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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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遙只覺得自己和秋水一路往前,過了幾道橋,拐了幾個彎,究竟怎么走的半分印象都沒有。 她身上軟綿綿的,腦子里也像是被塞滿了棉花,一片混亂。 但心情好極了,眼前清湖碧水,顧遙走在橋上,就突發(fā)奇想地停下來,歪頭道:“秋水,我記得你是怎么死的。” 面前的人被她的話驚了驚,不由得看向了顧遙。顧遙的眼睛黑白分明,這樣正正經(jīng)經(jīng)平平靜靜的盯著她,竟然無端詭異起來。 她死的時候,聽到秋水一聲驚呼,撲通一聲,那是秋水跌進荷花池子的聲音。 除了揚起水花的聲音,還有長劍刺入血rou的聲音,噗呲一下子,秋水連掙扎都沒有。 “我從來未曾想過,這樣漂亮清澈的池水,竟然能輕易的奪去人命?!?/br> 顧遙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秋水,忽然笑起來,抱著秋水的肩膀道:“山楂酒呢?最好再來一碟山楂糕,配了蜜餞兒吃?!?/br> 刻意畫得有點尖銳的眉稍顯得風(fēng)流無限,雙目也懵然如有霧,顯得俊朗的一張臉有些勾人。 顧遙面前的“秋水”勾了勾唇,不由微微笑起來,便伸出纖白的手,擱在顧遙腰間。 只是顧遙如今極度不習(xí)慣別人近她的身,當(dāng)即皺皺眉,揚手把秋水推開一些。 “郎君可覺得熱?” 酒意發(fā)散,自然是熱得厲害,顧遙覺得難受極了,便胡亂點點頭。 攔在她腰間的一只手便輕柔地攬得越發(fā)緊了,纖纖玉指卻不乖巧起來,靈活地幾個挑動,雪白的絳子便從顧遙腰間滑下去。 衣衫原本就寬松,顧遙又醉得厲害,竟然半點不曾察覺。 “秋水”見顧遙半絲反抗都不曾,越發(fā)竊喜起來,動作也自然起來,一下子便攀上顧遙的肩膀,臉往顧遙的頸窩湊,一只手便挑開自己的腰帶,順勢將領(lǐng)子拉歪了,露出一對纖巧的鎖骨來。 “郎君可還覺得熱?”那“秋水”的聲音幾乎柔得可以掐出水來,已經(jīng)要伸手扒顧遙的衣領(lǐng)了。 顧遙迷糊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些,覺得不對勁,偏生反應(yīng)慢半怕,還來不及仔細(xì)看看是怎么回事,就覺得臉上有什么溫?zé)崛彳浀臇|西貼上來。 她一呆,腦子像是滯澀的木轉(zhuǎn)軸,終于轉(zhuǎn)過來了。 想她以美貌聞名天下,今兒個竟然被個姑娘家輕薄了。但是,被個姑娘家輕薄了……她是不是有點虧? 被個姑娘家輕薄了…… 顧遙利落一抬手,手里的折紙扇“啪”地一下子砸到自己的門面上,好叫自己清醒點。 而對面的“秋水”見此,便知道顧遙要恢復(fù)清明了,當(dāng)即握著顧遙的袖子一推顧遙,一雙清淚墜下來。 “救命!” “是何人在此!” 兩廂里一齊驚呼,場面便混亂成一片。 只見地上是衣衫半褪梨花帶雨的侍女,分明就是一副飽受蹂躪的模樣,可見就是被羞辱例如。偏生邊上便是衣衫亂糟糟的顧遙,頰邊暈紅,醉意迷茫的模樣。 便是不多說一句什么,眾人也猜出是怎么一回事。 當(dāng)即就撲上來,將顧遙團團圍住。 今日是府里宴請才子,其中不乏有背景的人,所以自然不敢隨意造次。 顧遙在這樣的場面里,便是醉得厲害,也強逼著自己清醒起來了。 “怎么回事,莫非偌大的劉府還沒有旁的事情要你們做不成,還不回去做事……” 劉從嘉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而來,不多時便緩步走到人群堆里。 看到衣衫不整的顧遙,先是一驚,便又去看地上的丫鬟。像是震驚得不知道說什么似的,頓了頓才道:“這是……”便看著顧遙不說話。 正沉默一瞬的當(dāng)口,又十分應(yīng)景地響起來一聲呼喊:“從嘉兄,你躲進人堆里是做什么?” 這聲音竟然也是由遠(yuǎn)及近,且是一群人好奇地擠進來。 里面有的是劉從嘉的友人,見此便不免歡喜,語氣譏諷道:“整日里清風(fēng)霽月般清高的顧解元,原來是個輕薄良家女子的偽君子,也不知滿肚子的圣賢書都讀了做什么。” 其余幾個不了解顧遙與劉從嘉恩怨的,也對顧遙投過來愈發(fā)瞧不起的眼神。 顧遙揉揉額角,只覺得人在路邊走,鍋從天上來。 但是解釋吧,勢必是解釋不了的。 “這……諸位是誤會了?!鳖欉b還覺得暈乎得厲害,語調(diào)有些緩,一邊梳理下一句說什么。 其余人不屑地一哂,都被捉j(luò)ian了,還好意思裝出這么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委實惡心。 顧遙才不管他們怎么想,只是繼續(xù)揉著額角,語調(diào)平和道:“說來諸位約莫是不信的,可此事確實不是某輕薄于這位姑娘,”她頓了頓,刻意瞧了瞧眾人的表情,再面無表情地陳述道:“今日某是被面前這位姑娘輕薄了,而非某輕薄這位姑娘?!?/br> 人群在顧遙意料之中地沉默了一會,然后便有人撲哧一聲笑出來,及其不可思議道:“顧解元,你便是想要為自己開脫,也想出個靠譜些的理由。” 她也想想出一個可信度高些的理由,可是醉了酒,這腦子委實不靠譜,遲鈍得要命,只能按著真相說了。 地上的姑娘越發(fā)哭得如喪考妣,像是雨打梨花,竟然是越哭越是好看,叫人心生不忍。 “顧解元是大才子,奴婢不過是個下人,便是郎君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乘醉意輕薄于奴婢,奴婢也忍了,更不會糾纏于郎君???,郎君何苦污蔑于我,說奴婢是如此放浪之人!” 竟然是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猛地一起身,便對著一邊的圍欄撲去。 恰好被一邊站著的婆子一把拉住,怎么也無法掙脫,只得靠在婆子懷里哭得肝腸寸斷,一面含糊地嚷嚷沒有顏面或下去了。 顧遙干咳一聲,不去看要死要活的丫鬟,只問道:“若是我強迫于你,我臉上的口脂印子是從何而來?” 她覺得自己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些,于是暗自松一口氣,臉上甚至帶出一絲從容的淡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