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jié)
展昭不自在偏離黑眸。 白玉堂挑眉,摸著下巴上上下下將展昭好一番打量,咧嘴笑道:“哦~臭貓你該不會是——” 展昭猛然扭頭瞪眼:“不是!” “哈哈!臭貓你別嘴硬了!待在官府這許多年,功夫定是被撂下了不少,連解xue都生疏了!”白玉堂一臉揪到展昭小辮子的得意模樣。 展昭暗松一口氣。 “好啦,白五爺今日就拔刀相助,高抬貴手幫幫你?!?/br> 說著,白玉堂一探手就要點金虔的xue位,不料卻被展昭一側(cè)身避了過去。 “不勞白兄費心,金校尉今晚受驚不小,還是稍事歇息為上。” 一邊說,抱著某人的藍影開始疾步前行。 “臭貓,你去哪?”飄逸白影緊追其后。 “與丁氏雙俠會和,押送賊人入牢?!?/br> “哎哎,你走慢點啊,別把小金子顛著了?!?/br> “展某輕功在江湖上還數(shù)得上名號?!?/br> “臭貓,你抱了這半天也累了吧,要不白五爺我屈尊幫你抱一會兒?” “不勞白兄大駕!” “臭貓,你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一前一后兩個身影消失在叢叢樹影之中。 片刻之后,一道黑影從樹梢之上飛身落地,黑衣黑靴,臉覆鐵面,只是身形修長,乃是成年男子身形,鐵面下方露出雙唇勾出一抹不屑冷笑,轉(zhuǎn)身又隱入黑林之中。 而在翠蔭坡樹林之外,邵問靠在樹干上,嘆息連連: “想不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錦毛鼠白玉堂長的居然還挺標致的,咳咳,莫兄,你瞧見沒,那白玉堂竟然只穿了一身褻衣就追出來了,沒曾想那臭小子金虔的人緣還不賴啊?!?/br> “……是?!?/br> “那丁兆惠的功夫也很是不錯,竟然只比白玉堂晚了不到半盞茶就趕到了?!?/br> “的確?!?/br> “不過那白玉堂在咱倆面前扔兩個饅頭是什么意思?” “……” “這饅頭還是從白玉堂胸口掏出來的……” “……” “好像有點餿了……” “……” “我說莫兄,怎么這么半天都沒人來救咱們???” “……” “……他們該不會是把咱們兩個救人的大功臣給忘了吧?” “……叫救命吧……” * 金虔是被一陣嚷鬧之聲吵醒的。 一睜眼,就看見范小王爺和丁月華在掐架,咳,確切的說,是一個溫文有禮美少年和一個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正圍繞自己的床鋪進行攻防戰(zhàn)。 “丁小姐,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還望丁小姐移步。”堵在金虔床邊左側(cè)的,腰身纖直,纖眉微皺,水眸嚴肅,一臉正色的正是范镕鏵范小王爺。 擠在金虔床鋪右側(cè)的,是一襲青蓮長裙,容顏秀美的丁月華:“范王爺,月華是來照顧金校尉的。” “小金自有我照顧,不用麻煩丁小姐?!狈堕F鏵半步不讓。 丁月華微微側(cè)頭,望著范小王爺?shù)男幽课⑽⒉[起:“范王爺乃千金之軀,怎能屈尊降貴做這等瑣事?” “不管,反正小金由我照顧,丁小姐請回吧!”范镕鏵一挺腰板,毫不退讓。 這是咋回事?怎么咱一覺起來就變成香餑餑了? 金虔一腦袋漿糊,有些莫名眨了眨眼皮。 “小金,你醒了?!”范镕鏵一臉驚喜喊道。 “金校尉,你感覺如何?”丁月華一臉喜色,纖纖手指往金虔額頭掃去,卻被范镕鏵一把擋開。 “丁小姐,男女授受不親!”范小王爺沉著臉道。 “范王爺才是……”丁月華杏目一瞪就要回嘴。 “二位,金校尉睡了一夜加半日,想必是口渴了,還是先讓金校尉起身喝點水吧。” 只見顏查散端著一碗清水,撥開二人,來到金虔床前,一臉無奈嘆氣道。 “對對對,小金,先喝點水。”范镕鏵忙彎腰將金虔扶起身。 丁月華一把搶過顏查散手里的水碗,放到金虔嘴邊。 金虔頂著一頭霧水咽了幾口水,這才覺著腦袋清醒了幾分,開口問道:“這是哪里?” 這一問,范镕鏵和丁月華同時變了臉色。 “小金,你該不會是摔壞腦袋了吧?”范镕鏵驚呼。 “這里是丁莊?。 倍≡氯A咋呼。 “原來是丁莊,難怪看著眼熟?!苯痱约鹤鄙硇?,撓了撓滿頭的亂毛,皺著兩道濃眉回憶道,“咱記得之前是在瓊玉閣埋伏抓采花賊,那賊人奪窗而逃,展大人和白五爺追出去,然后……然后就眼前一黑……”抬眼一臉疑惑望向?qū)γ娴娜?,“咋一睜眼就回丁莊了?” “你什么都不記得?”丁月華皺眉問道。 “記得什么?”金虔莫名。 “小金你被采花賊擄走——”范镕鏵小心回道。 “什么?!”金虔聞言頓時驚的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到了地上,“咱、咱咱被采、采花賊擄走?!” 對面三人同時點頭。 金虔只覺腦門嗡的一聲,第一反應(yīng)就是低頭看檢查自己的穿戴。 一陣手忙腳亂之后,金虔十分欣慰得出結(jié)論,除了領(lǐng)口的扣子略有松動之外,身上衣服褲子腰帶襪子絕對都是自己親手穿戴上的原裝貨。 “小金,你莫慌。前有莫言、邵問追捕,后有展大哥及時出手相救,那賊人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沒摸著。”范镕鏵忙寬慰道。 金虔的心跳總算恢復(fù)正常速度,大腦思考功能也恢復(fù)了正常,拍了拍胸口,靠著床邊坐下,瞇著細眼略一思索,便覺大大不對勁。 “那個,那采花賊不是只喜歡青樓花魁嗎?為、為啥要抓咱?。俊?/br> “那兩個賊人,簡直是卑鄙無恥,混帳之極!”范镕鏵水眸泛火光,破口大罵,毫無半點皇家王爺風范。 “就是,還送什么官府,干脆直接閹了干凈?!倍≡氯A冷笑聲聲,出口驚人。 剛剛還在掐架的二人此時倒是出奇的一致。 誒?兩個賊人?這又是咋回事? 金虔瞅了瞅義憤填膺火冒三丈只顧憤憤大罵的二人,不得不將目光移向目前看起來還算理智的顏查散身上。 顏查散嘆了口氣,向金虔解釋道:“那采花賊共有兩人,就是之前在瓊玉閣調(diào)戲金校尉的那二人?!?/br> “阿勒?!”金虔細眼瞪大。 只聽顏查散繼續(xù)道:“這二人都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賊,一人名為蔣三丈,最喜女色,尤其是青樓花魁絕色,而另一人,名為嚴強,喜好的卻、卻是男子” “男、男子?”金虔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嘴巴舌頭都打成了蝴蝶結(jié),“男——好、好吧,就、就算是喜好男子,也不至于看上咱吧……” 有沒有搞錯?。【退闶呛媚猩?,也應(yīng)該看上貓兒或是范小王爺,再不濟,顏書生的姿色也強咱百倍啊,咋能瞧上咱這種檔次的?這采花賊的眼睛莫不是留著喘氣的? 顏查散不自在干咳一聲,繼續(xù)解釋道:“那嚴強的喜好有些……特別,專喜漁獵如金兄這般身形瘦弱的少年郎?!?/br> 不是吧?。?/br> 這采花賊不但是團體作案、兄弟連氣、男女通吃,還、還是個正太控型采花賊,咱也太背了吧?。?/br> 金虔此時真是欲哭無淚,心中哀嚎片片。 額滴個耶穌如來??!想咱堂堂一個如花似玉正當年的大好女性,引來的竟、竟是好男色的采花賊,咱也算是豎立了一座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女扮男裝的豐碑了。 三人看著金虔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兩只眼皮狂跳,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刺激,皆忙出言安慰。 范镕鏵捏拳憤憤道:“小金,你放心,那個姓蔣的被丁家的好手揍的肋骨斷了半打,那個姓嚴的更慘,手筋腳筋都被挑斷,右手五指齊根被切斷,成了廢人,如今已是生不如死?!?/br> 此言一出,饒是金虔對那賊人恨得牙癢癢,一想到那賊人的慘狀,也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 “手筋腳筋挑斷,五指齊根切斷——這誰下的手?” “是展昭。”丁月華抱著雙臂,點了點頭,“總算他還有幾分江湖人的血性。” 貓、貓兒?! 金虔細眼又瞪大一圈。 咱沒聽錯吧?!那貓兒平日里句句法理為先,天天把秉公辦案掛在嘴上,說什么身為官府中人,即便是面對十惡不赦之人,也絕不可意氣用事,罔顧律法,濫用私刑。所以就算是遇到罪大惡極殺人如麻的犯人,貓兒出手之時也常留三分余地,怎的今兒突然轉(zhuǎn)了性,對一個采花賊竟使出這等狠辣手段? 顏查散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金虔,微微斂目道:“想是因金校尉被擄,展大人一時急火攻心,所以下手失了分寸?!?/br> 范镕鏵點頭:“這倒是,小金你是沒看到,當時我去給展大哥報信的時候,展大人那臉色,現(xiàn)在想起來腿還哆嗦呢!” “金校尉此次能安然無恙,多虧展大人及時出手相救,展大人對金校尉——”顏查散說了半句,又咽了回去,望了金虔一眼,頓了頓,繼續(xù)道,“甚為關(guān)心,從郊外抱金校尉歸來之時,還特別交代讓金校尉多休息一下……” 說到這,顏查散突然消聲,目瞪口呆望著金虔,范镕鏵和丁月華也是同一表情動作。 只見金虔,細眼暴突,冷汗淋漓,泛白嘴唇哆嗦不止,半晌才抖抖顫顫哆嗦出幾個字:“是、是是展大人把、把咱抱、抱抱回來的?” 顏查散微顯疑惑,點點頭:“是?!?/br> “你確定是抱,不是扛、拖或是拎?”金虔咽了咽口水,緊張兮兮追問道。 顏查散暗嘆一口氣,一臉酌定道:“是展大人從杭州城郊外一路將金校尉‘抱’回來的?!?/br> “嗝!”金虔兩眼一翻白,仰面倒回了床上。 “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