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這么一動她又精神了:“我還不想睡。” “那你想干嘛?” 其實(shí)她想洗澡洗臉,還想撓臉上的癢,可是都不敢說,憋得想哭。 穆崢把她放沙發(fā)上,手機(jī)響就去接電話了,似乎是關(guān)隆打來的。他看了她一眼,又走回露臺去聽。 她松了口氣似的悄悄溜進(jìn)洗手間去洗了把臉,抽了紙巾拭掉水漬,碰到那些變干變硬的痂殼,哪怕只是輕輕打旋也能緩解那種難忍的癢。 “你在干什么?”穆崢打完電話回來,一下就找到她。 她嚇了一跳,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噢,沒……沒什么,我洗把臉?!?/br> 穆崢看了看她的臉,拉起她道:“去抹點(diǎn)藥?!?/br> 醫(yī)生開了百多邦,說是可以外用,輔助消炎。他沒怎么做過這種事,本來交給她自己就行了,但他看她這樣子怕她忍不住去撓,只能耐著性子代勞。 然而過程不怎么順利,他到底手重把握不好力度,有比較脆弱的水皰被棉棒戳破了,兩個人一時間都變了臉色。 “怎么了……是不是弄破了?我覺得有點(diǎn)疼,是不是破了?” “……” 她伸手拿過旁邊的小鏡子,果然看到額頭上一個小小的破潰。 穆崢一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就想到那天在醫(yī)院里她大哭到咳血的情形,一把搶了她的鏡子道:“不準(zhǔn)哭!只是這么小的一塊,不要緊的?!?/br> 他自己說得都沒底氣,畢竟女孩子都那么愛美。果然梁知璇的眼淚嘩啦就下來了,抖著唇道:“這肯定要留疤了……” “誰趴你臉上看才能看見這么小塊疤……” 他話沒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他把她拉回來,她哭著捶打他:“你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 留了疤就成麻子,連外表都有瑕疵,她更沒法見人了。 穆崢卻莫名心情好,制住她把她抱進(jìn)懷里:“我不是故意的,不過留疤我也不嫌棄你?!?/br> 沒人要她只有他肯要她的這個幻覺太美好了,他竟然還挺高興的。 他怕她又哭得打嗝,連哄帶嚇唬地說:“你哭有什么用,現(xiàn)在要緊的是把傷口處理好,再上點(diǎn)藥,不然疤痕更深了?!?/br> 但她說什么也不肯讓他涂藥了,他負(fù)手站在一旁說:“行了,算我不對,補(bǔ)償你一回。你想干什么跟我說?” 她心里氣急羞惱,惡作劇似的說:“我想聽你唱歌!” 穆崢也對著鏡子,她看到他臉色難得地泛起紅暈:“這個不行,換一個?!?/br> 她有種抓到他小辮子的幸災(zāi)樂禍之感:“自己說的話不算數(shù),不唱就算了?!?/br> 他在旁邊又站了一會兒,突然轉(zhuǎn)身往客廳里走。 她以為他開不得玩笑又生氣了,直到聽見客廳里傳來的鋼琴聲。 琴聲悠揚(yáng)婉轉(zhuǎn),《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音符像有生命一樣在空氣中流動,她不由停下手里的動作走出去,果然看到穆崢坐在鋼琴前。 他沒有抬頭看她,但她知道這首曲子是為她彈的。 她曾聽過一位藝術(shù)家說,舞臺上彈琴給一百個人聽并不難,難的是無論聽眾有多少你始終當(dāng)作彈給一個人聽,那才能講得好樂曲中的故事。 所以或許對演奏鋼琴的人來說,最難的反而是面對面,將這曲子彈給那一個人聽。 梁知璇站在門邊,這樣哀婉美麗的琴聲,無端地讓人傷懷卻又留戀。 如果彈琴的那個人不是穆崢,她或許已被打動。 他彈了一遍又一遍,她走過去,他終于又抬起眼來看她,手指在琴鍵上落下最后一個音才拉她在琴凳上坐下。 “這首曲子知道嗎?” “嗯,《羅密歐與朱麗葉》?!?/br> 他笑了笑:“那故事爛透了,但曲子還不錯。會彈嗎?” 她很老實(shí)地?fù)u頭。其實(shí)她以前彈過,但這么多年不練,早就生疏了,實(shí)在不能叫做會彈。 他也不生氣,手指點(diǎn)在曲譜上:“看譜,我教你?!?/br> 她沒看曲譜,而是看著他。他像沒有察覺,拉過她的手放在琴鍵上,見她的手腕軟塌塌的,用食指在她手腕上往上輕輕托了一下。 就是這么一下,竟然像有電流從兩人肌膚相觸的地方直通進(jìn)她的心里去。 兩人過去無數(shù)次同床共枕都沒有過的默契和親匿,他剛才無數(shù)遍講述的樂曲中的愛情故事都沒能真正打動她的能量仿佛都匯聚在這輕輕一托上。 她心里復(fù)雜微妙的情緒擰成一股腥甜的滋味涌到喉頭,不是歡喜,也不是悲傷,而是類似于住院時偶然睜眼看到他捧著她的手抵在唇邊時那種亟欲逃避的恐懼。 第38章 大哥 梁知璇不愿意出門,穆崢也沒去公司,兩人在家里待了兩天,難得地相安無事。 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給貓喂食,拿本書跟貓一起窩在秋千椅上曬太陽。 下午穆崢換了衣服下樓,拉起她往樓上推:“你也去換身衣服,今晚我們要出去?!?/br> 她有些莫名:“我不想去?!彼樕系陌踢€沒全好,這樣子出去要嚇到別人了。 穆崢也不勉強(qiáng)她:“也好,那我讓關(guān)隆跟那孩子說你不去了?!?/br>