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戲劇女神、還債(作者:耳元)、月亮墜落、穿越強(qiáng)國之末代公主、退婚后我嫁給了小奶狗[穿書]、符皇、強(qiáng)勢攻防[籃球]、海賊之精靈王、空間之種田生活好悠閑、生存在輪回世界
六月二十八,東宮星隕,舉國哀慟。 懷有身孕的太子妃被皇后接入太極宮安撫情緒,腹中遺腹子不過三個月而已。 秋景濃是聽葉瑾帶回這個消息的。 即便她與葉瑾早就知道此事,那一日,兩人依舊米水未進(jìn)。 就在不久之前,秋景濃還和葉璇討論過他,還討論過她們的孩子,那個始終溫和仁厚的太子殿下,卻再也不能看見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太子薨逝以后,葉瑾更加忙碌起來,秋景濃常常一整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很多個晚上,秋景濃都是在等待中睡著,醒來時他又已經(jīng)不在,只有問過守夜的婢女才知道,原來他還回來過。 秋景濃不知道能幫葉瑾做什么,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 見不到葉瑾,她甚至沒辦法分擔(dān)他的痛苦。 秋景濃知道葉瑾一定更加難受,第一次在宮宴上看見他,他便是仰著頭和慕子宴說話。 那男人于葉瑾究竟是主是友,亦或是兩者兼是,秋景濃無從來分辨,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秋景濃都不曾和那個心懷天下的太子殿下有過任何交集。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還沒來得及熟識,就永遠(yuǎn)失去了這個機(jī)會…… 前一世,明明是他繼承了皇位,不是么…… 秋景濃不愿去想或許太子之死和她的重新歸來有著某種隱秘的聯(lián)系,然而這個念頭卻像甩不掉的膏藥,不停地在她腦海里出現(xiàn)。 就像……一個小小的失誤造成的后果卻怎么都無法挽回…… 或許這一年注定了不會是平靜的一年,七月初二,纏綿病榻已久的恭帝慕成越終于急火攻心,一命歸西。 屹立在蒼茫大地西側(cè)自立國以來便一直繁華鼎盛的大興帝國,在承受著接連失去主心骨的巨大創(chuàng)傷后,仿佛不能夠再接受一點(diǎn)傷害,悲愴卻堅(jiān)強(qiáng)地支持著。 很快,大興皇室的嫡次子慕子宸順理成章的繼承了皇位,成為大興的第七位君王。 而長寧城里的貴族為何會選擇浪蕩不羈的三皇子慕子宸,卻沒有選擇沉默寡言屢立戰(zhàn)功的二皇子慕子寒,處在風(fēng)雨飄搖中的大興子民是這樣解釋的。 三皇子慕子宸出生當(dāng)日,國寺所在地華州華拓山天降異相,德高望重的智閑大師預(yù)言,三皇子慕子宸必將君臨天下。 他是上天選中的人。 而各中各方的推波助瀾與角力斗爭,淳樸的大興百姓是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的。 他們不需要知道那些見不得光的血雨腥風(fēng),他們只需要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居上位者能否會給他們帶來安穩(wěn)與太平。 至于過程如何,甚至至于那人是誰,大興善良的百姓不會也不需要關(guān)心。 秋景濃原本也以為雁門公府將會平靜地迎來新一任的君王,卻怎么也沒想到,七月初二這一日的夜里,一向平靜的錦苑竟然迎來了一場改變所有走向的刺殺。 一場針對雁門公府少夫人秋景濃的刺殺。 彼時秋景濃剛用過晚膳,穿著一件絲瓜白的立領(lǐng)中衣,一條淺灰褲子,因?yàn)槎嗳詹灰娙~瑾而微微有些胸中發(fā)悶,懨懨地倚在臥房外間的竹榻上看書,青流打著哈欠站咋就一邊陪伴。 原本這一日是青沙當(dāng)值,卻因?yàn)榍嗌橙玖孙L(fēng)寒,由青流替班。 后來秋景濃想,若是那一日不是青流在她身邊而是青沙,她可能根本看不到七月初三清晨的朝陽了…… 這一切的巧合,叫人怎么理得清命運(yùn)的玄妙? 等青流反應(yīng)過來有不尋常的響動,伸手把秋景濃推開時,三枚梅花鏢幾乎是在同時惡狠狠地釘在了竹榻上。 秋景濃看不出,那泛著寒光的梅花鏢上早就浸了見血封喉的毒。 黑衣刺客見偷襲失敗,索性亮了長劍長驅(qū)直入進(jìn)來,擺明了要取秋景濃的性命。 青流哪里是好惹的,雖然手上沒有兵器,和那人糾纏在一處倒也沒有落了下風(fēng)。 秋景濃自然是嚇壞了,前門走不通,也不知道門外是否會有更大的危險,扭頭彼便朝里屋跑去。 她想著床邊掛著一把佩劍,就算是取來給了青流也是好的。 沒想到一只腳剛踏進(jìn)里屋,就從門簾處斜刺出一只手來,輕松地點(diǎn)了她的xue道。 秋景濃腳下一軟癱了下去,驚慌間發(fā)現(xiàn)自己絲毫使不上力氣。 這感覺……有點(diǎn)熟悉…… 打落地的綢制門簾后閃出一個黑衣緊裹的曼妙身姿來,臉上還蒙著黑紗,二話沒說,裹挾起四肢無力的秋景濃,踹開窗子便跳了出去。 秋景濃來不及留下更多信息,只剩一句“青流救我!”在空蕩蕩的里屋飄蕩著。 那挾持她的黑衣人必定是個女子,姣好的身材在夜行衣的襯托下更顯嫵媚與性感,力氣卻大的驚人,即使帶著秋景濃這個不會武功的拖油瓶,也身輕如燕,穿梭在長寧城的屋頂上方。 秋景濃聞見她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奇怪香氣,才慢慢在腦海里勾畫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這個此時挾持著她不知道要去往何處的女人,這個兼具了女子的嫵媚與男子的冷硬的女人,正是曾置她于最可怕險境的人,她此生第一大仇人——玉蘿錦。 “你是玉蘿錦!?” 秋景濃失聲叫道。 她又想帶自己去哪里?! 難道方才的刺殺便是她安排的!? 秋景濃越想越害怕,即便被點(diǎn)了xue道,還想要奮力掙扎。 結(jié)果自然是毫無作用的。 玉蘿錦索性摘了臉上的黑紗,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道,“你以為我愿意帶你出來?!” ☆、第46章 故人新辭 秋景濃冷笑了一聲,愿意? 當(dāng)玉蘿錦把她迷暈送到慕子寒手里的時候,可曾想過她愿不愿意? “你為何要行刺我?我已經(jīng)嫁給……”秋景濃質(zhì)問道。 玉蘿錦還沒等她說完就冷言冷語地打斷她,道,“喲,自作多情。行刺你的可不是我?!?/br> 那是誰? “那你怎么會在雁門公府,又要帶我去哪里?”秋景濃越來越摸不到頭腦了,她覺察出玉蘿錦滿肚子的怨氣,卻不知這怨氣由何而來。 玉蘿錦不再理會她,自顧自帶著她在長寧的大街小巷穿梭著。 秋景濃不一會兒就看明白了。 這是往皇宮去的路。 還說不是她做的好事?! 雁門公府離皇宮本也不遠(yuǎn),秋景濃毫無反抗的余地,一路被她挾著進(jìn)了宮門,七繞八繞地拐到一處恢宏卻偏僻的宮殿。 秋景濃沒做聲,自打被她放下來就一直悄悄打量著這處宮殿。 此時就算她大聲呼救,也未必有人會聽到,即便聽到,也未必會引起多大興趣。 又或者,她堂堂雁門公府少夫人,只著一件中衣深夜站在皇宮內(nèi)院,像什么話,傳出去就是死也解釋不清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沒想到玉蘿錦放下她便體態(tài)風(fēng)流的推門出去了,留下xue道未解的秋景濃軟軟地靠在床邊,心里七上八下。 也不知道這個玉蘿錦到底什么身份,如此隨意出入皇宮,偏偏又是長寧城最有名的青樓的老板娘。 嵐馨苑。 秋景濃還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和這個地方這個人有任何交集呢。 過了一會兒,門外漸漸響起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又在門口停住了。 這人腳步猶豫,又停滯不前,叫秋景濃心里吊得難受。 痛痛快快的不行么? 反正她身中是非蠱,若是來人真是慕子寒,她便先一頭撞死算了,左右都是死,也算保住了名節(jié)。 正在秋景濃咬著牙做出最壞的打算的時候,那人終于推開了門。 清冷的月光給那人/質(zhì)地精良的袍子鑲上了一層銀邊,如水月色下那人眉眼如舊,一雙染了幾分憂思的桃花眼專注且溫柔。 這個人。 是慕子宸。 是她已有幾月未見的,那個人。 秋景濃望著他,嘴唇動了幾次也說不出話來。 她想過再見的許多可能,唯獨(dú)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場景。 她穿著中衣,算是衣冠不整,勉強(qiáng)逃脫了一場刺殺,被莫名其妙帶到這么個鬼地方。 而對方,馬上就是君臨天下的君王。 慕子宸也半晌沒有說話,僵硬了片刻,關(guān)上殿門走近她。 秋景濃下意識地往后縮。 上一次她們在皇宮里也是這樣的情景,只是那時候她眼里滿滿地都是他,以為他是自己的救星。 慕子宸輕嘆了一聲,抬手朝秋景濃脖子后的一處xue位按下去。 后者瞬間感覺到一陣輕松,活動活動手指,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行動自如了。 “你,可還好?”秋景濃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時仔細(xì)看來,秋景濃才發(fā)覺,印象里那個放蕩不羈,無所掛礙的三皇子已經(jīng)不負(fù)當(dāng)初的風(fēng)流倜儻,反而內(nèi)斂起來,目光沉得叫她承受不住。 慕子宸不該這樣。 他該隨性一生,放曠一世。 慕子宸已經(jīng)數(shù)不過來到底有多少日子沒見她了。 自從那日宮宴他說了那樣決絕傷人的話,就再也沒見過心上的倩影。 原來他以為,放手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無非是一時的頹唐,便可換得她一世安穩(wěn)幸福。 可是當(dāng)她披上大紅的嫁衣,以沖喜的名義嫁給重傷不醒的葉瑾,嫁得那樣凄涼敷衍,慕子宸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