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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越之童養(yǎng)媳在線閱讀 - 第4節(jié)

第4節(jié)

    “好看什么好看,不過就是比茗香白一點(diǎn),眼睛大一點(diǎn)而已,你亂起什么哄。”蔣悅?cè)焕浜咭宦?,隨手把手里的彈弓扔在雪地上,收回目光扭身就走:“哪里有二嫂漂亮,差遠(yuǎn)了。”

    卓安見呼風(fēng)喚雨的蔣悅?cè)徊桓吲d的走了,連忙追上前去:“少爺,不玩了嗎?您別不高興啊,卓安給您當(dāng)馬騎怎么樣?要么爬樹掏鳥窩如何?”

    “不玩,別跟我說話?!?/br>
    方沉碧立在遠(yuǎn)處,望著蔣悅?cè)浑x去的身影,徹底呆住了。那一雙眼,那一句話,在她懷里翻江倒海一般,讓她連呼吸都忘記了。

    “沉碧,你怎么了?眼睛可還疼?”

    馬文德見方沉碧發(fā)怔,扯了扯她胳膊:“三少是蔣家的命根子,就算誰都惹得,唯獨(dú)他不可。”

    人已經(jīng)走了,她還站在原地,紫秋塞給她的暖爐早已掉在地上,化了一灘雪,露出黑色泥土原本顏色。

    蔣悅?cè)恢还芙┯仓碜?,?fù)著手轉(zhuǎn)身離開,從后院到廳堂,也不過幾步路的功夫,他卻是走的這么艱難,走出一身的汗。

    “少爺可別不高興,您一繃臉,小的天都塌了。”卓安也是奇怪,以他跟在蔣悅?cè)簧磉呂迥甑臅r(shí)間來說,能讓這位大少爺臉色莫名轉(zhuǎn)身就走的事情還真是屈指可數(shù)。

    他也心里奇怪,那丫頭確是生的極其漂亮,尤其那雙眼睛生得最好,不知怎么會(huì)眨眼功夫惹怒蔣悅?cè)?。卓安左思右想,?shí)在想不出個(gè)所以然。

    進(jìn)到屋子里,蔣悅?cè)惶嵘碜谂缴?,倒了杯茶猛往嘴里灌?/br>
    “少爺,這茶涼了,讓茗香換壺暖的吧。”轉(zhuǎn)過百寶閣子,從外室進(jìn)來一個(gè)丫頭,年紀(jì)十五六歲,卻是生的清秀的很。見榻上的蔣悅?cè)荒樕?,還出奇的安靜,也是驚了一跳,于是扭頭去看卓安,卓安咧咧嘴,亦是一臉不得而知的表情。

    喝了滿滿一大杯的涼茶,蔣悅?cè)粎s還覺得心口灼的厲害,像是生了團(tuán)火,澆都澆不滅。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著了那丫頭什么道,心頭上好似給挖出了一塊洞,洞里有一雙眼,光滟婉轉(zhuǎn),綽約粲然,實(shí)在不知,黑與白竟能分明到如此令人灼心的程度,好似一柄短刀,精而準(zhǔn)的插/進(jìn)他心頭,讓他坐立不安。

    “少爺?”茗香試探的喚了喚蔣悅?cè)?,后者凌厲的轉(zhuǎn)過眼,看的茗香嚇得倒退幾步,不敢再說話。

    “茗香你過來?!?/br>
    茗香不敢惹他,雖說面前這俊艷男孩飛揚(yáng)跋扈,霸道又頑劣,可說到底卻也不是個(gè)糟蹋下人,拿人不當(dāng)人的主子,只是稍有點(diǎn)喜怒無常罷了。

    茗香不知道蔣悅?cè)坏降滓鍪裁矗皇亲呱锨?,剛和他視線一對(duì),立馬垂下眼去。

    “抬眼,看著我的眼睛?!?/br>
    茗香聞言聽話,抬了眼去瞧離自己只有寸遠(yuǎn)的另一雙眼,鳳眼狹長(zhǎng),瞳仁精亮,熠熠閃光。原是雙愛笑的眼,常日里容了許多種笑在內(nèi),諷刺的笑,嘲弄的笑,痞性的笑,狂妄的笑,還有皮笑rou不笑,卻都與如今看來大不相同。

    她分明看見他眼里有疑惑,似乎急欲得到答案,卻仍舊一頭霧水??墒Y悅?cè)坏倪@雙眼卻著實(shí)勾魂,平??粗挥X得是陰柔了些,魅惑了些,貼近了一看,便覺得眼里藏了一口深井,探目過去,不由得就給旋進(jìn)井里去,不可自拔。

    茗香到底也是個(gè)女兒家,與蔣悅?cè)幻婷嫦嘤U了不大會(huì)兒工夫就紅煞了一張俏臉,伸手掩住臉,扭過身去討?zhàn)垼骸吧贍斀駜菏窃趿耍具@雙眼到底有什么好瞧的?!?/br>
    蔣悅?cè)坏谋砬槿耘f模棱兩可,轉(zhuǎn)頭,眉心緊蹙,喃喃道:“到底哪里不同,怎的就這么特別?”

    卓安沒問出個(gè)所以然,茗香也不知他到底著了什么魔,見蔣悅?cè)恍膊幻?,橫在暖榻上,頭枕著床榻扶手,用一本冊(cè)子掩著臉,也就由著他去了。

    第六章

    方沉碧的院子在大公子與蔣悅?cè)坏脑鹤雍竺?,地方不大,倒是種了許多的梨樹,起名梨園。

    里面早就打掃一新,藕色帳簾,淺紫的緞被,鵝黃的軟枕,都是嶄新的,到底是富貴人家,與貧窮的方家有著天壤之別。

    “沉碧,以后這就是你的住處,晚些時(shí)候我再送過來一個(gè)丫頭,以后有事你就喚她便是。”

    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檀木的桌椅,梳妝臺(tái),連百寶閣都是紅木造的,看著既富貴又大氣。

    “表舅舅,你日后還來看沉碧嗎?”

    馬文德笑笑:“沉碧放心,我是你舅舅,日后這深府大院的,也只有我們才能相依為命。舅舅也無子女,若不是府里的夫人尋得急,舅舅倒是想把你帶回家養(yǎng)著??蛇@么一來也好,一面有著大夫人疼著你,舅舅也可日日看著你,將來做了府里的夫人,什么福都有了?!?/br>
    話正說著,門口有人進(jìn)來,兩人扭頭看去,正是馬文德家的媳婦。馬婆子手里抱著許多東西,身側(cè)還帶過來一個(gè)比方沉碧高上一頭的丫頭。

    “怕孩子急著找人用,我就先給帶了來,翠紅快叫小姐?!?/br>
    馬婆子身側(cè)的丫頭見了站在鏡子前的方沉碧,趕緊上前,跪在她面前磕頭:“小姐萬福,奴婢叫翠紅?!?/br>
    馬婆子膩笑,走到床邊放了東西,朝方沉碧走過來:“孩子,這丫頭日后就留給你使喚,可信得著,是個(gè)牢靠的人。”

    翠紅今年十五,整大了方沉碧八歲,生得圓臉笑眼,怎么看去都是嘴角銜笑,眉梢?guī)Γ雍蜌獾暮堋?/br>
    “jiejie起來吧,以后還需你多照料?!?/br>
    翠紅站起身,又聽馬文德道:“梨園里多少還需要婆子丫頭的,平日里燒火洗衣都得用著,我回頭再去撥幾人過來??伤齻兊降撞蝗绱浼t這么知根知底,平日里翠紅也要好生照看小姐,府里待了十年,規(guī)矩你也懂的,定是要多幫持提點(diǎn),小姐若是出了岔子,我可不饒你?!?/br>
    翠紅面上一滯,垂頭:“翠紅知曉。”

    “那你且先伺候小姐休息,我還得去前院辦點(diǎn)事?!瘪R文德朝方沉碧點(diǎn)點(diǎn)頭:“你舅媽在這,別怕?!?/br>
    “舅舅慢走?!?/br>
    馬文德離開后,馬婆子和翠紅開始幫著打點(diǎn)收拾,方沉碧無事可做,便坐在靠窗的桌子邊發(fā)呆。

    與馬文德不同,這馬婆子這人沒有她男人那么狡詐,倒是一副張羅大喇喇的性子,事事上手很是利落,人也熱情,方沉碧對(duì)這表舅媽還算喜歡,總覺得多了份熱乎勁兒。

    還有剛來的翠紅,心地似乎不壞,可瞧著也是有心眼的人,不然馬文德也不放心她跟在自己身邊。

    方沉碧百無聊賴的尋思,突兀地想到剛剛含春園里與蔣家三少初遇的一幕,心頭猛地一緊。分明是兩個(gè)人,卻有著相似的眼,同樣的話,讓她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掀起大風(fēng)巨浪。這不是他鄉(xiāng)遇知己,而是觸景生情之后,乍然撕開心底的傷口,讓傷疤再度綻裂。

    “小姐?”翠紅喚著愣神的方沉碧幾聲,她都沒有反應(yīng),不禁讓她也奇怪。

    翠紅進(jìn)府時(shí)候只有五歲,是被親生父母賣到蔣府做奴做婢的,從小她便跟著馬文德和馬婆子,一直留在他們身邊干活教養(yǎng),直到今天方才送她來院子里伺候主子,她心里琢磨,難道馬文德十年前就預(yù)備著送進(jìn)府里一位小姐?

    可不管如何,馬文德的心思她再清楚不過,那病怏怏的大少爺是大夫人心頭的一塊傷,卻成了馬文德站住腳跟再好不過的由頭,他哪里能放得過自己算了半輩子,就指望下半輩子能吃香喝辣的人?

    方沉碧醒神,撩眼看翠紅,翠紅笑道:“要么換件衣服,晌午開飯的時(shí)辰到了,我們都要到前院的廳堂里用飯的?!?/br>
    方沉碧不懂所謂大戶的規(guī)矩,挪眼瞧了瞧坐在床邊疊衣服的表舅媽,馬婆子笑道:“要的,要的,約么老爺也該回府了,剛好小姐公子們都在,也好熟悉一下?!?/br>
    方沉碧頷首:“也不用換衣服了,這身也是早上才穿的,就這么走吧,不礙事?!?/br>
    方沉碧帶著翠紅到前院的時(shí)候,大家已經(jīng)都到齊了。廳室里頭的小間放了一張桌,桌前有四人,其余的桌子擺在外面。

    “老夫人,方小姐來了?!?/br>
    馬婆子這一喚,所有人都側(cè)頭望向門口,方沉碧抬眼,偏偏從那么多張臉里只瞧見坐在老夫人身側(cè)的蔣悅?cè)?,兩人視線一對(duì),后者頓了頓,急忙調(diào)過眼去,忙往自己嘴里塞飯。方沉碧又瞧了一眼,方才調(diào)過眼去。

    “呦,這是母親早上說起的方meimei嗎?果真好看的很?!狈匠帘讨灰姀睦镩g走出一個(gè)妙齡女子,年約二十四五左右,柳眉大眼,一身鵝黃色的緞袍外面罩著一件翻毛的棉襖,樣子是秀氣和善的。

    “這位得叫二嫂子,是二公子的夫人?!?/br>
    方沉碧趕緊俯身一拜:“二嫂子好?!?/br>
    沈繡趕緊扶起方沉碧,扯了手往里走,邊走邊道:“來得好呢,父親剛好也在,快來拜見?!?/br>
    進(jìn)了里間,桌子邊的四人都停了筷,就在蔣悅?cè)簧韨?cè)坐著位老者,略瘦,長(zhǎng)目,滿面笑意。方沉碧不等沈繡介紹,便撩擺跪下拜起來:“老爺好,老夫人,大夫人好?!?/br>
    蔣茽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女娃,撫了撫胡子,笑道:“確是不錯(cuò),很是機(jī)靈乖巧,快起來吧?!?/br>
    方沉碧起身,目光大致掠了一圈,可在場(chǎng)的男眷也只有兩個(gè),一個(gè)是蔣老爺,另一個(gè)是蔣悅?cè)?,就算蔣府的二少爺常年在外,可怎的說還有個(gè)大少爺在,為何從未見過他?之前也曾聽馬文德說起,大少爺先天身子骨弱,可究竟是弱到連出門都難了嗎?

    “別折騰她了,今兒一天跪了幾次了,還被這小祖宗給欺負(fù)了一次,快些去吃飯吧,免得涼了。”老夫人笑道,吩咐馬婆子帶方沉碧去自己位置上吃飯。

    出了里間,外面擺了兩桌,一桌上是圍了幾個(gè)年輕的姑娘,另一桌是沈繡跟和三個(gè)姨娘,桌上多擺了一副碗筷,顯然是給她預(yù)備的。

    “馬婆子,這漂亮的小丫頭叫什么?”綠衣圓臉的蔣真扭頭笑問。

    “回六小姐,我們姑娘叫方沉碧,今年七歲,小您兩歲。”

    “是挺好看的,可就嫌少了點(diǎn)什么?!迸赃呏弦碌氖Y叢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看向最年長(zhǎng)的蔣歆,問道:“jiejie看呢?!?/br>
    蔣歆生得慈眉善目,圓臉有rou,嘴角微微彎著,瞧起來真像是案臺(tái)上供的菩薩,她淡淡一笑,睨著方沉碧:“這meimei是個(gè)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br>
    綠衣姑娘聞言,笑逐顏開,忙道:“可不,真的好看,我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小姑娘。”

    蔣叢夾了一眼,心里犯不爽快,撇撇嘴轉(zhuǎn)過頭來,嘀咕:“臉小的跟巴掌似的,看起來不是福薄是什么?!?/br>
    馬婆子碰了碰方沉碧的肩膀:“見過三位jiejie吧。”

    “四jiejie,五jiejie,六jiejie好?!?/br>
    拜過之后,沈繡將方沉碧扯到隔壁桌子,安排了位置坐下身來。三個(gè)蔣府的姨娘也都很是熱情,問長(zhǎng)問短,爭(zhēng)先恐后給她碗里夾菜。

    可誰人心里不明鏡一般,這玉雕般的女娃將來是要許給大少爺為妻妾的,且不說她出身低微,就看頂頭的婆媳倆個(gè)的態(tài)度,這三人心里也是淺淺有了個(gè)底兒??梢矡o不是心里暗知幸災(zāi)樂禍,人長(zhǎng)得再美,得的好處再多也改變不了最終的事實(shí)。

    “多吃點(diǎn)?!鄙蚶C夾菜給方沉碧,她仔細(xì)瞧了瞧她,果然也是標(biāo)致人物,不由得又想起蔣悅?cè)徽f過的話。

    用過飯后,蔣老爺回去書房忙些生意上的事,老夫人帶著幾個(gè)丫頭姨娘在廳里品茶聊天。女人家的話題,圍繞的永遠(yuǎn)是孩子和男人,只是在這里,有資格談?wù)摵⒆拥娜酥挥幸晃?,蔣府這么多公子小姐,并非都是正室所出,可由著規(guī)矩來,任是哪房生出來的,都得喊人家一生母親,便是喚自己生母,也只是叫聲姨娘。

    方沉碧看了看,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一種莫名的絕望感來,許是再不多久之后,她也會(huì)加入到這一行列中來,思及此,便覺得渾身都冷。

    她正愣著,蔣夫人走近她身前,撫了撫她臉蛋,輕聲道:“沉碧,你隨我來?!?/br>
    前面的兩個(gè)丫頭挑著燈籠開路,大夫人被婆子們摻扶著,方沉碧緊跟其后,一行人正往慈恩園方向走。

    馬婆子自是心領(lǐng)神會(huì),見與前面的人隔開一段距離,便貼過去與她小聲道:“機(jī)靈著點(diǎn),大公子人倒也不錯(cuò),只是憋在屋子里時(shí)間久了,難免心里郁結(jié)難泄,你可要繃住勁兒,千萬別哭,大少爺最看不得女孩子哭哭啼啼的。”

    方沉碧點(diǎn)點(diǎn)頭,再抬眼時(shí)候,已經(jīng)看見慈恩園院子頭上的燈籠了。

    迎出院子的是個(gè)穿著牙白緞面棉袍的年輕女子,見了大夫人帶著一行人過來,忙不迭的上前道:“夫人,您是帶著meimei過來的嗎?”

    “恩,煦兒睡下了?”

    “剛躺下,還沒睡呢,我這就去伺候少爺起來?!?/br>
    大夫人轉(zhuǎn)過身,朝方沉碧招招手:“來,過來?!闭f罷帶著她進(jìn)了院子,掀了簾子進(jìn)到里面去。

    這房間似乎經(jīng)久沒有通風(fēng),撲鼻而來的藥湯味道濃烈的很,混雜著凝滯空氣的死沉,讓人感到喘息困難。廳堂里有盆燒的正旺的火爐,所有人都先要圍著火爐暖暖身子,等到身上的冷風(fēng)散了,方才被婆子丫頭們往內(nèi)室里引。

    掀了內(nèi)室的棉簾子,再繞過屏風(fēng),屋子里的熏風(fēng)陣陣,方才走了幾步就覺得面上生了火一般,摸著發(fā)燙。方沉碧由著大夫人領(lǐng)著,走到床邊才停下腳,馬婆子朝身后人揮揮手,其他人紛紛退出,只留了那個(gè)身穿牙白褂子的姑娘在身邊伺候。

    “母親來了。”

    床里的人喉嚨很沉,帶著微微嘶啞的音調(diào),似乎中氣不足,身子虛弱。

    “煦兒,今日馬文德送來了他遠(yuǎn)房表妹的女兒,娘想著你一個(gè)人總在屋子里憋悶,這丫頭又乖巧討喜,就留了下來,你瞧是不是挺漂亮的?”

    說著伸手拉過方沉碧的手,讓她靠近床邊,方才一走進(jìn),那股藥湯子味道便更加濃重起來,她抬頭,看見了這個(gè)素未謀面,卻又命中注定要糾纏在一起的蔣府大公子。

    形容這樣一個(gè)人,只有一個(gè)詞足以,瘦,已是瘦的少了人形,臉色蠟黃,顴骨略高,眼珠遲滯渾濁,可也不算難看,若是身子康健了也應(yīng)是個(gè)俊秀儒雅的公子哥。身上那件白絹繡的里衣空蕩蕩的裹著他干瘦的身體,此刻正無力的倚著軟枕,靠在上面。

    “大公子……”方沉碧淺淺喚了一聲,倚在床邊的蔣煦嘲諷笑道:“確是個(gè)標(biāo)致的女娃,娘,您這不是害了她,只怕孩兒是有了今日不一定能挨到明日的人,何必造孽呢。”

    說罷,急促的咳起來,停都停不住,像是要咳出肺那么用力。牙白衣裳的女子趕緊上前,遞過娟帕,輕拍他后背,再抬頭時(shí),蔣煦臉上生出一片潮紅,大口喘息,像是被扔到岸上暴曬的魚。

    大夫人聞言緊蹙眉心,伸手揮著帕子給蔣煦拭汗,也跟著濕了眼眶:“凈胡說,煦兒可是長(zhǎng)命百歲的身子,你可不要隨口死啊死的,你可讓娘怎么活啊。”

    大夫人抹淚,身邊牙白衣裳的女子也跟著啜泣,蔣煦聽著不耐,只管朝著牙白衣裳的女子叫道:“哭哭哭,整天整日得見你哭,活人也被你哭死了,給我滾出去,休得給我添晦氣?!?/br>
    話音剛落,蔣煦氣喘吁吁地cao起在床邊小幾上的藥碗,砸在地上,碎片飛出了多遠(yuǎn),嚇的那姑娘連哭都不敢。大夫人也是不敢再多說,隱忍著連忙幫扶著他胸口,生怕他這惹氣就厥過去。

    “大少爺,我奶奶說過,傷在兒身,痛在娘心,您且先別氣了,夫人會(huì)難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