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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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籮面前是一堵堅硬寬敞的胸膛,她緊緊攢著他的衣襟,仰頭借著月色看清他的臉,“靖王哥哥?” 趙玠身穿鴉青色暗花緞錦袍,難怪魏籮剛才看不見他,這身衣服的顏色委實不大顯眼。他把她扶穩(wěn),因為白嵐在場,對面又是燈火輝煌的塑月樓,不得不暫時把她放開道:“是我?!?/br> 果真是他,魏籮吃驚地睜圓眼睛。 他們站的地方距離塑月樓有一段距離,再加上這里柳樹遮擋,是以對面不容易看到這里的光景。饒是如此,魏籮還是有種心虛之感,雖然他們定了親,明年這時候就要嫁去靖王府給他當(dāng)媳婦兒,可是也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深夜私會呀!若是被人看見,不定怎么笑話他們呢? 魏籮下意識推開他,自己后退兩步,仰起粉妝玉琢的小臉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翻墻進(jìn)來的嗎?大哥哥快回去吧,被人看見不好的?!?/br> 趙玠剛來,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她往回趕,既無奈又頗受打擊。他執(zhí)起她垂放身側(cè)的手,拉著她往路的盡頭走去,“你隨我來?!?/br> 他緊握著她的大掌溫暖有力,魏籮掙了兩下,沒能掙脫,只得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往前走。 這樣一來白嵐就著急了,靖王殿下打算帶小姐到哪兒去?都這時候了,去哪里都不妥當(dāng)!她想叫“小姐”,又擔(dān)心聲音太大被府里的人聽見,影響魏籮和趙玠的名聲,只好手足無措地跟上去,壓低聲音問:“小姐……王爺,您要帶我家小姐去哪?” 趙玠停了停,踅身對白嵐道:“你不必跟來,一個時辰后本王會把阿籮安全送回國公府?!?/br> 白嵐踟躕不定,委實不放心讓魏籮單獨跟趙玠在一起。夜深人靜的,萬一他要做點什么,她家小姐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姑娘家的清白何其重要,就算他們定親了,可也還沒成親呀,依舊要遵守男女大妨的。 “小姐……” 魏籮見她為難,想起常弘和四伯母說過的話,一時間也有點猶豫。她想了想,對趙玠道:“靖王哥哥保證一會兒只說幾句話,我就跟你走?!?/br> 趙玠看到小姑娘眼里的不安,,也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過于魯莽,嚇到了她。他只是許久不見她,想跟她說說話罷了,于是笑著點點頭:“好,本王只說幾句話?!?/br> 得到他的保證,魏籮才放心,轉(zhuǎn)頭對白嵐道:“你回去吧,趁著這會兒沒有人看見。若是爹爹或者常弘問起來,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睡下了?!?/br> 白嵐終是點了點頭。 趙玠捏了捏她的手心,繼續(xù)領(lǐng)著她往角門走去。 道路兩旁是郁郁蔥蔥的桂花樹,一路飄香。他對國公府似乎很熟悉,這條路就連魏籮自己都不常走,他卻能輕車熟路地來到角門門口,一路上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魏籮心里正納悶,抬手便見路的盡頭立著一個穿青衣布衫的侍衛(wèi),不是朱耿,而是許久不曾見面的楊灝。角門敞開,楊灝朝趙玠恭敬地行了行禮:“王爺?!?/br> 趙玠頷首,帶著魏籮走出門外。 楊灝回身重新鎖上門鎖,動作一氣呵成。 他們怎么對自己家如此熟悉?魏籮實在好奇。 門外停著一輛華蓋朱輪的馬車,趙玠應(yīng)該早有準(zhǔn)備,要帶她去別的地方。她問著急:“你要帶我去哪?” 趙玠兩手握著她盈盈軟軟的小腰,把她抱到馬車上,旋即自己也跟著上來,替她掀起布簾道:“去萬圓樓賞月如何?” 萬圓樓位于盛京城中心,共有八層樓高,建筑精美,翹角飛檐,是個登高望遠(yuǎn)的好去處。平常便有無數(shù)詩人墨客前往那里賦詩作對,今日正值中秋,定會比平常的人還多。 魏籮滯了滯,還是很配合地點了一下頭,“好。” * 馬車徐徐前行,駛離角門。 魏籮一坐進(jìn)馬車?yán)?,便身子一傾倒在金銀絲妝花大迎枕上,身體蜷縮成一團(tuán),捂著肚子一聲不吭。 趙玠這才看到她小臉發(fā)白,方才在庭院里,周圍烏漆墨黑,根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她興致懨懨的。趙玠以為她是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如今看來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把她摟過來,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臉問道:“阿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魏籮原本不想告訴他的,畢竟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兒,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墒菍嵲谌滩蛔?,肚子疼得厲害,尤其又跟他走了一段路,只覺得每走一步身子就往下墜一墜,到這會兒已經(jīng)墜進(jìn)冰窖里了。她把頭往趙玠懷里埋了埋,甕聲甕氣地說:“靖王哥哥,我的肚子好疼?!?/br> 趙玠怔了怔,很快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他下意識往她身下看了看,對她既無奈又心疼,揉揉她眉心的小紅痣問道:“方才為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就不能出來了。 魏籮在心里道。她閉著眼睛,兩排濃密的睫毛輕顫,嘴里卻反問:“告訴你就不疼了嗎?” 強(qiáng)詞奪理的小家伙。 趙玠拿她沒辦法,又不好跟她爭辯這個,只好想辦法讓她更舒服一些。他把她身子放平,腦袋枕著他的腿,大概知道一些這方面的知識,于是手從她的衣緣下方探進(jìn)去,放到她的肚子上,手指頭正好觸到她圓圓的小小的肚臍眼兒。 魏籮一驚,往后躲了躲,“你干什么?” 他失笑,許是覺得她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太可愛,像極了受驚的小松鼠。他解釋道:“你放心,我既然答應(yīng)過你,就不會亂動。我的手心熱,給你焐焐就不疼了?!?/br> 魏籮將信將疑,黑黝黝的眼珠子看著他,“也不許亂摸?!?/br> 他噙著笑,點了點頭。 魏籮這才放下戒心。 沒一會兒,果真如趙玠說的那樣,他手心的熱度傳到她肚子上,疼痛確實緩和了許多。魏籮動了動,忘了身邊的男人是個經(jīng)不起挑逗的,她拿著他的手往下移了移,“還里也焐焐。” 趙玠身子一僵,垂眸看著躺在他腿上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臉色比方才好看多了,不再蒼白,她一臉坦誠,絲毫不知道這個舉動對他而言是多大的考驗。半響,趙玠彎了彎唇瓣,“阿籮。”再開口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沙啞。 魏籮輕輕地“嗯”一聲。 他說道:“再這么下去,大哥哥可能沒法做到只跟你說說話了?!?/br> 魏籮先是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什么意思,立即紅了紅臉,把他的手從懷里拿出來,坐直身體嗔他一眼,果然老實多了。 他啞聲低笑,順手給她整理方才弄亂的衣服,問道:“肚子好些了嗎?” 魏籮點點頭,“沒有那么疼了。” 他凝望著她道:“如果疼得厲害,我們就不去萬圓樓了,先把你送回國公府,改日再出來?!?/br> 魏籮眨眨眼,有點不敢相信這是他說的話。他們這么長時間不見,她還以為他很想跟她在一起呢。 趙玠大抵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語速緩慢道:“傻瓜,本王雖然想見你,但是更擔(dān)心你的身體?!?/br> 魏籮有點感動,盯著他,飛快地,毫無預(yù)兆地湊過去親了他的臉頰一下?!澳俏覀儾蝗トf圓樓了,我想吃御和樓的藕粉桂花糕,你給我買,然后我們再回去好不好?” 趙玠摸了摸臉,那里有她留下的溫度。這種時候,他自然什么都聽她的,于是含笑:“好?!?/br> * 趙玠吩咐楊灝調(diào)轉(zhuǎn)方向,前往城西的御和樓。 不多時馬車停在御和樓門前,趙玠走下去,背影漸漸融入人群中。魏籮則坐在馬車?yán)锏群颉?/br> 雖然天色已晚,但是街上仍舊行人很多,熱鬧喧嘩,燈火通明,大有通宵達(dá)旦的架勢。街上隨處可見賣花燈和賣月餅的,五顏六色的花燈懸掛在街道兩邊,映照得半個天空都亮了起來。若是魏籮這時候跟趙玠一起下去,保不準(zhǔn)會被什么認(rèn)識的人看去,傳到英國公或者魏昆耳朵里,對她可沒有一點好處。 所以還是待在馬車?yán)锔踩?/br> 魏籮掀起繡金暗紋窗簾,看著御和樓的方向,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 她正欲放下車簾,恰好御和樓門口有幾人走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穿香妃色綾子如意云紋衫的婦人,身后跟著兩個穿異域胡服的侍女。婦人走得不快,偏頭跟身旁的侍女說話,周圍花燈斑駁的顏色映在她臉上,看不大清五官。饒是如此,仍舊讓人感覺到她容貌美麗,風(fēng)韻猶存。 婦人回頭,跟阿籮的視線撞在一起。 魏籮對別的東西不大上心,只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倒是那位婦人看到她后,身體猛地僵住。 直到簾子魏籮把簾子放下,她依舊一動不動。 ☆、第105章 一刻鐘后,趙玠買好藕粉桂花糕從御和樓出來。 他走回馬車跟前,挑起布簾,彎腰走進(jìn)去。只見一個小小的人兒抱著金銀絲引枕,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小嘴微扁,好像在抱怨他去的時間太長。趙玠的心驀地軟下來,把裝著藕粉桂花糕的油紙包放在螺鈿小桌上,刮刮她的鼻子問:“好些了嗎?” 魏籮這會兒還是肚子疼,只是不如一開始疼得厲害。她看向趙玠端回來的白釉青花瓷湯盅,問道:“這是什么?” 趙玠坐在她身邊,端起湯盅道:“這是我讓廚房做的紅棗桂圓紅糖水,來,趁熱喝了吧。” 難怪他去了這么久,原來是特意讓廚房做了這個。湯里冒著騰騰熱氣,一看便是剛煮好不久。 魏籮有點稀奇,又有點感動,不由自主地撒起嬌來:“大哥哥喂我?!?/br> 趙玠向來不會拒絕她的要求,更何況這件事他樂意之極。他舀了一勺送到她嘴邊,“來?!?/br> 魏籮就著他的手把湯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喝完肚子里熱熱的,比方才舒服多了。她舔舔嘴角,意猶未盡道:“真甜?!?/br> 粉粉嫩嫩的舌尖從他眼前一掃而過,趙玠烏瞳深了深,低頭含住她的舌尖,輕輕咬住不讓她縮回去,津津有味地吮了吮,末了認(rèn)同道:“確實很甜。” 魏籮捂著臉蛋稍稍后退,瞪了他一眼。 馬車外,御和樓門口穿香妃色大袖衫的婦人緊緊地盯著車簾,即便車簾已經(jīng)放下,看不見里面的光景,她依舊沒有移動腳步。若是仔細(xì)觀察,很容易便能發(fā)現(xiàn)她身軀微微顫抖,眼眶逐漸泛紅。 旁邊高鼻深目的侍女喚了她一聲,疑惑地問道:“您不走嗎?” 馬車漸漸走遠(yuǎn),婦人恍然回神,她垂眸平復(fù)了一下情緒,彎唇笑了笑道:“走吧?!?/br> * 馬車緣路折返,走到一半忽然停下。 楊灝在外面道:“王爺?!?/br> 趙玠坐在馬車?yán)?,剛從魏籮嘴里搶過來一塊藕粉桂花糕,目下心情正好,一邊用拇指摩挲魏籮嘴角的桂花屑,一邊問道:“何事?” 楊灝回道:“前面人太多,馬車暫時過不去。屬下知道另一條路,只不過道路坑洼難行,怕顛簸了王爺和四小姐。不如請王爺和四小姐在這里下來,屬下繞到前面第二個街口接你們?!?/br> 魏籮身體不舒服,確實不能太過顛簸。趙玠思忖片刻,答應(yīng)下來。 兩人走下馬車,立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楊灝駕著馬車拐進(jìn)一條黑不隆冬的胡同,很快便消失不見。 魏籮擔(dān)心遇見熟人,非要讓趙玠去買一頂帷帽。 趙玠不答應(yīng),無奈地摸摸她的腦袋道:“阿籮,你怕什么?整個盛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br> 她噎了一下,居然沒法反駁。最后只能抬頭反駁道:“現(xiàn)在還不是?!?/br> 趙玠最終還是順從了她,從路邊買回一頂帷帽扣在她頭上,俯身替她系好帷絲帶道:“遲早會是的。” 戴上帷帽以后,魏籮覺得安心多了,也不再擔(dān)心被旁人發(fā)現(xiàn)。她小手鉆進(jìn)趙玠的袖子里,握住他的手往前走,“走吧。” 趙玠噙著笑,看她那興致勃勃的小模樣,不忍心出言打擊她。 即便她戴著帷帽又如何?京城里誰會跟他牽手?落在旁人眼里,不過是欲蓋彌彰罷了。不過既然她喜歡,他不介意配合她,跟她做一對偷偷摸摸的小情人。 前面不遠(yuǎn)是猜燈謎的現(xiàn)場,一排排燈籠懸掛在街道中央,難怪楊灝說這里過不去,猜燈謎的人里三圈外三圈圍得水泄不通,別說馬車了,就連過人都不容易!身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魏籮只能盡量往趙玠懷里躲。趙玠的手臂放在她身后,牢牢地護(hù)著她,避免行人碰撞到她身上。 饒是如此,還是會發(fā)生意外。 斜前方站著幾位儒生,正對著面前的一個燈謎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是誰擠了誰,燈籠從其中一個人的手中脫離,順風(fēng)一吹,恰好落在魏籮的腳邊。魏籮差一點踩上去,趕忙停住,彎腰把那個燈籠撿了起來。 只見燈籠上面貼著一排字——“教坊群排胡旋舞。粉底格?!?/br> 她看了看,隨口念出來道:“列女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