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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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昆踟躕猶豫,最終點了點頭道:“只是阿籮尚未及笄,我和父親都不舍得她太早嫁人,想多留她一年,等到她及笄以后再……” 趙玠認為這個要求合情合理,頷首道:“這是應該的,本王愿意等她及笄以后再迎娶她進門?!?/br> 魏昆松一口氣,可算放心了。 親事商量好以后,英國公自是要好好招待陳皇后和靖王一番,正準備留兩人一道用午飯,陳皇后婉言拒絕:“本宮不宜出來太久,就不叨擾了,英國公和家人慢用吧?!?/br> 英國公只好就此作罷,攜帶家眷一同前往門口送陳皇后和趙玠出門。直到皇后的翠蓋華車皇后的車輿浩浩蕩蕩地離去,眾人才如夢初醒,很有些不真實感。 不出三日,崇貞皇帝賜婚的圣旨果然來到了府里。 英國公領著闔府上下的人跪在院里,頭戴烏紗描金曲腳帽,身穿大紅牡丹盤領衫的宮人一字一句地念道:“……特賜靖王趙玠為妻,于明年九月完婚。” 英國公拂了拂袖子,上前道:“臣接旨?!?/br> 事到如今,魏籮和趙玠的婚事總算定了下來。 英國公府很快就要嫁出去一位靖王妃了! 送走傳旨的宮人,大房二房四房的人紛紛上前對魏昆和魏籮道喜。三夫人即便心里冒酸水兒,一想到以后魏籮就是靖王妃,也不得堆疊起笑臉,虛情假意地恭賀道:“阿籮真是一個有福氣的。” 魏籮立在魏昆后面,手里拿著那卷圣旨,根本沒把三夫人的話放在心上。她想起趙玠前陣子著急的模樣,禁不住彎起唇角。這下好了,他總算得償所愿,她就要嫁給他了,不知道他這會兒怎么高興呢? ☆、第103章 自從定親后,魏籮的生活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比如平常不愛跟她走動的姑娘,最近變得跟她熱絡了起來;比如英國公府登門賀喜的人多了很多;再比如旁人對她的態(tài)度也恭敬不少……歸根結底,這一切還是因為她要嫁的人是靖王趙玠。 不過這些對她的影響不大,她以前怎么生活,如今依舊怎么生活,不會因為旁人發(fā)生改變。 要說最大的兩個變化,應該是四夫人秦氏和弟弟常弘。 魏籮明年九月底才出嫁,但是秦氏最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她的嫁衣、枕頭和被褥了,每天都會差人來問她喜歡什么樣的花色,喜歡什么樣的圖案,甚至還讓人給她量嫁衣的尺寸……就連太夫人覺得秦氏準備這些為時過早,但是秦氏卻一點也不這么認為。這些事情原本應該母親來做的,但是魏籮沒有母親,四夫人把魏籮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能代勞的她都代勞了。非但不覺得辛苦,反而樂在其中。 魏籮打心眼兒里感謝四伯母。 至于常弘…… 魏籮托著腮幫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常弘把她看得越來越緊了,但凡宮里一有人請她過去,他勢必會攔住她,直到打探清楚才會放她出門。若是被他知道趙玠要見她,那他一定不會讓她出門的。 今日宮里來了馬車,說是天璣公主請魏籮入宮,已經在英國公府門外等了小半個時辰了。魏籮坐在銅鏡前梳妝完畢,上身穿一件月白綾月季花紋短衫,下面配一條嫣紅織金瓔珞串珠八寶紋馬面裙,剛一走出屏風,便看到門外立著穿靛青如意云紋直裰的常弘。 常弘筆直地立在門口,顯然已經等候多時,看到她出來一點也不意外。 魏籮下意識后退,張了張?zhí)纯冢俺:搿?/br> 他怎么知道她要出門?加上這一次,他已經在門口堵截她三次了! 阿籮迅速調整了一下表情,坦然地問:“你怎么沒去薛先生那里?今日不用上課嗎?” 常弘跟她不一樣,每天都要去薛先生那里上課。她自從十二歲以后,便不必每日都去了。薛先生和魏昆都認為她是姑娘家,又不考狀元,不必學那么多深奧晦澀的知識,只需偶爾去一次,完成先生布置的課業(yè)即可。一般這個時候,常弘都在薛先生的書房里上課,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的。 常弘看著她,不答反問:“你要去哪?” 他居然沒被轉移話題,看來這次是有備而來的。魏籮心里腹誹,面上卻兩靨盈盈,笑眼彎彎,道:“琉璃請我入宮一趟,我正準備過去?!?/br> 常弘一動不動,面上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顯然不相信她的話:“真的是天璣公主么?” 魏籮點了一下頭:“真的?!?/br> 他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直把她看得愈加心虛。他頭腦本就聰明,要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實在太簡單了,他一邊思考一邊問道:“如果是天璣公主請你入宮,來通傳的為何不是秋嬤嬤?” 往常趙琉璃請魏籮入宮的時候,都是秋嬤嬤過來傳話的。今日傳話的人非但不是秋嬤嬤,而且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侍衛(wèi)。誰都知道趙琉璃身邊只有一個侍衛(wèi),那就是楊縝,旁的侍衛(wèi)根本沒資格留在公主身邊。 旁人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然而真要追究起來,還是漏洞百出。更別說常弘這種處處提防著趙玠的人了。 魏籮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立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他。 常弘到底還是心軟了,面對她時永遠學不會板著臉。見她模樣可憐,忍不住放軟口氣道:“阿籮,不要去。” 魏籮圓溜溜的眼睛泛著水光,像極了無辜的小鹿,拖著軟綿綿的腔調道:“可是我想他了……” 她當然知道接她入宮的人不是趙琉璃,是趙玠。 按理說她應該矜持點,不答應見他的,這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可是她也想趙玠了,自從定親以后他們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面了。就算見面以后什么都不做,說兩句話也是很好的。她喜歡他,就想時時刻刻都跟他待在一起啊??墒沁@些話是不能告訴常弘的,一告訴他他肯定就要生氣,所以魏籮只能在心里想想就好。 常弘看著她,語氣有些無奈:“你上回答應過我,成親之前不跟他見面的?!?/br> 魏籮想了想,安陵侯壽宴時他似乎真的說過這句話。那時候她雖然沒有反對,可是也沒有答應啊? 他斂眸,一本正經地警醒她:“我聽別人說,姑娘家成親前應該保護好自己,守身如玉,不要被男人占了便宜。如此一來,成親以后他才會加倍珍惜你?!?/br> 魏籮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苦口婆心說出這番話,錯愕地睜圓了眼睛。 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些道理。同樣的話四伯母也跟她說過。 魏籮有點被他說服了。 何況現(xiàn)在見不了面,趙玠一定比她更加著急……從他三天兩頭讓人以琉璃的名義接她入宮就能看得出來。算了,魏籮心想,著急就著急吧,她總不能硬闖出去。那樣既傷了常弘的心,傳出去也不太好聽。 魏籮思前想后,決定順從常弘的意思,她把方才傳話的丫鬟叫來道:“你去外面說一聲,就說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不能入宮陪伴天璣公主了。改日等身體好一些,我再進宮去看她?!?/br> 丫鬟應是,踅身走出松園。 魏籮仰頭看向魏常弘,抿唇一笑,“這下你滿意了嗎?” 魏常弘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 很快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jié)這一天。 英國公府舉辦了一場家宴,家宴設在后院湖心的塑月樓。如今時值深秋,湖面漂著幾片零星的荷葉,葉緣枯黃,褪盡了翠綠,染上秋天的顏色。滿月高懸,月明星稀,月光灑在湖面上,流淌一片銀白。 塑月樓建在湖中央,若要過去,需得搭乘小舟才能抵達。晚間稍涼,魏籮穿了一件淺紅夾紗衫和一條白春羅灑線連裙,外面又披了一件櫻色蘇繡靈芝紋褙子,扶著金縷的手踏上小舟。 與魏籮同乘一艘小舟的是三姑娘魏笌,魏笌身邊也帶了一個丫鬟,四個人加一個乘船的婆子,重量剛剛好。 魏箏定親以后,魏笌便是家里唯一剩下的姑娘了。三夫人娘家條件不好,她自己要求又高,挑女婿的眼光刁鉆挑剔,家世稍微次一點便瞧不上,家世太好的又瞧不上魏笌。以至于魏笌至今仍舊沒有定親,很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 小舟慢慢滑行,身穿秋香色婆子的比甲在船頭撐船,兩人自從上船時打了一聲招呼,此后便一直無話。 小舟很快抵達塑月樓,停在閣樓邊上。魏籮牽裙上岸,正打算上樓時,魏笌忽然叫住她:“阿籮meimei?!?/br> 她停住腳步,回頭問道:“三jiejie有事嗎?” 魏笌站在小舟上,踟躕一番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同靖王是如何認識的,他為何會上門提親……” 魏籮偏頭,眨眨眼,沒有回應。 魏笌被她看得慚愧,自己也覺得問的問題太過分,正準備讓她不用回答,卻聽她道:“我六歲的時候當過天璣公主的伴讀,那時候就見過靖王的面了。后來去宮里找天璣公主的時候,偶爾會見過他幾次。至于他為什么會上門提親……不如我?guī)湍銌枂柧竿醺绺???/br> 魏笌被她反問得無地自容,原本只是好奇,被她這么一說好像自己太過多管閑事。她連忙搖頭,表示不必,又道:“還沒說一聲恭喜阿籮meimei,日后你就是靖王妃了?!?/br> 魏籮微微一笑,“多謝三jiejie。” 旋即走上臺階,不再同她多言。 魏笌滿臉不自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心里的問題一下子脫口而出……許是有些不服氣,為什么魏籮這么好命?什么好事都輪的上她?自己連說一門親事都困難,她輕輕松松便嫁到靖王府。 方才魏籮這么一說,她忽然醍醐灌頂。 不是魏籮好命,而是每個人的際遇不同。魏籮六歲入宮給天璣公主當伴讀,她卻留在家中向母親撒嬌。是以魏籮能認識靖王趙玠,而她只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凡三姑娘。 魏笌承認自己委實比不上魏籮。 * 塑月樓樓上已經坐滿了人,英國公和太夫人坐在上位,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五房的人各自坐在兩邊。中間擺了一張兩三丈長的黃花梨鏤雕松獅紋桌子,國公府的人多,男女又不分桌,是以一張桌子圍得滿滿當當,場面很是熱鬧。 桌上擺滿了菜肴瓜果,英國公夾了第一口菜,其余人才各自舉起筷子。 一頓飯吃得很是盡興。 飯后,英國公領著眾人站在樓閣上祭月。 魏籮手里端著三支高香,站在人群最末尾,對著月亮拜了三拜,恭恭敬敬地插入香鼎中。接下來便是一家人坐在一塊兒喝茶賞月,干喝茶沒意思,英國公提議讓大家以“月”為題,每人賦一首詩,誰賦得最好他便獎勵誰。既能活絡氣氛,也算是對孫兒們這陣子功課的考驗。 魏籮身體不舒服,遣白嵐跟英國公說了一聲,先行回去了。 四夫人秦氏就坐在她旁邊,關懷地問她怎么回事,她羞著臉,附耳小聲說道:“四伯母,我肚子疼?!?/br> 秦氏恍然大悟,姑娘家這種事兒總是很尷尬,避免不了,誰都可以理解。秦氏還說要找人送她回去,她不想麻煩秦氏,便體貼地拒絕了。 魏籮領著白嵐坐上回程的小舟,她今天剛來月事,方才沒注意,飯桌上吃了幾瓣涼橘子,這會兒肚子正疼呢。 到了岸上,路旁道路漆黑,頭頂只有一輪明月高高懸掛,皎潔月光灑在地面,照得道路銀光粼粼。兩旁樹木靜謐無聲,偶爾一陣夜風吹拂而過,留下一片颯颯聲響。魏籮緊了緊褙子,走得有點緩慢。 白嵐不放心地問:“姑娘好點了嗎?疼得厲害嗎?” 魏籮輕輕地“唔”一聲,小臉發(fā)白,方才只是一陣兒一陣兒的疼,這會兒竟是疼得厲害了。 她想早點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捂著湯婆子,或許會比現(xiàn)在好受一點。然而走了一段路,覺得不大對勁,仿佛身后有人在跟著她。她停步,往后看了看,身后除了樹木和一地月光,什么都沒有。 或許是她的錯覺? 她繼續(xù)往前走,沒走多遠,還是有那種感覺。 她以為是常弘不放心她,所以特意跟過來看看,于是回頭道:“我真的沒事,回去躺一會就好了。你不用送我的?!?/br> 等了半響,后面沒有動靜。 她奇怪地歪了歪腦袋,再轉過身時,眼前忽然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然而腳底不小心踩到一個石頭,身子往后傾去—— 前面的人眼疾手快地接住她,長臂摟住她柔軟的腰肢。 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魏籮看不到對方的臉,但是能認得出他的聲音。 低沉的,緩慢的,磁性又悅耳:“阿籮,為何不去見我?” ☆、第10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