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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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辭順勢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稍微側(cè)過臉來看顧遙,神情寡淡。 “我如何曉得你是不是對我們虛與委蛇?”他微微垂著眼,把玩著手里一只定窯白瓷盞。 顧遙像是知道他會這樣說似的,飛快道:“若是如此,定叫我天打五雷劈!” 眼睫一掀,漆黑的眸子里也泛出冰冷而堅定的神采來。 下巴微抬,鳳眼微挑,又在不經(jīng)意間透出傲氣的矜貴來。 孟辭看著她這樣一張臉,眸子暗了暗,還是隨便放下了手里的茶盞,心情有些不好道:“發(fā)誓算什么?隨便兩句話罷了?!?/br> 顧遙不由微微瞪眼瞧著孟辭,他竟然說這樣的話,這樣的毒誓誰會隨便發(fā),便是不信,也不該這樣輕蔑地說。 當(dāng)即噌地一下子站起來,眉梢微抬,一雙鳳眼愈發(fā)被挑起,眼里冷意泠泠。 “大人若是不信這些,我大可換個方式令大人相信便是了,可大人這般諷刺,可是原本便認(rèn)為顧某便是表里不一之人?!” 她愿意低調(diào),可低調(diào)和忍氣吞聲不一樣。 孟辭卻只是盯著她,像是透過她這個人在看什么,唬得顧遙渾身一涼,脊背早僵得沒法子動。 可她絕不是外強中干之人,既然要表明態(tài)度,便要表明到底,當(dāng)即梗著脖子繼續(xù)道:“既然大人不信顧某發(fā)誓,顧遙……” “我信你?!?/br> 顧遙被莫名其妙地打斷了話,有些煩,于是皺皺眉,心里卻不明白孟辭怎么忽地說信了。 只是也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她也不好繼續(xù)問是為什么,只得堵著自己隨便應(yīng)了,再也沒法子和孟辭說下去。 自然也沒法子叫他難堪――他這樣懷疑她,她自然要拿出誠意來,叫他滅了這樣的想法。 她顧遙,光明磊落,一心向著大齊。 前世是,今生也是! 可既然沒必要解釋了,她也不必廢話,認(rèn)真做好便是了。 隨便對付了他們,顧遙便自己轉(zhuǎn)身離去,打算去把東西收拾了,好早些走。 外頭明亮的日光把她的背影勾成一個輪廓,發(fā)冠高束,墨發(fā)如傾,廣袖迎風(fēng)鼓漲欲飛,小半個側(cè)臉可見微微抬高的尖尖下頜,脊背峭拔而直。 真想記憶里的某個人啊…… 可惜那個人,死在了和他的婚禮上,連尸骨都匆匆入殮,姓名在史書上隨意添一筆。 孟辭微微抓緊了書案的角,雙眼緊緊盯著那個背影,漆黑而冷的眸子里卻卷起滔天的巨浪來了,各色情緒沉沉浮浮。 原本已經(jīng)要走遠(yuǎn)的顧遙覺得自己被人盯著,下意識地一回頭,就看見孟辭以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心神一凜。 她下意識地感到害怕,孟辭的氣勢實在太盛,又這樣神情復(fù)雜地盯著她,實在叫人驚駭。 步子加急了些,三兩步便走出去。 顧遙站在熾熱的陽光下,還是覺得背后一陣?yán)洌袷潜蝗丝创┝怂频摹?/br> 可孟辭的模樣又猛地在腦子浮現(xiàn)出來,叫顧遙又是一陣惶恐。 莫非是被認(rèn)出來了?顧遙心里猛地浮起一個念頭,嚇得她自己都面色一白,沉穩(wěn)的眸子終于晃了神。 怎么可能,起死回生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隨便別人看出來。 再說了,她借著顧遙的身份活過來,誰能曉得悄悄地便換了一個內(nèi)瓤呢。 再說了,先前的顧遙遠(yuǎn)居江南,沒人曉得先前的顧遙是什么模樣,就是心儀顧遙的林治都沒看出來,他憑什么看出來? 顧遙對著自己就是一陣安慰,才稍微回過神,又強忍著平靜下來。 小丫鬟從后面走過來,語調(diào)輕柔道:“侯爺吩咐郎君快些收拾,午后便離開?!?/br> 顧遙看了看天空,覺得時間有些趕,當(dāng)即不耽擱,趕緊朝著自己的房間去了。 原本就是臨時綁過來的,說是收拾,實則根本沒什么要收拾的。 隨便挑揀了會,顧遙才走出去,果然見院子里的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其余人也是整裝待發(fā)的模樣。 看來都在等她,顧遙想著,當(dāng)即也不矯情,直接一蹬翻身上馬。 她騎術(shù)并不差,倒是叫其余人一陣驚訝,瞧著就是個文弱書生,后頭還給他備著馬車呢。 見眾人如此表情,顧遙心里便清楚了,也懶得說話,只得等著前頭的出發(fā)了,自己也一夾馬腹跟著奔過去。 顧遙來時沒見過路,所以只能跟著走。走在馬上,倒是覺得風(fēng)景頗好,一路也賞心悅目。 顧遙偷眼看孟辭,心里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當(dāng)初她死后,也不知是以什么身份入殮的。 雖然她有祁陽長公主的封號,可偏生在人家的婚禮上死了,更是死在他的宅子里。 聽傳聞?wù)f,孟辭這古板且飽受酸儒影響的脾氣也厲害,說是因為她過世,便不愿再娶。 可她如今好生生地活著,見到孟辭時,便覺得內(nèi)心十分微妙。 她也就微妙了一會,也就丟開不想了,繼續(xù)去看道旁如雪的槐花,一片落雪似的。 一行人騎馬,馬蹄過處,槐花被卷起來,大雪紛飛似的沾滿衣衫鬢角,叫人如落雪白頭。 顧遙漫不經(jīng)心地想,若是五月那個吃貨在,必然想著可以做槐花糕。 哦,還有槐花蜜。 思緒還未了,馬蹄已經(jīng)挾裹著槐花一路奔至城中街道上了,見上陽城還是一片繁華,顧遙眼角也完了彎。 她在半道上便與孟辭一行人分開了,此時便是一個人勒馬而過,驚起行人一片驚呼。 顧遙自然是故意的,此時她鬢發(fā)散亂,玉冠歪斜,就是渾身的衣衫也皺巴巴的。 好在一張臉已經(jīng)極為俊朗,叫人一瞧便不能忘。 顧遙卯著勁地抽馬鞭,把馬策得又急又亂,實則暗中游刃有余,絕不會真的傷人。 路人全在罵她,顧遙也當(dāng)做沒聽見,只一抽馬鞭,卻瞥了一眼淚眼汪汪地瞧著自己的慕稚娘。 這是一筆亂賬,顧遙想著,便干脆狠狠一甩鞭子,竟然將慕稚娘的菜簍子一下甩得飛出好遠(yuǎn)。 親眼見慕稚娘一臉不可思議地瞧著,隨即眼眶越發(fā)紅,一下子咬牙抱著剩下的菜避開了,顧遙才松一口氣,策馬直對城外跑去。 想來,慕稚娘應(yīng)該覺得她已經(jīng)全然不記得她罷了,如此也不必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