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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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貞皇帝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斟酌道:“既然沒有,那日后就更加安分一些。至于宋暉的婚事,等殿試以后再議吧……” 說罷,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去。 趙玠和趙璋前后走出御書房,往宮門走去。 宣德門門口。 趙玠手持韁繩,翻身上馬,低聲命令一旁的朱耿:“想辦法把老五那本冊子弄到手,謄寫一份,送到本王手中。記住秘密行事,不得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朱耿跟了他這么久,眼下總算有了有點難度的事情讓他做,立即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王爺放心,屬下定當(dāng)辦得漂漂亮亮?!?/br> * 英國公府。 這日下起小雨,雨水打在廊廡的琉璃瓦上,淅淅瀝瀝落進(jìn)土壤里。雨不大,卻有種綿延不絕的架勢。魏昆去了翰林院,魏籮洗漱一番,換了身月百合天藍(lán)冰紗小袖衫,下面系一條蜜合羅裙子,穿著高底兒鞋,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位于松園正堂后面,是魏昆辦公的地方。平常魏籮很少來這里,今日若不是為了姜妙蘭的畫像,恐怕也不會涉足。 書房門口無人,她推開直欞門,來到黑漆嵌螺鈿細(xì)云紋翹頭案后面。上回她看到魏昆把那幅畫收入后面的書架里,她試著找了找,果真在最深處找到一個用楠木錦盒封存的畫像。她拿出來,解下紅綢緩緩展開,里面的女人正是她上回看到的模樣—— 杏臉桃腮,眉目含笑。 這就是她娘么? 魏籮盯著看了片刻,目光往下,尋找畫上有沒有別的線索??上齺韥砘鼗乜戳嗽S多遍,畫上什么東西都沒有,只有一個模糊的印章和一句題詩。那首詩是魏昆的筆跡,大抵是情到濃時、如膠似漆的時候填上去的,看得魏籮一陣牙酸。 她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只好把畫收起來,放回書架中,離開書房。 回到松園正堂,那里有一個穿碧色衫裙的丫鬟早已等候她多時。見她出現(xiàn),忙迎上來道:“四小姐,您可算回來了?!?/br> 魏籮偏頭,不明所以:“有事么?” 那丫鬟點頭不迭,汲汲皇皇道:“宮里來人了,邀請您到宮中一趟!” 她微楞,下意識問:“天璣公主邀請我?” “不是天璣公主?!毖诀邠u搖頭,繼續(xù)道:“是皇后娘娘請您入宮的?!?/br> 陳皇后? 這就更讓人疑惑了。自從她不當(dāng)趙琉璃的伴讀后,已經(jīng)許久不曾見過陳皇后的面。她每次入宮都是直接去辰華殿,很少去昭陽殿,如今陳皇后特意請她入宮,是有什么要緊的事么? 魏籮雖錯愕,但也沒有耽誤,回屋讓金縷重新梳了個翻荷髻,插上水精簪和碧玉簪,又從妝奩里取出一對嵌綠松石金耳環(huán)戴上,這才坐上入宮的馬車。馬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爻鴮m廷駛?cè)?,半個時辰后停在慶熹宮門口,門外有一位穿秋香色比甲的嬤嬤在恭候她。 魏籮走下馬車,跟在她身后往昭陽殿走去。 昭陽殿門前有一道長長的廊廡,走過廊廡,終于來到昭陽殿門前。魏籮低頭走入殿內(nèi),向前方的陳皇后屈膝行禮道:“臣女參加皇后娘娘?!?/br> 陳皇后身穿綠織金妝花云肩通袖龍紋緞夾衣,下面配一條黃織金云龍海水紋裙襕,坐在紫楠木玫瑰椅中,將她打量一番,笑著道:“起來吧,讓本宮好好看看你的模樣?!?/br> 魏籮直起身,抬眸往上看去。 這一看,她身體驀然怔住。蓋因陳皇后身邊坐著的不是別人,而是趙玠! 趙玠身穿玄青柿蒂窠紋錦袍,以手支頤,含笑地看向她。 她愣了愣,忙收回目光,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陳皇后下方的玫瑰椅中??上н@個方位不大好,正對著對面的趙玠,她一抬頭就能對上他的目光。偏偏他不知道收斂,烏黑瞳仁不時看著她,讓她很有些不自在。 趙玠為什么在這里?傳她入宮究竟是皇后的意思,還是他的意思?有什么要緊的事么? 魏籮正不解時,陳皇后率先回答了她的疑惑:“再不久便是琉璃十五歲及笄禮,那天需要一個贊者幫忙主持笄禮。本宮想來想去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長生提起你,本宮這才想起來,你與琉璃年紀(jì)相仿,又情同姐妹,果真再適合不過?!蹦┝撕聪蛩?,“不知你是否愿意到場?” 魏籮偏頭,下意識問:“長生?” 陳皇后掩唇一笑:“這是玠兒的小名,從小叫慣了,本宮一時間忘了改口?!?/br> 哦……魏籮抬眸往對面看去,只見趙玠的臉色微微有點變化。沒想到這么有威嚴(yán)的一個人,居然有這么可愛的小名,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她想了想,點點頭道:“既然是琉璃的及笄禮,我定然愿意到場的。只不過我沒有當(dāng)過贊者,有很多事情不熟悉,到時候恐怕會亂了陣腳……” 陳皇后說這個不礙事,柔聲安慰道:“笄禮前還要準(zhǔn)備很多次,到時候你常入宮來,會有專門的贊禮教你如何做,你不必害怕。” 魏籮這就放心了,頷首迎上皇后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好,那就有勞皇后娘娘費心了?!?/br> 她懂規(guī)矩,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姑娘。陳皇后見過她小時候的模樣,如今她長大了,沒想到出落得這么標(biāo)致。方才她一進(jìn)來,倒讓陳皇后錯愕了一下。 陳皇后見慣了美人,后宮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容貌。就連鎮(zhèn)國公府的高丹陽,汝陽王府的李襄,都是盛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她們各有各的特點,本以為已是極漂亮的顏色,目下見了魏籮,霎時間便覺得她們略遜一籌,明顯不夠看了。小姑娘生得恰到好處,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端的是靡顏膩理,仙姿佚貌。再加上一把嗓音綿軟動聽,聽得人心腸酥軟,說是尤物也不為過。 陳皇后想起當(dāng)年往事,粉彩描金花卉紋鼻煙壺,忍不住感慨道:“歲月真?zhèn)€不饒人,當(dāng)年你和琉璃還是這么小一點……”她抬頭在半空比了一個短短的高度,“如今都長得這么大了。” 魏籮彎唇,含笑道:“可是皇后娘娘還跟當(dāng)年一樣,沒有什么變化?!?/br> 這張小嘴真甜,沒有女人不愛聽這樣的話。陳皇后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看她的眼神也慈愛許多,“你這孩子……本宮心里一直很感激你,當(dāng)年琉璃不肯喝藥,唯有你有辦法治得住她。如今她身體大好,多半是你的功勞。今次把你召入宮中,也是存著這樣一份心思,想對你說一聲謝?!?/br> 魏籮自然不敢承受,忙說沒有:“皇后娘娘費的心思比我多多了……” 一句話說得陳皇后眼眶泛紅。 這些年她為趙琉璃費了多少心思,大抵只有自己清楚。有時候夜里睡不著覺,擔(dān)心一醒來琉璃就病重,那段時間每日擔(dān)驚受怕,也不知怎么過來的。她為此頗為感慨,好在如今琉璃懂事了,會照顧自己,而且還有楊縝在她身邊保護(hù)她,她很是放心。 陳皇后對魏籮另眼相看,只覺得越看越喜歡,這是個體貼懂事的姑娘,說話說到的心坎兒里。她讓秋嬤嬤捧出一個紫檀浮雕盒錦盒,送到魏籮跟前道:“本宮沒有別的東西,這副頭面是我當(dāng)年入宮是母親送的,如今轉(zhuǎn)送給你吧?!?/br> 盒子里面一套金累絲芙蓉頭面,上面嵌著七顆透明的紅寶石,一看便是價值連城。更難得的是陳皇后那份心意,魏籮一聽說這副頭面的來歷,便有些不敢接受,開口拒絕:“臣女……” 陳皇后故意板了板臉,威脅道:“你若是不收,便是不肯接受本宮的謝意。” 她哪有這么想過?魏籮有點冤枉,只好收了下來,真誠道:“多謝皇后娘娘?!?/br> 說完這些,陳皇后又把她留下說了幾句話,言語客氣,神態(tài)溫和,不像是皇后對臣女說話,倒像是長輩與小輩拉家常一般。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魏籮見時候不早,便起身告辭。陳皇后沒有留她,畢竟外面下著雨,再晚以后便不好走路,擔(dān)心她淋雨,還讓秋嬤嬤打著傘將她送出慶熹宮門口。 同時,趙玠方才墨彩小蓋鐘,撣了撣衣袍站起來道:“母后,兒臣府上有事,也回去了?!?/br> 陳皇后沒有疑慮,頷首道:“我記得你來時沒有拿傘?你等一會兒,秋嬤嬤送來傘后再走?!?/br> 他頷首應(yīng)下。 不多時秋嬤嬤從暖閣里出來,手里拿著兩把傘,一把是給魏籮的,一把是給趙玠的。 趙玠將兩把傘都接了過去,站在廊廡下,對秋嬤嬤道:“你回去吧,本王與四姑娘順路,正好將她送出慶熹宮?!?/br> 秋嬤嬤沒有多想,頷首應(yīng)是,看了魏籮一眼,踅身往回走。 可是她怎么不想想,趙玠何時主動要求送過一個姑娘? 魏籮望著秋嬤嬤離去的背影,頗有些無奈。 趙玠垂眸看了小姑娘一眼,舉步從她身邊走過:“走吧。” 魏籮只好牽裙跟上去。他們走在廊廡上,外面是滴滴答答的雨水聲,雨珠落在地上,濺到廊廡上,襲來一陣陣潮氣。 趙玠腳步不快,大抵是照顧著她的步伐,始終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既不跟她說話,也不回頭看她。 終于到了廊廡盡頭,前面便是出慶熹宮的路。魏籮快步追上去,停在他三步之外道:“靖王哥哥,給我一把傘?!?/br>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小小的,白白的手心伸到他面前,一點也不客氣。 趙玠停步,踅身看向她,再看了看他們之間的距離,微微勾起唇,戲謔道:“站那么遠(yuǎn),本王怎么給你?” 她想了想,只好邁開步子,往前走近一些。 誰知他依舊沒有把傘給她,凝視她片刻,緩緩俯身。他漆黑的眼睛跟她對視,挨得極近,兩人之間不過一指的距離。 魏籮下意識后退,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薄唇輕啟,一個字一個字地問: “你在躲我?” ☆、第070章 這么明顯嗎? 魏籮心里疑惑,面上卻一點變化都沒有,直視他的眼睛,搖搖頭面不改色地說:“沒有。” 趙玠眉梢上揚(yáng),顯然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方才在昭陽殿的時候,她就坐在他對面,從頭到尾都沒看過他一眼。她看似坦坦蕩蕩,實則回避在回避他的視線。她當(dāng)他是擺設(shè)么?還是說她是故意這么做的? 她以前不會躲避他的目光,也不會客客氣氣地叫他“靖王哥哥”,更不會排斥他的碰觸。如今她這么做,刻意與他保持距離,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還是說那天在千佛寺,她沒有睡著,或是中途醒了? 思及此,趙玠眸色一深,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 魏籮對他探尋的目光視而不見,白白嫩嫩的小手始終沒有收回去,又重復(fù)了一遍:“靖王哥哥給我傘吧。” 這一回趙玠沒有再說什么,也沒有繼續(xù)追究剛才的問題。他把兩把傘中的其中一把遞給她,順口問道:“方才母后問你的問題,你回答的都是實話?” 魏籮接過四十八骨的紫竹傘,撐開打在頭頂,舉步走入雨幕,對剛才陳皇后的話已無多少印象:“什么問題?” 她這回出慶熹宮這回沒有走那條僻靜的小路,而是走在青石大道上。雨水打在傘面上,發(fā)出咚咚的聲響,皇宮是個安靜的地方,走在路上幾乎聽不到聲音,雨聲反倒成了唯一的陪襯。聽起來不算吵鬧,反而讓人心情平靜。 趙玠撐起傘,舉步走在她后面。 路上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偶爾有宮女和公公經(jīng)過身旁,屈膝向趙玠行禮,他回一句免禮,繼續(xù)跟在魏籮身后。 少頃,徐徐問道:“你平時在家喜歡養(yǎng)花?” 魏籮腳步微滯,陳皇后確實問過這樣的話,她也是這么回答的。 方才陳皇后與她拉家常,問東問西,似乎對她的生活很感興趣,不僅問她平時在家做什么,還問她喜歡吃什么,喜歡看什么書等等…… 魏籮一一回答,沒想到趙玠居然會記在心上! 她盯著腳下的路,心不在焉地說道:“嗯……爹爹在后院給我搭了一個花棚,閑暇時我就養(yǎng)花打發(fā)時間?!?/br> 趙玠看著前方小小的身影,又問道:“喜歡吃御和樓的元寶餛飩?” 她輕輕點了下頭。 “好吃么?” “……挺好吃的。” 趙玠把剛才她回答的問題又一一問了一遍,到最后魏籮懶得多做解釋,他問什么,她就只管點頭。不知不覺便來到宣德門門口,回府的馬車就在跟前,她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剛走兩步,忽然想起來什么,踅身朝他微微一笑,粉腮剔透,瑩澤動人:“我先回去了,靖王哥哥就此別過吧?!?/br> 趙玠立在原地,在她轉(zhuǎn)身時叫道:“阿籮?!?/br> 她看著他,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他挑起唇角道:“過幾日琉璃要出宮,她讓本王轉(zhuǎn)告你,她想讓你陪她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