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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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自來就性子別扭,又是大夫人一早送去蔣煦屋子里頭伺候的人,難免自視清高了些,平日總對著下人吆五喝六,人緣并不好??煞匠帘滩灰粯樱m然不善言談,也不愛跟著底下的丫頭婆子說三道四,可貴在她還算是有個(gè)做主子的樣子,平素做得好的必然有獎(jiǎng)賞,做的不好的也會好聲好氣的教導(dǎo),不似寶珠那么招搖。 人總是這樣的,見了好脾氣兒的總想著往前靠,得了好處權(quán)當(dāng)是沾光,若是得了罵,回頭也得不樂意的補(bǔ)上幾句難聽的泄恨??上穹匠帘踢@種,下人倒是有些懼怕的,只因著這人沒什么笑臉兒,可做得正行得正,大家也都佩服,不敢多說。這么相比之下,寶珠變成了爛泥糊上墻,誰瞧著都不順眼,私下里也都是罵的難聽。 一老一少貼著墻根兒罵的正歡,里面就傳出寶珠斷斷續(xù)續(xù)的呻/吟聲,老李婆子是過來人,知道怎么回事兒,一張老臉格外扭曲,恨道:“這小婊/子,叫的可是一個(gè)歡,也不知道是真這么舒坦還是叫出來哄大少爺樂呵的?!?/br> 小丫頭聽了臊紅了臉,忙堵著耳朵閃開身子,小聲道:“不得了了,這sao蹄子的叫聲臟了我的耳朵了。” 寶珠撫順如貓一般躺在蔣煦身下,杏眼微微瞇著,細(xì)細(xì)碎碎的媚音兒從她嘴里逸出來,聽得蔣煦更是yuhuo難耐,他不喜歡寶珠,也不見得多喜歡方沉碧,可方沉碧到底是個(gè)美人兒,冰清玉潔的,就跟天上下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兒,試問男人見了哪能不動(dòng)心?不想嘗一嘗究竟什么味道? “你這**叫的好生歡著?!笔Y煦用力一挺,寶珠拱起身子承歡,**兒似的變了調(diào),一雙胳膊盤上蔣煦肩頭,紅唇緊跟,從蔣煦的脖頸一路往上,只想去尋另一張唇。 “少爺,少爺,我喜歡……”蔣煦盯著寶珠意亂情迷的臉,不知怎的突然生出幻覺來,那千嬌百媚的人是不是寶珠,是那個(gè)讓蔣煦日思夜想都企圖壓在身底下的方沉碧。蔣煦越看越興奮,本就身子骨不好,提不起勁兒來,這會子一激動(dòng)渾身顫抖,汗滴從他臉頰一滴滴落在寶珠雪白豐滿的胸/脯上,他只感覺自己身子酸乏的快要散架了一般。 “看我怎么……怎么收拾你……”蔣煦不停大力挺身,寶珠一面騰云駕霧一般,愈發(fā)叫的浪蕩起來。可還沒幾下,蔣煦只覺得頭昏腦脹,太陽xue處漲的就似馬上就要綻裂一樣,連著自己眼前都開始泛出白花花的一片,他喘的越來越急促。 “少爺……”寶珠正是享受,突覺蔣煦一個(gè)虛軟,驟然趴在她身上只管喘著粗氣,就似快要斷氣了一般。蔣煦像是剛落水得救,一身的汗,多的嚇人。 寶珠見勢霎時(shí)醒了頭腦,忙問:“少爺,你可還好?” 蔣煦耳鳴如擂鼓,眼花頭沉,說不出一句話,只管超寶珠搖搖手,翻身躺在她身側(cè),寶珠也跟著嚇壞了,可還不忘剛剛蔣煦是留了東西在她身體里,遂伸手扶住下/身,調(diào)個(gè)方向趴在床上,微微抬高了屁股。 隔日一早,大夫過來給蔣煦瞧身子,見他眼眶發(fā)烏,身虛無力,心里也多半有了數(shù)。遂出門時(shí)候叫了寶珠過來問話。 “姑娘昨日可是與大少爺同寢而眠?” 寶珠點(diǎn)點(diǎn)頭,大夫又道:“少爺身子虛乏,房事盡少為妙?!?/br> 寶珠臉色一紅,沒說話,又是點(diǎn)頭。大夫瞧了寶珠一眼,再問:“姑娘侍寢幾載?” 寶珠道:“很早了,十年不少?!?/br> 大夫點(diǎn)頭:“可見少爺是想讓姑娘留后的?!边@一句話說的寶珠很是動(dòng)心,她又何嘗不想給蔣家添個(gè)長孫呢??涩F(xiàn)下同房十余年,便是蔣煦身子不好,也有無數(shù)次親密,然寶珠一次也沒中過,眼看著馬上方沉碧下月及笄就要嫁進(jìn)門來,這下她的機(jī)會便更是少之又少。 大夫看出寶珠心思,但笑不語,背著藥箱先出了門。寶珠想了又想,提身跟了出去,正在院子外的小路上攔住大夫。 “姑娘有事?” 寶珠斟酌再三,終是開了口:“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大夫應(yīng)允,跟著寶珠往院子深處走,寶珠見左右沒人,方才開口:“大夫剛剛說的話真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在大少爺身側(cè)伺候這么多年,大少爺一直希望我能給蔣家添后,可惜自己也是不爭氣,總是懷不上孩子,眼看年歲也大了,大夫人又送一房過來,我若是還懷不上孩子,日后可怎么在府里過下去。大夫最是清楚生兒育女這些事體,不如幫我看看怎么調(diào)劑調(diào)劑,也好讓我早日得了子嗣。若是成了,我可不會虧待您?!?/br> 大夫聞言,淡然一笑:“姑娘緣何這么說,難道姑娘身子不爽?” 寶珠搖頭:“之前大夫人求名醫(yī)來診,說是我身子也不好,懷上孩子很是困難?!?/br> 大夫?qū)に剂藭?,道:“姑娘可否說說,大少爺?shù)年柧欠袢缢悴⒉幻軐?shí)?” 寶珠聞言羞得不得了,只管是垂著頭點(diǎn)了點(diǎn),大夫道:“姑娘身子并無大礙,而是大少爺?shù)纳碜映隽藛栴},與姑娘無關(guān)。” 寶珠一怔,又聽大夫道:“這與大少爺時(shí)久用藥有關(guān),固體則精清,精清乃不孕,藥理上本是相克的,只能取其一。” 又說了一會兒,辭了大夫,寶珠回到房里好一會兒都沒出聲,蔣煦躺在床上昏睡的無聲無息,就似沒了氣兒一樣,寶珠看了一眼,心下里有了算計(jì),蔣煦這身子骨就算是日日神藥供著也未必有幾年活頭兒,說不準(zhǔn)哪一日就撒手人寰走了??扇羰撬懒?,自己在蔣家無子可依,是萬萬站不住腳的,等著人死,她就會如同灰塵一般被掃地出門。想她伺候他十五年,青春年華都已逝盡,等到那一日被趕出蔣府還能有什么出路可言?她可不愿給蔣煦的短命殉一輩子去。 過了晌午,寶珠去屋里給蔣煦配藥,她手心兒里攥緊了那藥瓶子,怕的就快要攥出水來。又想起大夫臨走時(shí)候給她說的那幾句話,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了。這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連盼孫望眼欲穿的大夫人也不敢這么做,只道是怕累極了傷了蔣煦身子底兒,可寶珠現(xiàn)下沒時(shí)間顧忌這么多,她想在方沉碧進(jìn)門之前得到她想要的,早是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寶珠捏著烏黑的丸子想了又想,遲遲放不進(jìn)去,正巧這時(shí),李婆子推門進(jìn)了來,寶珠一驚,手里的藥丸子一準(zhǔn)兒掉進(jìn)藥碗里頭,她著實(shí)給嚇了一大跳,忙轉(zhuǎn)過身子,撞得桌子一晃,藥湯灑出許多。 寶珠見來人是李婆子,頓時(shí)火冒三丈:“你這沒眼見的老貨,進(jìn)門也不敲,走路又沒聲響,倒是想嚇?biāo)纻€(gè)人了?!?/br> 李婆子翻了一眼,沒出聲,走過來不善道:“我倒是沒眼見了,姑娘在屋子里頭也沒聲響,我這老貨老眼昏花,耳聾的很,怎么知道會嚇著姑娘?!?/br> 寶珠驚魂未定,恨恨的端了盤子,邊往外走邊道:“走著瞧,看別日我怎么消遣你?!?/br> 寶珠進(jìn)了里間服侍蔣煦喝了藥,蔣煦睡下沒多久便見面色好了許多,寶珠知道是藥丸子起了勁兒,不禁心里竊喜起來。 蔣煦只覺得夢里渾身都熱,像是睡了火炕一般,他口干舌燥,面如灼燒,起身想問寶珠要口茶吃,起身時(shí)候竟覺得自己身子一下輕盈了許多,是許多年來都不曾有過的感覺。又見寶珠對他眉來眼去,又貼著他胸口喂他喝水,也不知是因著天熱,寶珠揭開領(lǐng)口的兩顆盤扣,時(shí)不時(shí)的故作些嫵媚姿態(tài)。 蔣煦到底是顧忌自己身子的,他不想早亡,遂還算克制。寶珠見蔣煦并無太大反應(yīng),心里暗生怨恨,又在蔣煦面前扭捏了好一會兒,后無趣的先離開了。 蔣茽知曉蔣家福溺死一事竟當(dāng)場昏死了過去,嚇壞了老太太和幾個(gè)夫人,大夫圍前圍后,只說是老爺?shù)牟∮职l(fā)了,病的更重。馬文德一直忙到過了子夜方才回去自己屋子休息。馬婆子夜半起來開門,見馬文德少有的不多話,只管坐在床頭吧嗒吧嗒的抽旱煙,沒有一點(diǎn)上/床休息的意思。 “又再愁個(gè)什么,沉碧明兒一早就動(dòng)身,不過晌午就到了?!?/br> 馬文德嘆道:“瞧著吧,老爺這一病重,蔣家這就要鬧開鍋了?!?/br> 馬婆子道:“鬧起來也好,這么一鬧大夫人也不必逼著沉碧嫁給大少爺,瞎眼的人兒也看得出我們?nèi)傩睦镞€是有沉碧的,多好一對兒的才子佳人,非生生的分開,大夫人到底還是喜歡大少多一點(diǎn),什么都依著來。你瞧大少爺哪里是喜歡我們沉碧,分明是要跟自己弟弟搶個(gè)頭破血流,他就是見不得人家好?!?/br> 馬文德嘆了又嘆:“就是因?yàn)槭Y家要大亂,沉碧這才危險(xiǎn)了?!?/br> “這話怎么說?” “大夫人要穩(wěn)住蔣家,兩個(gè)兒子一個(gè)主外一個(gè)主內(nèi),她讓沉碧學(xué)了這么多年做事,到頭來只是為了能穩(wěn)內(nèi),大少爺不過是讓方沉碧名正言順管理蔣家的一個(gè)借口,大夫人要的是真正做事的人,只有方沉碧成了大少夫人,暫時(shí)掌管蔣家的事就太名正言順了,他人也說不出什么理兒來。這也是一直以來,沉碧與府里頭的伺候丫頭身份地位不一樣的原因?!?/br> 馬婆子納罕問:“那三少呢?大夫人不是很寵愛這個(gè)小的?” 馬文德扭頭瞧她:“這也是大夫人的盤算在,她不會將蔣家的家業(yè)交給大少爺?shù)?,她要給的是三少,說來說去,大少爺?shù)娜兆幽苡袔兹照l都不知道,大夫人早有這打算,將來大少一走,三少弟承兄業(yè),又是能干的,不也太說得過去了嗎,這一步步大夫人早就安排妥當(dāng)了,哪一步棋子能逃得脫?” 馬婆子聞言不再多問,只是一點(diǎn)睡意也沒了,不禁心疼起方沉碧來。 隔日晌午不到方沉碧便回了蔣府,馬文德等了許久,見人進(jìn)門,忙上前扯著方沉碧道:“這才三日,你就清瘦了這么多?!?/br> 方沉碧笑笑:“表舅舅也瘦了許多,府里頭的事兒忙的開嗎?” 馬文德道:“瞧著亂套呢,老爺知道五少爺夭折的事兒,病重了。” 等著方沉碧往自己院子里頭走,方梁跟在身后,見四處無人,小聲問她:“小姐,您說寶珠會照著我們得道兒走嗎?” 方沉碧淡聲道:“急什么,見了就知道了。” 翠紅見方沉碧回了來可是高興壞了,又是沐浴又是更衣忙了些時(shí)候,等著妥當(dāng)了方沉碧帶著方梁和翠紅去了慈恩園,一進(jìn)門兒,李婆子眉開眼笑的湊上前來,貼著方沉碧耳朵道:“小姐不在時(shí)候,寶珠可是比過了年還要?dú)g喜,另外,大少爺也……” 方沉碧聞言,微微彎了嘴角,看傻了李婆子,曾幾何時(shí)這天上住的嫦娥娘娘這么笑過?太美了,簡直美到了極致。 “勞煩李婆子你替我這么幾日,一點(diǎn)小意思,您收下買點(diǎn)喜歡的?!闭f罷,方沉碧把碎銀子塞到李婆子手心兒里,又道:“晚上來我院子里,從家里帶了些東西回來,給你們也都帶了份兒的?!?/br> 方沉碧心里頓時(shí)松了許多,這些銀子是她臨走時(shí)候蔣煦給的,她分文不愿要,她將這些銀子又賞了院子里頭的丫頭婆子。這不是禮尚往來嗎,卑微如她也總有一日會有自己的一條路走,她相信一定會如此。 蔣煦見方沉碧進(jìn)門,面上漸漸帶了笑意,寶珠扭頭,起身放了藥碗給方沉碧讓出地方。 “去了三日,可是都不想回來了?” 方沉碧走上前,瞧了一眼藥碗,微微垂眸端起來繼續(xù)喂蔣煦吃藥,道:“少爺最近身子如何?” 蔣煦朝寶珠揮揮手,示意她出去,寶珠雖不情愿,也不得不與翠紅方梁一道出去。蔣煦見人都走了,斜眼笑睨方沉碧,略略探身靠近他,方沉碧抬頭瞧他表情,只覺得是與往日有些差別的。心里只剩下平靜與沉著,與他對視。 蔣煦詭笑:“方沉碧,你不愿意嫁給我是不是?” 方沉碧聞言跟著笑起來:“大少爺緣何想娶我?” 蔣煦扯她離自己更緊,頓時(shí)一股子苦森森的藥味充斥她鼻尖,她眼色如波,瀲滟清粼,毫無畏懼。 “放心,蔣悅?cè)徊粫砭饶愕模聜€(gè)月你必定得進(jìn)了我的房,給我生兒育女?!闭f罷探頭過來,一雙薄唇吻上方沉碧的嘴,她不躲,也不張嘴,薄唇滑過她唇畔,并沒有進(jìn)一步下去的意思,而是戲弄她一般,留下藥味便挪開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蔣悅?cè)徽f是回京城必然是走了一遭方家,你當(dāng)你走開了我就一無所知了?不過也無妨,你與他,生來就是有份無緣,你是嫂嫂,他是小叔,可千萬別忘了自己身份兒和分寸,不然到時(shí)候我娘捉住了你痛處,也有你好看。” 說完伸手細(xì)細(xì)摩挲她臉頰,小心翼翼的就似撫摸一尊上好的玉像,格外的動(dòng)心:“再或許你也鬧出些深宅大院的齷齪事,就跟你娘當(dāng)年一樣,也不知是跟誰廝混出的野種,最終還給了方家去養(yǎng),可我總沒有這種心胸,你若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兒,我也絕對不可能讓你安生。你跟那人,都得死?!?/br> 方沉碧不躲不藏,她朝蔣煦微笑,笑得蔣煦心口里是一種徹骨的涼意,那不是痛恨,不是惱怒,是一種已經(jīng)無足輕重的不屑,亦或者說,是了然于心的自信,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少爺?shù)男乃?,我總猜得中不是嗎?!狈匠帘汤^續(xù)一勺勺喂蔣煦吃藥,神色從進(jìn)門到離開,從沒變過一分。 出門之后,打發(fā)翠紅去梨園里打點(diǎn)鄉(xiāng)下帶來的東西,方沉碧問方梁:“你晚上去大夫那里問問,我瞧著寶珠應(yīng)該是下了手的,你打聽一下,她到底是要了多少丸子過去?!?/br> 方梁聞言有些喜悅:“太好了小姐,一切都照著您的意思來,您終于可以放心了。” 方沉碧站在桂樹下住了腳,抬頭望著滿天霞彩有些神游,自言自語道:“希望真的是一切順利?!?/br> 40第四十章 大夫人屋里頭兒的劉婆子聽說方沉碧回了來,趕忙進(jìn)屋去,見了大夫人道:“夫人,夫人,方小姐回來了?!?/br> 大夫人這頭正跟著八大賬房管家里的劉恩順說話,聽見劉婆子叫喊著進(jìn)門,頓時(shí)蹙了眉頭,朝著她道:“你這是嚷嚷什么?!?/br> 劉婆子見劉恩德人還在,尷尬的垂著頭站到一邊去,就聽大夫人問:“這么做可是沒什么風(fēng)險(xiǎn),我也不過是想給他個(gè)教訓(xùn)嘗嘗,可也不想真的亂了他陣腳?!?/br> 劉恩順恭順道:“夫人不必?fù)?dān)心,事關(guān)少爺前途之事,小的知道輕重,可巧著那幾個(gè)東家也都是我們平素一直關(guān)照的,這點(diǎn)小事不會成什么問題的,只道是這事兒早晚也得漏了馬腳,若是讓三少知曉,那日后我等可的下場就不好看了。夫人您看……” 大夫人笑道:“他一介毛頭小兒見過什么大場面,聽過什么道理,若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指正不教他,他日他倒是要恨我們的。這事兒你且放心,只道是時(shí)候久了,他也明白事兒就都會懂得,何況還有我在其中擔(dān)待呢,你怕個(gè)什么?” 劉恩順連連點(diǎn)頭,不敢再多說什么,又聽門外丫頭傳話:“大夫人,城北頭兒的姜大管家在前廳候著呢,說是有事兒要跟您報(bào)?!?/br> 大夫人挪眼看劉恩順,揮揮手,道:“你且先走吧,讓丫頭帶你從后院的小道里走,你們都是八大賬房的管家,現(xiàn)在又是老爺這幅光景下,私下里見了我總是不好的?!?/br> 劉恩順忙道:“那小的就先走了?!?/br> 大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那日后這事兒就有勞劉大管家了,事成了我也不會忘了你的人情兒面兒的?!?/br> 等著劉恩順出門跟著丫頭先走了,大夫人這才看向劉婆子,問:“回來了?也好,我這就安排安排這事兒去,看來也是等不了到下月她及笄了,免得夜長夢多,到時(shí)候誰都不安心?!?/br> 劉婆子跟著附和點(diǎn)頭道:“誰說不是呢,可夫人瞧著那劉恩順可是??浚俊?/br> 大夫人笑:“現(xiàn)下老爺病重,這幾個(gè)人不慌才怪,他們也心里清楚,老爺一躺下,這后院必然是要整出個(gè)高下的,若是現(xiàn)在還都看不清楚眼色,分不清楚后路兒,以后就都別想著在蔣家做下去了。” 劉婆子尋思了下,問:“那大少爺那里是不是也得知會一聲呢?少爺心氣兒高,這樣子就定奪下來,怕到時(shí)候少爺也鬧脾氣兒,反倒是夫人為難了。” 大夫人想了想,道:“若論以我對煦兒的了解,這事兒可定能成,他到底還是計(jì)較跟悅?cè)坏年P(guān)系,尤其是掌家一事,他必然是不會讓步的,現(xiàn)在輪到方沉碧出閣,正是他所想要的。那么一個(gè)美人兒,哪有男人不愛的?煦兒又怎會例外?” 劉婆子又問:“那這事兒要不要跟馬大管家交代一下?若是他肯幫襯著,一定會手到擒來?!?/br> 大夫人聞言忙揮手:“這事兒別讓馬文德知曉,他倒是還挺喜歡方沉碧的,免不了心下里有什么盤算,我可不允他人壞了我的好事兒?!?/br> 蔣淵回來蔣府也有幾日,可卻遲遲不愿多去盛園看看沈繡,方沉碧這次回來得了空就直接去看沈繡,因著蔣淵與新妾的事兒,沈繡就如蔣茽一般,又是病重了。 方沉碧不好勸,就連寬心話也不得說,沈繡倚著床頭兒抹淚兒,慘白的臉色看來有些駭人。 “jiejie未曾跟二夫人提及過將那小姑娘帶回身邊養(yǎng)著的事兒?” 沈繡搖搖頭,月荷忍不住插嘴道:“哪里還用說,我家二爺進(jìn)門了只管跟少夫人說些這個(gè)不可那個(gè)不可,說是新夫人身子不爽,說是這屋子不好小孩子多待,我們少夫人連那孩子面還都沒見一個(gè)。二夫人更是過分,來了就數(shù)落了少夫人一頓,說是怎的這功夫又生病,原是打算將那小姐帶回來給我們少夫人養(yǎng)著解悶兒的,現(xiàn)下這么一瞧,又是不可了。我看他們根本就存心這么做,一點(diǎn)愿想也沒有?!?/br> 沈繡抬頭,一雙眼紅的厲害:“妹子可要懂得這樣一個(gè)理兒,若是連自己都指望不上,怕也指望不上男人了,當(dāng)初好時(shí),男人是自己的,日后不好時(shí),自己的男人也不知是誰人的了。還是如你這般好,大夫人器重,能幫襯打點(diǎn)上下,任是誰人也不敢輕瞧了你去,可不論如何,都必要給自己打算啊,千萬別學(xué)我這樣的?!?/br> 方沉碧握著沈繡的手,輕聲問:“jiejie可是后悔的?” 沈繡苦笑道:“我只是嘆我命苦罷了,當(dāng)年我與二爺也不曾如他人夫婦那般情意綿綿過,如今成了這般田地,后悔二字無從提起,我只是想著我自己,怎么都想不通透,怎的這一切就成了這個(gè)樣了。人怎的就變得如此冷酷無情了,情分怎的就變得如此一文不值了。就連悅?cè)贿@次回來都到我這屋子來了兩次,噓寒問暖的讓我好生感激??赡侨四?,他再也不愿踏進(jìn)這里一步了,許是再來那日就是我死之日?!?/br> 方沉碧又關(guān)照月荷一些話,回頭去賬房那里支了些銀子給沈繡吃藥補(bǔ)身用著,正巧從北邊兒回來,瞧見蔣淵在院子里頭跟個(gè)年幼女童嬉戲,他們身旁還站著個(gè)女子,年歲不大,眉目喜色,完全與沈繡便是天上地下之差。 方沉碧心頭凜過一絲冷意,調(diào)頭從小路里離開了,冷暖自知,可自知之后她還能如何呢? 再說蔣悅?cè)唬瑥姆匠帘碳疫B夜趕回京城之后,才發(fā)現(xiàn)鋪?zhàn)永镱^的事情有點(diǎn)麻煩,卓安是晚了他一日到的,回頭便去幫蔣悅?cè)涣侠礓佔(zhàn)永镱^的龐雜事物。因?yàn)檐氵@次沒有跟回來,身邊少了丫頭伺候倒也有些別扭。 卓安謹(jǐn)遵大夫人教誨,懂得怎么撮合蔣悅?cè)慌c李家小姐,遂暗地里通了信兒,每每蔣悅?cè)辉阡佔(zhàn)永镱^忙,李婷就會準(zhǔn)時(shí)出現(xiàn)在他視線里,幫前幫后確是沒有半分大小姐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