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jié)
金虔僵硬了。 不、不是吧! 這、這種狗血劇情、不、不會發(fā)生在咱的身上吧! 金虔抖著手臂,慢慢起身,眼前景象漸漸明朗,映入眼簾的是展昭清俊容顏、緊抿薄唇、凌亂青絲……還有,一只紅的快熟透的貓耳朵…… 原、原來咱剛剛碰到是耳朵啊,還好、還好…… 金虔長吁一口氣,撫了撫心口,然后下一秒,驟然改撫為抓,險些把自己胸口抓成篩子。 身下的藍衫青年,不知何時竟是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沉如稠墨,深不見底,燙如巖漿,頓令屋內(nèi)溫度從秋變夏。 咱勒個丫丫的呸呸的@……%¥%……%……¥+金虔腦細胞瞬間變作一堆亂碼,死機了。 但見展昭喉結(jié)緩慢滾動數(shù)下,暗啞嗓音從唇齒間溢出。 “金虔……先從展某身上下來……” 好似全身都在滾水里過了一遍,體表溫度起碼超過40攝氏度,金虔只覺頭暈眼花,大汗淋漓,一咕嚕從展昭身上滾了下來,一屁股坐回之前的原位。 屋內(nèi)光線昏暗,晦色朦朧,展昭慢慢坐直身形,面容隱在夜影之中,不甚清晰,唯有一雙眸子,好似淬了火光一般,璀爍跳動,guntang灼人,宛若熱焰織網(wǎng),將金虔牢牢罩在其中。 屋內(nèi)溫度高熱不下,悶得金虔心胸氣短,熱汗淋漓,不覺拉了拉領(lǐng)口,露出了一小截光滑脖頸。 展昭眸光一閃,如閃電一般掃向金虔脖頸。 金虔頓時一個激靈,唰一下縮起了脖子。 曖昧夜色中,只能聽見展昭隱忍呼吸之聲,越來越緊,越來越熱。 好、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咱、咱是不是惹毛了這只貓兒啊?為、為啥感覺咱、咱好似、有點危險??! 金虔頭皮陣陣發(fā)麻,咽了咽口水,屁股慢慢向后蹭了兩步,然后——碰到了一只睡得昏昏沉沉的白耗子。 “臭貓,再戰(zhàn)三百回合……”白玉堂咕噥一聲,甩成一個大字型。 展昭呼吸瞬間一滯,狠狠閉眼,修長手指攥緊,金虔甚至能聽到展昭的骨節(jié)咔咔作響。 不、不會是要將咱暴打一頓吧? 金虔滿面驚恐,一寸寸往后縮。 展昭蹙眉闔目半晌,胸膛緩緩起伏數(shù)下,幾乎是用盡了自出生以來的所有定力,才硬生生將適才剛才某人殘留的溫軟觸感剔除腦外。 壓下血液中的燥熱騰動,展昭長吸一口氣,再睜眼之時,又是定力超群、沉著穩(wěn)重的南俠展昭。 “金虔,你不好生歇息,起來折騰什么?!”展昭面色陰沉,冷聲喝問。 “額……” 金虔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卻堪比遠在天涯的臉盆,臉皮隱隱抽動。 怎么辦?難道要告訴貓兒說——剛剛咱跨在貓兒身上乃是為了出恭……呸呸,是為了取那個臉盆做夜壺…… 問題是面對貓兒這張臉,這、這實在是難以啟齒啊啊啊啊! 可、可是,剛剛被貓兒這一嚇,膀胱處的憋脹之感已經(jīng)直線上升為sos級別——換句話說…… 耶穌天神,咱真的要尿褲子了! 一大滴冷汗從金虔發(fā)間落下。 “金虔?”展昭此時也發(fā)覺金虔面色不妥,頓時面色一變,急聲問道,“可是身體有不適之處?” “不、不是……”金虔連連搖手。 “難道是之前的毒……”展昭面色更急,探手就要拽住金虔的胳膊就要把脈。 “沒事、咱真的沒事!”金虔已經(jīng)尿急的幾乎要膀胱爆炸,一只手手不覺就捂到了小腹之處。 展昭一怔,目光隨著金虔手移動,愣住半晌,才諾諾道:“金虔,你、你不會是……” 金虔只覺臉皮燒得幾乎熟透,可在生理需求的巨大壓力下,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聲音堪比蚊子哼哼:“展大人……那個……屬下只是想……用那邊的臉盆……出恭……放水……” 一片死寂…… “轟!” 一個耳朵聽不見但所有感官都能感應到的轟響爆裂而出。 展昭從脖頸到耳尖,從腳趾到手尖,瞬間轟染緋紅之色,猶春霞魅色,綺麗無邊。 金虔更是尷尬萬分,幾乎快將腦袋塞到地縫里去,只留一個紅彤彤的腦門對著展昭。 二人就這般從頭紅到腳默默對坐,雖僅有幾秒鐘,卻堪比萬年之久,久到金虔以為自己肯定要以尿褲子為今日終點之時,一個十分眼熟的容器放在了自己眼前——竟是那個臉盆?! 金虔猛一抬頭,但見展昭仍舊是一副筆直坐姿、神色鎮(zhèn)定模樣,可那緋色一片的俊臉,實在是太過惹眼。 “此時境況特殊,金校尉……江湖之人……不拘小節(jié)……” 紅彤彤的貓兒說這句臺詞的時候,清朗嗓音發(fā)抖,修長手指發(fā)顫,有一詞可表:手足無措。金虔相信,若不是被捆龍索絆住,這只貓兒怕是早就奪門而逃了。 “對、對對,不拘小節(jié)……哈哈……” 金虔接過臉盆的時候,臉皮是亂抽的,心肝脾肺腎是哆嗦的。 “只是……白兄……”展昭眸光瞄了一眼睡的和死豬沒啥兩樣的白玉堂,緋紅面容之上透出幾分沉色。 “屬下用了兩倍的安眠散,應該無妨吧……”金虔看了一眼本應該也是熟睡的展昭,有些不確定。 展昭卻是毫不手軟,狠狠點了白玉堂的睡xue之后,又扯了半塊被單,將白玉堂的上半張臉——從眼睛到耳朵都裹了嚴嚴實實,再細細檢查了一遍,才安心了幾分。 其后,又從袖口抖出四枚袖箭挑起兩張被單,以內(nèi)力飛出袖箭釘在房梁兩側(cè),將兩張被單展展拉開,立時就為金虔隔出了一個小小的隱蔽空間。 一切辦妥之后,展昭這才轉(zhuǎn)身,轉(zhuǎn)身用紅透的后脖子對著金虔所在方向,輕聲道:“咳……請?!?/br> 請什么請?。?!又不是喝茶! 可是如今膀胱壓力已經(jīng)迫在眉睫一觸即發(fā)的金虔哪里還有吐槽的精神,抬頭望了一眼展昭的背影,咬了咬牙:“展、展大人,聲、聲音……” 展昭背影一顫,耳根又紅了幾分,默默抬手捂住了雙耳。 金虔抖著胳膊,顫著手指解開褲子,蹲下,然后……一閉眼、一咬牙…… “嘩嘩嘩……” 潺潺水流聲在寂靜屋內(nèi)清晰的簡直令人發(fā)指。 隨之流下的,還有粉碎一地的某現(xiàn)代人的節(jié)cao…… 所謂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十年歸! 所謂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所謂——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zhuǎn)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啊啊啊啊?。?/br> 咱這輩子算是毀了啊啊?。。?!這以后咋還有臉面活人啊啊啊?。?! 成功完成幾乎不可能完成任務的某人穿好褲子,幾乎要當場嚎哭一場。 “金虔,好、好了嗎?” 展昭詢問嗓音將金虔喚醒。 “好了……”金虔耷拉著腦袋,彎腰駝背,全身發(fā)紅,簡直就是一只煮熟蝦米。 展昭暗暗定了定神,轉(zhuǎn)身扯下被單,一看金虔一副欲蓋彌彰極力將臉盆藏在身后的大紅臉表情,眨了眨眼:“那臉盆……不若展某幫你……” “不要!”金虔猝然高叫一聲,死死將臉盆擋在身后,腦袋搖得好似一個撥浪鼓,“屬下、屬下自己想辦法!” 剛剛那一幕已經(jīng)耗費了咱出生以來的全部勇氣和心力,若是連這臉盆還要……還要…… 咱寧愿把這臉盆吃了! 金虔一臉悲憤欲撞墻的表情瞪著展昭,細眼中透出毫不妥協(xié)之色。 “咳!”展昭微微垂眼,輕咳一聲,唇角隱隱上勾,“再往后推,那盆就要撞到白兄了……” 嗷!差點忘了身后還有一只白耗子! 金虔心中幾乎是崩潰的,忙停住了動作,細眼圓瞪,一副忠心護主的姿勢護著臉盆。 展昭嘴角又上揚幾分,手腕一抖,一股勁力發(fā)出,直直擊中金虔身后的臉盆。 只聽“砰”的一聲,那臉盆被擊飛而出,撞破窗戶,飛到了屋外。 金虔心中頓時淚流不止。 有沒有搞錯,竟是如此簡單就解決了,這讓甚至連將某液體轉(zhuǎn)化為礦泉水的藥方都想好了的咱情何以堪??! 重點是,咱說展大人,您剛恢復了才幾成的內(nèi)力這般浪費真的合適嗎? “距天明還有時間,金虔,你再歇息一會兒?!笨偹闶峭嗜ト旨t暈的展昭看了一眼金虔,建議道。 金虔此時是身心俱疲,聞言,不由點了點頭,臥倒。 展昭盤膝坐在了金虔身旁,闔目養(yǎng)神。 “展大人,您不睡了嗎?” “展某稍事運功片刻。” “哦……” 片刻安靜。 “那個……展大人……” “何事?” “就是……屬下……嗯……剛剛……總之,這個……那個……” “你且安心,展某自然守口如瓶?!?/br> “多謝展大人!展大人對屬下簡直就如再生父母再造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唯有以身……咳,那個屬下對展大人的感激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莫要多言,快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