺目光轉頭望去,只見庫房門外直直立有一人,劍眉星眸,俊顏雅貌,比起自家五爺那張世間少見的俊臉也不遑多讓,只是這身氣勢…… 呼呼呼呼——嗚嗚嗚嗚—— 胡管事竟覺此時自己身處數(shù)九寒冬,滿眼皚皚白雪,身受蕭蕭寒風,刮得臉皮生疼。 胡管事當下了悟:想必這位便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南俠展昭了,果然不同凡響。 再往后望,只見四爺蔣平、二爺韓彰、三爺徐慶也匆匆而至,可一瞥間眼前這位展爺?shù)臍馄?,竟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同時靠邊而立,大有向墻面貼靠之勢。 最后趕來的是個探頭探腦的消瘦少年,胡管事自是認識,正是將陷空島上下搞得雞飛狗跳的金姓校尉。 胡管事不由納悶,心道:都說這金姓校尉輕功不弱,怎的卻落在最后,連三爺徐慶也趕不上? 可惜這胡管事不知,金虔此時是恨不得自己腿抽筋、腳脫臼、頭痛腦熱一起上,也不愿來湊這個熱鬧。 只見金虔眼睛滴溜溜在幾人身上打了個轉,又朝展昭瞄了瞄,就不由縮起了脖子,心道:瞧門口那位,腰肢如松,藍衫素雅,渾身散發(fā)出的凜冽多層次質感豐富的冷氣更是憑添風韻…… 嘖,發(fā)飆前兆,情況不妙,若是不溜,干系難逃。 想到這,金虔一轉腳,就要腳底開溜,可還未邁出兩步,就覺領口一緊,回首一望,竟是那蔣平一把揪住自己的后領,硬生生把金虔拖到了展昭身后金虔幾番掙扎無果,只得安生站在展昭身后,可仍是貓腰弓背的姿勢,好準備隨時開溜。 門前藍影一動,展昭邁步跨入庫房,周遭頓時一靜。 展昭凝眉四下環(huán)察一番,又撩袍半跪,細細察看地面,半分不漏,愈看雙眉愈緊。 “足跡皆無,門窗無損……”就聽白玉堂一旁沉聲道。 展昭直起身形,縱身一躍,攀上房梁察看一番后,又冷著臉飄落地面。 “貓兒,你可看見屋梁上那朵白粉畫的梅花?”白玉堂冷笑一聲,銳眸閃光,“想不到區(qū)區(qū)一個賊偷,竟敢來我陷空島作亂,白五爺定要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梅、梅花?!金虔聽言不由一愣:頓感有種惡俗劇情叫囂的不妙的預感在肚中翻滾…… “白粉……梅花……”蔣平神色一變,驚呼道,“難道是人稱江湖第一偷的‘一枝梅’偷了尚方寶劍?!” 金虔頓時虛脫。 嘖嘖,這次可真是不妙了,不論小說、電影、游戲還是電視劇,凡是叫什么“一枝梅”、“一朵菊”、“一瓣花”的賊偷,定是個超級難纏的主兒。 “哼!”白玉堂咬牙切齒道,“浮梅暗香,妙手空空,除了他還有誰能有如此雅興,偷了東西還不忘畫朵梅花留念。” 展昭猛然轉身,黑眸一凜,劍鞘鏘然作響,霎時間,但覺眼前驚雷萬道,風云叱詫,眾人頓時一驚,瞬間后撤一步。 金虔更是一溜煙竄出數(shù)米,瞪眼觀望,心道: 好一個“直發(fā)上沖冠,煞氣橫三秋”的造型! 瞧這貓兒的精神風貌,難不成打算把這窩耗子一鍋燉了不成…… 而白玉堂更是神色一滯,直瞪展昭正色道:“展昭,白五爺一人做事一人當,尚方寶劍丟失一事,五爺自會給你一個交代,你莫要為難他人!” 可展昭卻是連白玉堂看都未看,直直走到蔣平身前,抱拳道:“蔣四爺,展某尚有公務在身,不便在此久留,先行告辭,禮數(shù)不周之處,還請蔣四爺代展某向盧島主請罪?!?/br> 眾人一愣。 “???這……可是……”平時口齒伶俐的蔣四爺竟一時語結。 展昭微一頷首,抬步走出庫房,越過門檻之時,瞥了金虔一眼。 金虔立即領會精神,趕忙隨在其后。 庫房內四鼠這才反應過來,但見白玉堂嗖得竄出大門,攔在展昭身前,呼喝道:“慢著!” 展昭筆直而立,黑爍眸子定定望著白玉堂,不發(fā)一言。 白玉堂直望展昭,繃著臉道:“我隨你一去尋那‘一枝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