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jié)
“這女人和江春南是一伙的!”一枝梅立即補上一句。 “什么?!”丁氏雙俠詫異非常。 展昭神色一變,身形一動,瞬間擋到金虔身側。 白玉堂腳下踉蹌幾步,來到金虔身側,低聲問道: “小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虔雙手緊緊攥住藥袋,吸了一口氣道:“這說起來話可就長了,就算編成三段評書也不一定能說明白?!?/br> “長話短說!”白玉堂一敲金虔腦門。 “冰姬剛剛從江春南的上司淪落為江春南的階下囚?!苯痱院喴赓W。 白玉堂臉皮一抽:“這沒頭沒尾的也太短了吧?!?/br> “冰姬姑娘好大的本事,竟能這么快就脫身,不知此時前來,意欲何為?”一枝梅提聲問道。 冰姬美眸一暗,微微屈膝,作揖道:“冰姬并無惡意,只是想帶幾位離開此處?!?/br> 一枝梅搖頭:“你與那江春男同是一路人,此時如此說,你以為我們會信你?” 冰姬抬眼,輕聲道:“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如今冰姬眾叛親離,已無生還之路,冰姬已是心如死灰,只求能以累累罪孽之身贖罪而已。” “我們信不過你!”丁月華提聲道。 冰姬抬眼,失去光彩的美眸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最后定到了展昭身上。 “展大人,冰姬自知罪孽深重,但冰姬絕不會再騙展大人半字!冰姬只是想幫你們平安脫身!” “貓兒,你可不能信她!”白玉堂在展昭耳邊小聲嘀咕。 “南俠,這女人可不簡單!”一枝梅叮囑,“剛剛還被江春南囚禁,不過片刻,就能全身而退,還偏偏在江春南被俘之后現(xiàn)身,怕是其中有詐!” “展昭,你可別一見美女就心軟啊?!倍≡氯A道。 “展大人,三思?!倍∈想p俠同聲道。 展昭緊蹙劍眉,定定望著冰姬半晌,黑爍眸子又移向了金虔。 “金校尉,你如何想?” “誒?咱?”金虔眉頭團成兩條蚯蚓,瞅瞅冰姬,又望望眾人,眨巴眨巴眼皮,小心翼翼望了展昭一眼,“這個,屬下倒是有個想法,不知該不該說……” “有話直說?!?/br> 金虔望了望眾人,抬手將幾人都招呼道自己身側圍成一圈,清了清嗓子,壓低聲線:“屬下根據(jù)剛剛江春南的行為舉止,以及他與冰姬多次對話內容,再加上冰姬之前的一言一行,進行了縝密精確的分析,得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結論!” 眾人皆神色凝重目不轉睛望著金虔。 “就是——”金虔圓瞪細眼,豎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道,“冰姬喜歡展大人!” …… 洞廳內一片死寂。 “咳,的確是一個不得了的結論?!倍≌滋m干咳一聲道。 丁兆惠轉身,肩膀隱隱抽動。 “金兄……”一枝梅扶額。 “金虔……”丁月華搖頭。 “哦~~”白玉堂一臉調侃望向展昭。 展昭額頭青筋隱隱抽動:“金!虔!” “就是、那個,哎呀……”金虔瞪著細眼,抹著頭上的冷汗道,“若是冰姬喜歡展大人的話,那此時冒出來才合情合理啊……” “金虔你的意思是……”丁月華靈機一動,“冰姬或許不會救別人,但一定會救展昭?” “這只是咱的推測,僅供參考啊!”金虔干笑道。 幾位男士對視一眼,不可置否,又將目光移向展昭。 展昭神色輕動,黑眸灼灼,定然望向冰姬。 冰姬表情鄭重,美眸隱光,盈盈回望。 寂寂咫尺遙望,憐影凄惶天涯。 片刻,展昭收回目光,沉聲問道:“冰姬姑娘,你剛剛說若是讓江春南帶路,我等定會葬身此地,這是為何?” 冰姬眸光一閃,抿唇回道:“此洞xue內的陣法,乃是一高人所設,陣內奧妙無窮,處處殺機,暗器、毒瘴、陷阱比比皆是,若是江春南有心,只需在帶路之時觸動幾個機關,便可殺人于無形,而他卻可以全身而退,不傷分毫?!?/br>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冰姬,你莫要信口雌黃,你心里存的什么齷齪心思,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江春南嘶聲大喝,目赤如火,“展昭,這個女人心若蛇蝎,歹毒非常,她自陳州開始就步步謀營,欲殺你們而后快,此時又口蜜腹劍,想要騙你們進入陷阱,你們千萬不能信她!” 眾人聞言,神色又是一變,望向冰姬的目光中,又隱帶疑色。 冰姬猛一抬頭,沉暗美眸中劃過一絲水光,朗聲道:“若是展大人信不過冰姬,盡可讓金校尉挑選最毒的毒藥讓我服下!” 滿洞寂靜。 眾人瞅一眼冰姬,再望一眼江春南,最后將目光投向了金虔。 金虔手指捏緊藥袋,躊躇半晌,才湊到展昭身側,掏出一個綠色藥丸,低聲道:“展大人,要不試試這顆三尸腦神丹……” 修長手指壓下金虔的藥丸:“不必?!?/br> 只見展昭抬眼望向冰姬,眸清目朗,俊顏如月,抬臂一抱拳:“冰姬姑娘,展某信你?!?/br> “哎?”眾人齊聲驚呼。 展昭回首,望向眾人:“展昭信冰姬姑娘天良未泯,展昭愿再信一次?!?/br> 眾人望著展昭一雙清澈黑眸,到嘴反駁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金虔冷汗森森,小聲嘀咕:“咱的意見真的是僅供參考??!” 白玉堂長嘆一口氣:“這只臭貓,就是心腸軟,死腦筋!” “算了算了,反正誰帶路都是一個樣,所謂:閻王叫你三更死,哪能留你到五更?!币恢γ穬墒忠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在下也懶得想了?!?/br> 丁月華橫了一枝梅一眼:“懶人!” 丁兆惠轉轉眼珠,雙臂環(huán)胸:“也罷,跟著一個美人走,總比跟著這個江春南走賞心悅目多了?!?/br> “我就信展大人一次。”丁兆蘭點頭。 冰姬雙眸中頓時蒙上一層水色淡華,微福神,輕頷首,輕聲道:“冰姬……多謝……” 一瞬間,眾人好似看見清風吹散漣漪,荷瓣粉映晚霞,心中卻是定了神。 “蠢材!一幫蠢材!”江春南叫囂。 “閉嘴!”丁兆惠抬手點下江春南啞xue。 “諸位,請隨我來?!北мD身向最左側一條洞道內走去。 眾人一片沉默,立即依言隨之上路。 丁兆惠拽著江春南,白玉堂和一枝梅相互攙扶,丁兆蘭扶著丁月華,金虔跟在丁月華身后,展昭背著小逸壓尾,隨在冰姬身后前行。 又是一路曲折難行,這次所行洞道,較之前更為矮窄,行到險處,幾乎匍匐而行,洞頂水珠時不時滴入脖頸,激起一陣一陣激靈,悶熱窒息,潮熱難耐,待行至略為寬敞洞道之后,幾乎人人都是大汗淋漓。 “在走半柱香時間,就到出口了。”冰姬抹了抹汗,輕喘道。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打起精神繼續(xù)前行。 這條寬洞旁側又有許多岔道,偶有風聲從洞中吹來,嗚嗚作響,猶似鬼哭魔笑,好不滲人。 “聽起來像是有人在哭……”丁月華喃喃道。 “而且好像是女鬼哭?!苯痱曛砩系碾u皮疙瘩。 丁兆蘭猛然停住身形:“不對,就是女子的哭聲!” 此言一出,眾人凝神細聽,果然,風聲中隱隱夾雜的,正是幽幽女聲泣哭之音,飄飄蕩蕩,若有若無,聽的人毛骨悚然。 “不、不是鬧鬼吧……”金虔抖著嗓子道。 “這世上哪來的鬼!都是裝神弄鬼!”白玉堂冷喝一聲。 “冰姬姑娘!”展昭猛然提聲,“這洞xue之中可是如安樂侯龐昱府中地下密道一樣囚禁了許多女子?” 眾人聞言皆是一副疑惑神色,只有金虔恍然想起之前遇見的那一幕驚悚場景。 陳州小螃蟹窩地下,好像也上演過這么一幕??! 冰姬身形劇烈一顫,慢慢轉頭,美眸中一片凄涼:“展大人好記性?!?/br> “難道這些女子就是……”金虔推測道。 冰姬勾出一個虛弱笑意:“怎么可能,那些女子,早已死了。這里的,都是江春南的功勞?!?/br> “江春南——云容社——該不會之前被云容社強行擄走的姑娘都在這里?”丁兆惠驚道。 “那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救人?!”丁月華呼道。 展昭望向冰姬:“還勞冰姬姑娘帶路。” 冰姬望著展昭:“展大人當真要救?” “自然要救!” “救,或許不如不救……”冰姬垂眼輕聲道。 “難道要見死不救?”丁月華問道。 “你們見了就明白了……”冰姬輕嘆一口氣,轉身向一條岔路走去。 行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來到了一條更為寬敞的通道。 通道兩旁,皆是一個一個半人身高的洞xue,洞前都豎著鐵柱欄桿,上有巨鎖橫門,向前望去,這種洞xue密密麻麻,排滿兩側洞壁,漆黑滲人,竟數(shù)百有余。 “這個不是……”丁月華望向金虔。 “之前關押我們的那條通道……”金虔接口。 就聽洞xue之內,隱有鎖鏈聲響,泣哭隱隱,剛剛聽到的嗚嗚哭聲,就是從這些洞xue中傳出的。 白玉堂身先士卒,第一個沖上前,用寶劍砍斷門鎖,探身入內,拽出一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